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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身子清瘦,脊梁骨單薄,尋常套在天衍劍宗淡青色的宗袍下,腰肢纖細,雙腿修長,如同青衣書生,很有幾分姿色。 抱了好一會兒,慕千秋才將人扶躺下,略一思忖,又取出藥膏來,仔仔細細地給阮星闌的尾巴尖尖涂抹上。 尾巴尖吃痛,趕緊往后縮了縮,使勁搖擺著,試圖擺脫慕千秋的手。 可終究是擺脫不開,只能任命地趴在慕千秋的手掌心里,等把藥敷好了,門外響起了林知意的聲音。 慕千秋將傷藥放在了阮星闌的枕邊,抬腿出了房門。 林知意拱手道:“弟子已經(jīng)按照師尊的吩咐,召集仙門百家于三日后一齊在天衍山上舉行論道大會,帖子已經(jīng)全部下達。敢問師尊,何時動身回劍宗?” “再等一等,你大師兄還沒醒?!?/br> 林知意略顯吃驚地問:“大師兄的傷勢竟那般重?這都多少天了,還沒醒?” 慕千秋道:“舊疾加新傷?!?/br> “師尊責(zé)罰得頗重?” “是,很重。” 如此,林知意便不好多言了,拱手便下去準備了。 回劍宗的路上輕車簡途。 從天靈城出來后,幾人往天衍劍宗的方向行去。 于第二日便在天衍山下的小城落了腳。 阮星闌悶頭大睡了好幾天,醒來后腰酸背痛的,直接睡斷片了,啥也不知道。 自從穿書以來,還沒回過劍宗,心里頗為忐忑。油然而生一種去男朋友家見家長的錯覺。 正值人間七月,太陽跟個大火爐似的,尤其還是正午,大地都被暑熱蒸騰起來白煙,街道上行人不多,因為靠近天衍劍宗,也能看見不少腰懸配劍的修士。 阮星闌招呼著店小二趕緊送點涼茶來,邊嗑瓜子,邊聽周圍人低聲議論。 “你們聽說了沒?天衍劍宗的宗主帶著弟子下山除魔衛(wèi)道,然后在幾日前縱容座下二弟子屠戮了一個門派!這次突然召開論道大會,不知是否當(dāng)眾處置徒弟!” “瞎說什么?據(jù)說天靈城行事作風(fēng)不干不凈,被天衍劍宗的慕仙尊抓到了把柄,保不齊這次就是當(dāng)眾處置天靈!” “真的假的?據(jù)說這個慕仙尊最為護短,該不會是為了袒護徒弟,故意放出消息的吧?” “那不可能,慕千秋是誰啊,他要是能撒謊,你家母豬都會爬樹了!” 阮星闌邊磕瓜子,邊在桌子底下撩慕千秋的腿,看著他套在一身層層疊疊的白衣里,頭上還戴著白紗帷帽,喝茶的時候左手挑起白紗,就露出白皙的下巴,還有淺粉色的唇。 雖然被厚實的帷帽遮掩住了容貌,但通身的仙澤仍然讓普通修士不敢靠近。 此地就在天衍山的山腳,方才說話的修士穿著很隨意,灰褐色長袍,腳踏草鞋,配劍就放在桌上,看起來應(yīng)該是幾個散修,來此地也只是湊湊熱鬧。 腳尖一刻不停地在桌面下偷偷撩撥慕千秋,眼睛四處張望,見林知意和小鳳凰還沒回來,遂壓低聲兒道:“師尊,那兩人怎么還不回來?不會是背著我們,偷偷出去快活了吧?” 慕千秋放下茶杯,抬眸瞥了他一眼,帷帽下一雙深邃的眸子沉靜如潭,隨意看人一眼,就仿佛炎炎夏日之中,有人拿冰水往身上一潑。 阮星闌喜歡跟慕千秋親近,尤其溽熱難耐,別的地方都跟個大火爐似的,只有師尊是冰冰冷冷的。 下意識就往慕千秋身邊靠了靠,果然清涼了許多。蛇尾巴也覺得熱,小心翼翼地在桌子底下亂擺,試圖往慕千秋衣襟里塞。 慕千秋低眸看了一眼,不動聲色地一腳踩住了蛇尾巴,在腳下狠狠一碾。阮星闌吃痛,當(dāng)即鬼叫一聲。 嚇得旁邊送涼茶的店小二趕緊詢問:“客官,你怎么了?” 阮星闌忍著疼,暗暗去拽尾巴,咬牙道:“沒事,你家的涼茶太好喝了,再去……嘶嘶,再去端一壺上來,這位白衣公子給錢!” 等店小二一走,趕緊壓低聲兒道:“哎呦,師尊,別踩了,尾巴都快斷了,師尊,嘶嘶,師尊,疼啊,師尊,疼!” 慕千秋露出一抹“你就是疼死也活該”的表情,把面前的涼茶推到了阮星闌的面前。 阮星闌賭氣了,兩手藏在桌子底下,偷偷摸摸地摸尾巴,氣鼓鼓道:“師尊!你為什么踩我尾巴?” 慕千秋道:“你的尾巴剛才在做什么?” “什么也沒做!” “不是沒做,是本座攔住了?!蹦角锢溲燮乘?,略一思忖又道:“疼?” “嗯,疼!要師尊摸一摸小尾巴尖尖才行!” 阮星闌趕緊悄悄地把尾巴伸了過去,隔著桌子讓尾巴尖尖鉆進了慕千秋的手心。慕千秋不動聲色地低眸看了一眼,隨手變出一根柔軟的羽毛,然后輕輕在紅|腫的尾巴尖上撓了撓。 一股麻麻的感覺立馬竄上了頭皮,阮星闌被刺激地差點一腳把桌子踢翻。那尾巴被慕千秋攥在了手里,感覺像是泡在了冰水里,涼涼的很舒服。 看了阮星闌一眼,將他的小表情盡收眼底,慕千秋捏了捏尾巴,又撓了一會兒就把尾巴放下了。結(jié)果這尾巴嘗到了甜頭,根本不肯走了,還在慕千秋的手腕上環(huán)繞了一圈。 “咦?”阮星闌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尾巴尖尖點了點慕千秋的手腕,驚奇道:“師尊,你腕上戴的是什么東西啊?冰冰涼涼的,摸起來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