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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獨自去了長公主府一趟,并不急于索要玉璽,只是將玉鸞的事情告訴阿瓊。 “她懷了孤的孩子,好在回去之后,盧太醫(yī)給她開了藥,暫且穩(wěn)住了胎相?!?/br> “所以呢?” 阿瓊冷冷地看著他,又覺他下一句必然是要用玉鸞和玉鸞腹中的孩子來要挾她了…… 然而郁琤并沒有。 他只是溫聲對阿瓊道:“還望阿母多為阿鸞著想一些,她眼下著實是吃不消了……” 阿瓊瞪眼看著他,“誰是你阿母?!” 這個不要臉的東西…… 郁琤不氣不惱,只給跪坐在阿瓊面前,又親手替阿瓊斟滿熱茶。 “阿鸞叫您一聲阿母,您便是我們一輩子的阿母,母要兒死,兒不得不死,但阿鸞有孕在身,煩請阿母還憐惜她一二才是?!?/br> 阿瓊冷笑,“行啊,那你就在這里寫下一道承諾于我的詔書,這輩子只有阿鸞一個女人,你敢嗎?” 這個狗皇帝騙走了她女兒的身子,騙走了她女兒的心,眼下就這么對待她的阿鸞,還讓阿鸞四處奔走差點滑胎…… 郁琤卻一口答應,“當然?!?/br> 阿瓊狐疑看他。 “好,那你現(xiàn)在就寫?!?/br> 她讓人拿來紙墨筆硯,郁琤鋪開了紙便洋洋灑灑寫下,甚至還寫了如果碰過別的女人就自斷根基……看得阿瓊眼角一抽。 “你果真會立阿鸞為皇后?” 他當日在她面前說過,但阿瓊壓根就不相信。 或者說,她根本不相信一個男人站在權(quán)力的巔峰時,還愿意白白浪費皇后這樣重要的名分給一個毫無根基的女人,還要苦守自己的褲腰不碰其他女人。 然而郁琤這次過來,卻早有了萬全的準備。 他轉(zhuǎn)而令人將一封秘密擬下的詔書拿來,正是冊封玉鸞為皇后的詔書。 且看字跡墨痕也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這回阿瓊卻說不出話來。 “想來阿鸞也什么都沒有同阿母說,當日孤為了挽回阿鸞,孤不僅答應立她為后,為她遣散后宮,亦是早早寫下了廢后詔書交給阿鸞,準許她想離開時,隨時能離開孤……” 他每一個字落在阿瓊耳中,每一件都更是比立玉鸞為皇后還要叫人不可置信的事情。 阿瓊面上再鎮(zhèn)定不得,“所以你當初說的話全部都是真的?” 郁琤道:“孤自然可以指天為誓……” “阿母就看在孤與阿鸞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的份上,莫要再使阿鸞受到刺激了?!?/br> 阿瓊一言難盡地看著他…… 他這能屈能伸的精神固然是好,但屈得實在有些嚇人。 “你認真的?” “認真。” 阿瓊繞著他打量一圈,“倘若我要求未來的太子也只能是從阿鸞肚子里爬出來,如果阿鸞生不出兒子,那就從宗室過繼呢?” 郁琤一一答應。 阿瓊徹底沉默下來。 “她如今亦是母親,但眼下卻不顧及自己的孩子要來求她的母親,只為保母親性命……” 郁琤語氣愈沉:“孤可以承諾,她若生下了皇長子,便是日后的太子?!?/br> 到了這個地步,阿瓊想要再刁難他,甚至都找不到一個刁難的地方。 “你記住了,在我的心中你永遠都算不得是真正意義上的正統(tǒng)……” 阿瓊斂眸冷冷說道:“只是你日后若辜負了阿鸞,那么我便是犧牲了性命,也絕不叫你坐穩(wěn)這江山?!?/br> 阿瓊話意已經(jīng)明了。 至此,他們的交談終于結(jié)束。 至送出門時,眾人但見天子袍角整潔,面容冷肅,轉(zhuǎn)頭朝長公主微微頷首,頗是沉著淡定道:“殿下不必再送。” 阿瓊眼角復又狠狠抽搐了幾下。 剛才是哪個大畜生跪在地上喊她“阿母”的? 這個沒臉沒皮的東西…… 難怪阿鸞怎么逃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郁琤離開長公主府,坐上馬車以后內(nèi)侍便遲疑詢問:“可還要派人……” 郁琤只閉目養(yǎng)神,沉聲道:“不必。” 內(nèi)侍暗暗松了口氣,如釋重負。 實則天子今日出門來,不是為了解決玉璽的事情…… 而是為了解決長公主這個人,讓淑妃從此往后徹底不必憂心此人。 他自出宮門那一刻起便早已想好,若做到這個份上阿瓊?cè)圆荒軕z惜玉鸞,她的心中必然也從無玉鸞這個女兒。 如此,他也唯有派人將她絞死,再令狼狗食其尸骨,永除后患。 而玉鸞也只會當她的阿母被他放入民間從此不見人影,永遠不會知曉她阿母的死訊。 第68章 淑妃這么可憐,當乞丐都…… 郁琤回到宮中以后, 看著玉鸞喝完安胎藥后,才對她道:“你只管好好養(yǎng)胎,孤自然會饒了長公主的性命?!?/br> 玉鸞忽然聽到這個消息, 也說不上驚喜, 只是問道:“那玉璽……” 郁琤道:“長公主愿意交出?!?/br> 玉鸞有些不信。 “阿母真改變主意了?” 阿母那樣偏執(zhí)的人,便是真能聽旁人的話, 也從來都是吃軟不吃硬, 旁人愈是強硬, 她便愈是要死磕到底,她又怎么可能會輕易改變主意? “難道郎君是在阿母面前服軟了?” 郁琤道:“自然沒有,孤只是告訴她, 阿鸞為她背地里都付出了什么罷了,她聽完后便自感慚愧, 抬不起頭, 為了阿鸞她也立馬改變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