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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琤離開之后,虞姑姑還在給劉太后搓揉著后背。 劉太后嘆氣道:“即便哀家知道那個女人沒有錯……可陛下為了她昏到了連哀家這話都敢回答,是不是已經(jīng)瘋了?” 她那話只是用來氣他罷了。 哪曾想,他竟變相地承認了他想要和那個女人永遠在一起的心思? 虞姑姑嘆氣道:“當初太后與先帝那樣兩心相通,且又門當戶對的情況下,他卻仍不得不為了子嗣去寵幸旁的女人……卻不曾想,他生下來的種,比他還要……” 余下的話她也只隱晦地省去,并不敢再過分妄議。 劉太后聽到這話,神色反而漸漸平靜。 “是啊……有些事情真是叫人意想不到啊。” 這廂華琚宮看著好像都和從前好似沒什么區(qū)別。 但里面的人除了桂生以外,能換的郁琤都給換了。 桂生見玉鸞身上穿著單薄地立在門口看著外面看守的侍衛(wèi),心中亦是有些不忍上前說道:“淑妃放心,青嬌她眼下只是在云秋宮那里被困住了……” 玉鸞知道,她最不想發(fā)生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想來主上也知曉我去過了云秋宮……他將云秋宮那位也軟禁了,是不是?” 玉鸞問他。 劉太后好端端地會幫她,現(xiàn)在想來,其實她阿母還是在背地里動了手腳吧? 桂生面露難色,并不敢輕易透露。 但他的沉默顯然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玉鸞嘆了口氣,對桂生道:“我要見主上?!?/br> 桂生更是為難:“主上他近來忙碌,只怕沒有時間,淑妃不如再……再等等吧?!?/br> 言下之意,想來卻是郁琤特意交代過了,不見玉鸞。 玉鸞也不強求。 直到第二日,郁琤身邊那位內(nèi)侍總管帶人過來,只說奉了天子的命令,要將華琚宮里里外外都仔細搜上一遍。 玉鸞聽了也并沒有任何反應。 內(nèi)侍不免上前苦口婆心勸道:“淑妃萬不要放在心上,陛下他只是不放心有小人在淑妃跟前作祟,所以這次叫奴帶人再檢查一遍罷了……” 這話聽上去就很是牽強。 但內(nèi)侍打心眼里也同情那位天子。 恐怕那位天子怕得是這位淑妃還會有其他辦法繼續(xù)逃跑、離開他的身邊吧? 內(nèi)侍嘆了口氣,他見那些人小心翼翼地搜得差不多了,正要離開,卻忽然被玉鸞叫住。 內(nèi)侍心下一喜,趕忙又回到玉鸞身邊。 玉鸞將一塊質(zhì)地極為劣質(zhì)的玉匙交到他的手里。 “淑妃……” 內(nèi)侍眼中猶豫,“這是?” 玉鸞輕道:“你將這東西交給他,他自然就明白了?!?/br> 內(nèi)侍聽了這話,也只好猶如揣著燙手的山芋一般,將這東西揣去了承天殿。 這會兒郁琤仍在處理公務。 他在殿中與幾個朝臣商議事務,一直到了晌午那些大臣才陸陸續(xù)續(xù)離開。 內(nèi)侍進去,見他眼底亦是深深兩道青影,分明疲累不堪……到了這會兒午膳都還沒趕得上用。 他將那玉匙往袖中收了收,輕咳一聲道:“奴為陛下先傳膳吧。” 他說著便要吩咐侍人下去,郁琤卻不忘合起一本奏折問他:“淑妃那邊可有說些什么?” 內(nèi)侍遲疑了一瞬,到底不敢在淑妃這件事情上有所隱瞞,便將玉匙交了上去。 “這是淑妃要奴交給陛下的東西……” 郁琤看到那玉匙時,臉上的表情也漸漸凝固。 內(nèi)侍又道:“奴現(xiàn)在讓人去傳午膳……” “不必?!?/br> 郁琤沉聲打斷。 他直接起身要往華琚宮去。 玉鸞用那枚玉匙如愿見到了郁琤。 “郎君終于肯來見我了……” 郁琤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面上早已不見了當日的怫然大怒。 眼下他更是不露聲色,朗毅的面龐上半分心思都叫人瞧不出。 “這是什么?” 他將那枚玉匙放在她的面前問她。 玉鸞垂眸瞥了一眼,“我這些年在郊外藏了個寶庫,這玉匙便是用來開啟那寶庫的鑰匙,我想要后半生不愁吃喝,所以……我一直以來都是費盡心機想要從郎君身上拿回這件東西。” 這也是為什么,玉鸞不見的那天,玉匙也不見了。 所謂的定情信物也只是他一個人的誤會罷了。 郁琤復又問她:“那么你這次又是為何要離開孤?” 玉鸞聽到這問題,反而回避道:“眼下在郎君面前在說離開,未免也有些可笑了……” 她溫聲道:“我坦誠這一切,便是為了與郎君做交易。” 郁琤并不接話。 玉鸞便摩挲著那塊玉匙,仍自顧自道:“我給郎君我的心,郎君恢復我阿母的身份吧?!?/br> 昭告天下的詔書遲遲不出,里面的貓膩是顯而易見。 要說和玉鸞沒有關系,玉鸞也是不信的。 她向來不喜拖累別人,拖累自己的阿母更是絕無可能。 郁琤只是問她:“你可還有旁的話要同孤說了?” 玉鸞沒有吭聲。 那就是沒有了…… 郁琤便繃著臉再不肯多逗留一刻,直接離開了華琚宮。 定情信物是假的,她見到他便提出了一個甚為可笑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