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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和狗奴都放下了筷子。 玉鸞這人外表看著是軟的,但她決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明明知道阿瓊不會同意,她才故意最后一天才說。 聽到阿瓊這話,玉鸞放下筷子沒有說話。 她正是不舍這個家,當初才苦苦支撐七年。 也正是為了不拖累這個家,讓一家人不必因她而唯唯諾諾做過街老鼠,所以才又答應了郁琤。 況且,郁琤此番氣勢洶洶而來,也并未給她拒絕的余地。 迂回地去完成這件事情,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阿瓊氣得回了房去,誰叫門也不肯開。 富貴頭大不已,跑去勸玉鸞,玉鸞倒是開著門,就是怎么勸都不聽,比阿瓊還要難搞。 狗奴淚眼汪汪地抱住阿姊的腿都不能管用。 翌日早玉鸞要離開時,富貴和狗奴也只能送她離開梨村。 回來之后,才見阿瓊出了房門。 富貴和狗奴都有點不高興。 富貴抱怨道:“你明知道她吃了很多苦,你怎還是這樣心大……” 阿瓊倒也不似昨晚上那么生氣,只是一邊往外走去,一邊嘆道:“她倔強起來,連阿母都不認,我虧就虧在不是她親阿母,況且我又不是真的什么都沒做啊……” 阿瓊出了屋去。 狗奴坐在條凳上懨懨問道:“阿姊她什么時候回來?” “她說了最快一個月便能回來了?!?/br> 最慢的話就不知道了。 富貴亦是有些慚愧。 不管是作為大兄還是繼父,他都太不合格了。 但玉鸞倔強起來,他們這些男子反而笨嘴拙舌插不上嘴。 狗奴說:“大兄,要是阿姊一個月不回來,咱們就去昱京找她好嗎?” 富貴眼睛一亮,摸他腦袋,“就數(shù)你腦袋靈光。” 阿瓊離開了家,走出了老遠的地方,才對著空曠之處喚了個人出來。 卻不曾想,她叫來的人,是一個讓任何人都意想不到的對象。 薊蘇從樹上跳下來,抱著手臂冷冷地望著她,“那個人就是與桓惑奪位的天子,亦是當初的徵太子?!?/br> 阿瓊冷笑,“徵太子的尸體都是我當初親手從水里撈上來的,焉知他不是冒名頂替?” 薊蘇從袖子里摸出一根草根叼進嘴里,“那你想怎么樣?你要我保護她我也保護了七年,總不至于叫我直接搶她回來?” 阿瓊打量著他,道:“從前倒沒有發(fā)現(xiàn),你竟然也是個人模狗樣的……” 她的話讓薊蘇一下子生出了莫名的涼意,他遲疑道:“你什么意思?” 阿瓊說:“我想到了,你附耳過來。” 薊蘇過去,聽完之后,表情仿佛吃了屎一般難看。 只說另一頭玉鸞這邊并未違背承諾,簡單收拾了兩件衣物便去見了郁琤。 郁琤帶著她重返昱京,順利地叫他都感到一絲不安。 大抵是因為離開時又一次與阿母不歡而散,玉鸞啟程時始終都是懨懨的神態(tài)。 郁琤來時策馬飛快,去時卻遷就著她,未讓馬車過于顛簸。 途中遇到一間客棧,郁琤將她帶去吃茶歇腳。 玉鸞心情緩和幾分,食了些茶點。 郁琤見她臉色漸漸好轉(zhuǎn),只是一轉(zhuǎn)頭便瞧見另一桌幾個似趕路的書生都紅著臉偷偷打量著玉鸞。 他頓時十分不悅地皺起眉頭,立馬要令人驅(qū)逐對方。 玉鸞抬眸朝那些人笑了笑,那些書生便羞得紛紛轉(zhuǎn)過頭去,絲毫不敢再亂看一眼。 玉鸞溫聲說:“這些人并無惡意,郎君莫要高調(diào)行事,惹人注目了?!?/br> 郁琤見她竟對那些人露出笑容,心里忽然酸溜溜的。 他只當她是累了,沒想到她沒力氣對自己笑,卻有力氣對那些書生笑。 待重新啟程之后,郁琤騎在馬背上,看著馬車里橫在榻上睡過去的玉鸞,難免又陷入沉思。 這一路上他并未同玉鸞同乘于馬車內(nèi)。 反而獨自騎了一匹馬,開始自我反省。 郁琤心情很是沉悶。 自己雖然英姿勃發(fā),俊朗無儔,但……終究還是比不過那些才十七八歲的小白臉罷? 年輕貌美的男人常常都有,但想要以貌一直讓那個女人注意到自己,其實不太實際。 眼下她固然沉迷于他,但哪天她要是頭腦突然就清醒了過來,自己孔武有力的身體和俊朗不凡的外表難保不會讓她感到絲絲寡淡? 畢竟吃慣了山珍海味,誰不想嘗一嘗青菜豆腐? 這雖是人之常情,但他也并不是一個消極怠工之人。 郁琤似想通了什么,忽然又發(fā)覺自己竟是庸人自擾了。 正因為如此,他才更應該挖掘出自己不同的一面,讓玉鸞看到豐富多彩的自己…… 如此一來,讓她得到一個他,豈不就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第35章 冊封她為修儀? 路上玉鸞一覺睡醒, 精神又好了許多。 她百無聊賴地想要看看窗外的風景,卻見郁琤始終騎著那匹馬與她的窗口平行。 她耐心地等了一會兒,只想等他錯開, 自己好瞧瞧遠處的風景養(yǎng)養(yǎng)眼睛。 然而也不知道為什么, 車夫快他也快,車夫慢他也慢, 由始至終都將玉鸞的窗子擋得很是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