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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日日私下盤摩,反倒越看越順眼,就像玉鸞此人,可愛無比。 這是一塊鑰匙形狀的玉佩。 京中曾流行過這式樣一段時日,后來玉鸞積攢的錢財無處可存,便靈機一動,將它鎖在郊外一處寶庫,且用玉石作為鑰匙。 因無人能想到玉石可當(dāng)鑰匙,所以不會有人在意,且玉石劣質(zhì),連翠色都少的可憐,還不如隨手撿來的精致石頭打磨一番。 所以玉鸞也不擔(dān)心有人覬覦鑰匙本身。 她日日帶在身上當(dāng)個裝飾,唯一的失誤就是與郁琤的頭一回。 玉鸞冷不丁地產(chǎn)生了一種預(yù)感。 她該不會真的快要解脫了吧? 不管桓惑下場如何,但只要他開始發(fā)動,想要篡奪皇位,那么昱京必然大亂,無暇顧及到她。 到時候玉鸞只要帶著自己的鑰匙離開,也是一樣。 “郎君……” 玉鸞伸手想要碰那鑰匙,郁琤反而直接痛快地送到了她的手里。 玉鸞詫異無比。 卻見他面露得意道:“給我系上。” 玉鸞握住那玉石的手指微微顫抖,真想現(xiàn)在奪門而出,直接逃走。 她平復(fù)了一下心情,這才不甘不愿地給大畜生系在了腰上。 郁琤隨手撥弄了兩下,見玉鸞始終憂心模樣,嘴上仍是勉為其難地對她說道:“雖然它面目丑陋不堪,但我也仍會日日戴在身上,不離不棄就是?!?/br> 玉鸞:“……” 那她還得謝謝他嘞! 第26章 . 二更 鼻孔粗的金簪? 楚鸞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來。 醒來之后, 不論是侍女還是仆人,沒有一個人肯被她買通。 起初她試圖逃過,但看守的人實在太嚴, 她的那些方法絲毫無用。 于是楚鸞開始絕食, 外面終于派進來個侍女來開導(dǎo)她。 “我要見鎮(zhèn)北侯?!?/br> 楚鸞說道。 侍女搖頭,“這個你還是別想了, 侯爺日理萬機, 他是不會見你的?!?/br> 楚鸞又說:“這位阿姊, 我瞧你也是個面善之人,哪怕幫我轉(zhuǎn)告一句話,告訴他我是楚氏女郎, 我是楚衡的女兒?!?/br> 那侍女頗為遲疑。 “我與侯爺淵源頗深,倘若阿姊告訴了他, 受了責(zé)備, 那么阿姊大可以不再搭理我, 可若我說的是真的,那么阿姊就是大功一件?!?/br> 她說完之后,見那侍女果真忍不住動了心。 “你先吃東西吧, 叫我再考慮考慮?!?/br> 那侍女語氣緩和了許多。 到了月初,玉鸞正遲疑如何與薊蘇聯(lián)系,卻不想這日郁琤不在府上之時, 宮中忽然降下一道圣旨, 召她入宮。 玉鸞心口驀地一跳,見那臨府的兩位宦官面容雪白, 聲音尖細,看著與尋常男子甚是不同。 她從前沒有見過宦官,心中雖然微微發(fā)憷, 但圣旨降臨,她知會過福管事后,不得不奉旨入宮。 說起當(dāng)今天子,玉鸞其實對對方毫無印象。 天子從兄長手中奪位之后,自己倒像是遭了報應(yīng)一樣,始終沒有子嗣。 且他為人貪婪,卻無能至極,一直受控于桓惑。 外人都傳他一直沉迷后宮酒色,將一切事情都交由桓惑打理。 是以今日他召見玉鸞,讓玉鸞很是不解。 這個疑團一直到玉鸞進了天子寢殿之后,終于得以解開。 天子御殿之中放置了數(shù)只香爐。 屋中香味嗆人,但仍掩蓋不了那股子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 在屋中等候玉鸞的并非天子,而是她的養(yǎng)父桓惑與王富。 “阿父?” 桓惑道:“乖女這幾日過得可還好?” 他笑瞇瞇的,如往日見她時,溫聲問她。 玉鸞低聲道:“女兒一切都好,只等阿父有所安排?!?/br> 桓惑神色滿意,對她說道:跟我過來?!?/br> 玉鸞見這宮中的宦官都已聽命于他,心中的不安逐漸放大。 直到她看見了龍榻上一具腐爛走形的尸首。 玉鸞掩唇幾欲作嘔,腦中一片空白。 桓惑卻習(xí)慣了一般,道:“這窩囊廢死了好久,我想盡了辦法想要儲存他的尸體,可惜都不能行,現(xiàn)在他的尸體已經(jīng)開始腐爛,乖女說我該怎么辦才好?” 他的話以及眼前的畫面冷不丁地讓玉鸞想起不少事情。 須臾之間,桓惑設(shè)計郁瓚,郁瓚射傷桓惑,桓惑在宮中養(yǎng)傷,桓惑拿出郁瓚的腿rou激怒郁琤,以及壽宴上的針鋒相對…… 這一切在玉鸞的腦海中漸漸連成了一條線。 該怎么辦,桓惑也許早就已經(jīng)想清楚了。 “我舉事在即,你去將鎮(zhèn)北侯引到宮中,將這一切嫁禍給他……” 桓惑在她耳邊循循誘導(dǎo),“事成之后,我若為皇,乖女便是公主?!?/br> 玉鸞捏著掌心的冷汗問道:“可阿父直接用皇命召見不更為直接?” 桓惑笑說:“這不一樣,因為下一次我根本就不會再傳圣旨,而是讓你想辦法誆他進皇宮來,到時候……” 他臉上的笑容愈深。 身后的王富補充道:“到時候,鎮(zhèn)北侯無旨召見闖入帝宮行刺,那才是罪無可赦?!?/br> 出了宮去,玉鸞懷著惴惴心思。 即便早知道桓惑要對天子取而代之,卻也沒想到他的手段會這么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