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情如酒盞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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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柔一直以為,徐葉葉對周潭的愛不深,至少不如現(xiàn)在看來的刻骨銘心。 也許是她偽裝得太好,也許是旁觀者無法真切感受,安柔意識到,徐葉葉是真的愛慘了周潭。 看徐葉葉一杯一杯酒灌下去,安柔最后怕傷了她的胃,只好搶了她的酒杯,不知怎么又戳徐葉葉的痛點了,她打著酒嗝說:“你和周潭那王八蛋一樣,只知道搶我酒杯……” 徐葉葉醉得不行,安柔自己酒量也差,喝了點酒,也快站不穩(wěn)了,只得哆嗦著手給顧景予打電話。 顧景予趕過來的半個小時里,安柔一直聽著徐葉葉說醉話。說初中,幫她打男生;說她跟老師斗智斗勇,沒讓她發(fā)現(xiàn)自己早戀;說周潭對她怎么好的……雜七雜八,一塌糊涂。 徐葉葉自己喝得不少,也沒忘了灌安柔。她半抗拒半順從,到最后,有點舍命陪君子的意思,喝開了。 顧景予進(jìn)來時,就看見兩個人醉到一起了。 安柔好很多,不像徐葉葉大痛大悲地鬧,看見他來,手腳齊上地鬧著要親他。 顧景予頭疼。 大庭廣眾之下,他架著兩個女人走出飯店,不用看也知道,路人會用什么眼神瞅他…… 真是…… 老板看他一個人費勁,叫了個人來幫他,二十幾歲的小伙子,幫著架徐葉葉,人把他壓得說了句:“你女朋友好重啊。” 顧景予橫抱起安柔,沒來得及回答,她如愿以償?shù)匚巧纤拇健N峭炅?,還咂吧咂吧嘴,把頭蹭著他脖頸,嘟嘟囔囔地說:“鯨魚,記得帶上葉子啊……” 小伙子恰好看到這一幕,詭秘地笑。 顧景予無奈地抱穩(wěn)她,解釋說:“這是我媳婦兒,那是她閨蜜?!?/br> 顧景予把安柔放副駕駛座,小伙子扶徐葉葉進(jìn)后座,顧景予俯身,從安柔身下抽出自己錢包,給小伙子付了點小費。 小伙子謝了句,臨走前又說了句:“哥們,你心挺大啊,放心女朋友在酒吧喝得這么大。還好大白天的,安全?!?/br> 顧景予揉頭發(fā),發(fā)愁。 他今天剛提了新車,沒想到就要來接這兩個醉酒的女人。 顧景予不清楚徐葉葉具體住哪兒,問安柔,她醉迷糊了,大舌頭說不清,就打了徐鴻電話。 “你跟徐葉葉在一起???那你問下她,她跟周潭鬧什么事了,她媽都打電話到我這兒了……” 顧景予不認(rèn)識周潭,但根據(jù)安柔之前跟他說的,猜想,應(yīng)該是徐葉葉初戀男友。 但他參和不了這事,含糊應(yīng)下就掛了電話。 飯點剛過,路上還有點堵,開車到徐葉葉家樓下,已是二十分鐘后的事情。 顧景予先下了車,有點愁。 醉成這樣,扶是不好扶的,而且也不好翻她的包拿鑰匙開門。 忽然聽到一聲尖銳的車?yán)软憽?/br> 顧景予往車?yán)锟矗踩嵋呀?jīng)起來,想從駕駛座那邊爬出來。 醉了連方向都分不清,他徹底沒轍,扶她出來,讓她跌跌撞撞到路邊吐了個昏天黑地。 有個陌生男人走到旁邊,問了句:“沒事吧?” 顧景予瞥了他一眼,安柔吐得快虛脫了,沒聽清。 周潭笑了笑:“我是來找徐葉葉的?!?/br> 顧景予當(dāng)即認(rèn)出他:“周潭?” 男人也不驚訝:“是。她在哪兒?” 顧景予仔細(xì)地瞧著他,周潭也毫不退縮地直視。 兩個男人,靜靜佇立,不言不語。但屬于男人的無法明了的默契,使得彼此驀地笑了笑。 胃里一陣酒氣上涌,晚上吃過的都吐出來了,口里溢滿胃酸味,難受不已。 安柔吐完后就好了許多,扶著電線桿,人還迷糊著。 男人的身軀擋住大片昏黃的路燈,她被籠在陰影里,難受得像是踩在懸崖邊,這片黑暗仿佛一只手,毫不留情地將她推下。 顧景予扶住搖晃的安柔,猝不及防地接下她的眼淚。 他狠狠地打了個愣。 安柔吐過之后就清醒了些,想起些之前發(fā)生的事,也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哭了。 上次什么時候哭?說不上來了。 什么時候哭成這副狼狽的模樣,大概是小時候。 母親一直比父親嚴(yán)厲,但也舍不得動手打孩子。最嚴(yán)重那次,母親將門一關(guān),落了鎖,叫她在外頭反省。 她一下慌了手腳,光會哭。眼淚鼻涕齊下,哭得直打嗝,也不敢喊mama,抹把眼淚,衣袖盡濕,繼續(xù)蹲在門口哭。 想起幼時母親講的“小蝌蚪找mama”,于是哭得更厲害。小蝌蚪找得到mama,但她mama卻不要她了。 樓道間沒有燈,只有樓外透進(jìn)來的黯淡的光。安柔害怕至極,哭得眼睛都腫了,疼得要命。 門打開時,還沒能收得住,只抹凈眼淚,凄凄慘慘看著母親。 母親一聲嘆息:“快進(jìn)來!下次看你還敢不敢了?!?/br> 她跟在母親身后走進(jìn)屋里,父親心疼她,但也勸不住氣頭上的母親。只在她回來后,拿浸了熱水的毛巾,替她擦臉。 為的什么,已不記得。就知道惹了母親生氣,鬧了那么一出。 那時候,桐陽不太平,人販子抓了小孩子賣到荒郊野嶺的新聞,在電視節(jié)目里輪番報道。 從那以后,母親也不敢把她單獨關(guān)在門外了。 安柔聽見顧景予的聲音,也如那年,母親一聲既心疼,又緊繃的嘆息:“別哭?!?/br> 還有一點相同,他們都是愛她的。 她抱著他的腰,流下的淚,把顧景予衣服前襟都打濕了。 顧景予不知她因什么而哭,也就不知從何處安慰她,只能撫著她的后腦勺,不停地說:“別哭?!?/br> 別說他不知道原因,就連她自己,也不明不白。 好像酒精催得眼淚一瞬間瘋狂分泌,眼眶盛不住,就讓它奔泄而出。 她從他懷里掙出來,擦了把眼淚,哽咽著說:“顧景予……我們明天去結(jié)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