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海藍時見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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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前,安柔特地將長發(fā)放下來,擋住脖上引人遐思的痕跡??深佊嗌夏侨簩W(xué)生,鬼精鬼精的,又八卦得要死,即將要中考了,也不緊張憂慮,上課時嗡嗡雜雜的,交頭接耳。 本來安柔也不知道他們嘻嘻哈哈什么,數(shù)次停下來,威脅他們:如果再說話,每人抄五遍這節(jié)課所講的方程式。 周語庭首當(dāng)其沖。 下課后,她顛顛跑來找安柔,搖尾巴說,快中考了,能不能不抄了。 安柔皺眉問她:“你們上課都笑什么?” 周語庭“此地?zé)o銀”地捂著嘴笑:“哪有在笑啊,老師你看錯了?!?/br> 安柔一定不定地看著她。 周語庭猶豫半天,像是被賊人所迫的黃花大閨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伸出一根手指頭,指著她的脖頸:“安老師,我們都看到了……” 不用她說下去,安柔已經(jīng)知道了。 周語庭看到安柔臉上,難得一見地浮上了緋紅。 安柔脾氣好,在學(xué)生面前卻要端著架子,畢竟不能叫這群崽子欺負(fù)上她了,俗話說,小洞不補,大洞吃苦。于是她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趕周語庭走。 “快去上課,耗我辦公室算什么回事?!?/br> 周語庭反過頭死乞白賴都問:“那方程式還抄不抄?” “今天下午放學(xué)之前交給我??斐鋈ァ!?/br> 周語庭哀嚎一聲,剛出辦公室門,就被小伙伴們團團圍住。 “哎,打探到什么沒有?” “看樣子也沒,還得抄方程式。” “我說嘛,安老師之前肯定有男朋友了,唉?!?/br> “你嘆什么氣,想師生戀???” 周語庭忽然插嘴:“我知道安老師男朋友長什么樣?!?/br> 女生們追問她:“怎么樣,帥不帥?” 周語庭故作深沉地背著手,又捋捋莫須有的胡子:“照老夫多年閱無數(shù)美男經(jīng)驗,長得……” “怎么樣?” “超級帥啊啊啊??!我跟你說,早幾個月前我就看他們倆在一塊了。安老師當(dāng)時那樣子!真的是想撲上去又不敢你知道吧……” 周語庭活靈活現(xiàn)地描述著“當(dāng)時”安柔的模樣,手舞足蹈,恨不得動用全身肌rou演示。 辦公室不隔音,她們聊天聲音猶如猛獅過江,聲勢浩蕩。 安柔扶額,直想把周語庭那妮子扔下三樓。 那位沉默寡言的數(shù)學(xué)老師看著安柔,她別過眼,與他視線對上。不知道是否錯覺,安柔覺得他眼中,有幾分嘲諷,有幾分不屑。 他嘲諷什么?不屑什么? 兩秒后,他目光上揚,看著進門的吳璐,又收回視線。 “吳老師?!彼傲艘宦?,離位,說有事找她,與吳璐復(fù)又出門。 嘁。我談戀愛也礙你事了?那老師眼神實在不友好,安柔心犯嘀咕,暗自腹誹。 中午午飯時間,顧景予大搖大擺地,從大辦公室里接走了安柔。 吳璐親熱地沖安柔揮揮手:“安老師好好玩啊,正巧下午的課挺晚的。” 轉(zhuǎn)頭又和李老師咬耳朵了。 安柔低眉順眼地挽著顧景予走了,卻沒落下那位數(shù)學(xué)老師不和善的視線。 還好趕在了放學(xué)前,至少沒叫周語庭一等人追來。安柔真是怕了他們。樓道里,只余鞋底與花崗石的樓梯敲擊的聲音,教室、辦公室的學(xué)生、老師各司其職。 安柔忽然有些懷念中學(xué)時期。至少那時,除了尋空去找顧景予,還有讓自己全身心投入的事。 轉(zhuǎn)而又想到下課時的事,安柔仍有點羞赧。 她故意撥了撥頭發(fā),小聲問顧景予:“我脖子上的那些……很明顯嗎?” 顧景予停下腳步,仔細(xì)嚴(yán)肅地端詳了一番,想哄哄這天真的姑娘,還是忍俊不禁:“是‘一點丹紅雪里開’?!?/br> 安柔伸手揪他。罪魁禍?zhǔn)走€敢笑她。她上課時甚至有幾次差點沒站穩(wěn)。 女生力道本就不夠,她又存了撒嬌的心思,顧景予笑著任她揪,揪累了,給她揉揉手就是。安柔高中時也沒這樣,興許因這兩人關(guān)系有了質(zhì)的飛躍,親密許多,她便如關(guān)久的狼崽撒了歡,鬧他鬧得挺起勁。 一個周瑜一個黃蓋,顧景予樂得她以此方式表達情切。 安柔自覺無趣,悻悻松手,卻又被他抓回去,一個溫暖的金屬圓圈滑入無名指。 是戒指。 大概是被他焐在兜里,焐熱了。 她心砰砰直跳。 這么猝不及防、突如其來嗎? 顧景予給她戴上后,朝她轉(zhuǎn)了轉(zhuǎn)自己的手掌,一枚鉑金的戒指折射著亮光。 人還是在這棟樓的樓道里,上次,是吳璐的飯卡的卡通貼;這次,是象征兩人關(guān)系的情侶戒。 安柔抬起手來看。 素凈得很,沒修飾物,僅刻了三個英文字母:GJY。 當(dāng)年所畫的幼稚“紋身”,竟深深鐫刻了下來。 俗是俗,捱不過她喜歡吶。 走出教學(xué)樓,沐浴在陽光底下,綠植盎然,清風(fēng)微暖。 顧景予擋在她眼前的身形動了動。 安柔本以為,他要下跪求婚什么的,沒想到,他只是貼近她,說了句“晚上去我家,我?guī)阋娢野帧薄?/br> 戒指戴得隨意,安柔忍不住嗔他:“也沒說句情話什么的,太沒誠意了也?!?/br> “只是情侶戒而已?!鳖櫨坝枘α四o名指,說,“情話得留在床上說才有情趣?!?/br> 情趣……他倒是能歪曲詞語涵義。 想到要去見他父親,她有些緊張:“我要不要回去換件衣服?” 總感覺穿得不正式。本來,做老師的,也不會怎么打扮。 顧景予安她的心:“不用,我喜歡的人,就算穿麻布袋去,他也不能說聲不好?!?/br> 安柔“噗”地笑了:“你這么霸道的呀?!?/br> 他笑著揉她的臉。 顧景予父親倒很是隨和,不到花甲,聽他說要帶未來媳婦拜訪,笑呵呵地準(zhǔn)備了一桌子菜。 安柔沒準(zhǔn)備,下午又有課,只是臨時去顧家時,買了些保健品,聊表敬意。 飯時,顧輝景問了些安柔問題,無非是,年紀(jì)多大了,在哪兒工作,家里幾口人云云……安柔早準(zhǔn)備好了,一一答復(fù),用她的好耐心和柔聲語調(diào),博得了不少好感。 當(dāng)他問“你們不是第一次在一起了吧”時,安柔愣了愣。 “第一次在一起”,這幾個字眼,安柔想深究,可僅是字面意思,也不簡單。 那是數(shù)年前的舊事,也是只限于兩人所知的秘密。 瞟了眼顧景予。他但笑不語,示意她回答。 她從未見過他父親,他如何得知?自是通過自家兒子了。 安柔想了想,組織了會語言,謹(jǐn)慎地說:“以前我和顧景予交往過一段時間,后來他去廣東,就沒了聯(lián)系。” 顧輝景很是精明,一下捋順了時間線:“他去廣東前,你才高中吧?早戀啊這是?!彼χ蛉ぃ瑹o責(zé)備的意思。 安柔擎著筷子,不做回答。桌下卻撞了撞顧景予。 不留意,撞著桌腳了。桌子有輕微的晃蕩,安柔愈發(fā)面紅耳臊。顧景輝裝作沒發(fā)覺。 “不曉得去年還是前年,他跟我講說,除了他心尖尖上的女孩,誰也不娶,話里話外,寶貝得跟什么似的,還說要帶給我看。你一來,我猜著就是你。聽說,是你先追得他?姑娘,勇氣可嘉呀。這小子可不好追。” 顧景予他是早就把他倆老底兜完了啊。 后半程,安柔仍是被動方,嗯嗯啊啊應(yīng)著,答得牛頭不對馬嘴。顧景予叫她抬起頭來點,別把頭埋碗里了。 顧景予父親看出姑娘害羞,又與兒子如此情投意合,便不再多言了。 飯后,安柔自動請纓清理餐桌廚房,顧景予父親則與老伙伴一塊出外散步,很是放心這個準(zhǔn)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