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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笑了笑,悵然若失道:“他愛你嗎?” 江如畫悚然一驚,心想這問題太犀利了吧,她下意識猛然回頭望了虞望暮一眼,正好對上他認認真真的眼神——就像一只護食的貓兒。 她回過頭斬釘截鐵道:“不愛?!?/br> “他來救你,你都不感動?”凌霄好奇道。 江如畫:“不敢動不敢動?!?/br> 凌霄勾了勾她衣領,道:“我打不過他,在你走前,我?guī)戕D(zhuǎn)轉(zhuǎn)我們這萬妖窟,順便講講故事?” 凌霄的眼神讓她無法拒絕,于是江如畫愣了愣,道:“那你不能動我。” 凌霄笑瞇瞇:“不可能的。” “我要死了,喝你的血才可以繼續(xù)活下去?!?/br> 她利落地拍拍自己身上的塵土,伸出了潔白如玉的指掌:“來吧?!?/br> 虞望暮見她將手放在凌霄的手掌上,皺了皺眉:“師妹?!?/br> 凌霄不滿地挑眉:“你這么緊張她???” 虞望暮眉頭緊蹙:“你話好多?!?/br> 凌霄便拉著江如畫的手走出了小房間,虞望暮緊緊跟著。 這一次走到外面,又是不一樣的場景了。江如畫目瞪口呆地望著面前這無數(shù)張紅木桌子以及桌子上橫七豎八肆意雜亂的酒瓶。 凌霄嬌俏以食指點她嘴唇:“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死了嗎?” “夫人送了我這一具軀殼的幾百年壽命,還有修為?,F(xiàn)在時間到了?!?/br> 凌霄道:“夫人告訴我,得了修士的血我便可以延續(xù)壽命。” 她指著酒上醉地歪歪扭扭的妖怪們:“現(xiàn)在想想,似乎也沒有什么盼頭,只是覺得心中遺憾。” “卻不知為何?!?/br> 她笑瞇瞇道:“你看,那里是一只狐妖?!?/br> 那巨大蓬松的紅色尾巴蓋在她的面龐上,江如畫看不清她長相。 凌霄道:“她是被人類收養(yǎng)過的小狐貍,但是她的父母得知她是妖怪之后,第一反應便是逃跑。” “他們跨過的那兩步,在他們看來也許不算什么,但是一步在她的心中,便是一條溝壑?!?/br> 江如畫目光復雜,覺得凌霄根本就是當局者迷,在這里看別人的事情這么清楚,為什么在自己身上發(fā)生的事就偏偏看不懂? 她又牽著江如畫來到了另一個妖的面前,道:“這是一只蛇妖,她戀慕了人間一個書生??上Я耍炯磳A滿了?!?/br> 江如畫小心翼翼問:“她又是如何?” 凌霄手中美人扇輕搖:“她啊,端午節(jié)當日被夫婿親自扒皮抽筋,以骨為傘鎮(zhèn)壓千年。你看,這人間便是這樣冷酷,這男子便是這樣無情?!?/br> 江如畫心想這故事耳熟:“她姓白?” 凌霄訝然望她:“你怎么知道?” 江如畫還沒來得及問這蛇妖是不是名字叫做素貞什么的,便聽見天塌地陷巨響。 此時一片厚重巨大的陰影掠過地面,其身軀之龐大,完全遮擋住了洞xue里所有的光。 江如畫嚇了一跳,當即后退一步,恰好退到虞望暮身側(cè),他順手將她一拉,護在了身后。江如畫這才想起他怕黑,于是掌心生出青色光斑拉過他的手,續(xù)在了他掌心之上。 青色的光團照耀著少年熠熠生輝的眉眼,雪團子面帶滿意之色拍拍她腦袋。 他的核桃會發(fā)光! 還有誰?還有誰? 虞望暮想起自己方才臉頰處微微的痛,此時便覺得一陣癢和熱。于是江如畫又驚悚地看見雪媚娘再次變成了桃子雪媚娘。 江如畫心下大震,連忙看一眼自己手里的火,大惑不解,我這手里的火明明是青色的,怎么到他手上就變紅了? 此時那巨大的長條狀生物伴隨著一陣濃霧化為了人形。 青煙翻騰,來人生得妖媚冷厲,眉尾上飛,細長眼眸波光瀲滟——是個美男子。 他一襲青衣,袖袍間翻滾煙塵:“jiejie!” 于是江如畫便看見美男子冷酷無情的面部表情在看見爛醉如泥的女妖時剎那間解凍。 他也沒打算分給他們半個眼神,抱起地上的白蛇,對凌霄道:“下次再賣給她酒,本殿立刻拆了你這萬妖窟?!?/br> “是,青訶殿下?!绷柘鑫⑿?,“殿下慢走?!?/br> 青訶正準備走,忽然皺眉回眸道:“把你門前那個東西清理了?!?/br> “門前的東西?”連凌霄都愣了一下。 “血rou模糊的,看著怪惡心的?!鼻嘣X眉心一道褶皺,“本殿的同類?!?/br> 是那條人面蛇? 江如畫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心中“?!币宦?,便將目光轉(zhuǎn)向了虞望暮。 虞望暮不知為何被她這眼神看得心有點虛:“……我擦干凈了的?!?/br> 雪媚娘委委屈屈地把手伸出來。 江如畫哭笑不得:“沒說你擦沒擦干凈,只是說是不是你干的?!?/br> 虞望暮閉嘴了,眼睫下垂,默不作聲。江如畫當即明白了,想起了在芥子界里他在水底那一拳一個妖怪血rou橫飛的打法,嘆口氣。 虞望暮聽她嘆氣,頓時心頭開始有了莫名其妙的不悅。 江如畫壓根沒注意道他在這里鬧小情緒呢,轉(zhuǎn)頭又饒有興趣地看著青訶二人。就在此時,白蛇眼睫微動,似乎是要睜開眼睛,而也就是在她即將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青訶極其流暢絲滑地摟緊了她,把白蛇的腦袋按在了他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