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里突然空了，莫蒼心里也跟著空落落的，望著小姑娘詢問的眼神，卻終是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無事，走吧?！?/br>
    莫蒼送了莊詩妍回了院子，又交代幾句，這才依依不舍離開。

    想著明兒一早就要回去家里，莊詩妍洗漱之后早早躺下。

    原本還擔(dān)心自己太過興奮會(huì)睡不著，可跑了大半天，又是貪睡的年紀(jì)，翻了幾個(gè)身，睫毛顫動(dòng)幾下，呼吸漸漸平緩。

    飛雪進(jìn)來，見莊詩妍已經(jīng)睡踏實(shí)，放下床幔，正準(zhǔn)備把桌上的燭火熄了退出去。

    可床上原本睡得踏實(shí)的莊詩妍卻突然低低哭了起來。

    飛雪忙快步走回床邊，撩起床幔，就見莊詩妍踢了被子，縮成一團(tuán)，一邊哭一邊含糊喊著什么。

    飛雪忙湊近去聽，這才聽清是在不停地叫著“哥哥”。

    姑娘這是做噩夢(mèng)了？還是想主子了？飛雪小聲叫著：“姑娘，醒醒！姑娘！”

    可莊詩妍卻像是魘住了一般，只顧低聲嗚嗚哭個(gè)不停，時(shí)不時(shí)揮一下胳膊，像是趕著什么。

    飛雪又叫了兩聲，見依然叫不醒，忙抬腳往外走想去叫雨珍過來看看，走去外間這才想起姑娘讓雨珍去了錢mama那里睡。

    飛雪吩咐了在外面守夜的小丫鬟守在臥房門口，仔細(xì)聽著屋里的動(dòng)靜，抬腳就出了門。

    飛雪快跑幾步，蹬上墻頭，躍進(jìn)了隔壁莫蒼的院子里，抽劍擋住當(dāng)值護(hù)衛(wèi)拋過來的暗器：“是我！”

    莫蒼聽到動(dòng)靜走了出來，見是飛雪，蹙眉問道：“何事□□？”

    “主子，您快去看看吧，姑娘好像做噩夢(mèng)了，一直在哭，還在喊您，怎么叫都叫不……醒！”飛雪醒字還沒落地，莫蒼已經(jīng)飛身去了隔壁。

    莫蒼幾步躍進(jìn)房門，直直奔著床而來，只見床幔半撩起，小姑娘縮成一團(tuán)躲在了最里邊，低聲哭著，嘴里不住的喊著：“哥哥，哥哥！……”

    莫蒼心疼不已，長臂一伸，就去撈小姑娘：“妍兒，哥哥在這！”

    莊詩妍卻像嚇到一般，兩只胳膊拼命揮著：“走開，走開！哥哥，哥哥……”

    莫蒼怕傷到她，不敢使蠻力，跪在床上膝行著慢慢靠過去，伸手摸上小姑娘的頭：“妍兒，是我?！?/br>
    “哥哥！哥哥救我！”莊詩妍閉著眼睛，依然拼命往后躲。

    想起之前那晚，小姑娘抱著他喊的是“哥哥，詩詩想你”，莫蒼心中一動(dòng)，放柔聲音試探著：“詩詩？”

    第26章

    “詩詩？”莫蒼沉聲又喊了一句。

    莊詩妍胡亂揮舞的兩條胳膊頓住。

    莫蒼見狀，忙俯身試探著再次輕輕摸上小姑娘的頭頂，低聲哄著：“詩詩，哥哥在?！?/br>
    莊詩妍緊閉著雙眼，兩只胳膊慢慢收回，濃密纖長的睫毛簌簌直顫，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眼角連串滾落，帶著無盡悲傷的哭聲從嘴角溢出來。

    莫蒼忙小心翼翼把小姑娘攬起來放在懷里，大手在她只著里衣的后背來回摩挲著，嘴里不住柔聲哄著：“詩詩，哥哥在，哥哥在！”

    那低沉溫柔的“詩詩”兩字，像是打開了小姑娘心上的一把鎖，她再也抑制不住，伸手摟住莫蒼的脖子，飽含著無盡的委屈放聲大哭：“哥哥，你怎么才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哥哥……”

    聽著小姑娘痛哭出聲，莫蒼心疼不已，卻也松了一口氣。一手摸著小姑娘的頭，一手輕輕撫著她的背，如同哄孩子般輕輕晃著：“莫哭，哥哥在！”

    莊詩妍哭了好一會(huì)兒才停住，摟著莫蒼的脖子抽抽噎噎，瘦弱的身子簌簌輕抖。

    “詩詩？”莫蒼輕聲喚了一句。

    莊詩妍身子一僵，像是剛清醒，語氣帶著不確定小聲叫了句：“哥哥？”

    “是我！”莫蒼低沉的嗓音響起。

    莊詩妍緩緩松開莫蒼的脖子，扳著他的臉，費(fèi)勁兒眨了眨淚眼朦朧的雙眼，待看清抱著他的人，愣了一瞬。

    “可是做了噩夢(mèng)？為何哭得這般傷心？”莫蒼伸出拇指幫莊詩妍擦了擦眼角的淚，柔聲問著。

    莊詩妍扁了扁嘴，又要哭。原來是莫蒼哥哥，不是哥哥。

    “跟哥哥說說？”莫蒼柔聲哄著。

    莊詩妍沉默不語。要怎么說？她夢(mèng)到死前的事情，還夢(mèng)到哥哥回去看到她死了之后傷心難過的樣子，還有她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哥哥了。

    可這些要怎么跟莫蒼哥哥說？她自己都覺得像是個(gè)夢(mèng)一場(chǎng)，別人又如何能夠理解。

    “嗯？跟哥哥說說？說出來就不怕了！”莫蒼打量著小姑娘有些糾結(jié)的小臉，再次哄著。

    “……”莊詩妍動(dòng)了動(dòng)嘴唇，又咬住，見莫蒼還在等著，想了想今天白天發(fā)生過的事情，哽咽著開口：“我的龍須酥！”

    本來是想為自己大哭找個(gè)借口，可沒想，龍須酥三個(gè)字一出口，就像打開了水閘，莊詩妍剛才憋回去的眼淚再次如泉涌，滿心的悲傷又冒出來。

    莊詩妍把頭埋進(jìn)莫蒼懷里再次開哭：“我的龍須酥啊，都踩碎了！”

    ……

    莫蒼拍著小姑娘的手一頓。

    雖然小姑娘哭龍須酥哭得真心實(shí)意，但莫蒼直覺另有緣由。

    先前小姑娘夢(mèng)中明明喊得是“哥哥救我”，“哥哥你怎么才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莫蒼本能地有種感覺，小姑娘剛才哭喊的“哥哥”，并不是他莫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