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為人就是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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凈姝沒有聽他們回答,看了眼焦大,又繼續(xù)對薛氏說:“你跟我來?!?/br> 在場人不明白凈姝單獨叫走薛氏干嘛,卻是并不敢阻攔,只能目送著她們離開。 待出門,六禮趕緊迎了上來,說道:“小姐,姑爺出去溜達(dá)了,不在府里,差了人去找,怕是一時半會兒來不了。” “他出門沒交代一聲去哪?” 六禮搖搖頭。 這倒是不巧了,難道說這小孩兒小命就此到頭了? 凈姝想了想,“讓人去善堂請何先生來?!?/br> 她就不信了,旗嬤嬤今兒既能恰好求到她頭上,那小娃兒必定是命不該絕的。 “回小姐,奴婢已經(jīng)已經(jīng)差人去請了?!绷Y說著,手中呈上一物,便是司南留給她防身的玉佩。 “你倒是機(jī)靈?!眱翩舆^玉佩,另又吩咐:“去打盆涼水來?!?/br> 說罷,將薛氏帶去了另一間房里。 “現(xiàn)下只有我們兩個人在,你不必顧忌焦大,有什么不妨直說,可還有什么線索?”凈姝一邊說著,一邊擰了塊帕子,遞給她敷被打得腫起的臉頰。 薛氏有些受寵若驚,瞧著凈姝,眼淚唰的又流了下來。 薛氏一邊哭一邊搖頭,稍有些失控,“表小姐,梅子……梅子這么久還沒有投胎轉(zhuǎn)世,或許,或許是因為我……” “你別急,慢慢說?!眱翩恢撛趺窗参克肓讼?,伸手抱住了她,輕拍著她的背,就像以往娘親哄她時那樣抱著拍。 薛氏好一會兒才平復(fù)下來,重新說起了往事。 都說酸兒辣女,她懷孕時因愛吃酸梅子,大家便都說這一胎是兒子,大夫也說絕大可能是男胎,誰成想生下來卻是個女兒。 女兒便女兒吧,總歸都是她肚子里掉下來的rou,不論兒子女兒都是寶,只是她這么想,焦家人卻不這么想。 梅子出生公爹公婆從產(chǎn)婆嘴里聽得是個女兒,便看都未曾進(jìn)來看過一眼就離開了,焦大也是,連名字都不給取,梅子,梅花,梅香,叁個姑娘的名字都是她自己取的。 梅子出生之后,她頭一次帶娃娃沒甚經(jīng)驗,忙活的手忙腳亂,他們也都不說要幫把手,反而是剛出月子就給她端來了什么生兒子的湯藥,催促著她調(diào)理身體,趕緊再懷一個。 她沒有辦法,喝著那藥只好早早停了母乳。 只想著盡快懷上,卻不料事與愿違,一直五六年,她肚子里都沒再傳出個消息來,因此,那些年里,她和梅子沒少受焦家人的冷眼,焦大更是一言不合就動手,哪怕年幼的梅子,也沒少挨他的打。 那天晚上梅子給焦大倒水洗臉,不小心打翻了洗臉?biāo)?,就挨了焦大兩下踹?/br> 梅子當(dāng)時看著沒有事,過不多久就不對勁了,嚷嚷著身上疼,后半夜就開始發(fā)起了燒,等天亮吐了幾口血人就沒了。 “梅子死后,我不吃不喝鬧過一場,從那之后他們就不敢再在我面前多提梅子了?!毖κ险f著,從懷里拿出了一個小小的平安鎖, “這是梅子從小帶著的平安鎖,她死后我一直帶在身上,平日里有什么思念,有什么不如意都會對著小銀鎖與她念叨,或許就因為我時常念叨她才會遲遲不走吧。” 凈姝拿過平安鎖看了看,一把銀制的平安鎖,很簡單的樣式,看得出來有時常被人把玩的痕跡。 “依你說的,梅子的死和焦大那兩腳踹脫不開關(guān)系,可她為何不報復(fù)焦大,反而報復(fù)平兒呢?她和平兒有什么恩怨嗎?亦或是你和焦二夫妻有什么恩怨嗎?她會不會是替你報仇?” 凈姝提出自己的猜測。 薛氏一愣,似想起了什么,一時都忘記了哭。 “或……或許真是如此……” 梅子死后一年,焦二娶了妻,姚娘子是裁縫鋪管事的女兒,那裁縫鋪每年進(jìn)賬很是可觀,其管事在四奶奶面前十分得眼,所以焦家人對姚娘子的態(tài)度與她完全是兩個極端。 她看得焦家人對姚娘子的態(tài)度,沒少在心中怨懟過,旁的人也沒法說,便只能對著這把小銀鎖,與死去的梅子訴說心中的委屈。 再后來梅花出生,他們見又是個女兒,很是失望,不過與嫁進(jìn)來一年還沒有消息的姚娘子比起來,他們也不敢多嫌棄什么,加之這么些年了,好不容易才又懷上,有個女兒總比沒有孩子好。 如此又過一年,他們兄弟倆分家出去,她又懷上了,這回總算生了個男孩,總算讓焦家人如愿了,可盡管如此,焦家人對姚娘子還是比對她更好。 因為姚娘子的父親在四奶奶面前得眼,對焦大焦二有助,他們便一直將姚娘子捧著,哪怕她一直沒生下個孩子,他們也不曾當(dāng)面說過一句指責(zé)。 他們家人的態(tài)度讓她很是怨恨,也很是羨慕嫉妒姚娘子,羨慕嫉妒她一胎得男,羨慕嫉妒焦二對她百依百順,羨慕嫉妒她被所有人放在手心里捧著。 這么多年,這些苦水她無處可說,便都對著小銀鎖,說給了梅子聽。 前兩天平兒生辰,來她家玩耍,從平兒嘴里聽得中午飯食是焦二特意花銀子從如意樓送來的,聽得一時心里有些不平,便又與小銀鎖私下抱怨了兩句。 “表小姐,您說,梅子會不會是受了我這些年來的話影響,受了我那天的抱怨才對平兒下手的?” 這個可能性很大,不然無法解釋梅子為何這么怨恨平兒,畢竟平兒出生的時候,梅子已經(jīng)死去許多年了。 只是按照這個想法,比起殺死平兒,她更該殺死焦家一家人吧?尤其是那個將她打死的焦大吧? 為什么不殺焦大呢?是因為焦大是父親不舍得殺還是不敢殺? 思及此,凈姝突然想到什么,鬼怕惡人,焦家一家人都是惡人,加之梅子死之前一直在受著他們的欺負(fù),從小心里便生了畏懼,柿子挑軟的捏,在他們一家人當(dāng)中姚娘子和平兒無疑是最好欺負(fù)的對象。 想明白這些,凈姝將手中的銀鎖遞給薛氏,“你再像以前那樣對著銀鎖與梅子說說話吧,勸她放過平兒,早些入輪回去吧?!?/br> 雖說梅子可憐,但平兒也是無辜,罪孽都是長輩們做下的,與他無關(guān),能救還是救下吧。 薛氏抹了把眼淚,雙手接過銀鎖,捧在手心里摸了摸,帶著哭腔喚了聲:“梅子……我兒,娘知道你心疼娘親,可娘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你殺死平兒也沒法改變什么,你千萬別聽娘親的胡說八道,可不能為了娘親做傻事,你放過平兒,好好去投胎,下輩子睜大眼睛投個好胎,不要再記掛今生苦難,不要再記掛今生不如意,不要再記掛娘親了……” 薛氏的話響在耳邊,凈姝聽得很是難受,薛氏這種遭遇,梅子這種遭遇,她沒少聽過,在高門世家當(dāng)中,生兒生女,家族勢力,都是決定以后在夫家地位如何的主要,只有自己地位高了,膝下兒女才能有所保障,就像表姐看似身份尊貴,是大家小姐,卻也不能決定自己的婚姻,她現(xiàn)在雖嫁給了司南,看似好過,不是也逃不過義父每日喝藥的吩咐,日后就算懷上了,也得擔(dān)心生兒還是生女,司南一根獨苗苗,若不生個兒子來,怕是過不了義父那關(guān)吧。 或許在這世道,生而為人,生而為女人,就是一切的原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