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姑姑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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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哥哥一封封送來的信,凈姝心里既是高興,又是心虛,怕被人發(fā)現(xiàn),更怕表姐發(fā)現(xiàn),擔(dān)心會戳到表姐的痛處。 好在表姐憂心著邱央真的事情,郁郁寡歡,并未注意到她這邊。 表姐還盼著邱央真那邊的回音,祖母已是另外給她相看了人家,張羅著兩家人借著下月初一去廟里上香相看。 說到去廟里,凈姝不免又想起了自己上回和魏家的相看,一時有些唏噓,那時候她真以為會和魏伯奕定下,虧得他反悔,才有了她和司南的如今。 想起司南,凈姝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哎喲喲,姝兒這是想什么呢?笑得這樣甜,可否說與大舅母聽聽?” 大舅母齊氏,性子爽利,脾性有些火爆,一張嗓門兒大,常常是不見其人就聞其聲。 凈姝趕緊站起身,給大舅母行了個禮,迎著她往屋里坐下,“瞧院子里的花開的好,就忍不住歡喜,忍不住饞酥軟的鮮花餅了?!?/br> “你這貪嘴的小丫頭?!饼R氏說著,對一旁丫鬟說道:“秋影,去給表小姐買鮮花餅去?!?/br> “嘿嘿,還是大舅母疼我?!?/br> “哪個叫姝兒這般惹人疼?!饼R氏看了眼屋內(nèi),又問道:“柔嘉呢?怎不見她?” “表姐昨夜沒歇好,現(xiàn)還歇著呢,大舅母有何事要與表姐相商?我代為轉(zhuǎn)告也是一樣的。”凈姝看著大舅母帶來的下人拿著衣裳首飾,知道大舅母是來給表姐張羅相看那天的穿戴的,想著這幾日表姐都沒歇好,就別打擾表姐好夢了。 “可憐見的,定是還想著邱家那小子吧?!?/br> 齊氏沒應(yīng)她的話,自顧站起身,往里屋去了。 那廂柔嘉聽見聲兒,正欲起,齊氏忙忙走過去,按下她,“別起了,好生歇著吧,養(yǎng)好了精神,初一才好相看?!?/br> 說著招來丫鬟,“大伯母給你挑了身行頭,你歇好了就試試,有甚不妥帖的,只管吩咐丫頭來和大伯母說?!?/br> 柔嘉強(qiáng)撐笑臉,“勞煩大伯母費(fèi)心了。” 凈姝在旁看著表姐日漸消瘦的臉,忍不住在心中嘆氣,將視線輕移到了別處。 無意間,凈姝掃到了個丫鬟身上,是大舅母身邊伺候的秋意姑姑,秋意姑姑似乎弄濕了衣裳,衣擺滴著水,凍得面色青白,微微打著擺子。 秋意姑姑一向得大舅母看重,怎的今兒個弄得這般狼狽,也不去換身衣裳?難不成是做了什么惹怒大舅母的事了? 凈姝想著,那秋意姑姑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視線,稍稍抬頭看來,似有些吃驚,隨即朝她走來,似有什么話要和她說。 “姝兒?!贝缶四竿蝗粏舅?。 “欸!”凈姝趕緊應(yīng)下,上前兩步。 齊氏拉著她的手,站起身,“你好好陪著柔嘉,有什么缺的,便差人來找大舅母?!?/br> “我曉得的,大舅母您無需擔(dān)心?!?/br> 柔嘉也應(yīng)著無妨,讓她們大家別cao心她。 閑說了幾句,齊氏便打算走,凈姝看著身邊渾身濕透的秋意姑姑,不免開口喚住大舅母,與她求情:“大舅母,秋意姑姑可是惹惱了您?春寒秋凍,容易著涼,秋意姑姑渾身濕透,怕是會得風(fēng)寒,還望你開開恩,饒過她罷。” 凈姝此言一出,整間房都靜了下來,大家都變了臉色,柔嘉知道凈姝會撞鬼,比大伙兒先反應(yīng)過來,趕緊告訴她:“秋意姑姑前不久失足摔下池子里溺斃了。” 什么!凈姝一驚,再看向秋意姑姑站著的那處,已經(jīng)不見她的身影,地上只有兩個濕腳印。 “這……怎么回事?”齊氏有些不可置信,問凈姝:“姝兒,你方才當(dāng)真看到了秋意?” 凈姝點(diǎn)了點(diǎn)頭。 從大舅母嘴里得知,半月前,秋意姑姑的女兒生辰,大舅母特意讓她休息一天,回家看女兒,誰知第二天秋意姑姑遲遲沒有來汪府,一直到晚上,秋意姑姑的男人才來報了喪,說秋意姑姑回去途中,失足摔下池子死了,一直到隔天下午才被人發(fā)現(xiàn)尸體,打撈上來。 秋意和秋影都是齊氏從娘家?guī)淼难诀?,與她是從小的情誼,后來兩人都被許給了汪家的主事,仍跟在齊氏身邊伺候。 一年多前,秋意的男人犯了事,被打發(fā)到了京郊的莊子上,夫妻倆就分隔兩地,兒女都由丈夫帶在身邊,今年初,兒子到汪家米鋪里幫忙,便只有丈夫和個五歲的女兒在家,半月前正是她女兒五歲的生辰,她冒著大雨趕回去給女兒過生辰。 說起往事,齊氏忍不住抹眼淚,后悔當(dāng)天雨急,沒差輛馬車送她回去,后悔當(dāng)初丈夫發(fā)落她男人時沒攔住,讓她夫妻分隔兩地,以至于讓她落得個如此下場。 “秋意姑姑是跟著大舅母來的,她不去投胎,跟在大舅母身旁,莫不是有什么事情放心不下,想和大舅母說吧?”凈姝猜測著。 “姝兒,你幫大舅母問問她,還有什么放心不下,只管說來,我一定幫她了卻心愿?!?/br> 這,凈姝不知該如何應(yīng),她現(xiàn)在沒看到秋意姑姑的身影,不知她究竟去哪兒了,想了想,還是寫了一封信,讓人送去給哥哥,讓哥哥通知司南過來。 凈煜和司南很快過來,汪家人還不知司南正與凈姝說親,除了柔嘉,也沒人知曉凈姝在和他協(xié)作渡鬼,齊氏看他年紀(jì)輕輕,尚有些不信他能對付鬼怪。 司南沒在意她的輕視,一雙眼只落在凈姝身上,眉眼間滿是笑意,瞧得凈姝是又羞又臊,心慌意亂不敢正眼瞧他,唯恐被大舅母她們瞧出來。 聽了有關(guān)秋意姑姑的大致情況,司南收回了落在凈姝身上火辣辣的視線,問道:“你們可曾見過秋意的尸體?可曾讓仵作驗(yàn)過尸身?肯定是落水淹死的嗎?” 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覷,紛紛搖頭,與秋意最交好的秋影回道:“奴婢只是下葬時去看過,應(yīng)該是落水淹死的,尸體還是莊子上的人從池子里打撈上來的,大家覺得只是失足落水,便沒有驚動官府,亦沒有讓仵作來查看。” “那就不對了,一般淹死之人,若沒投胎,便會成水鬼,魂魄只能徘徊游蕩在淹死的地方,不能離岸太遠(yuǎn),據(jù)你所說,她如果淹死在郊外的池子里,那就根本不可能回到汪家來。” 司南的話讓大家都為之一驚,并非淹死,那就是被人殺害后拋尸在池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