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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令狐攸從廷獄遞出來(lái)的陳情折, 一字一泣血,訴說著自己的冤屈。唐恬翻過兩本便有些看不下去,正待燒了去, 晃眼看見兩個(gè)字—— 裴秀。 唐恬心中一動(dòng),令狐攸怎知裴秀?她想了想,把那本紙折子打開,竟是一紙?jiān)V狀,唐恬一目十行看完,只覺一顆心碰碰直跳。 她蹲在地上琢磨一時(shí),又打開仔細(xì)看一遍,記下其間所有內(nèi)容,連同其他紙折子一起 ,擲入火盆。 枕上窸窣作響。 唐恬走上前。池青主初醒,目光迷離,“回來(lái)了?” “嗯?!碧铺竦?,“昨日花市帶回來(lái)的兩盆翡翠蘭,一盆放窗口,另一盆我親手放在離裴王君最近的案上?!?/br> 池青主翻轉(zhuǎn)身,伏在枕上側(cè)身向她,“裴寂怎樣?” “好很多了,只是未醒。”唐恬一傾身,盤膝坐在地上,“外傷痊愈,酒又減了些,飯食也能多用一些?!?/br> 池青主拉她,“地上涼。” “我不冷?!碧铺駢嬙诘厣喜粍?dòng),“還有一點(diǎn)熱?!?/br> 池青主不吱聲。 “侍人照顧王君很是用心,楊標(biāo)也在?!碧铺竦溃懊咳杖吾樦税茨?,雖是臥床,卻盡都還好?!?/br> 池青主輕聲道,“裴寂若有神志,知道自己叫人如此翻來(lái)弄去,只怕要一頭碰死?!?/br> 唐恬倒不留意,“大人,令狐攸都已定了死刑,為何一定等到大雪才殺?” 池青主道,“刑決順應(yīng)天地肅殺之意,日子都是欽天監(jiān)看過的?!彼⑽Ⅴ久迹霸趺??” 唐恬一滯。 “發(fā)生了什么嗎?”池青主盯著她,“怎么覺得你突然很想叫他早死?” 唐恬低頭。 池青主一手支頤,撐起半邊身子,目光殷切,“今天吃什么?” 唐恬翹起嘴角,“大人每回吃兩口,便只看著我吃,出門時(shí)倒說得好像能吃很多一樣?!?/br> “我看著你吃,便很高興?!背厍嘀髯饋?lái),“走吧?!?/br> 唐恬看一眼窗外,“今日風(fēng)大,恐要變天,大人怕冷,不如留在家中?!?/br> 池青主不吱聲,坐在床邊仰面看她,斜挑的一雙眼,如汪著一眼清泉,稍一眨動(dòng),秋波泛濫。 唐恬一潰千里,“走吧?!卑阎信_(tái)閣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另外添一層皮毛大氅,這才扶他起來(lái)——池青主身子好些,出門便不肯坐輪椅。唐恬本不答應(yīng),還是許清點(diǎn)了頭,言道雖以安養(yǎng)為上,卻也當(dāng)有適當(dāng)走動(dòng)。 官邸馬車到御街口便停下。唐恬扶著池青主下車,二人挽手漫行。 寒風(fēng)漫卷,連極厚的皮毛大氅都吹得翻卷。唐恬皺眉,拉著池青主避入旁邊一間鋪?zhàn)?,棉簾阻住寒風(fēng),暖和許多。 池青主四顧一回,“要吃涮rou嗎?” 唐恬后知后覺竟是入了一間涮rou鋪?zhàn)?,撲哧一笑,“可不是嘛,可想吃了?!蓖熘厍嘀髯?,腰間荷包里摸出一只橘子大小皮毛包裹的銅球,掰開來(lái),填一塊熱炭,又合上,遞給池青主道,“大人握著這個(gè),暖和?!?/br> 池青主接在手里,扯過唐恬的手,將銅球在她掌間來(lái)回滾著取暖,“只帶了一個(gè)嗎?” “我不冷?!碧铺駬溥暌恍?,兩只手分開貼在他冷冰冰的頰上,“是不是好暖和?” 池青主一時(shí)泄氣,兩手托著銅球,左右拋著玩。 唐恬笑道,“天機(jī)閣本事越來(lái)越大了,畫個(gè)樣子,便能做得一絲不漏?!?/br> 池青主二指拈著銅球,“那也得咱們唐姑娘心思靈巧,才給天機(jī)閣露臉的機(jī)會(huì)?!?/br> 唐恬嘻嘻笑,“以前在島上,不喜歡讀書,就愛跟叔叔伯伯們到處瘋跑。島上各種東西都要自己做,我在旁看著,便也看會(huì)了?!?/br> 池青主笑容漸斂,“你父親……” 唐恬一窒,寬慰他道,“往事不可追,阿爹年事已高,不值得浸在陳年舊事之中蹉跎歲月,我同阿爹好生商量,他應(yīng)能認(rèn)同我的想法?!?/br> “若你父親——”池青主沉默許久,“不喜歡我……” 唐恬還不及說話,池青主已經(jīng)搶在頭里,語(yǔ)速極快,“他定是不喜歡我的。” “為何?” 池青主道,“我若有女兒,斷然不會(huì)嫁與我這樣的人,既不好看,又病,又殘……”他抿一抿唇,“年紀(jì)也很大了?!?/br> 旁的倒也罷了——不好看?唐恬斷不能受此侮辱,“我從未見過比大人更好看的人?!?/br> 池青主怔住。 唐恬笑道,“大人方才說這些話,足見不是個(gè)好阿爹。” 池青主皺眉,“為何?” “我若有女兒,”唐恬慢吞吞道,“她喜歡的人,我便也喜歡,管他生得好不好看,年紀(jì)大不大?!碧铺裆砸粌A身,手肘撐在案上,兩手托腮,“我如此喜歡大人,阿爹怎會(huì)不喜歡呢?” 掌柜條盤托著個(gè)銅鍋?zhàn)舆^來(lái),內(nèi)層填了燒紅的炭,外間是熬著生姜紅棗之物的湯底,一只大瓷盤,是片得極薄的羊rou。 唐恬分一只醬碟給池青主,用極長(zhǎng)的箸涮rou,夾在他面前的碟子里。半日不見他吃,唐恬問,“大人怎么了?” 銅鍋中湯汁沸騰,水汽凝作白霧上升,池青主的臉掩在霧中,看不清神情。一聲極低的嘆息,模模糊糊,滿是茫然的困惑,“唐恬,你究竟喜歡我什么啊……” 唐恬伸手撥了撥白霧,仍舊看不清他的臉,探一只手,穿過濃密的水霧,拈在池青主耳旁,輕輕搓了幾下,“就喜歡你傻啊?!辈坏却鹪?,板起臉斥一聲,“快些吃,不然回去寫悔過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