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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青主定定看她,“我知道?!?/br> “那你還——”唐恬一窒,又覺無語。 “你既是看到了——”池青主道,“告訴我,好笑嗎?” 唐恬疑惑,“什么?” 池青主默默無語,偏轉(zhuǎn)臉,“你走吧?!?/br> 唐恬忽一時福至心靈——看到了?好笑?他說的難道是那條殘腿?她不知該心疼還是該生氣,嘆氣道,“沒有?!?/br> 池青主皺眉。 “我什么也沒看到。”唐恬有一種前功盡棄的潰敗感,卻并不算太糟糕,“大人不讓,以后我不看就是?!?/br> 池青主坐著不動,卻連嘴唇都抖了起來。 唐恬低垂的視線中滴落一顆詭異的水珠,嗒,一滴,嗒嗒,又一滴—— 她心生疑惑,伸手摸一把,粘膩的,猩紅的,是血。 唐恬一把扯開大氅,扯出一只蒼白瘦削的手。唐恬用力扒開guntang的手指,掌中一小塊碎瓷片,應(yīng)是方才用力過巨,才至劃破掌心,滴下血來。 唐恬一把奪過,擲在地上,“你發(fā)什么瘋?” “無事?!背厍嘀餮壑械难婊鹣袷潜皇裁磽湎耍灰稽c余燼剝啄出零散的火星。他勉強扯出一個稀薄的笑,“來見殿下,握著這個,才能清醒些?!?/br> 唐恬怒道,“求你還是糊涂些吧。”抽出一條絹子包裹傷處。 “阿恬——” 唐恬一滯。 “你不要看?!?/br> 唐恬無語,“好,不看?!彼脗?,便見方才戾氣十足的中臺大人靠在輪椅中,黑發(fā)的頭耷拉在椅背邊上,大氅散開了些,露出一小段白皙的頸項。 唐恬伸手貼一下他的額,guntang。當(dāng)機立斷,“大人不能再奔波了,在此留一夜。”剛一站起來,一只蒼白瘦削的手挽住她衣襟—— “我要回家。” “此地離中京還有十里,夜路難行——” 池青主固執(zhí)道,“回家?!?/br> “大人。” “我要回家,”他的聲音驟然拔高,“我便是死,也不要在這里!” 第25章 墜落既已擁有,縱粉骨碎身也絕計不能…… 一行人下了余山, 蕭令將中臺大人抱上馬車。蕭沖拉一把蕭令,“你同我駕車。” 唐恬大是窘迫。 池青主靠在車壁上,“阿恬?!?/br> 唐恬雖然聽蕭沖提起過, 卻是第一回 聽在耳中, 被他這般呼喚, 只覺一顆心渾如吸飽了水的草地,軟得不可思議, 上車在他對面坐下。 “你過來?!?/br> 唐恬不動, “大人睡一會兒,入城還早。” 池青主仿佛失望, 閉上眼睛不言語。 馬車一震,搖晃前行。 余山入京俱是山路,三步一彎, 十步一繞, 極其顛簸。池青主昏沉睡著,身體隨車行之勢左搖右晃。 唐恬一直盯著他,在他又一次要磕在車壁上時,忍不住膝行上前, 在他肩上扶了一把, 便覺頸畔一沉,guntang的一張臉緊是依偎—— 吐息既短且促,燙得灼人。 唐恬心驚, 挨他坐下, “大人, 你怎樣?” 池青主略微一動,“無事。” 唐恬勃然大怒,推他起來。 池青主睜眼, 茫茫然。 “大人——” “什么大人,”池青主蹙眉,“我的名字你不知道嗎?”他眼皮發(fā)沉,“我名秀,叫我阿秀。” 唐恬見他瞬息便要睡去的模樣,多少有些不忍心,強繃著道,“好,阿秀,咱們好生商量,你不該總是同我說假話。” 池青主費力地眨一眨眼。 “你究竟怎樣?”唐恬固執(zhí)道,“告訴我?!?/br> 池青主身體綿軟,雙目亦無法聚焦,被她逼問,只能勉力應(yīng)對,“冷,很冷?!?/br> 唐恬一顆心劇烈一縮,此時方知,有時真話才是最扎心的那個。她把車內(nèi)毯子都翻出來,一層一層盡數(shù)裹在他身上,把中臺大人包得跟個粽子也似。 池青主在層層覆蓋中仍在不自然發(fā)顫,“阿恬。”摸索著尋到她的手,尋一根手指緊緊攥在掌心,“阿恬。” “嗯?” “你也……不要騙我?!?/br> 唐恬以為他在說右腿的事,點頭,“既應(yīng)了你不看,必定不看。” 池青主guntang的臉頰往里拱一拱,“嗯。” 唐恬伸手,在過于瘦削而顯尖厲的臉頰上慢慢撫過,“我不看使得??墒恰?/br> 頸畔的guntang的鼻息停了下來。 “——你必須給大夫看。” 又有鼻息拂過,短促的,仿佛哽咽。 “還有,”唐恬拿出十二分的耐心,“還有,你病得很厲害,必須聽楊院正的?!?/br> 怎能由著老人家跪在榻前? 池青主聲線發(fā)顫,“好?!?/br> 唐恬嘆氣,掌心在沉濕的眼睫上輕輕拂過,“睡一會,到了我叫你?!?/br> “好?!背厍嘀鲙缀趿r便沒了知覺,一個“好”字的尾音都含在口中來不及吐出,頭顱已向唐恬身前微微沉落,唐恬連忙伸手托住,便覺掌心落入一點微涼的水意—— 一滴。 池青主被困在一個黑暗的混沌世界,他在混沌中沉浮,無依無靠?;煦缰幸粫r涌出guntang鮮紅的巖漿,將他焚皮化骨,又一時下起漫天大雪,遍地冰原,將他魂魄凍作堅冰。 他在混沌中茍延殘喘,踽踽獨行,忽一時一腳踩空,熟悉而可怕的墜落感將他靈魂完全占據(jù),他無可遏制地發(fā)出一聲驚叫,睜開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