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晏明修一天的聚集起來的火氣都被點(diǎn)著了,他抄起手機(j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26、第二十六章 ... 周翔看著地上的手機(jī),低著頭,沒有說話。 他不想和晏明修吵架,但他也疲于去解釋什么。他僅僅是送一個醉酒的朋友回家,都能遭到這樣的質(zhì)疑,晏明修的任性和傲慢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放在今天卻格外讓他難以忍受,也許是因?yàn)榘滋彀l(fā)生的事還盤踞在他心頭,晏明修那急于和他撇清關(guān)系的態(tài)度,讓他即使為他找了多個理由,卻依然覺得心寒。 晏明修見周翔不說話,更加憤怒。他腦海中不斷回響著汪雨冬的低嘆聲,用完全不解的目光看著他,問他為什么要和周翔這樣的人混在一起。 那眼神像針一樣刺著他。 他也開始迷茫,他為什么要和周翔在一起,僅僅是為了一個和汪雨冬相似的背影嗎?他晏明修得不到一樣?xùn)|西,只能去屈就代替品,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可悲了? 哪怕就是一個代替品,口口聲聲說喜歡他,背地里卻也不安分。 晏明修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羞辱,他胸中漲滿了戾氣,周翔的沉默并沒能讓他消氣半分,反而那種默認(rèn)的態(tài)度讓他怒火更炙。。 晏明修怒道:“你他媽說話!你當(dāng)時答應(yīng)我除了在公司碰到否則絕對不和他解除,都他媽是放屁?你還跑到他家去!他一個大明星誰送不行,為什么非得你送!”事到如今已經(jīng)不單單是蘭溪戎的事,晏明修只是需要為自己暴躁的情緒尋找一個發(fā)泄口。 周翔抬起頭,臉上沒有平時嬉笑的神色,只是淡淡地說,“明修,別鬧了行嗎?我送一個喝醉的人回家,至于你這樣嗎?”他的聲音充滿疲憊,光是壓抑心頭的不滿,就已經(jīng)足夠他耗光他的心力了。 晏明修冷哼道:“都送到家了,還回來做什么?我聽人說你們以前就經(jīng)?;煸谝黄?,他上你家串門招呼都不用打一聲,如果不是有我在,你們早就再續(xù)前緣了吧?!?/br> 晏明修越說越覺得自己像個無理取鬧的潑婦,可是他停不下來,他就好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眼睜睜看著自己嘴里不斷吐出刻薄之語,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許他想看周翔生氣,也許他僅僅是想沖周翔發(fā)脾氣。這個人迷惑了他,讓他離汪雨冬越來越遠(yuǎn),甚至被他看到他們抱在一起,即使他明知道他跟汪雨冬沒有希望,他也絕不想讓汪雨冬知道他和周翔事,那讓他憤怒,讓他驚慌,讓他想把一切撥亂反正。 周翔猛地站了起來,臉色陰沉,“明修,我不想和你吵架,你自己想想你講不講理,我今晚出去住吧。”他抓起外套就想出門,這里他一刻都不想多呆,再呆下去他怕自己會…… 晏明修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猛地將他按在了墻上,惡狠狠地看著他,“你敢走?”他的力氣大得驚人,周翔感覺自己的肩骨都要裂開了。 周翔抓著晏明修的胳膊,喝道:“你放開,你要鬧到什么時候!” 晏明修先是一愣。倆人認(rèn)識了快一年了,周翔沒有一次給過他臉色,更別提大聲呵斥他了,晏明修氣得手都在發(fā)抖。 在汪雨冬那兒難堪也就算了,居然連周翔都敢給他氣受,還是為了那個一臉娘們兒樣兒的蘭溪戎! 他幾乎是想也沒想,就給了周翔一耳光,嘴唇直抖,“你為了他沖我發(fā)火?” 周翔被這一下子給打懵了,不敢置信地看著晏明修。 打人不打臉,這一巴掌在這種情況下有多侮辱人,從周翔發(fā)青的臉色就能看出來。 他一把推開了晏明修,厲聲道:“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長大!我要真的跟蘭溪戎有什么,還用等到今天嗎,我周翔對你怎么樣你自己看不出來嗎,連這點(diǎn)信任都沒有,我這段時間的努力都他媽喂狗了嗎!” “你這是后悔了?后悔沒跟你那個懂事的蘭溪戎在一起?” “這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從來跟他就沒什么關(guān)系,都是你他媽自己在那兒瞎想。我倒想問問你,今天我們倆在陽臺那一出,你是什么意思?你連你父母知道都不怕,還怕汪雨冬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就那么見不得人?” 周翔一口氣把心中憋著的事喊出來之后,感到一陣暢快,可是看著晏明修難看到極點(diǎn)的臉色,只覺得心臟隱隱作痛。他不知道他和晏明修會不會就這么完了,他們在一起這么長時間了,從來沒吵過架,他無法預(yù)測這樣的爭執(zhí)會導(dǎo)致什么樣的后果。 周翔一提汪雨冬,晏明修整個人就跟炸開了似的,目若寒冰,指著他的鼻子厲聲道:“我的事輪不到你多嘴,你他媽算什么!” 周翔嘴唇蠕動,想爭辯一句,但是心臟好像被什么東西揪住了,他說不出話來。 晏明修對他要求這要求那,在他眼里雖然這么做很不成熟,但他想晏明修是在乎他的,可竟然他還沒有資格對晏明修的做法提出一點(diǎn)質(zhì)疑。 這種嚴(yán)重反差,在倆人相處了近一年后,第一次以如此赤裸的方式呈現(xiàn)在周翔面前,讓他想回避、想視而不見都不行。 因?yàn)殛堂餍奘悄敲吹夭涣羟槊妗?/br> 這么長時間的相處,周翔以為他們已經(jīng)步入正軌了,結(jié)果是他妄想了,晏明修的心太高了,他還是沒能夠著。 周翔不想吵下去了,他們以后夠難看了。 他點(diǎn)點(diǎn)頭,“我周翔是不算什么?!彼_晏明修抓著他胳膊的手,抱著大衣往門口走。 他完全忘了這里是他家,他早已為覺得這里也是晏明修的家,但是現(xiàn)在這里充斥著他的失望和傷心,他實(shí)在呆不下去了。 晏明修感覺手心一空,看著周翔的背影,實(shí)在不能忍受他就這么走出去,他沖過去抓著周翔,“你他媽要去哪里?” 周翔淡淡地說,“明修,我管不著你,你也管不著我,你的雙重標(biāo)準(zhǔn)也不能太嚴(yán)重了?!彼崎_晏明修,頭也不回地開門走了。 晏明修看著空蕩蕩的走廊,只覺得寒風(fēng)陣陣,撕扯著他的皮膚。 周翔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在城區(qū)里晃蕩,他無處可去。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二話不說跑到蔡威哪兒,床或者沙發(fā),哪里都能窩一晚上??墒遣掏F(xiàn)在有家室了,老婆懷孕了,周翔不可能缺心眼兒到這時候去打擾他們休息,當(dāng)一個人組建家庭的時候,他就好像被一層無形的膜包裹住了,他不再屬于自己,當(dāng)然也不會屬于朋友,漸漸的,周翔和蔡威聚會的時候越來越少,周翔再也不會肆無忌憚地大半夜給蔡威打電話,就為了叫他起來打游戲。 當(dāng)身邊的朋友漸漸有了自己的生活,周翔就感覺越來越孤獨(dú),好像身邊的人一個個地消失,只有他被撇下了,。 他也想有家,也想結(jié)婚??上麤]那個條件。 可能是過了三十歲之后,身邊成家立業(yè)的朋友太多了,是人都有從眾的心理,即使沒人催他,他也不免也有些急了。但是找個能安定下來的男的實(shí)在太難了,他明知道晏明修不是合適的那個人,可他就是喜歡啊,他就是想……就是想賭一把,試一試,免得以后后悔。 他一直覺得自己做得挺不錯,結(jié)果今天他才看清楚自己的努力值幾斤幾兩。 太難受了,周翔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27、第二十七章 ... 周翔最后困得受不了了,找了個旅館睡了一晚上。那明明是他家,他卻好像被趕出來一樣。 他睡到中午才醒過來,是被餓醒的。 醒來之后,他坐在陌生的賓館床上發(fā)了半天的呆,回想著昨天的事,越想越頭痛。 他洗漱一番,下樓退房了,這時候正是中午最熱鬧的時候,他從賓館出來,太陽直刺他的眼睛,這么好的天氣,他的心情卻陰沉沉的。 他在車?yán)镒税胩?,決定回家。 他也不可能一直不回家,不管怎么樣,逃避是沒有用的。 他有些后悔昨天和晏明修吵了起來,他明知道晏明修脾氣就那樣,卻還是跟他一般見識,可是昨天他真的沒忍住,而晏明修后來說的那些話,讓他更是無法控制住自己。 他已經(jīng)沒這么生氣、這么傷心過了。 可是冷靜下來想想,他還是不愿意自己和晏明修就這么完了。他已經(jīng)為這段感情投注了很多,哪里能那么容易抽身而退,即使晏明修不喜歡他,他卻克制不了自己去喜歡晏明修。 所以他決定回家,如果晏明修在家的話,就心平氣和地好好談?wù)劊麄冎g恐怕也有誤會,也許說開了就好了。 于是他驅(qū)車回了家,讓他失望的是,晏明修并不在家。 他一進(jìn)屋,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摔在地上的手機(jī),他走過去把手機(jī)撿了起來,屏幕摔壞了,但是明顯還開著機(jī),只不過屏幕太花,不好辨認(rèn)上面的信息,但能看出來有很多未接來電。 周翔把自己的手機(jī)充上電,想給蘭溪戎打電話,結(jié)果剛要撥號才想起來,蘭溪戎的手機(jī)就在他手里,這真是讓他哭笑不得。 他就這么把人家的手機(jī)拿回家了,蘭溪戎這么忙的人,肯定很多電話和重要的事情,他不知道給人家耽誤多少事了。 他趕緊給蔡威打電話,輾轉(zhuǎn)要到了蘭溪戎助理的電話,打了電話過去,蘭溪戎果然跟他助理在一起。 “喂?翔哥?”蘭溪戎的聲音有一絲驚喜。 “溪戎,不好意思,你手機(jī)在我這兒呢。” “什么?” “我昨天送你回去,你手機(jī)掉地上了,咱倆一樣的手機(jī),我以為是我的就拿回家了,結(jié)果還不小心給你摔壞了。” 蘭溪戎聽上去松了口氣,“哦,沒丟就好,手機(jī)不要緊,關(guān)鍵是里面有很多電話和信息,如果被別人撿到就麻煩了?!?/br> “真是不好意思,我昨天喝糊涂了,你在哪兒呢?我現(xiàn)在去買個新機(jī)子然后給你送過去?!?/br> “不用了翔哥,我一會兒沒事兒,我去你家拿吧……或者,你說在哪兒拿都行,你不用給我買新的,我有很多粉絲送的手機(jī),用都用不完?!?/br> 周翔特別不好意思,“那怎么行,我給你買一個吧,怎么也是我摔壞的。” “翔哥,真的不用,我家里好多手機(jī),你給我買了也是浪費(fèi),我只要里面的卡就行了,這樣吧,在我們以前常去的那個咖啡廳見面行嗎?” “好,就那里吧?!?/br> 周翔洗了個澡,吃了點(diǎn)東西,然后開車去了離他家不遠(yuǎn)的那個咖啡廳,時間剛剛好。 他進(jìn)去坐了沒多久,蘭溪戎就來了。蘭溪戎依然是上次的裝束,大大的黑墨鏡,遮住嘴巴的圍巾,把臉擋得都差不多了,如果不仔細(xì)看絕對看不出來是誰。 這個時間咖啡廳人很少,倆人坐得位置又是僻靜的角落,蘭溪戎坐下之后就把墨鏡和圍巾脫了,放松地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感嘆道:“這里幾乎沒變化啊?!?/br> “是啊?!币郧疤m溪戎住的地方離這里不遠(yuǎn),他租的房子沒有網(wǎng),經(jīng)常跑到這里上網(wǎng),周翔閑著沒事兒也會來陪他坐坐,那個時候多么悠閑,現(xiàn)在蘭溪戎坐在他對面,周翔都擔(dān)心他被人認(rèn)出來。 周翔把手機(jī)拿給了他,再次道歉道:“真是不好意思,手機(jī)給你摔成這樣了,我昨天也喝多了?!?/br> 蘭溪戎笑道:“翔哥,真的沒事兒,我今天早上發(fā)現(xiàn)手機(jī)沒了,確實(shí)挺著急的,還好是在你那兒,如果讓有心人撿去了,倒真是麻煩了。” 周翔調(diào)笑道:“怎么,里面有艷照?。俊?/br> “艷照倒沒有,但是八卦可不少?!?/br> 周翔做出可惜的樣子,“屏幕摔壞了真可惜?!?/br> 蘭溪戎笑道:“翔哥,即使你看我也不怕,我知道你不會亂說,你是個值得信任的人?!?/br> 周翔笑了笑,“希望沒耽誤你太多事兒?!?/br> “沒什么,今天我助理聯(lián)系不到我,就跑我家來叫我了,正好把我叫醒了。翔哥,你可真無情,昨天就把我扔地板上了?!?/br> 周翔訕訕道:“你根本沒醉?!?/br> “那你也不嫩把我扔地板上啊,好歹把我扶到沙發(fā)上?!?/br> 周翔剛想張嘴,兩個服務(wù)員怯生生地走過來,小聲問,“請問你是蘭溪戎嗎?” 蘭溪戎抬頭看了她們一眼,微微一笑。 兩個小姑娘臉通紅,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真、真的是,請你給我們簽個名吧。” 蘭溪戎接過她們遞過來的本子,快速簽了名,然后溫和地笑道:“美女,我想和我朋友說會兒話,之后請不要來打擾我們好嗎?” “好的好的,謝謝你。”倆人三步一回頭地走了。 周翔噗嗤笑道:“當(dāng)初真沒想到,你會有今天?!?/br> 蘭溪戎也笑了,“我也沒想到,一年多前,我接一個平面照,才拿一千五,那時候還好有你,不然我一個人在北京,真是要多難受有多難受?!?/br> 倆人喝著芬香的咖啡,緩緩說著以前的事情,有時候說得他們哈哈大笑,有時候又感慨萬分。這是倆人見面以來,第一次氣氛如此融洽地坐在一起聊聊天,沒有歉意、沒有企圖、沒有爭執(zhí),只是像一對老朋友那樣,輕松地說說話。 他們聊了快三個小時,這時候蘭溪戎的電話響了,他說晚飯還有應(yīng)酬,但是看著周翔的眼睛里全是不舍,甚至問他要不要一起去。 周翔腦子里還一堆兒事情呢,實(shí)在沒空去應(yīng)酬,倆人就分開了。 周翔回到家后,發(fā)現(xiàn)晏明修依然沒回來,他猶豫再三,還是給晏明修打了電話,沒想到一打就是關(guān)機(jī)。 他沮喪地把電話扔到了一邊,整個人都提不起半點(diǎn)精神。盡管覺得自己很沒出息,可他還是擔(dān)心起來,他擔(dān)心晏明修就此和他拜拜了,可他絕不想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