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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富貴榮華在線閱讀 - 第35節(jié)

第35節(jié)

    蓮飛很是詫異地看著李婉云,忍不住去猜度,兩個人說了些什么,才讓李婉云露出這樣輕松的笑臉。

    李牧言很快就準備啟程了。這一次,他不再是一個人去了。

    雖然李婉云已經(jīng)到了合適說親的年紀,但是李牧言卻似乎并沒有將她留下來在京城找一門好親事的想法,直接將一家人都帶到北邊了。

    這樣的意圖一說出來,李夫人和李老爺都睜大了眼睛。

    然后李老爺閉上了眼,一聲嘆息。

    “去北邊也好,”李老爺?shù)穆曇暨€是有些僵硬,“伴君如伴虎,我們離君前還遠著都被波及了,這京城,也不是個好地方?!?/br>
    李夫人只是念叨了一句李婉云的親事怎么辦,就沒有再多說什么,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打包離開京城。

    李婉云深深地看了一眼李牧言,就跟著李夫人去整理行裝了。

    房子,田地,各種家具,看守的人,要處理的東西……

    樁樁件件地忙下來之后,已經(jīng)過了好幾天。李牧言這幾天只是去衙門里領了自己的文牒,又和禮部做了交接,然后就一直待在府上,沒有出門。

    這種時候,他反而有心情和李老爺聊起天來。

    一直躺在床上顯得百無聊賴的李老爺有這么一個人陪著說話,也顯得很是高興。

    平心而論,李老爺算不得多么聰明。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好處。

    第一,他聽話,對比自己有能力的人都比較順從;第二,他有一種對危險的天生的直覺。

    比如現(xiàn)在,當他感覺到京城已經(jīng)不安全的時候,對李牧言提出離開的建議就毫不反對,甚至還加以解釋。

    李牧言一直覺得這是一種神奇的本事,李老爺卻只是冷冷地笑。

    “不過是長久以來養(yǎng)出來的慣性罷了?!彼f,“牧言你生下來的時候,李府的人都已經(jīng)死得差不多,你不曾在那種隨時隨地要防備他人的環(huán)境中長大,自然覺得很是神奇。”

    李牧言聞言莞爾,也不在討論這個話題,兩個人隨手抓了棋子來無聊地猜單雙和下黑白棋。

    對他們這種悠閑自在的狀況,李夫人倒是善意地抱怨了兩句,都被李婉云攔了下來。

    李婉云覺得,這樣悠然自得的哥哥,自己已經(jīng)很久不曾見到了。

    能夠讓他松快一陣子,是很好的事。

    找了個時間去拜訪了許珍,說了自己要走的事,許珍臉上閃現(xiàn)出不快之色,對李婉云抱怨:“也不知道是誰對李大哥的官職動手腳,倒要讓婉云jiejie你跟著一起過去。北邊聽說日子可不好過了,jiejie你能不能不過去?”

    面對她殷勤的期待,李婉云只能委婉地拒絕,又許下了常常寫信的承諾,方才讓許珍重新露出笑臉來。

    出門的時候見到了許夫人。平日里端莊大方的許夫人見到李婉云也不知道嘆息了幾聲,對她即將到北邊去的行為好一陣嘆息。

    只是落在李婉云眼中耳中,卻總覺得這份關心中不知道摻雜了一些什么,總是讓人顯得不舒坦。

    回去之后對李夫人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李牧言在邊上插嘴,說:“鎮(zhèn)國公夫人對你很是關心與擔憂?”

    “哥哥想到什么了嗎?”不怎么關心內宅的李牧言問起這種事,總是讓李婉云忍不住多想些什么,不由得問道。

    李牧言微微笑了笑:“沒什么?!?/br>
    兩個人的目光同時掃過邊上一時微笑一時皺眉嘆息的李夫人,彼此都明白了李夫人的意思。

    果然在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李牧言就說出了他的懷疑。

    自己會被送到北方去,鎮(zhèn)國公在其中做了些什么。他沒有說出自己在沈勛家中的所見所聞,但是卻也坦白地說了,自己知道了鎮(zhèn)國公的某個關系極大的秘密,會被他做手腳一點都不奇怪。

    李婉云聽了,卻只覺得齒冷。

    “好歹,也算是……”她的話說了一半,就自己搖起了頭:“也是,畢竟真救人的也不是我,而是沈大哥?!?/br>
    聽李婉云這樣說起沈勛,李牧言的目光一黯,隨后微笑道:“救命之恩也不算什么。若是真的有巨大的利益……”

    李婉云開始還在點頭,轉念卻悚然而驚,看向李牧言的目光都透著震驚。

    李牧言淡然地笑了笑,什么都沒有說。

    ☆、第十九章

    想著天氣漸漸地熱了起來,為了避免在天氣正熱的時候趕路,李家人在三天之后離開了京城。等到他們離開之后,那些臨別前的贈禮,才開始慢慢地到達那些平日里有往來的人家。

    有些人自然是一聲嘆息,將李家記在心上,卻也不乏將東西隨便放置一旁,將李家徹底從自己的交際往來中刪除的人家。

    這些情況,李夫人都是早有預料,所以在路上知道有些人家就此斷了往來之后,也只是在心中默默地記上一筆,吩咐下人們將往來名冊上的名單又改了改。

    李家人離開的時候是大清早,幾乎是城門剛剛開,就出了城。

    李婉云只是告訴了許珍,心中卻很清楚,許珍只怕是不會來的。并不是她不愿意,而是鎮(zhèn)國公和許夫人都不會愿意她過來和自己告別。

    在李家人離開京城的背后有鎮(zhèn)國公手筆的情況下。

    事實上,她甚至認為,不會有人過來送自己。

    所以,當她聽到身后的馬蹄上,看到追過來的馬車,聽到下人的通報時,是狠狠詫異了的。

    來的人是鐘穎。

    這個天真活潑的少女見到從馬車上下來的李婉云,十分用力地舞動著自己的手臂,對著李婉云大聲地打招呼:“李jiejie!”

    李婉云等她到了跟前,才慢悠悠地對她行禮:“見過郡主。”

    “李jiejie別叫我郡主了,”鐘穎歪著頭,分外純真地說,“我是來跟李jiejie告別的,所以這個時侯,我是jiejie的朋友,不是郡主?!?/br>
    李婉云就含笑叫了一聲“穎兒”,鐘穎立刻露出純粹清冽的笑臉來。

    舒瑜這個時侯才從鐘穎的馬車那邊走了過來,對著李婉云行了一禮。

    兩個人一個天真一個溫和地對李婉云說著告別的語句,讓李婉云的唇角慢慢地浮上笑意。

    到最后,就算不怎么喜歡舒瑜,她臉上也有了真切的溫柔與感激。

    當鐘穎和舒瑜告辭的時候,李婉云看著她們的身影走向馬車,心中輕輕感嘆了一聲。

    如同吹過樹林的風,沙沙地留下一地斑駁的光影。

    李牧言等到鐘穎離開之后,方才走了過來:“倒是個不錯的?!?/br>
    李婉云點了點頭:“鐘穎是個心地純潔的,也不知道將來會是什么人娶了她?!崩钅裂灾皇切α诵Αg姺f的存在很是尷尬,身份高,卻沒有相配的智慧與頭腦,甚至比起旁人來更加顯得弱,這樣的人,在高門的后院中,實在是難以生存。若是嫁到那等寒門小戶去,卻又分外委屈。

    李婉云也只是一聲嘆息,就上了馬車,繼續(xù)旅程。

    誰料沒有走兩步,居然又被攔了下來。

    站在那里的,赫然是沈勛。

    已經(jīng)有些時日不曾出現(xiàn)在李家人面前的沈勛。

    他牽著馬,卻穿著一件有些發(fā)皺的長衫,眼中有著血絲,下巴上有隱隱的青色,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疲憊。

    見到李家的馬車過來,他拉著韁繩往前走了兩步,就擋在了隊伍的前面。

    自然有認得的人立刻過去報告了李牧言。

    見到沈勛的時候,李牧言的目光平靜自然得仿佛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他們依舊是最好的朋友一樣。

    但是沈勛卻知道,當自己沒有阻止自己的合作伙伴對李牧言的出手的時候,自己和李牧言之間就有了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

    不,在李牧言那天闖進自己院子的時候。

    他上前一步,無所謂地笑:“有幾天不見了,居然都不告訴我你要走了?”

    李牧言只是格外溫柔地微笑:“吏部催的急,只好快些走,又找不到你,我還以為你出京去了。”

    雙方都知道這只是借口,沈勛這個時侯卻不得不將這個借口當成是真實。

    “最近確實有點忙,”他打著哈哈,上前捶了李牧言的肩膀一下,“到北邊去了,也要好好活下來?!?/br>
    “當然?!崩钅裂哉f。

    說完這樣簡短的兩句話,雙方一時之間居然無話可說。

    沉默了一會兒之后,沈勛才慢慢地沒了笑臉:“曾經(jīng)說過的事,還算數(shù)嗎?”

    李牧言瞇了瞇眼:“我們說過很多事,你在說哪一件?”不等沈勛回答,他就笑了笑:“沒關系,只要你不變,當初說的事,就總有實現(xiàn)的時候。畢竟,還是當年的那個人不是嗎?”

    沈勛沉默了片刻,笑了笑:“你說的對。”

    兩個人繼續(xù)對著站了一會兒,沈勛方才又恢復那種笑嘻嘻的表情,語調輕快地說一聲再見。

    李牧言對他擺了擺手,轉頭就回去了。

    看著李家的車隊漸漸走遠,沈勛站在那里,臉上漸漸地沒了笑臉,浮現(xiàn)出落寞來。

    什么都沒有了。

    現(xiàn)在,又只有他一個了。

    他在那里站了好一陣之后,許珍才匆匆地趕了過來。

    從馬車上跳下來,不顧丫鬟在邊上拼命地阻攔者,許珍提著裙子沖到了沈勛面前,焦慮地問:“婉云jiejie呢?”

    沈勛笑了笑:“你來遲了,他們已經(jīng)走了?!?/br>
    許珍立刻仿佛xiele渾身的力氣,整個人都顯得萎靡了起來。

    “我來遲了啊……”她嘆了一句,好一陣才抬起頭來,對著沈勛笑了笑:“小叔叔,你也很難過,對嗎?”

    沈勛毫不避諱地點頭:“是,我很難過。”

    “我以為,會一直在一起直到出嫁的……”許珍嘆了一句,對沈勛行了一禮,“我先回去了小叔叔。今天是背著娘跑出來的,回去大概又要被訓了。”她做了個俏皮的表情,轉身離開。

    沈勛看著她在丫鬟的攙扶下上了馬車,心中止不住地羨慕。不知道內情,所以可以毫無掛礙地表現(xiàn)出自己的關心與牽掛,而自己,卻連這樣的資格都沒有了……

    也許只有等到所有的都終結,自己才能重新去做李牧言的朋友。更有可能,自己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實現(xiàn)自己對李婉云的向往了。

    沈勛握緊了韁繩,最后翻身上馬,往京城疾馳而去。

    李牧言自有李牧言的奮斗,自己也有自己的生活。

    李家的滿滿搬家路走了接近一個月,從只是初夏到盛夏,就連李婉云都恨不得快些到了。

    不說別的,為了日子過的舒服些,她也不想再浪費到路上了。更不用說因為常年cao勞底子已經(jīng)有些損耗的李夫人,和還是沒法站起來的李老爺了。

    就算李牧言將行程盡量設計得很好,旅途的辛勞也是改不了的。

    一路坐著馬車的他們還算好,那些趕車的下人們,個個都已經(jīng)顯得灰頭土臉不想動彈了。

    眼看還有三五天就到目的地,李牧言終于松了一口氣,這一日趕完路之后決定,在某個小城里停上兩天,讓李家眾人好好地休息一下。

    李婉云也送了一大口氣,趕緊地讓人去了硝石制冰送到了李老爺和李夫人的房間里,讓被炎炎酷暑憋得透不過氣的兩位長輩松快一下。

    她自己去洗了個澡,換了衣服才覺得身上稍微清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