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第十三章 也許是聽到了李牧言的威脅,接下來幾天之內(nèi),沈勛甚至沒有出現(xiàn)在李牧言面前,避免了被李牧言教訓的結果。 聽著李牧言每天對自己提起這件事,李婉云只覺得莞爾。 “哥哥,我不是那種容易害羞的小女生。”她含笑對李牧言說,心中只覺得有淡淡的的笑意。 這樣的李牧言,實在是可愛極了。與李夫人一樣,關心自己的哥哥,是絕對值得自己對他好一點的。 沈勛并不是不想出現(xiàn)在李牧言面前,但是他現(xiàn)在沒有那么多時間. 他忙著調(diào)查這位明璣公主,想得到更多的她有關的消息。 北寧和南齊之間這么多年都沒有什么往來,他的這項工作照理說是應該有些困難的,但是實際上卻進行的相當順利。不為別的,只因為這位明璣公主實在是名聲在外。 越是了解,沈勛就越是不安。也許李婉云隨口說出的那句話,真的有可能成為現(xiàn)實。 并不是說明璣公主真的優(yōu)秀到了讓人能夠忽視男女差異,而是在北寧,某種程度上,已經(jīng)漸漸走向了南齊的不同的方向。女官,不再僅僅是局限于宮室內(nèi)了。也有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位置,開始有女人占據(jù)。 而這一切,只因為當年北寧在戰(zhàn)爭中人口消耗過大而不得不為之。 曾經(jīng)的那些掌管著禮儀內(nèi)宅的女官,走上了前臺之后,這么些年,也成了相當?shù)膭萘Α?/br> 所以,那些皇子才對明璣公主如此防備。 他們在害怕。既然女官有能,那么,女帝呢? 有些事只是沒有人開頭,一旦有人開始了,那就如同破開了一個小口的堤壩,再也擋不住里面洶涌的水流。 沈勛抹了一把汗。 他和那些老古董不一樣,并不認為女子天生就比男子低一等。也許是在南疆那種女子格外奔放的地方過的日子太長,他認為,女子有些時候,是比男子更出色的。 如果北寧真的讓女子也入朝為官,那這位明璣公主,說不定還真的…… 但是現(xiàn)在北寧皇子爭位,如果再加上這位公主…… 沈勛瞇了瞇眼,北寧就要亂了吧。 他有些遲疑,這樣的消息,應該是稟告皇帝的?至少,北寧亂了,對南齊才會有好處。 “他也是個雄才大略的人,在這種大事面前,總不至于,亂了分寸?!彼@樣低聲地對自己說著,心中卻有些虛。 皇帝做的一些事,已經(jīng)讓他并不愿意交付全部的信任了。 家國天下。 沈勛念著這四個字,一雙眸子幽暗。他反復地遲疑不決,將于那位明璣公主有關的卷宗在手中摩挲著,下定不了決心。 直到天色已晚,小廝悄悄地進來點亮了一盞燈,他依舊坐在書案前,眼神空茫。 “你在猶豫什么?”成國公在門口站了好一陣,都沒等得到兒子的一點注意力,只好出聲搶回來。 沈勛猛然間回神,看到成國公,一時之間居然有些回不過神。 “爹你怎么回來了?衙門里沒有事嗎?” 成國公無奈,你也不看看現(xiàn)在什么時候了。 上前一步,成國公伸手要去拿沈勛捏在手中的卷宗,沈勛連忙往東西捏著往里縮了縮。 “爹……”他叫著成國公,聲音有些遲疑。 成國公一挑眉,“到底是什么,讓你魂不守舍到現(xiàn)在,晚上連飯都沒吃,讓夫人等你等到現(xiàn)在?” 沈勛眨了眨眼,徹底回過神,“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他問了一句,扭頭看著屋外徹底黑下來的天空,察覺出了自己的失態(tài)。 姚子萱看著父子兩人一同走進來,笑吟吟地迎上去:“可算是出來了。方才讓小廝去催了好幾次都不見回音,我真是著急得緊。” 沈勛對她說了一聲抱歉。 然后,一家人這才坐了下來,準備享用遲來的晚飯。 成國公是早就在外面吃過的,所以只是在面前擺了一碗湯,看著姚子萱和沈勛兩人沉默地進食。等到終于吃完之后,他打發(fā)走了上茶的下人,擺出了一副長談的架勢。 姚子萱見狀欲走,被成國公留了下來。 “就算你心里面沒把我們當成一家人,也改不了你已經(jīng)是沈家人的事實,坐下吧?!?/br> 姚子萱坐下來,臉上絲毫不顯尷尬地笑了笑:“老爺說笑了,妾身入了沈家門,自然是沈家人。怎么會在心里不當成一家人?!?/br> 成國公看了她一眼:“五棵樹胡同的張秀才前些日子已經(jīng)娶了妻,最近聽聞那妻子已經(jīng)有了身孕了。” 姚子萱的笑容絲毫不變,沈勛的目光在兩個人身上一掃而過。 總感覺,有什么不一樣了。 姚子萱沒有堅持要走,成國公的話也不曾說完。 三個人在廳內(nèi)坐著,一時間沉默無語。“勛兒,你的幾個弟弟,也快要成年了。幾個姨娘已經(jīng)托人帶了信過來,說起婚嫁之事了,你有什么想法?”成國公忽然問。 隨后,他轉頭看向姚子萱:“如今你是他的母親,這件事,最后還是要著落到你身上。” 姚子萱應了一聲是,笑微微地轉頭看向沈勛:“勛哥兒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子?” 沈勛猛然間從自己的思緒中被拉出來,看了一眼成國公:“我不覺得現(xiàn)在是討論這件事的好時候?!?/br> 成國公微微笑了笑:“現(xiàn)在不是時候,什么時候是?你已經(jīng)年紀不小了,再拖下去,可就等不及了?!?/br> 沈勛抿著唇,不答話。 同樣的對話,也發(fā)生在李夫人和李牧言之間。 聽到李牧言再次被逼婚,李婉云的唇角只是剛剛笑了笑,李夫人的話就落到了他身上:“婉云你也不用笑,你的年紀也不小了。等國孝徹底完了,就乖乖地跟我出去參加宴會。旁的夫人們都不是認識你,又怎么相看?!?/br> 李婉云和李牧言無奈地對視,真的拖不過去了啊…… 只是李婉云想到下個生日過后自己也不過是十四,又覺得有幾分沒意思。 轉頭一想,她又心平氣和了。生活總是要按部就班地過完,不管怎么樣,至少這輩子,比起上輩子,已經(jīng)要快活許多。 回頭和李牧言見面,她笑微微地打趣李牧言,想要什么樣的妻子,說起自己身邊的幾個貴女,開玩笑般地將她們和李牧言說到一起。 李牧言只是一直帶著笑微笑地看著她,最后笑微微地說:“別費心了。你哥哥我,是不會娶那些貴女的?!?/br> “太麻煩。”他說,“我沒有那么多心力去應付另一半的家人?!?/br> 李婉云唇角的笑慢慢地消失:“難道,你將來想娶一個孤女?”她開玩笑地說,“那樣才沒有令人厭煩的親戚。” 李牧言高深莫測地笑了笑:“說不定。” 猶豫了好幾天之后,沈勛終于還是面見了一次皇帝,將自己的想法和猜測都告訴了這個曾經(jīng)以為是朋友的人。 當然,自從他成為了高高在上的帝王,朋友一說,也就只是一句空話了。 “北寧,居然做出這種違背倫常的事情?!甭牭奖睂幰耘訛楣僦?,皇帝驚嘆了一句,然后就一直安靜地,聽著沈勛說完那。 最后,面對沈勛提出來的想法,皇帝遲疑許久。 “且讓朕想一想。”他讀者沈勛笑了笑,“這件事,朕要好好想一想?!?/br> 沈勛有些失望,卻并不生氣,很是干脆地應著,行了一禮準備退出去。 皇帝叫住了他。 “沈勛你今年,也有十六七了,對嗎?”皇帝換上一副笑瞇瞇的臉孔,對沈勛說。沈勛很難從方才那匯總憂國憂民的思維轉換到這種拉家常的模式,愣了一愣才說一聲是。 皇帝越發(fā)笑得燦爛了,“說起來,你屋子里也該多個人了?!?/br> 沈勛心中一緊。 “聽說你現(xiàn)在還是只用小廝,不用丫鬟?” “丫鬟陰氣太重?!鄙騽装胝姘爰俚卣f,站在高臺的下方,心里面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陰陽調(diào)和才是真理?!被实圻@樣說了一句,又說:“過兩日皇后有個宴會,你也過來一起參加?!?/br> 沈勛躬身應了,皇帝方才讓他下去了。 倒退著走出了大殿的門,看著外面溫暖明亮的陽光,一時之間,沈勛居然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 皇后的宴會自然是勛貴和大臣們的子女們出沒的好地方。 沈勛坐在一堆勛貴的后代當中,聽著他們討論跑馬酒樓和誰家的小娘子,覺得自己有些頭疼地格格不入。 “成國公世子大人,”一個少年捧著酒站到沈勛身邊,“我們商量了要一起來投壺,世子大人可要過來一起參加?” 沈勛看了看,這個人有些陌生。 旁邊有人嘻嘻地笑:“沈勛不是說你的投壺功夫多好嗎?快來讓我們見識見識?!?/br> 不遠的地方,衣香鬢影的貴女們笑微微地看著這邊,間或爆發(fā)出清脆的笑聲。 被這樣的笑聲和目光刺激著,這邊少年們都越發(fā)興奮起來。 沈勛覺得,自己更加頭疼了。 他婉拒了一次,卻在第二次被人拉了過去,知道將投壺的東西捏在手中,他依舊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站在這里被人圍觀。 棲霞公主坐在皇后身邊,目光從他身上掃過,帶著一種漠然。 皇后臉上卻是笑微微的;“公主請用些小點心,內(nèi)侍們已經(jīng)在烤rou了。那邊投壺的,可都是我國的一些俊杰。”發(fā)現(xiàn)棲霞公主的目光似乎落在那邊,皇后連忙解說了一句。 這位皇后也曾聽過皇帝隱晦地提起沈勛的婚事,此時恨不得棲霞公主第一時間就看中了沈勛才好。 至于沈勛的意思,誰在乎。 作者有話要說:好晚了,捂臉 留言明天回,明天加班,今天要去睡覺了,摸摸大家~ ☆、第十四章 沈勛從宴會上回來的時候,心中是有一絲不平之氣的。然后,被冷風吹過,整個人都清醒了下來。 皇家,皇家,嘿! 他沒有回家,調(diào)頭去了李家。李夫人是個溫柔可親的,在她這里,沈勛總是能找到一絲母親的溫暖。 然后,一進門,他就被坐在當中的某個人嚇了一跳。 “你怎么會在這里?”他脫口而出,瞪著坐在那里的明璣公主。 明璣公主抬頭看著他,沒有站起來和他見禮,臉上笑微微的:“這位公子,似乎對我出現(xiàn)在這里很是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