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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富貴榮華在線閱讀 - 第28節(jié)

第28節(jié)

    據(jù)說,皇帝縱容了沈勛的行動,然后現(xiàn)在被發(fā)現(xiàn)了。

    據(jù)說,棲霞公主已經(jīng)自殺好幾次都沒有成功,如今北寧逼著皇帝給一個說法。

    據(jù)說,皇帝想讓沈勛娶了棲霞公主作為補(bǔ)償。

    據(jù)說,成國公已經(jīng)點頭。

    “所以?”李牧言問得不緊不慢,沈勛斜倚在椅背上,唇邊帶著沒有笑意的笑。

    “所以,我不想坐以待斃。”沈勛說,“不說我對棲霞公主本事就沒有愛意,如今的形式,陛下顯然已經(jīng)放棄我了?!?/br>
    他長長嘆氣:“我不明白為什么?!?/br>
    李牧言微微笑了起來:“過河拆橋,本來就是做皇帝的拿手好戲?!?/br>
    “你幫他做多了暗地里的事,為了不讓這些事被翻出來,做這些事的人死了,不是最好不過嗎?”

    李婉云在邊上沉默地聽著,問:“棲霞公主自殺好幾次,每一次都被及時發(fā)現(xiàn)了?”

    沈勛的表情一呆。

    ☆、第十一章

    三個人在廳內(nèi)說了什么無人得知,但是從里面出來之后,沈勛的表情明顯輕松了許多。

    至少,他十分活潑地抱著肚子對李牧言喊餓,楚楚可憐地尋求安慰。

    可惜的是李家兩兄妹都十分一致地?zé)o視了他,反而是丫鬟含笑給他上了些吃的。

    都是李夫人早早地吩咐好的。

    沈勛在李家混吃完畢,也不好再繼續(xù)待下去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李家的私人時間,雖然他很想在這里陪著李家人一起過年,但是真的這樣做了,成國公只怕立刻就會追殺過來。

    他覺得,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父子關(guān)系——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再度惡化的趨勢——還是不要糟糕下去了比較好。

    看,自己是個多乖的兒子啊。這樣稱贊完自己,沈勛才急匆匆地離去。

    進(jìn)了成國公府的大門,沈勛沒有走幾步,就看見成國公站在廊下,雙手背在身后,安靜地盯著自己。

    此時已經(jīng)是晚上,雖然有琉璃燈的光,但是依舊顯得昏暗。猛地看見成國公,沈勛差一點就拔出袖子里藏著的軟劍刺了過去。

    等看清楚是成國公,他才松了一口氣。

    “爹,您怎么站在這里,嚇?biāo)廊瞬粌斆摹!?/br>
    成國公沒有聽他嬉皮笑臉的意思,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平靜道:“剛才從外面回來?李家?”

    沈勛的笑容消失了一半:“是,去那邊蹭個飯吃。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同樣的東西做出來,國公府上的東西就少了幾分人情味?!?/br>
    成國公面無表情,轉(zhuǎn)身往里走:“過來吧,今兒咱們父子倆守歲,讓夫人好好休息休息?!?/br>
    立刻有人從暗處走出來,恭敬地領(lǐng)了命令,前去通知國公夫人姚子萱。

    沈勛并不以為自己和成國公有什么好談的,但是他還是跟了過去。

    父子二人沉默地穿過長長的回廊,走到成國公的書房前,里面已經(jīng)點了一盞燈,一個小廝正垂手站在門口。

    見到兩人過來,小廝上前恭敬地問好,替沈勛除了外面的衣裳,又送上了一些小點,然后才倒退著走了出去,關(guān)上了門。

    這個過程中,父子二人一直都沉默著,什么話都沒有說。

    “父親大人有什么吩咐,還請示下?!弊詈?,沈勛打破了沉默。

    他心中對成國公還是有些氣的,棲霞公主這樣一個明擺著是隱患的女人,成國公居然一聲都不說就答應(yīng)下來,這樣的父親……

    給不了他半點幫助。

    心底同時泛起來的,是對皇帝的心冷。

    給得越多,對方越覺得理所當(dāng)然。這一句話曾經(jīng)李婉云說起的時候沈勛只覺得是笑話,如今看來,卻是真理。

    成國公嘆了一聲:“你是不是在為了棲霞公主的那件事和我斗氣?”

    沈勛看他一眼,又轉(zhuǎn)過臉去,笑微微的:“父親說笑了,兒子何曾與父親斗氣過?!?/br>
    “若我連我的兒子是不是在和我斗氣都分不清,就不用做你的父親了?!背蓢@樣說,“若真的是棲霞公主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勛扭頭看了他一眼,成國公詭異地覺得,這一刻沈勛的眼睛亮得讓他不敢直視。

    “知不知道,對結(jié)果會有區(qū)別嗎?”沈勛說,偏過頭去不再看成國公,“一個差點被旁人破了身子的女人給我做正妻,在您眼中,我到底是什么?”

    “也許我真的不是您的兒子?!鄙騽鬃詈髮⑦@句話默默吞了回去,沒有說出來。

    成國公沉默了片刻,“并沒有破身?!?/br>
    說完這句話,他自己都覺得這些話有幾分無力。于是,他再度沉默了下來。

    父子兩人一時間相對而坐,沉默得心中壓抑。

    小廝在門口輕輕敲門,聲音隔了一層傳過來:“大人,夫人求見?!?/br>
    成國公從走神的狀態(tài)中回神,連忙露出淺淺的笑,讓姚子萱進(jìn)來。

    姚子萱進(jìn)了門,身后的丫鬟提著食盒,臉上笑吟吟的:“我想著你們父子倆守歲的時候總是要吃些東西的,特意讓廚房做了些你們愛吃的東西送過來。”

    沈勛上前不怎么愉快地見了禮。

    見屋內(nèi)氣氛似乎有些凝滯,姚子萱就笑著站到沈勛對面,問:“勛哥兒是不是又和大人鬧起來了?勛哥兒也該知道,大人其實是為了勛哥兒你好?!?/br>
    沈勛只是笑不說話,姚子萱見他這樣,也就不再說什么,對兩人又叮囑了幾句注意保暖之類的話,方才轉(zhuǎn)身離開。

    這樣一個應(yīng)該合家團(tuán)聚在一起守歲的日子,成國公不要她來,她也不愿意待在這里。

    兩個人之間平日里看上去再親密,這種時候,就顯露出來了。

    成國公見沈勛似乎打定了主意沉默以對,對自己的話聽而不聞,心中也是輕嘆。

    棲霞公主這件事背后另有隱情,將來也必定不會讓沈勛受太大委屈,只是如今看來,這孩子卻是連這一點都不想受。

    在沈勛對面坐下,成國公忽然問:“勛兒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到了這個時侯,他猛然間想起來,自己的兒子已經(jīng)十六七,是情竇初開的時候了。

    就算之前想著他的婚事,成國公也很詫異地想起,自己當(dāng)時并沒有這樣的意識。

    那個計劃中的少年,和自己心底的形象,脫了鉤。

    成國公府冷冷清清,李府卻熱熱鬧鬧。

    李老爺雖然不能動彈,但是卻也表情僵硬地笑著,聽著其他人的說話,在心中默默地想著自己的心事。

    李牧言和李婉云將李夫人哄好了,又誘騙著李夫人用了些酒水,看著李夫人倒下,方才松了一口氣。

    李老爺一直看著這邊,眼睛有些渾濁,但是卻很亮。

    見到李夫人沉沉睡去,他從喉嚨里呵呵笑了幾聲:“你們是故意的,為什么?”

    對著他行了一禮,李牧言道:“父親大人,有件事,兒子一直遲疑不決,想從父親這里尋一點主意?!?/br>
    李老爺臉上的表情格外僵硬:“什么時候你居然想到要來問我了?”

    就算這樣不輕不重地刺了李牧言一下,李牧言也依舊是笑微微地,恭敬地看著李老爺。

    李老爺也覺得意興闌珊,隨口問:“什么事?”

    開口的是李婉云:“李家根基薄,如今哥哥在官場上也不過是小官,李家的日子怎么過,還是要請爹您來掌舵的?!?/br>
    李老爺沉默了很久。

    “現(xiàn)在是你們的日子了,”很久之后,李老爺在一片沉默中說,“李家怎么過,自然是要你們來決定。不過,你們想知道的,我可以告訴你們了。”

    “李家當(dāng)初被抄家,并不僅僅只是因為惹怒了皇帝。曾經(jīng)有傳言,登上帝位的不該是那位,李家手里面就有證據(jù)?!?/br>
    這算得上是李家的辛密,李牧言和李婉云對視一眼,開始專心聆聽。

    “我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真的,我也從來沒有在李家見過類似的東西。不過,我當(dāng)時也只是個庶子,這些事老爺是不會告訴我的?!?/br>
    “不過,當(dāng)時這樣的傳言,非常有市場?!?/br>
    “我一直認(rèn)為,李家被抄家,就是為了找這樣的東西?!?/br>
    “現(xiàn)在的皇帝,應(yīng)該也聽過這樣的傳言?!?/br>
    李老爺絮絮叨叨地說著這些事,卻沒有一件是非常重要的。李牧言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么,李婉云卻依舊凝神聽著,在李老爺說的時候,壓低了聲音,柔柔地問:“爹,這些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李老爺?shù)穆曇袅⒖叹涂ㄔ诹撕韲道铩?/br>
    好一陣,他才聲音奇怪地笑出聲來:“原來,我連你都騙不過去。”

    “李家確實是皇族的眼中釘,”李老爺最后干脆挑明了,“因為,李家是董昱的后代?!?/br>
    李牧言覺得一個晴天霹靂降到了頭頂上,李婉云也目瞪口呆。

    兩個人對視一眼,幾乎都不敢相信這件事。

    董昱,一個對他們來說多么熟悉的名字。

    “怎么回事?”開口的是李牧言,“董昱沒有后人?!?/br>
    “有的,”李老爺躺在床上,眼中流露出古怪的神情,“當(dāng)時董昱有個寵婢,有孕在身卻被賣了出去,最后在李家生下了李家的先祖,所以我們才姓李。”

    “這件事本該是絕密。但是先祖在入朝堂之后,一次醉酒就泄露了這個秘密,所以,李家一直都在被打壓?!?/br>
    李牧言沉默著不說話,李婉云擔(dān)心地看了一眼他。

    “至于董昱這件事背后另有什么隱情讓皇室記恨到現(xiàn)在,就不是我知道的了?!崩罾蠣斦f完,嘆了一大口氣。

    “這件事是父親臨死的時候告訴我的。若不是他的嫡子都死光了,我大概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br>
    李牧言聽著這段漏洞百出的的歷史,決定識趣地不再說什么了。

    李家當(dāng)初為什么被抄家至今還是一個迷,明面上的理由只是殿前失禮,這樣的借口,當(dāng)真是誰都不會信。

    所以李家的事情一出,整個文官系統(tǒng)大部分都寒了心,那一年學(xué)子們前來科考的人,屈指可數(shù)。

    若不是連續(xù)好幾年挽救不起來,剛剛?cè)チ说哪侨瞬粫俣绕饛?fù)李家。

    和李老爺交涉了一番依舊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李牧言無奈地嘆一聲,不得不將這件事再度放了回去。

    罷了,既然有不能說的理由,那么,自己就先安分地做一個小官,日后在慢慢求去吧。

    他側(cè)臉看了一眼李婉云,念頭很快就轉(zhuǎn)到了別的方面去。

    只是要委屈一點meime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