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最后,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沒什么了不起的,”李牧言說,“我總會回來的。” 風風光光地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好,我是存稿箱君。作者正在外地,所以今天就由我來給大家放出新章啦~然后作者那個二貨說,由于她太慢,星期天的存稿只寫出來了一半,剩下的要等她回來才能繼續(xù),所以,星期天的更新要稍晚,大概到九點左右才能放出來喲~存稿箱君熱切期望大家的喂投 ☆、第十一章 皇帝給了李牧言三個月的時間去南疆報道。所以,李牧言在家中還能待上十天左右。 對旁人來說,也許南疆是流放之地,但是對李牧言來說,南疆才是他的家鄉(xiāng)。 “如今,也算是衣錦還鄉(xiāng)了?!彼χf,李夫人的眼淚刷地就落了下來。 李老爺?shù)捻怊龅藥追郑缓蟛帕亮似饋?,喉嚨里赫赫地不知道在說些什么。李牧言含笑看過去,笑容溫柔,眸光卻帶著一點冷。 “父親,您放心吧,”他走到李老爺床邊,接過丫鬟手中的碗,一邊給李老爺喂藥,一邊說,“李家不會在我這里落下去的。就算是邊疆,我也一定會風風光光地回來。” 李老爺喉嚨中的聲音更重了。 殿試過后,本該是新晉的進士們交流感情的時候。 但是,沒有人敢邀請李牧言。 向來前三都是進翰林院的,只有李牧言,成了獨一無二的那一個。 皇帝的不喜,表現(xiàn)得太過明顯。 李牧言淡然處之。 “他們,以后不會是我的朋友?!彼f,“所以,沒有必要聯(lián)系感情?!?/br> 如果我成了權臣,他們自然會貼上來。 他在心底說。 沈勛聞言,忿忿然一拳落在墻上。 李婉云在邊上含笑看著,低下頭來又是一聲嘆息。 “哥哥,”她說,“父親和母親,肯定是不能跟著你過去的?!?/br> 李牧言沉默片刻,點了點頭,“你說得不錯,”,他臉上的笑意淡了些,“也許,只有我一個人孤身上路了?!?/br> 沈勛說:“我會求父親幫你找?guī)讉€幕僚,一個人的縣令,是做不成的?!?/br> 李牧言很爽快地答應下來:“如此,多謝了?!?/br> 沈勛捶了他一下:“你我之間,謝什么?!彼谋砬橛行嵟氨菹庐斦媸恰?/br> 李牧言輕輕捂住了他的嘴。“慎言?!彼f,“陛下如何處事,不是我們能評價的。” 沈勛偏過了頭去。 李夫人知道李牧言要一個人去南疆的時候,眼淚又落了下來。 “你才十三歲……”她抹著眼淚說,“就要離我遠去,一個人到那種窮山惡水的地方去,你讓我怎么放心得下?!?/br> “娘,”李牧言無奈,“那是我們長大的地方?!?/br> “就算是你長大的地方,”李夫人說,“也是窮山惡水?!?/br> 李婉云在邊上偷偷地笑了起來。 到頭來,李牧言最后還是沒有一個人去。 沈勛跟著他一起去了。 “我還沒有出師,現(xiàn)在跟你一起去待上一段時間就是?!闭驹诶钅裂悦媲暗纳騽仔θ轁M面,看上去非常高興的樣子。 李牧言一聲輕嘆:“你又何必如此?!?/br> 沈勛撇了撇嘴:“成國公府,我待不下去?!彼男θ菀琅f燦爛,只有眸子中透出刻骨的悲涼與倦意:“反正,只要我不死,就是勝利?!?/br> 李牧言不再說話了。 李婉云敲響李牧言的房門時,他正在收拾自己的書架。 見到李婉云提著小小的琉璃宮燈站在書房門前,他詫異了。 “meimei,怎么這個時侯過來了?” 李婉云看著只有十三歲的少年,心中一陣悲傷。 “哥哥,我想告訴你一些事?!崩钅裂宰屗M來,兄妹兩人面對面坐下。 南疆向來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之地。 不服管教的夷族,濕熱的氣候,糧食的缺少…… 最重要的是,帶著瘴氣的,連綿的山峰。 李牧言要面對的,將是這樣的世界。 看著李婉云放在桌上的一截葛藤,李牧言的笑容變得更加溫柔了些。 “meimei的意思是,南疆的困局,葛根可以解決一部分嗎?” 李婉云輕輕笑了笑:“上輩子,我五十多歲的時候,哥哥就是靠著這個重新回到朝中的??上?,那時候的哥哥已經(jīng)……沒過幾年就去了?!?/br> 李牧言的笑容黯淡了些,伸手拍了拍李婉云的頭:“放心,這輩子絕對不會。” 李婉云也微微笑了笑,“哥哥上輩子做的事,我撿著還記得的寫了些,哥哥參考著看看。” “畢竟時間不同,就算辦法相同,也不一定有用?!?/br> 李牧言心中輕嘆,目送她提著小小的琉璃宮燈出了門。 李牧言很快就走了。 走的時候,只帶了李夫人給他的幾百兩銀票,坐的車都是沈勛的。 沈勛說:“難道你就不怕被我連累?” “成國公不會讓自己的嫡長子出事的,”李牧言說,“在他的地位已經(jīng)有些坐不穩(wěn)的時候?!?/br> 沈勛哈哈大笑起來,拍著李牧言的肩膀:“你比我聰明?!彼难劬τ行龅叭绻夷芟氲竭@個,就不會和他鬧成現(xiàn)在這樣了?!?/br> 李牧言輕輕垂下眼簾。 有時候,他寧愿自己有一個可以鬧出誤會但是依舊雙方關心的父親。 但是,他只有一個躺在病床上,什么都做不得的父親。 沒關系,他還有母親和meimei。 李牧言走了之后,李夫人和李婉云的日子,越發(fā)平靜如流水一般。 李婉云被陳嬤嬤和木嬤嬤教導著學禮儀,學掌家…… 學如何做一個合格的貴女。 這些上輩子早已駕輕就熟的東西。 她學得很快,但是并不超出一個合格的限度,讓陳嬤嬤和木嬤嬤贊不絕口。 宮中的太后也因此對她更加關注起來,偶爾叫了她入宮去聊兩句。 李夫人對此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太后察覺到之后,漸漸地就減少了這樣做的次數(shù)。 過了五月,蓮心就十五歲了。 李婉云問過了她的意思,讓李夫人給她定了一門親事,發(fā)嫁了出去。 蓮心跪在地上給李婉云磕頭,謝過李婉云的寬容。 有些事情,她并不是純?nèi)粺o辜的。 只是李婉云知道,沒了蓮心,還會有其他人,那么,干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日子也就混過去了。 左右,不會真的有關乎性命的威脅。 看著蓮心淚流滿面,李婉云輕輕笑了笑:“沒關系,你只是……有自己的主子而已?!?/br> “可惜那個主子不是我?!?/br> 蓮心哭得更大聲了,最后狠狠磕了一個頭,轉(zhuǎn)身就出去了。 蓮心的婚期在幾個月之后,李婉云卻已經(jīng)不再讓她近身。 現(xiàn)在她身邊除了蓮飛之外,又新提拔了蓮衣,蓮心現(xiàn)在的日子,就是幫著李婉云□新來的小丫鬟。 李婉云覺得,這樣的日子,其實沒什么不好。 李牧言到了地方之后就派人送了信過來,但是等信件到達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夏天了。 看著李牧言在心中說著那些自己熟悉的風景,李夫人一邊為李牧言擔心,一邊想著過去那些一家人和和美美奮發(fā)向上的日子。 “有時候,真希望沒到京城,我們一家還是在想些管自己的作坊。說不定,日后真的能像牧言說的那樣,做個城里的首富。” 李夫人說著,目光中帶著懷念的向往。 那些自由且恣意的日子,已經(jīng)不存在了。 李婉云的心中悶悶的慌。 她覺得自己不該這樣自私。 前世在京城的宅子里困守了幾十年,她已經(jīng)習慣了四面墻圈出來的小小世界的日子。但是李夫人不是…… 她從做姑娘起,就是在青山綠水中長大的。 那種嬉笑怒罵都隨性的日子,才是李夫人習慣的。 “娘,你想去看看哥哥嗎?”李婉云忽然問。 李夫人明顯地心動了,最后卻依舊搖搖頭。 “我去了,你和老爺怎么辦呢?”她說,“這里總是要有人照顧的?!?/br> 李婉云最終還是打定了注意,要讓李夫人去李牧言身邊。 那方自由灑脫的世界,才是李夫人的世界。 已經(jīng)回不到過去,那么,就要抓住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