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87;18ㄚ.C#9384; chapter50新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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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什么? 時過境遷之后,對舒耐茨·赫爾曼而言,愛是恪盡一生的守望。 在帝國的介入后,軍事同盟重新被分解成了幾個小國,如同百年前一般四分五裂。政權更迭,小少爺家不再是威風凜凜的政界名門。他的老師以戰(zhàn)爭犯的罪名被處死,他的父親作為發(fā)動戰(zhàn)爭的政客,同樣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赫爾曼脫下了軍裝,回到了首都的研究院工作,被稱呼為赫爾曼少校和赫爾曼家小少爺?shù)耐魵q月都一去不復返。 每個周末的清晨,他都會去最早的花市買一小束當季的鮮花,在迦蘭德起床前,便送到她的門口,哪怕是深冬寒冷徹骨的清晨也照例不忘。雷娜坐在結霜的窗前,撩起窗簾的一角偷偷看著樓下的赫爾曼,她看著他放下花束,略微駐足,甚至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迦蘭德,你真的不想見見他嗎?他看起來好可憐的?!崩啄然剡^頭來,托著腮望著迦蘭德。 “不想?!卞忍m德剛起床,梳著頭發(fā)走出來,冷漠地回答著。 雷娜用指尖戳著窗戶,她說話聲音總是軟軟甜甜的,永遠都像是在撒嬌:“赫爾曼以前可不像現(xiàn)在這樣,他大概是很愛你吧。” “那是他的事,關我什么事呢?”迦蘭德放下梳子,沉靜地說道。 “真冷酷啊,是我我也愛迦蘭德,”雷娜笑嘻嘻地說著孩子氣的話,一下想到什么似的跳起來說道,“今天早上吃巧克力蛋糕吧!我昨天烤了一小個放冰箱里的!我們倆分來吃怎么樣?” 迦蘭德聽到這里才露出了笑容:“好啊,我去沖咖啡?!?/br> 兩人一起走下樓梯,來到一樓的廚房里。比起從前雷娜過的奢侈生活,這棟小房子可以說是非常狹小,可她卻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因為是和迦蘭德在一起。無論如何,她們都不會再因世事無情而分離了,她們都是自由身了。 兩人坐在廚房圓形的小餐桌邊,一人一半分食著雷娜親手烤的蛋糕,輕松隨意地聊著天。吃完之后,雷娜披上溫暖的圍巾,走出去把赫爾曼鄭重其事放在門口的花束拿進來。迦蘭德喝著咖啡,看著雷娜把花瓶里上周的鮮花拿出來扔掉,放進新鮮的鮮花,上面甚至還帶著點點新雪。 “今天我不去上課,但我要出去一趟。”迦蘭德想了想,對雷娜說道。ρó㈠㈧GV.óM(po18gv.) “好呀,我在家等你?!崩啄纫膊欢鄦?,她知道迦蘭德想說的話自己就會說。 迦蘭德梳洗一番后,穿上厚實的冬裝走出了家門。又是一年冬天,她離開阿爾德雷女校已經整整一年了。在戰(zhàn)敗之后,希爾諾瓦家也迅速垮臺,同盟奢靡的后花園阿爾德雷女校付之一炬,迦蘭德去看過那片殘骸,曾經鮮活的生命被囚禁其中又葬送于此,她只覺得徹骨的寒。 赫爾曼等候在街角,看見迦蘭德出來,卻不敢上前。他大概是想通了迦蘭德并不愛他,在他說出了類似于要豢養(yǎng)她的這種不可饒恕的話之后,她甚至是痛恨他的存在。他想,從年少到年邁,他的愛意一輩子都不會有人回應。 他看著迦蘭德一個人在雪地里深一腳淺一腳地慢慢走著,他想,他仍然愿意用一生的時間來守望迦蘭德,他曾經是想要豢養(yǎng)這只美麗而獨特的金絲雀,可現(xiàn)在,他要把這只自由的小鳥放歸山林了。 她先去了同盟軍的公墓,來的次數(shù)多了便熟門熟路起來,溫暖的冬日陽光下,她撫開被積雪覆蓋的小塊墓碑,一塊接著一塊,都刻著十七特務中隊的字樣。 再走到墓園的另一側,并排列在一起的,是同樣死于“意外”的羅德尼上校和里諾少校。同盟軍為了掩飾自己的深海核彈計劃,避免遭受更大的戰(zhàn)后賠償損失,為他們兩人偽造了兩份不同的經歷,墓碑上他們分屬于不同的部隊,不論死前如何嘶吼咆哮懺悔怨懟,墓園里他們仍然靜靜地躺在一起。 聽說兩人的尸體都沒有運回本土,他們沉睡于那片海底,墓碑之下,空空如也。 迦蘭德抬起頭來,瞇著眼看向南方。薩維爾中校在離開深海研究所之后便回到了故鄉(xiāng)的駐地,后來軍事同盟分崩離析,薩維爾中校的故鄉(xiāng)獨立出來,成為了一個嶄新的國家。在帝國的插手管控下,同盟分裂出來的國家間彼此孤立斷聯(lián),未曾想,那時在軍用機場的一別便成了永別。 她愿意將里諾少校視為朋友,她其實也并不討厭薩維爾中校,可世事無常,即使說著同樣的語言,但他們已經是兩國人了。 從墓地出來,迦蘭德又去了市場。老實說,這個市場離她家很遠,她來到這里,不為別的,是為了里諾少校的母親。 他的母親是一位胖胖的婦人,笑起來十分溫柔慈祥,一點也看不出在戰(zhàn)爭之中失去了一切,包括她心愛的兒子。迦蘭德總會來她的攤位上買些菜,與她說說話。但迦蘭德并未告訴她關于里諾少校的事情,對于一個母親來說,這樣的事太殘忍了,迦蘭德只希望里諾太太一切都好,這種喪子之痛,還是不必再提了。 回到家中,雷娜正在做著些手工活補貼家用。 “你回來啦!”雷娜笑起來總是非常甜美,即使離開了堆金砌玉的奢靡,她也仍然稱得上是盛夏最絢爛的玫瑰。 迦蘭德笑著點點頭,把購物的收獲放進了廚房里,聽著愛說話的雷娜像歡快的小鳥一般嘰嘰喳喳地碎碎念。 她脫掉厚重的外套,洗手過后也坐到客廳里來,畫架上還擺著她沒有畫完的畫作,她拿起顏料和畫筆,不緊不慢地調起色來。溫暖的小小客廳里是新鮮花朵的氣息,兩人一起坐在客廳里做著自己的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迦蘭德,你有想過,要去看看凱因斯少將嗎?” 迦蘭德畫筆一滯:“你是說,去吊唁他嗎?” “嗯?!?/br> “雷娜jiejie,你愛過瓦倫汀上將嗎?”迦蘭德沒有回頭,只是平靜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雷娜苦笑著,嘆了口氣,“我們成長的環(huán)境太畸形了,或許你我都不知道什么是愛?!?/br> “是啊,其實我們都不知道什么是愛。但就算我愛過凱因斯少將,我也無法忘記他做過什么,對別人的生命他是那么輕描淡寫,我們國家現(xiàn)在分崩離析不復從前,可金刃王國呢?他們也是無辜的人民,卻在同盟軍的槍口下直接亡國。” “我們國家曾經數(shù)十年過分地發(fā)展軍備,社會的畸形讓我們的命運變成了這般模樣。無論如何,我都無法原諒戰(zhàn)爭犯,就算我愛過他,我也絕不會去吊唁他。” “是啊,你說得對。”雷娜垂下眼眸來,輕輕地又嘆了口氣。 迦蘭德察覺到雷娜的落寞,她放下手里的東西,走到雷娜身邊坐下,擁抱住幼時她最依戀的jiejie。 “但至少,明天屬于我們,我們還有時間,也許終有一天,我們也會知道什么是愛?!?/br> 雷娜甜甜地笑著,回抱著她,一如從前。 窗外小鳥撲棱棱地飛過,即使是落雪的冬日里,灰撲撲的小鳥也依然活潑好動著,在溫暖的陽光下,拼命找尋著自己的明天 end 首發(fā):яǒǔяǒǔщǔ.χy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