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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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客心里便是一懸,道:“我已睡下了,有事明日再說?!?/br> 那人便道:“我們亦是奉命而來,婕妤莫令我們難做?!?/br> 阿客心中疑竇叢生,點破窗紙往外瞧,只見點點燈籠。外間天黑,照不大明,依稀能看出是一個中人并一名侍衛(wèi)。她正猶豫著,便聽那侍衛(wèi)道:“是新鮮的藕帶,因是難得的東西,陛下特命分賞給眾人嘗的。難得記得婕妤,婕妤便不要拿架了。這天黑了,我們還趕著回去呢?!?/br> 阿客猶豫片刻,起身將一柄簪子籠在袖中,方去開門。 那中人見她開門,面色倒也恭敬。進屋將食盒打開,取出兩樣菜來,道:“醋藕簪,藕骨湯。婕妤請慢用。” 阿客點了點頭。 那種人卻不走,目光如賊的瞟著她。阿客拿起調(diào)羹,他不覺連呼吸都屏住了。阿客心里便咯噔一響,抬眼瞟見那侍衛(wèi)守在門口,分明是把風的模樣,已心知不妙。只故作鎮(zhèn)定問道:“我身旁侍女去拾翠殿回話,尚未回來,不知你可有遇見她?” 那中人忙道:“見到了,漣漪姑姑正問她話呢。一會兒就回了?!?/br> 阿客便放下調(diào)羹起身,那中人倏然緊張起來,問道:“婕妤哪里去?” 阿客便笑道:“耽誤你們晚膳,怎么也得賞你們些酒錢。” 那中人便道:“不敢討賞?!蹦_上已跟著過去。阿客拉開抽屜,露出里面一只尺許大的箱子。那箱子錯金鑲玉,看著便覺珠光寶燦。她瞧見那中人眼睛已直了,便將箱子搬出來,道:“我幽居冷宮,白白讓這些東西蒙塵了。” 中人貪心畢露,卻已不再看那箱子,反而催促道,“含水殿遠,菜都涼了,婕妤趁熱吃?!?/br> 阿客道,“不急?!北闳×髓€匙將箱子打開,道:“自己來挑吧,也不用給我省?!?/br> 那箱子里光華璀璨,都是蘇秉正素來賞賜她的頭面首飾。紅藍寶石、于闐美玉、佛寶俗珍,經(jīng)環(huán)宇八方能工巧匠的手雕琢,件件巧奪天工,價值連城。開箱的瞬間,那中人的眼神已不由自主的粘上來,再移不開。 蘇秉正也是愛打扮她的,仿佛要將當年無法實現(xiàn)在盧德音身上的心愿悉數(shù)在她身上實現(xiàn)了。她缺什么,哪樣首飾被人比下去了,他瞧見了必然就上心。因此她隨意拿出的首飾,便是周明艷、王夕月這些人瞧了,也是要眼紅的。何況是未開眼界的一個中人。 她當年心淡眼寬,多好的東西都不放在心上,仔細回想起來,竟是從未流露過驚喜的表情。還是成了盧佳音后,漸漸明白蘇秉正何以這么愛送她東西,才終于不能無視他的期待。 一時竟有些惋惜,卻還是笑道:“這一箱也盡夠你們開眼了?!?/br> 那中人不覺便喃喃自語:“這一箱?這一箱便價值連城了,難道還有旁的?” 阿客緩緩道:“自然得留些家底的?!币娔鞘绦l(wèi)回頭看,便說,“你也進來挑一件吧?!?/br> 那侍衛(wèi)果然就橫身進屋,進屋瞧見一箱珠寶,眼神也滯停片刻,隨即就上前一把拉住那中人,“別眼淺了,辦正事。” 阿客便知有變,握住袖中簪子,悄悄的往門外挪。那侍衛(wèi)抬手去捉她手腕,她攥緊簪子猛力一劃,便往門外逃走。簪子入rou一滯,那侍衛(wèi)卻不吃疼。阿客待要呼喊時,他已上前捂住她的嘴,回頭呵斥中人,“她已察覺了,這分明是緩兵之計,你莫上當——待她死了,滿屋子珠寶還不是隨你拿。趕緊的!” 阿客只覺那只手臂如石雕般箍住她的脖子,竟無法撼動。拿手上簪子去扎,那侍衛(wèi)一抬手便將她甩在門上,她被撞的昏了,喉中甜腥。一時緩不過來,未及再逃,已再被箍住。那侍衛(wèi)手心滿是血,在身上擦了一把便掰開她的下巴。 便聽那中人焦急道:“別急……你輕點,先把那只箱子套出來。” 侍衛(wèi)便冷嘲道:“辦好了事,侯爺自然有賞。否則再多珠寶,你也沒命享用?!?/br> 阿客便掙扎著道:“殺人滅口。我死了,你才活不成……”話未說完,脖子已被掐住。 那中人顯然意有猶豫,阿客被迫仰起頭來,喉嚨被卡住說不出話,只能盯緊了他——她亦知沒有必成的計謀,只想著用財寶令他們暫時分神,能僥幸得逃。卻沒想到這侍衛(wèi)竟清醒至此,半點不為財寶動搖——顯然是得用的忠仆了。 侍衛(wèi)亦盯緊了那中人,意帶恐嚇。片刻后,中人一咬牙,自桌上端了湯來。 阿客不能甘心——她不想就這么死了,便再度掙扎起來。那中人手上端不穩(wěn),一碗湯悉數(shù)灑在她衣襟上。阿客待要慶幸,便聽那侍衛(wèi)罵,“廢物!”他松了掐住她脖子的手,將一只瓷瓶堵在她嘴上。阿客將能緩氣,那瓶中辛辣汁液便盡數(shù)灌入她的喉嚨。 那東西入口便如火灼,阿客只覺喉中、胸中、心口巨疼難忍。 她隱隱聽聞遠處有人報唱,“圣上駕到?!鄙砩辖d終于松了。那侍衛(wèi)和中人慌忙就逃,阿客俯在地上,待要將手指插入喉中催吐,卻咳出血來。那血如泉涌,不停的從她口中流出來。她便明白是見血封喉的毒藥。 終究還是晚了——她心中懊悔難當。她白白賺回一年時光,竟就是這樣的結(jié)果。 不知過了多久,院子里燈火如長龍亮起,蘇秉正自黑夜里走來。 胸口的疼已遍布全身,她動一下都難過得緊,便只坐在門邊靜靜的等他。她瞧見他衣上紋章。他顯然也瞧見她了,連腳步都混亂起來。他上前抱住她。她知自己撐不了多久,便不等他開口。她攤開手。那手上是一枚簪子,早被血浸透,她艱難的說著:“一個中人,一個侍衛(wèi)。我傷了侍衛(wèi)的手心?!彼阌檬种柑撊醯氖疽?。 她想,也只好這么死了。這數(shù)月的軟禁反而是幸運,否則她該如何舍下她的三郎。 可她抬眸時對上了蘇秉正的目光——她忽然就明白了什么。這是她第二回在黎哥兒面前死去了,他仿佛被她又殺了一回。他動不了,哭不了,他甚至發(fā)不出悲音,他眼睛里的城池早成廢墟,竟還要再一度崩塌。 她忽然就想掙扎的活下去,不為了旁人,就只是為黎哥兒。她明白,這一回她真要死了,哪怕還有三郎在,他也再不能獨活了。悲痛、焦慮、留戀,百般情感倏然涌入,她忽然就對死亡產(chǎn)生了莫大的恐懼。 她抬手捧著了他的臉,視線已模糊,意識也將渙散了。她不知該說些什么,就只呢喃著,“是騙你的,黎哥兒。我不是阿客……” 她說,“不要難過啊……黎哥兒,我給你唱歌兒聽……” 他便記起那夜月下?lián)P州。他起夜醒來,尋不見她,便四處去找。那夜月色好,如白玉蒙霜。她在溪水旁濯足,單薄又窈窕的身影,便如采蓮女口中噙唱的歌謠。水聲泠泠。她大約想起了日間讀的歌謠,便輕聲哼唱著:“歌繁霜,繁霜侵曉幕。何意空相守?坐待繁霜落?!?/br> 江南軟語寫就詞曲,盡皆綺靡,采詩人呈上來一篇篇全是絮絮情語??磿r不免且羞且惱且訝異,可那夜她當水唱起,卻只讓人覺得口齒生香。便是那首《青溪小姑曲》,當年她只唱繁霜侵曉幕。后來他殺了良哥兒,她便再未展顏一笑。他問她還記不記得那年水濱她唱的歌謠,她說不記得,他說是《青溪小姑曲》,她便為他唱“日暮風吹,葉落依枝”。 他抱著阿客,看阿客嘴里不停的流出血來。他該即刻宣太醫(yī),可他發(fā)不出聲音來。他只是想——是他將阿客關(guān)在這里的。可為什么受傷的是阿客啊,他寧肯自己死在她的面前。阿客是不是就要死了……他該怎么辦啊。 他見阿客嘴唇艱難的開合,仿佛過了很久,那聲音才傳到他的耳中。她斷續(xù)的唱“繁霜侵曉幕”,如他年幼時記得的那樣,輕輕的對他說,“不要難過啊,黎哥兒……”她說,“我是騙你的,我不是阿客……我早已死掉了。都是騙你的……” 她的瞳子漸漸的散了,終于再不發(fā)出一點聲響來。 蘇秉正將她按在懷里,如被撕裂了一般,嘶啞的慟哭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四天天有作者在群里吐槽:讀者在評論區(qū)呼吁,男主不要死啊。下面有人安慰他,放心,死不了。 該作者抓狂:不要以為我真不敢殺男主啊,要不要我殺給你看看?。?/br> 三天前跟編輯樹洞:發(fā)現(xiàn)我每一篇文的高_潮,不是女主垂危就是男主垂危啊,會不會被讀者嫌棄千篇一律? 編輯大人:會。要不這次來個不一樣的? 我:……就讓女主干脆利落的死一回? 編輯:那你就死定了! 我:……好。我決定試試看。 所以,嗯……就是這樣。 正文 57蒹葭(五) 阿客意識朦朧,一時她覺得自己似乎是死去了,一時又覺得她仍游蕩在人間。耳旁聲音嘈雜難辨,似有無數(shù)人在哭泣,又似乎有無數(shù)人在竊竊議論。她不知自己該往哪里去,便渾渾噩噩的走著。 穿過一道內(nèi)門,便是一處小小的別院,繞過假山,她見有人自屋內(nèi)出進,行色匆匆、面帶焦慮,便茫然的跟了進去。她瞧見那屋里擺設(shè)眼熟得很,一桌一椅,一人一物便在記憶中漸漸清晰。像是走出了迷霧,她意識終于清醒過來。一瞬間便心如死灰。 她記起來了,大夫說,黎哥兒的病再難好了。 那是她的錯,是她對黎哥兒說了誅心的話。她將黎哥兒趕出房去,任他怎么敲都不開。秋夜冷滲,她明知他秉質(zhì)虛弱,素來受不得寒冷的,為何還要與他置氣。 她就又記起黎哥昏迷前對她說的話,“我死了,阿姊也能開心的出嫁了,便忘了我的不好吧?!彼?,但使他能好好的醒過來,她做什么不可以?她不出嫁了,她一輩子都不出嫁了。 她幾乎就要撐不下去,她想,若黎哥兒死了,她也不活了。 她聽到采白說:“客娘子,秦家來人換帖了?!?/br> 她便感到窒息,她拉了采白的手,所有的焦慮、懊悔傾瀉而出。她泣不成聲,說:“阿姊,黎哥兒還不醒,我該怎么辦……” 她想她得去陪著黎哥兒,他從小便最怕寂寞了。 外間隱隱雷鳴,她起身時聽到剝啄的敲窗聲。她想叫人去瞧,可身旁誰都沒有。窗內(nèi)孤燈明滅,長帷垂落,暗影幢幢。不知何時天已黑了。 她終還是去開窗了。 那夜秋雨驟然而來,寒風侵衣。她望著窗外那人,一時恍若隔世。那少年有明亮的眼眸,清黑的眉斜飛,還是她夢中想見的模樣。她曾以為自己早記不起他的樣貌,可果然再見時也還是會認出,他不曾變過。 他自窗外握了她的手,他手心干而暖和,寒風冷雨俱侵不入。 他說:“阿客,我來帶你離開?!?/br> 阿客幾乎就要點頭了,可她聽外間雨打枯葉,簌簌而落,初見他時激動的心緒竟一點點沉淀了。 她說:“我不能跟你走?!?/br> 良哥兒說:“你再不走便晚了,二嬸要將你給黎哥兒。她已退了你跟秦家的婚事?!?/br> 阿客便記起確實是有這么一件事的——樓夫人要將她嫁給黎哥兒。因有跛腳的道人說她與黎哥兒是命定的姻緣,比翼而飛,失偶而死。她想,自己該是極抗拒這么婚事的。她自小將黎哥兒看大,他便譬如是她的阿弟,她怎么能嫁給他。 可她心里就只是波瀾不起,便如一池古潭。她想,若這真能救回黎哥兒,又有什么不能的? 良哥兒卻惱了,他眸中有火在燒,宛若熔金。他攥著了她的手腕,壓□來,說:“你究竟在顧慮什么,阿客?” 她說:“我不能丟下黎哥兒?!?/br> “那么我呢?”良哥兒問道,“你心里明明是喜歡我的,卻不肯嫁我。我明白你的顧慮,不敢強逼??赡氵x來選去,竟選定秦明橋。他就真這么好嗎?他明知二嬸悔婚,是為了將你給她那個要死的兒子,他有為你說過一句話嗎?他甚至都不敢還一句嘴。阿客,你沒有看人的眼光。還不如交給我!” 阿客便也跟著惱怒起來,她用力想甩開他的手,“這關(guān)你什么事?秦明橋都不惱,輪得到你來說話嗎?” 良哥兒說:“我不說,還有誰來替你說!” 阿客道:“我若不愿意,我自然會去說,用不著旁人!” 外間便有一陣雷滾。良哥兒的面容在閃電中忽明忽暗,他定定的望著她,像是想從她眸中尋出真意來。到后來他終于明白了什么,手上禁錮漸漸的松了,他說:“是啊,你從來都是個有主意的。你說不想嫁我,縱然我是晉國公府的長房長孫,也威逼你不得?!彼阏驹谀秋L雨如晦的暗夜里似笑非笑的覷著她,“可那又怎么樣,阿客。這天下總有輪到我做主的一天。到那天我想要你,秦明橋他敢說一個不字嗎?那時你該怎么替自己做主?” 阿客腦中便嗡的一響,她羞惱得眼前一片血色,待回神時,已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 良哥兒破了嘴角,便噙著血望她,“我騙你的……”他低聲咕噥著,自嘲般苦笑,“我知道你的性子,不敢辱沒你。你想和秦明橋好好的過日子,我一輩子都不打擾你??衫韪鐑翰恍??!彼f,“你總想著報答二嬸的恩情??啥鸾o你的恩,不值當你拿一輩子來還報。” 阿客待要反駁,然而對上他的眼眸,竟什么都說不出來。 她便聽他預(yù)言般說著,“黎哥兒還是個孩子,他就只知道他想他要他喜歡,他根本不懂怎么珍惜你。你想要等他長大,可你真能等到他長大嗎,你心里分明就是拿他當?shù)艿艿?,縱然哪天他予取予求,你也無法將他當男人。何況你比他大這么多。等到他長大成人那天,你便也老了。想想吧,他正當壯年,身旁有無數(shù)年輕女人,可你已人老珠黃。你想他憑什么要愛你?縱然他心里敬你,一輩子供著你,可那便是你想要的嗎?你便不會感到寂寞,不會想人疼愛,不會想有自己的孩子嗎?你真想一輩子都為了他活嗎?” 阿客心中煩亂,她只倔強的與他辯駁,“縱然跟了你,我也有人老珠黃的一天……” “那不一樣。”良哥兒輕聲打斷了她,“那不一樣,”他說,“我從小便喜歡你,到老了也喜歡你。無論你變成什么模樣,我都喜歡你。你也喜歡我,你該明白的?!?/br> 阿客不能與他對視,竟就退了一步。 她想,是啊,她該明白的。當你喜歡一個人,無論如何你都會想跟他在一起。哪怕你搜腸刮肚想出來的,全都是你們不能在一起的理由。真的喜歡就是能教人飛蛾撲火,明知不會有好下場,明明與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忐忑不安著,也還是想要跟他在一起。 女人就是這么不切實際的自欺欺人的去喜歡的。會一直一直覺得,縱然他老了也會喜歡他,無論他變成什么模樣,都會一如既往的喜歡他。這喜歡固然短視和盲目,若得到了也許不多時便要生倦。可若得不到,便是長久的煎熬和愧悔,一輩子都不能擺脫。 她終于記起來了。 她已在良哥兒給的懊悔里渡過了一生。 而眼下這就只是夢而已,她在夢里又回到了過去——她曾在這里拒絕了良哥兒。這是她一輩子第二回拒絕良哥兒。 她和良哥兒之間曾經(jīng)有過三次機會,可她全部都拒絕了。頭一回拒絕,只是因為良哥兒是大房長子,而她是二房的養(yǎng)女,她心知晉國公府大房與二房遲早是要相爭的,不想將自己置于兩難的境地。最后一回拒絕,則因良哥兒已是必敗的結(jié)局,她若跟他走便要一輩子被人追緝,浪跡天涯、污名纏身。 那么這一回呢? 良哥兒說要帶她走。他們是要私奔的,從此晉國公府上一切便再不與他們相干了。而她也已知曉,黎哥兒這一回并無性命之憂,他會醒來,并且長命百歲。 她喃喃的說:“你又知道我些什么……” 良哥兒說:“我什么都知道,阿客。我知道你受了多少罪,所以這一回無論如何我都得帶你走。阿客,你便真不想跟我走嗎?” 阿客搖了搖頭,她仿佛忽然間就失去了力氣。她說:“我曾以為自己想的。可果真,縱然令我再選一遍,我也還是會走同樣的路。”她說,“良哥兒,我們已錯過了……我舍不下黎哥兒和三郎,我不能跟你走?!?/br> 她說:“對不起?!?/br> 可良哥兒不依不饒,他追問,“除了黎哥兒便是孩子。你幼時為盧家活,再長便為黎哥兒活,如今又要為孩子活。你自己便不是人了嗎?非要為旁人蹉跎!阿客,你用這樣的理由,如何能讓我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