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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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揮灑間的從容,是蘇秉正早熟悉了,也早預(yù)料到了的??赡枪P字還是如刀口割在了他心上,鋒利而輕薄的疼起來。他靠在阿客身后,將她半抱在懷中。她發(fā)間有梅花的清香,脖頸上皮膚白得近乎透明,細(xì)碎的鬢發(fā)抿在而后。 那飽滿的墨跡書寫白宣像花朵蜿蜒盛開在枝椏。阿客寫得一筆好字,如美人簪花,展袖起舞,長風(fēng)流云倏然而過。最是秀美流暢。他便師承于此,再不會認(rèn)錯。她寫的是:“女籮自微薄,寄托長松表。何惜負(fù)霜死,貴得相纏繞?!?/br> 一時阿客放了筆,忐忑的回眸望著蘇秉正。 蘇秉正便也拾了筆,在硯臺里飽蘸了墨,寫道:“宜言飲酒,與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靜好?!?/br> 作者有話要說:……男女主互動什么的= =|||看不懂是小蘇的錯啦! 正文 37雪霽(五) 隆冬已至,萬物冰封?,幑獾罾飬s和煦如暖春,水仙、茶花、杜鵑、蘭花各占芬芳的綻放。 蘇秉正大約也尋思出阿客不愛那些寶石金玉,漸漸送的少了,轉(zhuǎn)而三五不時的賞她花草。不拘多名貴,能在冬日里茂盛綻放,都是難得的?,幑獾畋揪酮M窄,他賞賜多了,進了屋便是葳蕤的淺綠深紅,讓人心境格外舒展愉快。 他也愛往瑤光殿里去。哪怕只是去坐一盞茶的功夫,也覺得寧靜心安。漸漸的也開始與阿客抱怨些心煩的事,諸如諫官們的寬于律已嚴(yán)以待君之類。阿客含笑聽著,偶爾寬解一二。 她知道蘇秉正是在拿她當(dāng)盧德音的替身,既然認(rèn)了,便也不再糾結(jié)。 于她而言,自然也是做自己最輕松些。 年下無事。這一日與政事堂宰相們用過午膳,蘇秉正便往瑤光殿小憩。他往來頻繁了,阿客便也不十分當(dāng)一回事。蘇秉正躺在床上,阿客便在床邊做針線。 屋里花草多了,難免繁茂渥熱。蘇秉正睡不住,便睜眼睛望阿客。午后寂靜,那一樹茶花枝葉繁茂,花開皎潔,襯著她白凈的面龐,瑩潤如玉。日光薄薄的映在她烏黑的頭發(fā)上,黑眸子里柔光盈滿,顯得格外溫柔美好。他不由就失了一會兒神。 阿客素來敏感,覺察到他的目光,便回頭對他一笑,“睡不著?” 蘇秉正點了點頭,抬手撫摸她的面龐,“每次夢醒,都覺得你就這么坐在我的身旁??梢粋€恍神,卻又不見了?!?/br> 其實阿客這么坐在他身旁做活的時候,他不過□歲的年紀(jì)??捎行┦路路鹂傇谧蛉?。 阿客笑道:“我能去哪里?” 蘇秉正道:“是啊,你哪里都不能去……可是阿客,有時候我覺得,也許我放你出去走走就好了。你不開心時,我心里便總覺得怕,難過得受不住。仿佛做什么事都不能討好你似的。我能給你的,你都不稀罕??墒俏曳帕四?,你就再不會回來了。如果找不回你,我肯定會活不下去。如果找回來了,又會忍不住真的把你鎖起來。那個時候你就更恨我了。” 他忽然便將往事點破了,自己也覺得奇怪。竟就這么容易說出來。也許因為眼前人終究只是個替身,當(dāng)著阿客的面說不出的話,卻不必?fù)?dān)心她聽了會怎樣。 他摩挲著阿客的臉頰。似乎將她弄疼了,阿客便躲了一下。抬手握住了他的手。 她想說什么,可蘇秉正并不真的想聽,便用力一拉,將她抱在懷里,道:“陪我躺躺吧。” 阿客撲倒在他懷里,只湛湛來得及將針線放回笸籮里。也并不推拒,便在他身旁躺好。 兩個人面對著面,聲氣相接,一時竟都沉默不語。 還是阿客先垂下眼睫來,道:“陛下可想聽真話?” 蘇秉正只靜默的望著她,不說話。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聽真話,從記時起,他的眼里就只有阿客。她的實話是什么,無需說出來,他便心知肚明。有時候也想,他其實就只是想聽阿客說喜歡罷了。哪怕是假話,他也會當(dāng)真話來聽??烧婺菢樱@一輩子也就只是一場笑話。不是真話,聽了又有什么意義? 他記得那一年春天,府上流言喧囂,人人皆說他要另娶世子妃。那一日他自旁人口中聽說了,便甩開一眾侍衛(wèi),縱馬回家。阿客正帶著丫鬟們在微波香榭采杏花,他勒馬在她跟前,彎腰將她擄上去。她輕得像是一朵花,飄在他的懷里了,兀自驚訝。他攬住她的腰肢時,訝異于她的柔軟和纖細(xì)。那若有似無的芳香飄在身畔,令人沉醉。 那個時候他還被她縱容著,意氣飛揚,無所畏懼。 他載著她驅(qū)馬到樂游原,將馬放在草地上,攜了她的手在坡上躺下。那時有吹面不寒的風(fēng),三月的花朵兀自綻放。風(fēng)吹草低,萬里清空。他摘了朵野蘭花遞給她?!拔也蝗e人?!蹦莻€時候他就敢說,“我已經(jīng)娶了你了,阿姊。你不要聽他們亂說?!?/br> 那個時候阿客是怎么答的? “……嗯?!彼皇谴鬼p輕的說。 那就是他一輩子聽過,最好的情話了。所以——已經(jīng)不必再聽旁的實話了。 蘇秉正已然入睡。阿客躺在他的身旁,他的手壓在她腰上,只覺得沉重。 阿客從來不覺得,誰沒了誰能活不下去。 她五歲的時候幼弟夭折,隨即母親病重。彼時父親隨先帝遠(yuǎn)赴漠北謀求功業(yè),她照料著母親,等待父親的消息。大雁南飛了又北歸,草木枯折了復(fù)欣榮??赡睉?zhàn)訊遲遲不來。母親已支撐不住。惡親戚迫不及待的上門爭奪家產(chǎn)。靈堂前,采白護著她聽那些人爭奪。隨即先帝便到了,帶回來的卻是父親戰(zhàn)死的消息。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人,就在那一年里全部失去。她六歲便寄人籬下,受了多少閑言碎語,連童養(yǎng)媳都當(dāng)過了??梢琅f好好的活著。她也曾有真心喜愛的人。心知嫁不了他,便連心跡也不曾表露。她也曾拼盡一切想要救那個人,一旦明白他已死了,便連替他報仇的想法都沒有。只想順天安命的過日子。 她想過,蘇秉正的喜歡也許很辛苦??扇说母星樵趺纯梢赃@么的偏執(zhí),這么的自欺欺人。 怎么可能會有人因為喜歡,而難過得活不下去? 她握住蘇秉正的手,輕輕的喚道:“黎哥兒?”蘇秉正沒有回應(yīng),她便輕輕的嘆了口氣,“我當(dāng)初,可不是這么教你的?!?/br> “你那并不是喜歡?!彼驮谒叺驼Z著,“喜歡是一件讓人打從心底里生出希望的事。不管再怎么艱難,怎么消沉,只要想到喜歡的人,就能振作起來。會在心里勾畫未來,將最美好的愿望都注入進去。你會想,若能和她過這樣的日子就好了……”她失神了一會兒,不由又嘆了口氣,“黎哥兒……我不可能恨你。也不可能一去不回??v然出去了,大概也只會在你身旁轉(zhuǎn)悠。若不看著你平安喜樂,子孫滿堂,也許我這輩子都不會覺得圓滿。這感情比喜歡更恒久深厚,”她抬手替他舒展眉頭,“……若這就是你的心結(jié),便放開吧?!?/br> 她聽到布簾的輕響,忙住聲回過頭去。 葛覃站在門外,似乎沒料到她這么大的反應(yīng),就有些遲疑。 阿客松了口氣。攏著頭發(fā)坐起來,看蘇秉正還在熟睡,便給他拉上被子。示意葛覃出去說。 她待要起身,蘇秉正卻拉住了她的手。她抽了兩下沒抽出來,便推了推蘇秉正。蘇秉正卻不醒。 她便令葛覃上前回話,問道:“什么事?” 葛覃道:“新來了一批年貢,王昭儀請娘娘去挑。” 阿客問道:“淑妃、蕭嬪、楊嬪她們都挑過了嗎?” “怕是還沒有,聽昭儀的意思,是讓您去幫著分等,順便將自己的挑了?!?/br> 阿客便道:“你跟了流雪去,就說我需得晚些時候才得空。若那邊人手不夠,你就留下聽差遣吧?!?/br> 葛覃領(lǐng)命去了,阿客便重新躺回去。卻忽然聽到蘇秉正懶散的聲音,“你們倒是不分彼此?!?/br> 阿客驚了一跳,只不知他是什么時候醒的。 蘇秉正已經(jīng)坐起身,目光惺忪睫毛低垂著,難得透出些遲鈍委屈的不滿,道:“喚人進來吧?!?/br> 阿客便笑道:“吵醒您了?” 蘇秉正也不理人,只點了點頭。 宮女內(nèi)侍們魚貫而入,為他洗漱更衣。阿客見他發(fā)髻有些松了,便道:“坐下,我給你攏攏頭發(fā)?!?/br> 蘇秉正目光尋了片刻,便在阿客妝臺前坐了。阿客便給他解了頭發(fā),用銀梳細(xì)細(xì)的蓖起來,他頭發(fā)烏黑如緞,最難束住。阿客有些年數(shù)不曾給他梳頭,略琢磨了一會兒才得法。 蘇秉正便任她擺弄。只隨手把玩她的妝奩,將那些抽屜層層格格的拉開。瞧見里面有一把烏木梳子,那金烏色錯雜得極巧,燦若星河。他記得這是自己送給阿客的東西。因阿客說金玉太沉,旁的又不得這么富貴明燦。他便特地命人剖了許多塊金絲楠烏木,才尋了這么一塊出來,做成一套梳子給她。雖不是什么名貴的物件,卻也讓他存了期待。可惜阿客并沒有特別喜歡,許又隨手贈人了。乍然看她仔細(xì)的收著,便有些恍神。好一會兒才回味過來——阿客確實是隨手贈人了。 阿客給他束好了頭發(fā),道,“可有哪里松了、重了?” 蘇秉正道:“沒有?!卑⒖捅銥樗麕Ч诩郁?。打理好了,蘇秉正便站起來低頭瞧著她,阿客有些不自在,道:“哪里不對嗎?” 蘇秉正抬手將那把梳子插在她的發(fā)間,細(xì)細(xì)的打量了一會兒,依舊道:“沒有?!?/br> 臨近傍晚時又開始下雪。無風(fēng)的天氣,雪花也落得寂靜,偶爾壓折枯枝衰草,發(fā)出簌簌的響聲。只是天寒,冷得連雀子都不出來翻草籽了。天色早早的黢黑下來。 這個下午過得寧靜。阿客在爐邊做針線,蘇秉正靠在暖榻上讀書。只偶爾阿客起身抻腰,才端了些蔬果,上前喂他兩顆。他倒是不拘,阿客填什么進去他都張口。阿客便壞心塞了瓣酸橘子給他,他立時便酸的滿嘴口水,難得抬眼瞅了阿客一回,卻還是繃著風(fēng)度,淡泊的咽下去。阿客便抿唇一笑。 蘇秉正偷眼瞧著她將那一整只橘子都吃盡去了,沉默了一會兒,忽而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坐席,道:“過來?!?/br> 阿客上前,他便伸手?jǐn)埩怂募?,將她整個兒圈在懷里。阿客便跟著看他手上的書卷,掃了一行便知道是山海經(jīng),卻也讀進去了。蘇秉正握了她的手腕一會兒,摸出她脈有不足之象,知道她是生育阿拙時虧損了身體。便道:“太醫(yī)可曾給你開過調(diào)補的方子?” 阿客隨口道:“開了一副補血益氣的方子。又說食補為上,薦了幾樣湯品給我。” 蘇秉正便不再問。 轉(zhuǎn)眼就是預(yù)備晚膳的時候,芣苡替膳房進來問話。阿客便抬眼瞧他。離得近了,長睫歷歷可數(shù)。蘇秉正溺進她眸光里,只覺掙脫得艱難。卻還是說道:“今日朕就不留了?!北闶樟藭?。 他欲起身,阿客攥著了他的手,道:“天黑雪滑,外間又冷冽,行路艱難……今夜便不要走了。” 蘇秉正就愣了一會兒,心口已經(jīng)不由自主的砰然跳動。 屋內(nèi)寂靜,有暖香沁人。不知從那里傳來笛聲,悄然而起。只是一脈清響,卻因著這夜的雪散作萬千,如漫山梅花隨風(fēng)飛落。那管蘆笛吹得極好,兩個人一時都聽住了。 卻是蘇秉正先回味過來。畢竟宮中女人爭寵的手段他領(lǐng)教得多了,多么清雅的手段都要俗氣起來。只瞧見阿客聽的專注,便也不擾她,安靜的陪她聽完這一曲。 這一曲梅花落吹得悠長。待那曲子落下來,仍余韻未絕。阿客心里就記掛起來。 蘇秉正卻將她的心思拉回來,道:“朕明日再來看你?!?/br> 阿客才忙回神,牽了他的衣袖,道:“……陛下是記掛著三郎?” 蘇秉正的瞳子猛的就縮起來,道:“這不是你該管的事?!?/br> 阿客早就知道,闔宮里唯有她在蘇秉正跟前提不得三郎,可也直到今日,才隱約明白這緣由。依舊只是蘇秉正的自欺欺人罷了——他將她當(dāng)作一味藥,麻痹失卻盧德音的痛楚,卻又不容許她取代盧德音??伤c盧德音畢竟是一個人,太像了,便常令他覺得迷惑。他唯有將她與三郎割裂開來,刻意的把她與盧德音區(qū)別開來。 她的死,也許真的將蘇秉正逼得活不下去了。 阿客幾乎就要忍不住告訴她真相??墒敲棵考?xì)思,連她自己都會覺得怕,不知自己究竟算是人是鬼。她說不清楚,而蘇秉正縱然信了,也未必是件可喜的事。終究還是只能沉默。 阿客便嘆了口氣,只道:“我心里也惦念著他……”只半句話便紅了眼圈。可那些酸楚都說不出。她終究還是從內(nèi)侍手里接了披風(fēng)抖開,為蘇秉正系上,“路上慢行?!?/br> 她將蘇秉正送出們?nèi)?。前日的積雪不化,又落了新雪,地上已厚厚一層白,踩下去簌簌的響。琉璃屋瓦盡數(shù)蓋住了,亭臺樓榭便如瓊玉所砌。西殿燭火尤其通明,阿客抬眼一望,見李寶林一襲綠萼梅花的素色披風(fēng),婷婷立在廊上,蘆笛還握在手中。 她遙遙的對阿客點頭,阿客便草草回禮。蘇秉正跟著望了過去,面上寒霜更重。忽然便對阿客道:“你畢竟哺乳過三郎,惦念也是常情。想見他時,就去看看他?!庇值?,“瑤光殿僻遠(yuǎn),往來不便。等過了年,將蓬萊殿收拾出來,你就搬去那邊吧?!?/br> 正文 38風(fēng)起(一) 蓬萊殿有梅花千樹,正開到最好的時候。 這邊離乾德殿近,地勢開闊,風(fēng)景也好,便常作宴飲之用,素來不曾賜予嬪妃居住,兩旁側(cè)殿里就堆放了無數(shù)器皿,要收拾出來,著實需要花費一番功夫。 王夕月統(tǒng)攝后宮事務(wù),這些事自然都要經(jīng)她的手。得知阿客要挪到蓬萊殿去,王夕月便特地差人尋了蓬萊殿的圖樣來,給阿客送去。道是,“畢竟是你要住的地方,難得有空收拾。想弄成什么樣,你只管吩咐,務(wù)要住得可心。” 阿客這數(shù)月來都受她的照料。心里也明白她的意思。她對王夕月的情緒,只因王夕月算計了她一把,將三皇子從她手中奪去。任何一個母親,都忍不下的。可事情發(fā)生了,還能怎么樣? 撫育三皇子一事,蘇秉正既然棄了她一回,另選了王夕月,再為了起用她貶斥王夕月的可能性便很低。可以說王夕月?lián)嵊?,幾乎是鐵板釘釘?shù)氖?。她也不打算對撫育過三郎的人用狠厲的手段。所能謀求的就只剩與王夕月共同撫育三郎,因此她不能與王夕月交惡。 何況真論說起來,這對三郎而言也不是件壞事——就算盧毅日后在長安立穩(wěn)了腳跟,也不比太原王這百年簪纓的門第深厚。且王夕月為人不說極妥帖,卻也不存陰毒的心思。只阿客心里意氣難平罷了。 王夕月有心拉攏她,頻頻示好,正該一拍兩合。難得蘇秉正也開了口,阿客便不矯情,遣葛覃去說了一句,便起身往乾德殿去。 蘇秉正準(zhǔn)阿客出入乾德殿的事,王夕月自然也知道。 說真的,她心情也十分復(fù)雜。雖說是她耍了手段,將三皇子從阿客手中奪來。但既然已奪來了,讓她拱手讓回去,也不可能。阿客若存著這樣的心思,她只能再結(jié)一份仇。反正陷害過她一回了,也不差第二回。 但眼下她的處境,也十分不妙?;屎笕ナ榔疥栠h(yuǎn)行,她沒了靠山,又得罪了周明艷,正是需要外援的時候。可身邊要么是相交泛泛可錦上添花卻不會費力拖她出泥潭的,要么是與她僵持固然不會冒險害她但能落井下石也不吝一勞的。且這些人在蘇秉正心里也都沒什么分量——蘇秉正似乎對周明艷有些虧欠心理,怎么說都是為他生育長子的人,再厭煩時,他也給她臉面。 自王夕月?lián)嵊首樱K秉正對她也多了幾分敬重和回護??筛星閰s越發(fā)淡漠了。王夕月是寵妃出身,太明白領(lǐng)略帝王意圖、把握帝王喜好有多重要了。這相敬如賓只讓她感到不自安。 她也是看準(zhǔn)了,憑阿客的姿容品性,必然能把握住蘇秉正的心。若不趁著她立足未穩(wěn)的時候與她化敵為友,假以時日,勝負(fù)還真不好說。且她們兩個利害相關(guān),合則兩贏,分則兩傷。是能互為援助的。 反正她斗得多了,也不怕。只看阿客是想兩贏,還是兩傷了。 因此阿客來時,她反而特地將三皇子抱出來,寒暄過后,便笑道:“連站都站不穩(wěn),就不肯在床上待著了。這么冷的天,非鬧著要出去?!?/br> 八個月大的孩子,眉眼早長開,已經(jīng)看得出蘇秉正的影子。實在漂亮喜人。性情似乎也安靜了不少,當(dāng)初阿客在時,他醒著哪一刻是乖巧的?便全身都被裹著時,一雙大眼睛也跳脫的追著東西瞧。這會兒卻只是眉目分明的看著阿客,微微蹙著眉頭,眸光動都不動一下——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他沒伸手讓阿客抱,想是已經(jīng)不認(rèn)得她了——畢竟分開這么久了,且那時他還小。 王夕月就笑道,“讓婕妤抱?” 三郎也不說話,只依舊盯著阿客鉆研。王夕月等了他一會兒,見他不答,才要作罷。他忽然就對阿客伸出手去,像是還沒想明白她到底是誰,卻覺得讓她抱抱也無妨,于是就賞她抱抱似的。順勢就圈住阿客的脖子,波斯貓般高傲的坐在她手臂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