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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有許多士兵正在進行第二遍的殺毒工作,也有幾只悠閑的羊在吃草。 蔚梨渾渾噩噩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忽然發(fā)現(xiàn)不遠處地下一塊土拱了起來,一個身姿修長的暗棘族分開泥土,爬到了地面上,就那么坐下了。 現(xiàn)在是白天,陽光很明媚,但這個暗棘族一點防護服也沒有穿,他仰頭坐在陽光下,第一次將自己完全暴露于日光前。 他的皮膚rou眼可見地逐漸焦黑,然后升起黑煙,整個人以極快的速度腐朽、碳化,但他一點也沒有吭聲,臉上似乎還帶著笑意。 黃金的刀子讓他在陽光中不斷劇痛。 “快看,他在做什么?”有士兵發(fā)現(xiàn)了那人的異狀,疑惑地看過去。 “這是自殺!” “我的天吶……” 蔚梨站在原地沒有動,她胸腔好像有一口氣,怎么呼也呼不出來,壓得她幾乎不能喘息。 在大戰(zhàn)之后,像這樣的情況非常多見,這已經(jīng)是不知道第幾個了。死了伴侶的那些暗棘族人會選擇自殺,他們向陽而死,化為飛灰,場面悲壯。 “生同衾,死同xue。大概這就是暗棘族的浪漫吧?!?/br> 蔚梨低下頭,捏了捏口袋里的那根樹枝。一個多月過去,那片樹葉還是那么綠油油的,但是亞眠的軀體并沒有復原,也沒有生長,讓人完全看不出希望。 身后傳來腳步聲,一名年輕的士兵戰(zhàn)戰(zhàn)兢兢上前。 “殿下,大祭司閣下讓我把這個交給您?!彼跎弦粋€盒子。 “雀藍嗎?” 蔚梨接過來,打開蓋子一看,里面裝著一個深紅色的……陶盆。 普普通通用來栽花的那一種,盆壁上刻著幾根蘭花,市面上10塊錢可以買三個,此刻里頭已經(jīng)幫她填好了土。 蔚梨一愣,抱著陶盆不知道雀藍是什么意思。 “大祭司說了什么?” “什么也沒說,他說殿下看到就會明白了?!?/br> 蔚梨點點頭,她抱著盆往前走了幾步,忽然腳下一頓,腦海中靈光一現(xiàn)。 然后,在蕨星上,所有人就都看到,他們偉大的王女殿下時時刻刻抱著一個花盆走來走去,里頭栽著根光禿禿的樹枝,且只有一片葉子。 雖然不知道這是哪個地界傳來的神秘法術(shù),但大家還是松了口氣,因為他們敬愛的王女殿下,終于露出了微笑。 沙蟲女王死去之后三個月。 她的尸體被做成了標本,用來供科研人員研究。盡管內(nèi)里臟腑已經(jīng)掏空了,但這龐大、兼具美麗和恐怖的蟲體泡在福爾馬林里,放在透明水晶罐中的時候,湊近了看還是令人戰(zhàn)栗。 一名白袍研究員摸摸胳膊:“可怕,可怕,這東西再進化一次,可能就要到達上等位面了。到時候整個星域都沒有她的敵手,和我們都不在一個次元。這不是現(xiàn)在這個時代應該出現(xiàn)的物種?!?/br> “怕什么,再厲害還不是被殿下消滅了,要不然也不會泡在這給你研究?!?/br> 那白袍研究員抖著抖著:“咦,我有靈感了!沙蟲女王的精神力規(guī)律曲線有點像……我們可以提升星艦的攻擊方式……” “還可以解決困擾了多年的醫(yī)療難題……” 在這段時間里,全宇宙對于逃散的那些沙蟲群的絞殺沒有停止過。甚至有些星系專門成立了一個軍團,用來追蹤、圍剿沙蟲群。 說實話,原先人們只是恐懼于沙蟲群的到來,而且因為沙蟲母蟲掌握了一些法則,繁殖能力實在可怕,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只能把它們趕得越遠越好。 但現(xiàn)在情況不太一樣了,不管是南河還是暗棘族都憋著一股無名之火。 這不知道是個什么玩意的沙蟲女王竟然想要吞噬我們的王女殿下,還把蕨星害成這樣,不把這些沙蟲群徹底消滅,他們星系的名字倒著寫! 網(wǎng)友們稱之為“沙蟲剿滅計劃”,不管是遠在天涯海角,還是近至荒蕪廢星的沙蟲散群落,都逃不過那些追蹤軍團的法眼。 并且因為沒有女王,就相當于這個龐大的組織沒了核心,人們輕而易舉就能獲勝。到后來,沙蟲越來越少,他們連沙蟲卵也不放過,這其中當然也順帶包括了玉膏毒實的植株。 要讓這些毒害的東西,永遠消失在星系里。 自從那一日人們眼睜睜看著蘭登是如何喪生于蟲口的,古牧座周圍很快就被星盟維和部隊給包圍了。 蘭登在元首府邸中留存的影像資料,各種威逼利誘的證據(jù)統(tǒng)統(tǒng)被翻了出來,被抓起來的人除了到處逃竄的尼姆等人,還有許多古牧座的財閥、家族。 蘭登恐怖黑暗的計劃被暴露,整個星網(wǎng)都震驚了。 這個瘋魔的男人不光親自催熟、喂養(yǎng)了新蟲母,還一直貪污、侵吞公共財產(chǎn),那位慘死的大臣苗沙,其家底也都被搬空了。死在他手里的囚犯、士兵、灰色地帶傭兵數(shù)以千計。 [淦,他被蟲母吃掉算是最輕的處罰了。要是上了星盟法庭,我猜他會被罰去開礦八十年。] [那都算仁慈的了,這種魔鬼,就應該在緊閉室里寫懺悔書寫一輩子。] 星盟對古牧座做出了處罰,也為了杜絕此類事件再次發(fā)生,他們對全宇宙廢星上類似的地點進行了一次地毯式搜索,確保沒有【女王卵】之類的東西繼續(xù)存在了。 古牧座也被剝奪了四等獨立星的地位,被貶為了五等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