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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艘星艦正在進行最后的處理工作,從士兵編排、篩選,到戰(zhàn)斗武裝、后勤資源的補給,再到大型武器和機甲的裝配,一切都井井有條。 武裝支援外星域和去參加星盟例會不一樣,一個是真刀真槍的打仗,一個是外人面前擺弄花架子。 兩名戰(zhàn)備官走到加西亞面前,雙方交流了一下,加西亞伸手在一份文件上簽字。 他彎腰從箱子里撿出一件半身盔甲,有點像胸甲的制式,預備的是穿在防護服外面的。 “指揮官,這種蕨星人的外殼,在演練中表現(xiàn)非常不錯?!蹦敲麘?zhàn)備官很興奮,“沙蟲的鐮刀足幾乎難以破壞它?!?/br> 加西亞掂了掂,入手很輕,有點樹木紋理的質感,雖然是植物退下來的外殼,但是硬度驚人。 作為蕨星的交易品,它第一次作為防御裝備投入使用——畢竟之前人們連怎么切割它都不知道。 不管是外力粉碎,還是化學分解,或者是加熱變形都異常艱難,如果用金剛石鉆頭打磨,也只能磋下一點點的黑色粉末。 這種玩意是暗棘族為了抗衡太陽光產(chǎn)生的死皮,是真正的終極防御——這硬度特么是真實存在的么? 過去他們只能眼巴巴看著,現(xiàn)在有了蕨星人主動指導,南河星系也用上這樣的裝備了,這令人不免唏噓:暗棘族到底是個什么物種,他們的戰(zhàn)斗能力,真的只是眼前看到的這樣嗎? 也因為如此威脅,在南河星系與蕨星建交之后,有相當一部分激進派認為這種行為是在引火自焚。星網(wǎng)上到處都是各種批判的言論:[這些冰冷的種族沒有憐憫!不會共情!] [他們把人類當成羊,你們是在自取滅亡……] [總有一日我們會變成它們的肥料的!] 然而事實證明,和這幫奇怪的種族交往,雖然也需要承擔一些風險,但好處遠遠要比壞處多。 最起碼,這種原本只能當做最雞肋垃圾的原材料,終于有了處理的方法,南河星系一線戰(zhàn)士的護甲,又上升了一個層級。 從算是王女殿下親征,這些腦殘粉士兵也不可能真的讓她沖到一線去。 蔚梨上船之后,一直被妥善安排在最安全的主艦北風風神號上休息,四周都是巡邏兵。 從南河到外星域路途遙遠,看著漆黑一片的銀河,其實她還在想關于米路的事情。臨走的時候,年輕皇帝的表情有些不對,但又努力表現(xiàn)出微笑的樣子,讓人有些心疼。 她還記得他說:‘jiejie,我是不會放棄的,等到時間長了你就會發(fā)現(xiàn)我的好。我是鮮花,你是采花的蝴蝶,只有我最適合你?!?/br> ……很像那個孩子能說出來的話,毫無遮掩的一記直球。 正在發(fā)呆的時候,身后走來一個人。 就算四周無人,加西亞還是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他微微躬身。 “殿下,我們距離沃麗森星系距離較遠,要進行兩次空間跳躍,期間穿越蟲洞船艙會有顛簸,請您注意安全,盡量不要離開休息艙?!?/br> “我知道了?!蔽道娴c頭。 過了一會,身旁的人沒有走開,又道:“就算離開了也沒有關系,因為屬下會保護您,無論何地?!?/br> 蔚梨:…… 她回過頭仔細觀察他的表情,發(fā)現(xiàn)加西亞面容嚴肅,好像沒在開玩笑,他是說真的。 蔚梨看著他筆挺的軍裝,胸口一排燦爛的勛章、獎章,昭示這個人豐富的職業(yè)生涯:“指揮官,你這些年一直待在軍營里,沒有去過其他地方嗎?” 加西亞從善如流地回答:“屬下帶領艦隊去過五十二個星域,足跡遍布小半個宇宙,參與過的戰(zhàn)爭一共五百零二場,獲勝五百場,一場平局,一場失敗?!?/br> 沒問你這個…… 蔚梨換了只手托腮,她垂眸盯著自己腳尖:“那,你有沒有喜歡過一個人。” 加西亞一愣,臉色變了又變,最后他還是沉下氣,艱難道:“……有?!?/br> 蔚梨對這個回答表示驚奇,鐵血如指揮官,實在想不出來他還有少女懷春墜入熱戀的模樣。 “真遺憾,我還沒有過。”她坦蕩道。 所以她無法理解米路的表現(xiàn),為什么喜歡上一個人,就會失去所有的理智,甚至歇斯底里,為她付出一切…… 加西亞仔細觀察她的表情,他察覺了一點點,王女和陛下之間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他不知道內情,但他有所感覺。 其實米路的形容很恰當,無論是他,還是阿德萊,亦或是雀藍,他們都是一朵朵盛開的花,有不一樣顏色和香味,或許還有不同的故事。 他們全力開放,只為了那個人能多看他們一眼。 但蔚梨只是一個在路上不斷前進的姑娘,她或許會為花兒們澆澆水,卻不會摘下一朵。 二人在星艦里交談,氣氛淡淡、頗為融洽。 加西亞和雀藍一樣,都是個合格的傾聽者,而且他還能從理性的角度,提出許多中肯的建議。蔚梨就最近通過的三十八號提案和他說了說,收獲了不少意見。 “殿下既然想和蕨星聯(lián)系,我認為首先還是應該扭轉人們對于蕨星的刻板印象。” “暗棘族不喜歡和外族溝通,從他們內部先進行建設和改革是一個好方法?!?/br> “您應該知道蕨星上設施相當落后吧?!?/br> “落后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