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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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曼撇嘴。 她原本是要在這里小住兩日的,結(jié)果次日下午有位叫周娘子的女郎找到林府來了。 林秋曼忙將她請了進(jìn)來。 那周娘子通身好氣質(zhì),一張銀盤臉,富態(tài)又風(fēng)流,面相生得極好。 周氏很喜歡她的樣貌,說道:“這位娘子生得俊,一看就是旺家宅的?!?/br> 聽了這話,周娘子詫異道:“主母好眼光,我這人,還真有旺夫命。” 這話倒是讓林秋曼生了興致,“周娘子有何難處,竟這般輾轉(zhuǎn)找到林府來了?” 周娘子喝了口茶湯,想了想說道:“寶春齋知道吧?” 林秋曼:“自然知道了,京城最大的香粉鋪,女郎們的最愛?!?/br> 周娘子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寶春齋的當(dāng)家的,便是我的夫君,許俊?!庇值?,“回春堂聽說過嗎?” 周氏:“回春堂的脂粉好啊,我用的就是回春堂,老招牌了。若說寶春齋得年輕女郎們喜愛,那回春堂就是我這半老徐娘的專寵了?!?/br> 周娘子掩嘴笑,“不瞞二位,我便是回春堂東家的女兒,獨(dú)生女?!?/br> 此話一出,周氏和林秋曼對視。 林秋曼理了理頭緒,說道:“回春堂和寶春齋都是做脂粉生意的,在京城里皆占據(jù)了舉足輕重的地位,這應(yīng)該算對家吧?” 周娘子老實(shí)回答:“確實(shí)是對家。” 林秋曼:“那你和許郎君……” “怎么湊到一塊去了,是嗎?” “對?!?/br> “嗐,說來話長,我祖父那一輩就是做女郎脂粉的,回春堂是數(shù)十年的老招牌了,想當(dāng)初專門進(jìn)貢皇室,那是相當(dāng)有排面的。只可惜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回春堂日漸敗落,早已沒有了往日的輝煌,這是前提?!?/br> “后來呢?” “當(dāng)初寶春齋的許俊窮得叮當(dāng)響,也是他運(yùn)氣好,機(jī)緣之下得一個老婆子相授,給了他一份做脂粉的方子,他便是靠這個起家的。” 林秋曼沒有插話,認(rèn)真傾聽。 周娘子繼續(xù)說道:“許俊也算有幾分本事,剛開始為人實(shí)誠,做的東西好,很快就嶄露頭角,被我父親注意到了,并特地買了寶春齋的東西回來琢磨?!?/br> “我父親是行家,一看就知道寶春齋的東西是下了功夫的,但那時候?qū)毚糊S小門小戶,父親便動了心思,想把它給收購了?!?/br> “誰知道這個許俊有點(diǎn)生意頭腦,捂著方子死活不給。”又道,“商人重利,我父親高瞻遠(yuǎn)矚,知道未來的寶春齋會是頭號敵手,便使了不少手段打壓。當(dāng)時許俊灰頭土臉,很是落拓?!?/br> “那小子也是個命硬的,任憑我父親怎么使法子,就是硬扛著不愿屈服。一來二去,我父親便對他生出幾分欣賞?!?/br> 林秋曼掩嘴笑道:“后來你父親便把你嫁給了他?” 周娘子點(diǎn)頭,“對,關(guān)于寶春齋和回春堂之間的談資就是這樣,現(xiàn)在市井里還流傳著呢。”頓了頓,“起先我是瞧不起許俊的,一個窮小子,還長了一身賤骨頭,我嬌生慣養(yǎng)的娘子,誰樂意嫁給他?!?/br> “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架不住父親威嚴(yán),只得委屈下嫁了。剛開始許俊對我是有看法的,他畢竟被父親擠兌過,娶我也不是心甘情愿,我倆幾乎沒什么感情?!?/br> “后來父親見我悶悶不樂,也有些后悔,說只要我想法子把許俊的方子哄到手,便事事由著我。我應(yīng)承了,只想著盡快擺脫這段婚姻?!?/br> “誰料老天爺給我開了個玩笑,我旺夫。我越是在許家折騰許俊,他的運(yùn)氣就越好,流水一樣的單子不長眼似的往寶春齋跑?!?/br> 說到這里,周娘子自己都笑了起來。 林秋曼聽得有趣,連忙追問:“后來呢?” 周娘子:“我在許家作天作地,許俊哄著供著,生意跟芝麻開花一樣節(jié)節(jié)高。寶春齋越做越大,甚至已經(jīng)能跟回春堂抗衡了。” 林秋曼憋了憋,“你父親一定氣死了。” 周娘子拍大腿,“可不是嗎,辛辛苦苦養(yǎng)的獨(dú)生女送出去旺對家了?!蓖nD片刻,“時至今日,我都沒能哄到許俊的方子,他jian猾得很。后來我想了想,便就這樣湊合著過吧,也懶得折騰了?!?/br> “你這般磋磨他,兩人沒生嫌隙?” “他是個愛記仇的人,都一筆筆記著呢。我倆鬧翻是因?yàn)槲遗畠喊梗麘岩砂共皇撬H生,跟我鬧?!?/br> “你給他戴帽子了?” “當(dāng)時沒有,我對天發(fā)誓,阿嵐就是他的親生女兒。后來他日日跟我鬧,搞得我心里頭煩,這還不算,他索性納了兩房妾室報(bào)復(fù)我。我被氣著了,便破罐子破摔給他戴了綠帽子?!?/br> 林秋曼客觀道:“他懷疑你不忠,總是有原因的,不會空xue來風(fēng)?!?/br> 周娘子沉默了陣兒,才道:“那時候我確實(shí)對一位郎君生了情意,是個小倌。他雖然身世悲慘,卻有一副好心腸,每每我與許俊鬧矛盾時總會耐心開導(dǎo)我?!?/br> 林秋曼倒也理解這種情形,一方跟你鬧騰,一方當(dāng)你的解語花,結(jié)果可想而知。 周娘子繼續(xù)道:“許俊知道我跟那小倌有往來后,便徹底發(fā)瘋了,說來也不怕你笑話,許府里頭如今養(yǎng)著八房妾室,天天斗得可熱鬧了?!?/br> 林秋曼哭笑不得,“他應(yīng)付得過來?” 周娘子:“誰知道呢,我與他早就沒住一起了,各管各的。原先我想著,就這樣熬到死算了,可誰想許俊不知又發(fā)了什么瘋,要休妻。” 林秋曼:“你自然是不允的?!?/br> 周娘子:“那肯定了,當(dāng)初他一窮二白時我一個嬌生慣養(yǎng)的娘子陪在他身邊,他父親去世時我還守過三年孝。七出三不去,糟糠妻不下堂,我豈能如他的意?!?/br> 林秋曼皺眉,“這道理他自然是清楚的?!?/br> 周娘子點(diǎn)頭,“他的休妻理由是我私通?!?/br> 林秋曼試探問:“那你到底有沒有私通?” 周娘子落落大方回答:“有。”頓了頓,“他養(yǎng)了八房小妾在府里,難不成還得我守婦德?” 林秋曼:“……” 周娘子:“除非寶春齋分我一半家產(chǎn),若不然我死都不會允了他。他那些小妾什么亂七八糟的玩意兒都有,上不了臺面的東西,也妄想來分我女兒的嫁妝,焉能如她們的意?” 林秋曼沉吟道:“你這場休妻的官司,按說是好打的,不過私通就比較麻煩了?!?/br> 周娘子:“私通也得講究捉j(luò)ian在床的,他沒有證據(jù),不過我與那小倌往來確實(shí)有不少人知道?!?/br> 林秋曼摸下巴,“這個案子的難處就是要怎么證明你們的清白。” 周娘子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忍了。 “二娘若能幫我打贏這場官司,我必重金酬謝。” 林秋曼嚴(yán)肅道:“我倒是可以接手?!蓖nD片刻,“你的那個相好的小倌,我能見他一面嗎?” 周娘子有些猶豫。 林秋曼正色道:“他是這場官司的關(guān)鍵人物?!?/br> 周娘子想了想,“你讓我回去仔細(xì)想想,到時候我再去朱家院找你,可行?” 林秋曼點(diǎn)頭,“你考慮清楚了再找我也不遲?!?/br> 待周娘子離去后,周氏說道:“這個寶春齋和回春堂兩家就是一筆糊涂債,那周娘子和許郎君都是糊涂人,原本好好的一個家,非得作成這般模樣?!?/br> 林秋曼倒了一杯水來喝,“說到底,還是回春堂東家搞出來的,好好嬌養(yǎng)的一個女兒非得送去貼補(bǔ)許郎君,結(jié)果還把對家給旺起來了。兩個人一開始就不對付,鬧到如今的地步,也是有跡可循的。” 周氏客觀道:“私通可是大罪,若那許郎君真要置周娘子于死地,也不是做不成的?!?/br> 林秋曼:“私通也得講究捉j(luò)ian在床,許郎君沒有證據(jù),口說無憑反而還可以告他污蔑。他壞就壞在不該打草驚蛇,現(xiàn)如今周娘子自然會警惕了?!?/br> 在周氏的觀念里始終接受不了這種糊涂事,一言難盡道:“一個養(yǎng)了八房小妾,一個私通,且還要鬧到公堂上,對兩家的名譽(yù)都是大損的,你真要去摻和?” 林秋曼忍著笑,“其實(shí)周娘子的要求也不高,你養(yǎng)小妾,我養(yǎng)小倌,咱們名義上還是夫妻,但互不干涉??扇裟阋萜?,那便是薄情寡義,我好歹陪著你起家,女郎的青春都耗在你身上了,如今想一腳把我踹開,哪有這般容易的事?!?/br> 被她這番解釋下來,周娘子好像也不是罪大惡極了。 林秋曼繼續(xù)說道:“周娘子能與那小倌維持?jǐn)?shù)年,可見是有情意的,我倒想見見那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周氏啐道:“就你喜歡瞎摻和。” 林秋曼:“這些世情百態(tài)都是人間煙火啊,全都是活生生的人,我看得有滋有味,樂在其中!” 在她回朱家院等周娘子那邊的消息時,李珣聯(lián)合群臣及御史臺在朝會上逼皇帝親自查辦娘舅郭尚書。 皇帝原本對郭戎賣官鬻爵之事都是持睜只眼閉只眼的態(tài)度,哪曾想御史臺像瘋狗似的咬著不放,李珣在背后推波助瀾,把他徹底激怒了。 退朝后皇帝在永寧殿大發(fā)雷霆,茶水潑了李珣一身,指著他暴跳如雷道:“五皇叔你別欺人太甚!” 李珣抱著笏板,章服浸了茶漬,態(tài)度仍舊從容。 一旁的賈公公恐慌地伏跪到地上,瑟瑟發(fā)抖。 皇帝猶如一只焦灼的小老虎,背著手不停地來回踱步,臉色泛青。 李珣不緊不慢道:“陛下息怒。” 皇帝指著他,憤憤道:“歷來賣官鬻爵之事向來有之,且無法杜絕,你為何非得逮著郭戎不放?!” 李珣抬眸睇他,一字一句道:“陛下此言差矣,賣官鬻爵無法杜絕,為何引起民憤與百官彈劾的人偏偏是他郭戎而非他人?” “你!” “郭尚書仗著陛下恩寵,無視大陳律法,利用權(quán)職中飽私囊,迫使鎮(zhèn)云縣章家老兒告御狀討公道。京兆府探查,經(jīng)郭尚書經(jīng)手的官員近三十人,且有的大字不識,毫無體統(tǒng)章法,恣意妄為民怨叢生。陛下卻視而不見?” “你莫要說得危言聳聽!” “陛下!百姓親,則國安寧;百姓棄,則國滅??!” “你閉嘴!” 皇帝額上青筋猙獰,恨聲道:“朕受夠你那副虛偽的面孔?!?/br> 第124章 你也不舉? 賈公公心急如焚, “陛下……” 皇帝面龐扭曲,指著李珣咬牙切齒道:“朕不會遂了你的意?!?/br> 李珣抱著笏板不說話。 稍后郭太后進(jìn)來,李珣才離開了。 外頭天空陰霾, 李珣歪著頭看遠(yuǎn)處的紅墻綠瓦, 沒站多久便出了皇城回晉王府。 吳嬤嬤見他身上浸了茶漬,皺眉道:“郎君的衣裳怎么弄臟了?” 李珣淡淡道:“喝茶時不小心灑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