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張氏:“……” 第113章 內(nèi)容提要內(nèi)容提要 晚上林秋曼暴飲暴食, 一個勁往嘴里塞東西。 張氏被嚇著了,勸道:“小娘子少吃點,晚上吃太多消化不好, 睡不著?!?/br> 林秋曼瞥了她一眼, 沒有吭聲。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李珣坐在銅鏡前瞅臉上的撓傷, 那傷痕委實嚇人,至少有食指長。 老陳在一邊碎碎念叨:“郎君也真是的, 沒事逗貓做什么, 好好的一張臉劃花了, 若留下疤, 可怎生是好?” 李珣不以為意,“我又不靠臉吃飯?!?/br> 吳嬤嬤拿藥膏來給他上藥, 李珣道:“嬤嬤你輕點,疼?!?/br> 吳嬤嬤忍著笑,說道:“現(xiàn)在知道疼了, 早跟你說過貓狗有爪有牙的?!?/br> 李珣漫不經(jīng)心道:“撓人就剪爪子,咬人就拔犬牙, 多大點事。” 吳嬤嬤沒有說話。 第二天李珣頂著那張花臉去政事堂, 果不其然, 所有同僚都暗搓搓瞅他的臉。 姜閣老好奇問道:“殿下的臉怎么傷著了?” 李珣提筆書寫, 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家里養(yǎng)了只奶貓, 才斷奶的脾氣不好, 一個不慎就被撓了?!?/br> 眾人掩嘴笑了起來, 李珣也笑。 他下筆極穩(wěn),字跡猶如他的人那般端方雅正,一筆一劃均是堂堂正正, 堪稱印刷模板。 不一會兒御史臺的宋致遠過來找他,兩人離開了政事堂。 宋致遠盯著他的臉看了陣兒,調(diào)侃道:“五郎的臉莫不是被女人撓的?” 李珣抱著手,瞥他道:“你說哪個女人能有這般大的膽子敢撓我的臉?” 宋致遠抿嘴笑,“那得看你是不是使了手段的?!?/br> 李珣閉嘴不語。 宋致遠正經(jīng)道:“驪山那邊的事查出來了?!?/br> “說。” “你還記得梨園的春福班嗎,梁九兒,貴妃醉酒?!?/br> “怎么?” “那幫人有來頭?!?/br> 李珣平靜地望著遠處的紅墻綠瓦,沒有說話。 宋致遠繼續(xù)道:“中秋那晚梨園園主被當街殺害,想必就是他們那幫人干的,先前梨園應該是他們的窩子?!?/br> 李珣偏過頭看他,“驪山狙殺,也是他們干的?” 宋致遠:“暫且還沒查清楚,但也跟他們脫不了干系?!鳖D了頓,“目前這幫人到底替誰辦事還沒弄明白,不過春福班已經(jīng)在京里潛伏了兩年,只怕暗地里與京中朝臣是有往來的。” 李珣閉目沉吟片刻,方道:“且盯著吧。” 宋致遠皺眉,“不抓?” 李珣搖頭,“就放在眼皮子底下養(yǎng)著,拿他作餌,我得好好瞧瞧,京中哪家的皮子又發(fā)癢了?!?/br> “若是逮住了,又當如何?” “皮發(fā)癢了,剝了便是?!?/br> “……” 李珣偏過頭看他,淡淡道:“剝皮嘛,你最拿手。” 宋致遠翻了個小白眼兒。 李珣又道:“華陽打算開辦民間藝館,倒是令我意外。她改變了許多,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比往日沉穩(wěn)不少?!?/br> 宋致遠背著手沒有說話。 李珣:“她怕是想明白了一些事,一個女郎只要活明白了,你便哄騙不過來了?!?/br> 宋致遠:“五郎提醒,我都記下了?!?/br> 李珣“嗯”了一聲,宋致遠又忍不住打量他的臉,按捺不住蠢蠢欲動的八卦心,試探問:“你這撓痕……真是女人撓的?” 李珣轉(zhuǎn)身走了,“我何時近過女色?” 宋致遠打臉道:“你別不承認,當我眼瞎么,你怕是把林二娘給看中了。那就是個潑皮混子,又野又烈,一般的郎君壓不住?!?/br> 李珣倒也沒有反駁,“你怎知我壓不???” 宋致遠:“你自然是有本事的,但她跟其他女郎不一樣,軟硬不吃的主兒。若你太過強勢,則易被折斷,若你縱容,又野得沒法馴,不易拿捏分寸?!?/br> 李珣抿嘴笑,露出淺淺的酒窩,意味深長道:“人玩人才有意思?!?/br> 宋致遠指了指他,“你壓根就沒把她當人看。” 李珣:“她也沒把我當人看?!?/br> 宋致遠愣住,李珣不緊不慢道:“狐貍一樣的狗東西,她琢磨些什么,我心里頭清楚得很。” 這話宋致遠聽不明白,李珣也未解答,自顧回政事堂去了。 當天下午林秋曼把何世安找了來,她太了解李珣的手段,只要發(fā)了話,執(zhí)行的效率是非常迅速的。 何世安心思敏銳,瞧她臉色不對,試探問:“二娘怎么了?” 林秋曼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笑。 何世安心中有些忐忑,隱隱有種預感,但還是沒有表露出來。 林秋曼盯著他上下打量了許久,才說道:“其實剛開始,我是沒瞧上你的?!?/br> 何世安:“……” 林秋曼垂下眼簾,心里面到底還是不痛快,“你說我為什么沒在跟韓三郎對簿公堂后就遇到你呢?” 何世安笑了笑,溫和問:“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林秋曼點頭,“糟心事?!?/br> 何世安已經(jīng)猜到了幾分,“可是因為……晉王?” 林秋曼吃了一驚。 見她詫異,何世安心中了然,有些無奈道:“那日去大長公主的華陽館,不瞞你說,當時我其實是生了疑慮的,后來但見你磊落,便把心放進肚里了。” 林秋曼:“???” 何世安老實道:“我與晉王同是男人,他看你的眼神是不一樣的,當時我便有幾分揣測?!?/br> 林秋曼垂首不語。 何世安也沒說話了。 兩人枯坐了陣子,林秋曼才幽幽道:“晉王狗東西,仗勢欺人?!?/br> 何世安微微皺眉,“他讓你進晉王府?” 林秋曼點頭。 何世安:“作妾?” 林秋曼盯著他,笑道:“以我林二娘如今的身份,估計妾的分位都算不上,也就是個玩意兒?!?/br> 何世安:“……” 林秋曼擺弄杯盞,臉上不知是什么表情。 何世安輕聲道:“你往后的路,只怕艱難了?!庇值?,“都說晉王不近女色,他能瞧上你,可見是動了心思的。” “那又如何?” “你性子野,不受拘束,且不待見高門士族。偏偏晉王府是潑天的權(quán)勢,等級森嚴,又重禮教,那樣的地方于你來說無異于是牢籠?!?/br> 聽了這番話,林秋曼笑了,高興道:“何郎君,我覺得,你若生在高門大戶,指不定也是大道理一籮筐的那種。說句實在話,你的心思有時候細得嚇人,旁人想到的和沒想到的你都能想得周全,若你有仕途,必不會太差?!?/br> 何世安失笑,“你這是夸我還是損我?” 林秋曼:“夸你呢,跟你這樣的人相處起來輕松愉悅,情商高,會說話,更會處事,毫無壓力,我很是喜歡?!?/br> 何世安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溫和道:“遺憾的是有緣無分?!?/br> 林秋曼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他,“你給我交個底兒,你是真看上我林二娘了,還是因為其他原因才與我接觸的?” 何世安想了想,“你是個很有趣的女郎,跟你這樣的女郎相處起來,日子不會太無趣?!?/br> 林秋曼笑,“我當你是夸我?!?/br> 何世安:“晉王能相中你,可見我的眼光也是不錯的?!?/br> 林秋曼搖頭,“他那是眼瞎,獵奇的玩意兒。你仔細想想,整個京城這么多世家貴女排著隊等他挑,他要什么女郎不行,偏跟我林二娘使絆子,就是覺得我不受管教,新鮮,野趣。但能讓他三媒六聘娶進門的必定是家世都與晉王府匹配的女郎,這才不能敗了他如皎似月的名聲?!?/br> 何世安垂下眼簾,“你心里頭很清楚?!?/br> 林秋曼單手托腮,“我清楚著呢,這人啊,就要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行,若不然,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br> 何世安沉思了陣兒,問道:“你打算如何?” “什么如何?” “晉王既然把你相中了,你怎么應付他?” “他不是想玩野趣嗎,外頭的野東西,可不比家里馴養(yǎng)的。” 何世安被逗笑了,愈發(fā)覺得晉王能相中她是有理由的,他無比遺憾道:“我也有些后悔,怎沒早些遇見你?!?/br> 林秋曼撇了撇嘴,稱贊道:“你們一家子都是寶,往后哪個女郎能進何家,是她前世修來的福氣?!?/br> 何世安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