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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綠茶穿成下堂妻后在線閱讀 - 第113節(jié)

第113節(jié)

    華陽笑了起來,打趣道:“這倒有趣,一般都是郎君們休妻,你反倒要休夫,又是因何緣故?”

    “不瞞大長公主,奴原本是二嫁。前夫家底優(yōu)渥,待奴也好,哪曾想奴的命不好,前幾年他突發(fā)惡疾病故,留下奴與幼子,沒了倚靠。”

    聽了這番話,二人不由得心生同情。

    許是想到往日恩愛,任娘子的眼眶有些發(fā)紅,她繼續(xù)說道:“前夫嚴郎是獨子,婆母在生他時難產(chǎn)而亡,他是公公從小照看著長大的。公公病重時,奴嫁進他家是做的沖喜娘子,后來沒多久公公去世了,家里就只有奴與嚴郎相依為命?!?/br>
    “也是上天嫉妒我二人感情深厚,早早的把他的命奪了去,留下我孤兒寡母無依無靠。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奴不堪其擾,便嫁了現(xiàn)在的丁三郎,豈知是個火坑。”

    林秋曼:“丁三郎待你不好?”

    任娘子咬牙道:“豈止不好,簡直是惡?!?/br>
    “奴當初眼瞎,被他花言巧語哄騙了去。那人就是個畜生,猶如奴身上的吸血水蛭,挖空心思來敗奴前夫留下來的家產(chǎn)。他不僅又嫖又賭,還打奴。奴實在與他過不下去了,屢屢發(fā)難請里正和家族長輩做主讓我二人和離,均被他想法子糊弄了過去。”

    華陽聽得鬼火冒,“這不就是明目張膽的欺負你孤兒寡母嗎?”

    任娘子紅眼道:“也都怪奴當初耳根子軟,不經(jīng)哄騙,現(xiàn)在被丁三郎纏上,怎么都脫不了身。奴又氣又惱,很想與他拼個你死我活,但又擔心幼子被欺負。他還這般小,沒有了父親,倘若奴也出了事,他往后又該怎么辦……”

    說到這里,她摸出手帕擦淚,顯然是真的沒有法子了。

    華陽只覺得糟心,看向林秋曼道:“那丁三郎就是個不要臉的無賴,孤兒寡母被這樣的男人纏上,要怎么脫身?”

    林秋曼:“確實不好脫身,畢竟是正兒八經(jīng)嫁的人,不是茍合?!?/br>
    華陽對任娘子道:“既然里正那邊都已經(jīng)調(diào)和過了,就算你鬧到公堂上,也是沒法判離的,畢竟丁三郎除了作風不良外,其他也沒鬧出什么事端來?!?/br>
    任娘子急哭了,林秋曼忙安撫道:“你也莫要著急,這事急不得?!?/br>
    任娘子跪到地上道:“二娘若能把事情辦成了,要多少酬勞都行,只求你可憐可憐我孤兒寡母?!?/br>
    林秋曼攙扶她起身,正色道:“這不是酬勞的問題,你也是知道的,律法保護的是男方的權(quán)益,女郎只是附屬。而今你要休夫,律法定然是不支持的,還需從長計議。”

    華陽端起茶碗,忽然道:“林二娘你方才說什么來著?”

    林秋曼:“???”

    華陽思索了陣兒,“噢,我想起來了,方才你夸下???,沒有我林二娘拆不散的姻緣!我就看你怎么拆這樁姻緣!”

    林秋曼:“……”

    任娘子病急亂投醫(yī),急忙從袖中摸出一錠金子塞進她手里,“二娘一定要幫幫奴,奴實在是走投無路了?!?/br>
    林秋曼要推辭,華陽卻道:“林二娘你收著,上回衛(wèi)娘子的家暴案你都有本事拆了,這回定也有本事拆?!?/br>
    林秋曼急道:“大長公主,這不是兒戲!”

    華陽掩嘴笑道:“叫你收著就收著,你若打贏了官司,我也給你一錠金子?!?/br>
    林秋曼急得跺腳。

    有大長公主在一旁慫恿,任娘子又塞了一錠金子到她手里,激動道:“奴家里有銀子,只要二娘能救奴脫離苦海,要多少銀子都行!”

    林秋曼“哎呀”兩聲,華陽火上澆油,“你看人家誠意十足,那兩錠金子,也夠平常人家開銷兩年了?!?/br>
    “大長公主別跟著忽悠,這事不是鬧著玩的?!?/br>
    “我可沒有忽悠,你看人家任娘子孤兒寡母的,你一副熱心腸,豈能無動于衷?”

    “唉……”

    被華陽一陣攪合,林秋曼沒得法,只得接了這樁棘手事。

    任娘子喜極而泣。

    林秋曼道:“你先別急著高興,我辦事也是要講律法的,畢竟公堂是講道理的地方,只有用道理說服了明府,他才會依法審判。”

    任娘子點頭,“二娘上過公堂,又能說會道,定然有門路法子。奴也是聽了你不少事跡才找過來的,求助你定錯不了?!?/br>
    林秋曼擺手道:“先別給我戴高帽子?!?/br>
    華陽插話說:“林二娘,這官司我倒有興趣,你若贏了,我也給你一錠金子。”

    林秋曼又氣又笑,“那大長公主給奴備在那里吧,奴肯定是能拿到手的?!?/br>
    中午開飯,任娘子留下同她們一起用。

    下午林秋曼又問了她一些細節(jié),折騰了許久才各自散去了。

    第二天林秋曼睡懶覺,迷迷糊糊中,聽到張氏跑到床頭說道:“小娘子還睡呢,何郎君來了!”

    一聽到何郎君,林秋曼嚇得坐起身來,披頭散發(fā)問:“何世安來了?”

    張氏點頭,“趕緊起來梳洗,這都什么時候了還睡!別讓人家看了笑話!”

    林秋曼猛拍腦門,趕緊起床梳洗。

    蓮心在正廳伺候茶水,一個勁掩嘴笑。

    何世安被她笑得很不好意思,耳尖有些泛紅。

    稍后林秋曼來到正廳,何世安起身行禮,林秋曼行福身禮。

    兩人都有些尷尬。

    張氏打圓場道:“昨日小娘子接了樁棘手事,昨夜折騰得晚,故早上起得遲了些?!?/br>
    何世安看向她,溫言道:“方才我?guī)Я艘缓兴幧鸥怙瀬?,現(xiàn)在還是熱的,二娘可以先墊肚子?!鳖D了頓,“是我阿娘做的,她從外祖母那里帶過來的手藝,二娘可以嘗嘗?!?/br>
    蓮心去取來。

    小碟子里的糕點瑩潤潔白,是由米漿蒸制,看起來簡單,吃到嘴里卻綿軟彈牙,甜度適中,絲毫沒有藥味。

    “好吃,一點藥味都沒有?!?/br>
    “阿娘怕你吃不慣,放得稍少些,平日里她喜愛蒸制,街坊鄰里也會送些,健脾益胃,最適宜脾胃虛弱者,你若覺得喜歡,她還可以做一些養(yǎng)顏的?!?/br>
    說到這里,他不由得笑了起來,林秋曼也笑了,“你阿娘真有意思?!?/br>
    何世安擺手道:“一大早就催我過來?!庇值?,“籃子里還有一盒八珍粉,早上用沸水沖制即可飲用,補氣益血的,女郎家氣血足了,面色才好?!?/br>
    林秋曼興致盎然問:“你阿娘那里是不是還備得有美容養(yǎng)顏的祖?zhèn)髅胤??我瞧她雖上了年紀,保養(yǎng)得卻好?!?/br>
    何世安虛握著拳掩嘴輕咳兩聲,笑道:“這倒沒有,她性情開朗,極少cao心,多數(shù)都是家父cao持些?!?/br>
    吃了幾塊米糕,兩人倒也沒有一開始那般尷尬了。

    何世安道:“方才聽張mama說你昨日接了一樁棘手事,可否說來聽聽?”

    林秋曼當即把任娘子的情況細細講述一番。

    何世安沉吟片刻方道:“這事確實棘手,任娘子要休夫,光憑丁三郎作風差,只怕不易。”

    林秋曼喝了口熱水,“說實話,我原本是猶豫的,但當時大長公主在場,一陣瞎攪合,便稀里糊涂的接了?!?/br>
    “那二娘現(xiàn)在可有頭緒?”

    “沒有,一點頭緒都沒有?!庇值?,“我雖跟馬縣令打過數(shù)次交道,卻也知道他是個講理法的人,任娘子想要休夫擺脫丁三郎,是一點勝算都沒有的?!?/br>
    “也可憐她孤兒寡母被這樣的無賴纏上,不過任娘子耳根子軟,經(jīng)不起誘哄,就算她這回僥幸擺脫了丁三郎,下回還會有丁四郎丁五郎,皆因她帶著前夫遺留下來的豐厚家底,總會被有心人惦記上的。”

    “你這話很有道理,她自己也說耳根子軟,像她那樣的女郎,估計還沒等到幼子長大,前夫留下來的巨額家產(chǎn)只怕就被其他人給挖空了,到那時候才叫可憐?!?/br>
    “也難怪你昨夜折騰得晚,這事情想想就頭痛?!?/br>
    “嗐,都怪我昨兒在大長公主跟前夸下海口,說沒有我林二娘拆不散的姻緣,這不,報應來了!”

    說完這話,兩人都笑了起來。

    林秋曼覺得何世安笑起來還挺好看。

    中午她留他用飯,不想那家伙是個正兒八經(jīng)的經(jīng)濟適用男,居然還會下廚做菜。

    林秋曼吃驚不已,詫異道:“你竟也會去庖廚?”

    何世安說道:“家父的手藝更厲害,他做的燒子鵝不比醉霄樓的差,我就比他差遠了,大菜做不了,但家常的還能應付。”

    林秋曼笑得合不攏嘴,這一家子都是寶啊!

    “什么時候得去你家蹭飯吃。”

    何世安眼角帶笑,“你想什么時候去都行。”

    兩人在庖廚打得火熱,討論烹飪技巧。

    蓮心沖張氏努了努嘴,小聲道:“他倆倒像認識許久似的。”

    張氏:“何郎君是出了名的好相處,小娘子又不端架子,二人沒有門戶偏見,自然是相處得來的?!?/br>
    蓮心:“這事八-九是成了的?!?/br>
    張氏點頭,不過心里頭還是有點遺憾,嘀咕道:“我還惦記著那神婆說咱們小娘子是富貴命呢,等著她的是那潑天的富貴,如今看來,只怕是忽悠人的?!?/br>
    蓮心看了會兒她,又探頭看庖廚,壓低聲音道:“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br>
    張氏:“???”

    蓮心附到她耳邊悄聲道:“晉王對小娘子是生了心思的?!?/br>
    張氏頓時驚掉了下巴,蓮心忙捂住她的嘴。

    二人往里面退了退,張氏又驚又恐,恨恨地掐了她一把,說道:“你這死丫頭,竟瞞得這般緊?!?/br>
    蓮心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張氏驚恐道:“這是作孽啊,若小娘子與何郎君成了,晉王是容不下的。”

    蓮心淡定道:“且瞧著吧,晉王會來砸場子的?!?/br>
    張氏又掐了她一把,“你這說的是什么混賬話,跟看戲似的?!?/br>
    蓮心反駁道:“張mama不是盼著小娘子有那潑天的富貴嗎,奴婢也覺得晉王挺好的,時時護著咱們小娘子,但主子的心思難猜,奴婢也不能插手,只能干看著,干著急?!?/br>
    張氏閉嘴,心里頭又是歡喜又是慌張,“你倒瞞得緊。”頓了頓,“是什么時候的事?”

    蓮心:“張mama仔細去想?!?/br>
    “蓮心!”

    聽到林秋曼叫喊,她應了一聲,去了庖廚。留張氏一個人杵在那里,七上八下。

    她既高興自家小娘子能入晉王的眼,同時又苦惱晉王府高門大戶。

    若說做正妻,林家是高攀不上的,而且林秋曼還有前塵,晉王可是那謫仙般的人物,兩人是怎么都不匹配的。

    可若是進府做妾,又委屈了自家小娘子,這上不上下不下的,委實愁死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