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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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不見蓮花,始覺牡丹美。國政系的文科男生居多,要不然就是胳膊下夾著平板電腦,愛掉書包和滔滔不絕地引用廢話,不然就是在課上激情洋溢地表達(dá)觀點,在學(xué)院的社團里扮演各種大儒和人生導(dǎo)師角色。 這讓純理科生出身的宋方霓覺得特別煩。 倒是歐陽文,經(jīng)過大學(xué)一學(xué)期的洗禮,似乎也沒有那么令人不可忍受。 出站的時候,歐陽文還替宋方霓拎著行李。他家里有車接,他把她直接送到了家門口的巷子前。 真是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待。 回到家后,宋母知道她這學(xué)期考下駕照,倒是挺高興,甚至允許她開著家里的車出去,見見老同學(xué)。 鄭敏因為學(xué)醫(yī),還沒有放假,依舊在宿舍里復(fù)習(xí)著期末考試,聽她的口氣,讀醫(yī)學(xué)院就是高三的更黑暗版本。 宋方霓開車去她們大學(xué),足足等了半個多小時,鄭敏終于從教學(xué)樓幽魂般地飄出來。 見到宋方霓,鄭敏像見到戰(zhàn)亂失散多年的親人,猛地抱住她。 鄭敏滔滔不絕地抱怨著自己學(xué)業(yè)、實驗和層出不窮的考試,隨后又嚷嚷要去五道口吃什么東北烤rou,以補償下午考試中消耗的腦細(xì)胞。 宋方霓只好投降:“好啦,我們?nèi)ノ覀內(nèi)ァ!?/br> 這個時間正是下班點,全城堵車。當(dāng)經(jīng)過只有兩條車道,行駛極度緩慢的路段,她們的車,半個小時都挪不了一米。 鄭敏已經(jīng)用手機在餐廳掛號,說面前還有十幾位,在車?yán)餆o聊,她玩著手機,給宋方霓展示了幾張照片。 照片里,有幾個穿著白大褂的男生。 鄭敏指著其中一張異常冷傲突出的漂亮面孔,笑著說:“我敢打賭,你覺得他特別帥?!?/br> 宋方霓還開著車,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一眼她舉著的手機。 誠實地說,那個男生的相貌英俊異常,光是從他側(cè)頭和別人說話的感覺,看起來也不是繡花枕頭,未來可能會成長為一個毫不留情的醫(yī)學(xué)精英。 這類男生,在她們政治系和辯論隊里簡直數(shù)不勝數(shù),大家似乎篤定,宋方霓青睞于“高嶺之花”類型的男生。 宋方霓不好否認(rèn)。有時候,她礙于場面,會和這些人聊會天,他們的關(guān)系也會奇妙得相處不錯。 但僅此而已,她對這類人從沒有什么“動心”的感覺。 宋方霓因為剛拿到駕照,開家里的車很謹(jǐn)慎,每次都距離前車很遠(yuǎn)。 車流緩慢地移動著,街燈在旁舊舊地照著,廣播里說著什么美國貿(mào)易制裁和商業(yè)寡頭,鄭敏在副駕駛座上按著手機,隨口說了一句,這里不愧是宇宙中心。 宋方霓的心里突然就一動。 她意識到,居然來到了梁恒波就讀的大學(xué)門口。 上天仿佛也讀取了她的大腦進度條。 下一秒,梁恒波就出現(xiàn)了。 隔著另一條反方向的車道,十幾米的距離,甚至可能還要短。 男生正從一家7-11便利店出來,穿著橡皮粉色的羽絨服。夜晚空氣渾濁,照在臉上的光線是模糊的,他走出便利店后,一直看著手機,也沒抬頭。 宋方霓原本瞇著眼睛開車,等意識到是他后,視線卻仿佛模糊了。 梁恒波上一次跟她聊天時說正復(fù)習(xí)期末考。 梁恒波現(xiàn)在穿著那種白色的運動板鞋。 梁恒波居然戴了一個黑框眼鏡,難道是近視了? 梁恒波一只手里提著塑料袋,里面是吃的還是什么,另一只手里是一瓶可口可樂,大冷天的,沒戴手套。 對方始終都低著頭,唯獨他的黑發(fā)在寒風(fēng)中有種溫潤感覺。 第13章 宋方霓已經(jīng)降下一半的車窗,先沒頭蒼蠅地看了四周,試圖先停車再叫人。 她可不想違反交通規(guī)則。 梁恒波緩緩地走下臺階,一陣冬風(fēng)吹過,吹起他的圍巾一角。 他順著她們的方向走來。 “梁恒波,梁恒波!等下我!” 男生聞聲抬頭,道路的另一面,有個女生橫穿停滯的車河,她跑過來,氣喘吁吁地站在他面前。 女生的長發(fā)后面戴著碩大的蝴蝶結(jié)。 在道路中央,宋方霓伸著腦袋,則把慢了一拍、沒那么明快的呼喊聲吞回嘴里。 “老宋,關(guān)下車窗,這一股子尾氣味?!编嵜粽谒赃吚^續(xù)看手機,過了會卻沒有回應(yīng),疑惑地抬頭,看到宋方霓定定地望著窗外,“怎么啦,你看到熟人了?” 宋方霓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那個正和梁恒波說話的女生。 那個女生,她也認(rèn)識。 是裴琪。 “認(rèn)錯人了。”宋方霓冷靜地把車窗按了上去。 梁恒波和裴琪說了幾句話,并肩朝著共同的方向走了,原來,他們的前方還有一群大學(xué)生正哆哆嗦嗦地等著他們,有男有女,好像是社團。她能看出梁恒波認(rèn)識他們,他有很多朋友,他此刻的心情很輕松。 但是,他和裴琪說話有必要靠那么近嗎? 前方的車往前開了,兩車中間空出了好大的位置,背后的公交車按著喇叭,發(fā)出不耐煩的長鳴。 汽笛聲的催促中,宋方霓踩著油門,身后的景象逐漸在后視鏡里消失。 她緊緊地握著方向盤,突然前面“砰”的一聲,整個人立刻哆嗦,以為出了車禍,撞到前面的車尾。 鄭敏卻尷尬地說:“是我是我。哈哈,我玩手機,一不留神,書掉在地上了,哈哈。” 等兩人坐在烤rou店里,鄭敏還在看菜單,宋方霓花了兩分鐘吞下一大碗白花花的酸奶。 她的頭腦被冰得沒力氣再想別的,才感受不到心臟像被穿了個小孔,涌上來的那一股酸澀臌脹的腐蝕感。 平生第一次,宋方霓意識到,“近水樓臺先得月”是一句多么清醒的古話。事實就是如此,自己就算和梁恒波保有聯(lián)系,但他的日常生活依舊難以觸及。她其實從來不知道,他在大學(xué)里是怎么狀態(tài),遇到了誰,以及和誰……交往。 哈,男生交女朋友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只是沒想到,梁恒波的動作還挺快。 >>> 臘月二十九,理發(fā)店歇業(yè)。 店里幫忙多年的另一個理發(fā)師張叔過年后就要辭職,回老家陪媳婦過小日子。 宋母和宋父請他吃了頓飯,原本私下里說要給2000元的紅包,但到了局上,宋母突然口峰一轉(zhuǎn):“這筆錢啊,是你的方霓meimei在上海,獨自勤工儉學(xué),靠刷盤子賺來的?!?/br> 對方聽后心里過意不去,又添了1000塊,塞給宋方霓3000的紅包。 宋方霓簡直坐立難安,一方面惱母親撒謊,又覺得這筆錢是燙手的山芋,只好再紅著臉退回去。 宋母聞言,提高聲音教訓(xùn)她:“哪有做人這么軸的,上了大學(xué),腦子都不知道變通。” 宋方霓便窩在房間里看書,怎么叫也再也叫不出來。 大年三十的時候,梁恒波終于跟她發(fā)了一條信息。 四個字,新年快樂。 也不知道是不是群發(fā)的信息。 第二天,她懶懶地回復(fù):新年快樂。 對方比她還沉得住氣。 我是梁恒波,回來過年了嗎? 宋方霓看著這信息,打了行字:那天看到你和你女朋友了,恭喜你。覺得極度陰陽怪氣,趕緊刪了。我那天看到你和你朋友了,覺得沒頭沒腦,又刪了。 最后,她決定繞過這愚蠢的話題,只是簡單地說:嗯,回來了。 還是閑閑地聊起來。 那些所謂“升了大學(xué)更輕松”的大學(xué)生,讀的可能不是真正的大學(xué)。相比較而言,高中“死讀書”的時候多,本科卻要真正地考驗用功。 梁恒波和宋方霓的大學(xué)在期末都有一定的淘汰率,周圍的同學(xué)是龍鳳,什么樣追求的都有,大部分同學(xué)都盯著□□,半點也不輕松。 最后的落腳點回歸到成績,梁恒波輕描淡寫地說:“我還是老樣子?!比缓髨罅藗€顯赫的專業(yè)成績。 這家伙,談戀愛也沒耽誤學(xué)習(xí)嘛。 宋方霓的心里更酸了。她把憋了良久的話,直接問出口:“你還和裴琪聯(lián)系嗎?” 梁恒波顯然對這話題的轉(zhuǎn)變很詫異:“誰?”又好像自己想起來,“哦,雖然是一個大學(xué)的,但我們不是一個專業(yè),我不怎么了解其他系學(xué)生的成績?!?/br> 什么???誰要知道裴琪的成績了啊?梁恒波是在裝傻嗎?他那天和裴琪一起走出來,去哪里了? 多日來好不容易平復(fù)的心情,無端地又被攪亂,宋方霓趴在床上,拽過枕頭把手機壓在下面,仰面望著天花板。 她的心情,正在兩個端點處極速地游移,一會振奮向上的,一會卻悶悶低落,然后心情非常糟糕。 再過了會,宋方霓才重新挪開枕頭,拿起手機。 屏幕上,對方早就發(fā)來回復(fù):“等你有時間的時候,我們一起聚一下?!?/br> 宋方霓賭氣地回了句自己馬上要回上海,梁恒波下一句就來了,那你什么時候走? 宋方霓這才認(rèn)真地問:“是有什么事找我嗎?不要告訴我,你又要找我拿卷子?!痹偎餍?,就直接挑明了說,“我可不做什么情侶間的電燈泡?!?/br> 梁恒波甚至都沒理這句。 他只是說:“帶你去聽樂隊吧。” 樂隊?這是什么,梁恒波組建自己的樂隊了嗎? >>> 過完年后一直都陰著天,隨后下雪了。 雖然只是小雪,落在地面都沒有積沉,更沒有什么寒霜素裹的美好景致。但一夜之間,整個城市的溫度又驟然降下去。 兩人這一次約的地方非常偏僻。 宋方霓需要坐兩班很久的公交車,等下車后,又有點傻眼,因為旁邊都是汽配店和堆放建筑廢材的荒地,就很像他們課堂上放的蘇聯(lián)記錄片里軍隊的拋尸現(xiàn)場。 宋方霓東張西望,幾乎疑心自己走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