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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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jì)凱臉上笑容徹底消失,他癡癡地看著孔信,眼圈悄悄地發(fā)紅。 孔信低聲,“對不起?!?/br> “沒什么,你不愛我,這怪不了你,大概是我還不夠好吧,”紀(jì)凱深吸一口氣,“那什么……你累了是吧,我送你回家休息?!?/br> “那多謝了。” 車子在擁擠的街道上穿行,兩人都沒有說話,孔信是累極了,他一夜都沒敢合眼,一遍一遍地梳理整件事情,想找出來究竟是誰擺自己一道,此時坐在舒適的座位上,整個人昏昏欲睡。 “這件事應(yīng)該和潘南華沒有關(guān)系,”紀(jì)凱突然道,“他現(xiàn)在為了形象管理焦頭爛額,正分秒必爭地準(zhǔn)備記者招待會,偷出博物館藏品嫁禍給你,他沒有這個能力,也沒有這個精力?!?/br> 孔信應(yīng)了一聲,“也許吧。” “不過他現(xiàn)在恨死你們兄弟了,你還是小心一點(diǎn)為上?!?/br> 孔信皺了皺眉,“你離他遠(yuǎn)點(diǎn)兒,那老東西吃人不吐骨頭,是個過河會拆橋的貨,你別被他利用了。” “嗯,”紀(jì)凱抿嘴一笑,“哥,你還關(guān)心我,真好?!?/br> 孔信木然地看向車窗外,淡淡道,“我只是拿你當(dāng)?shù)艿芤粯樱氵€這么年輕,前途似錦,不要被那老東西毀了前程,還記得當(dāng)年跳樓的羅總嗎?就落在我們車旁邊,血rou模糊?!?/br> “我還記得你當(dāng)時一把將我壓在懷里,不讓我看,多虧你,不然我肯定要嚇出心理陰影?!?/br> “當(dāng)年羅總投資古董失敗,潘南華功不可沒,”孔信想起每次提起潘南華時羅子庚的表情,微微嘆息,“他是羅總的藝術(shù)品經(jīng)紀(jì)人,卻慫恿羅總高價買仿品,謀取私利,這樣的人是不能合作的?!?/br> 紀(jì)凱點(diǎn)頭,“我知道了,這一次為他掌槌,其實(shí)是公司的安排,我和他沒有額外的牽連?!?/br> “那就好?!?/br> “不過你們兄弟兩個還真是膽大,特別是孔義,居然一拳就把那個琺華罐打碎,他沒想過萬一那是真品,這一拳下去,可就要?dú)У粢患奈锪??!?/br> 孔信一笑,沒有透露出康純杰的存在,笑道,“他就是個二百五,做事從來不想后果,我當(dāng)時也被他嚇一跳?!?/br> 說著說著,心里漸漸沉下來,康純杰的存在是外人都不知道的,特別是潘南華,他以為康純杰已經(jīng)死了,世界上再沒有人能夠鑒定出康仿,所以才敢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如此大量地出貨。 萬一讓他知道康純杰還活著…… 回到家里,孔信一關(guān)上門就給孔義打了電話,“阿義,你暫時不要和康純杰接觸太多,潘南華肯定在懷疑你為什么能夠鑒定出琺華罐,如果讓他順著你查到康純杰,那后果不堪設(shè)想。” “……”孔義那邊一陣詭異的沉默。 孔信皺眉,“說話!” “……我正在阿純家門外?!?/br> 孔信無語,“你除了談情說愛就沒有別的事情要做了嗎?二叔沒催你回美國?” “我請了追妻假,我爸準(zhǔn)了?!?/br> 你家為什么會有那種奇怪的假期?孔信腹誹,說道,“反正你小心點(diǎn),兩人在家滾個床單就行了,別出門去招搖,別讓人家看到你們在一起?!?/br> 孔義沮喪,“別提了,還滾床單呢,從拍賣會之后我到現(xiàn)在都沒見到他人?!?/br> “那你怎么找到他家的?” “哥夫給的?!?/br> 孔信一愣,“什么?” “你家羅子庚啊,”孔義道,“看樣子你還不知道吧,阿純?nèi)牍少p古軒了,我找子庚叫了一聲哥夫,他就痛痛快快地把地址給我了,不過阿純好像不太想見我,不給我開門啊?!?/br> “……你確定他給你的是真地址?” “臥槽!你男人品行大大的壞了!” 孔義掛了電話就開始砸門,嚷嚷,“開門!開門!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勾引我,你有本事開門??!躲在門里算什么男人!” 門內(nèi)絲毫反應(yīng)都沒有。 孔信想了想,直接電話打給羅子庚,“你玩兒我呢吧?你給我的是真地址嗎?我都敲三個小時門了,沒人來應(yīng)啊?!?/br> “當(dāng)然是真的,你自己慢慢敲吧,我在忙著,”羅子庚不耐煩地掛了電話。 孔義又敲了好一會兒,把對門的人都給敲出來了,康純杰家大門就是紋絲不動,孔義站在門口郁悶半天,轉(zhuǎn)身按了對門的門鈴。 一個膀大腰圓的胖阿姨出來,叉腰,“干啥?” “嘿嘿,大姐,”孔義掏出兩張毛爺爺塞進(jìn)她的手里,“幫我個忙唄,很簡單的,就沖對門吼一句話。” 一句話能賺兩百?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胖阿姨狐疑,“什么話呀?” 孔義湊上去,耳語一句。 半秒鐘后,胖阿姨果斷用看神經(jīng)病的眼神看著他,“你有病吧?” 孔義沉默片刻,又塞過去兩百塊,“干不干?” 胖阿姨迅速收好錢,“干!” 孔義回頭去敲門,聲音虛弱,“阿純開門……我好累……我頭好暈……大概是中暑了……今天三十八度……阿純……我愛你……我中暑也愛你……??!” 說完,刷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臥倒。 接著胖阿姨沖過來,嗷地一嗓子嚎破蒼穹,“小伙子,你怎么暈倒了?小伙子你吐血了?。∧悴灰腊。。。 ?/br> 只聽旁邊房門咔地一響,康純杰穿著家居服沖出來,急忙問,“怎么了?” 胖阿姨看看他,再看看孔義,再看看他,“你叫阿純?他……愛你?” 康純杰掃她一眼,“是又怎樣?” “同性戀啊你們?” “嘿,同性戀怎么啦?同性戀不是人啊?”孔義滿血滿藍(lán)地從地上爬起來,沖胖阿姨道,“同性戀剛才還出四百塊錢買你吼一嗓子呢,有錢賺就行了,細(xì)節(jié)不要太在意?!?/br> 胖阿姨豎個大拇指,夸贊,“有種?!?/br> 康純杰臉色鐵青,看一眼臉色紅潤的孔義,惱怒地轉(zhuǎn)身往回走,走了兩步,一個火熱的身體就貼了上來,他沉聲,“放開!” “我不,”孔義死死扒著他,“我一放開你就跑了?!?/br> “你不可能在我身上趴一輩子?!?/br> “我就要趴一輩子,”孔義埋首在他發(fā)絲間,深深吸一口,滿足地舒出來,“還是這個味道,還是這個配方……” 康純杰臉色一冷,“去死。” “人家要死在你身上?!?/br> 兩人以連體嬰的姿勢進(jìn)了家門,大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孔義歪頭在康純杰臉上偷個香,“你真心狠,把我關(guān)在外面三個多小時?!?/br> 康純杰厭惡地抹去他口水,“腿長在你自己身上,為什么不走?” 孔義有些委屈,“我走了就找不到你了?!?/br> 看著他幽怨的小模樣,康純杰突然不知道該怎么說了,怔了片刻,將他丟在客廳不管,轉(zhuǎn)身去了書房。 書桌前的小朋友抬起頭,扁嘴,“背不會?!?/br> 康純杰冷冷道,“你都五歲了,居然連中國古代史都背不會,一定是沒有用心背的原因。罰你三天不許吃脆脆冰?!?/br> “不要?。 毙∨笥押艘话鼫I,“給我吃一根唄,我就能把這一章背下來了?!?/br> “不行,”康純杰說,“你要突破自己的基因障礙,證明后天勤奮是可以彌補(bǔ)先天不足的?!?/br> 小朋友含著淚,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書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孔義賊眉鼠眼探頭進(jìn)來,冷不丁就和一包淚的小朋友對上了眼,兩秒鐘后,嗷地一聲跳起來,“小家伙,原來是你??!嘿嘿,康純杰!你來給我解釋一下那天晚上怎么回事!” 康純杰不屑地瞥他一眼,“什么晚上?” “別給老公裝蒜啊,”孔義大咧咧掏出一根煙叼在嘴里,沒有點(diǎn)燃,樂得簡直要抖腿,“那天晚上是你吧,指使你家小孩給我送了瓶水……不對!臥槽哪來的小孩?康純杰你生的?” 煙掉了,孔義瞪大眼睛,儼然已經(jīng)石化。 康純杰坐在沙發(fā)上,對小孩招招手,小孩屁顛屁顛地跑過去,依偎進(jìn)他懷里,康純杰慈愛地?fù)崦⒆?,淡淡道,“這是我兒子,女人生的?!?/br> 孔義咬住下唇,后退了一步,靠在墻上,“這……” “我是一個男人,想有個兒子很正常吧,”康純杰故作親昵地親了下小孩的額頭,一副父慈子孝的場面。 孔義顫抖著嘴唇,“你……你結(jié)婚了?” 康純杰一愣,點(diǎn)頭,“是啊。” 孔義突然覺得整顆心都空了,仿佛心心念念了很長時間的一件衣服,省吃儉用好多天終于可以去買下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那件衣服已經(jīng)穿在了別人的身上。 明知自己已經(jīng)沒有了希望,卻還是覺得那衣服漂亮極了。 他茫然地看著眼前父子倆,喃喃道,“你夫人……她……” “她很好,和我很恩愛,”康純杰冷靜到近乎殘忍地看著他,“很疼孩子,我們一家三口非常幸福。” “雖然你是我爸爸,”小孩突然仰臉道,“但是撒謊是不對的?!?/br> 脆生生的聲音讓書房內(nèi)空氣一滯,孔義突然心頭一揪,“什么?撒什么謊?” “他小孩胡說八道,”康純杰飛快地說,“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你可以滾了?!?/br> “你就是撒謊,”小孩鼓起腮幫子,“我一點(diǎn)都不幸福,你都不給我吃脆脆冰?!?/br> 康純杰沉下臉來,“吃什么脆脆冰!” “還有,你說過的,mama跟人跑啦,”小孩指責(zé),“一定是因?yàn)槟悴唤o她吃脆脆冰?!?/br> 康純杰:“……” “小家伙,過來,”孔義對小孩招招手,“我給你買一百個脆脆冰。” 小孩果斷拋棄爸爸,投入了孔義的懷抱,孔義蹲在地上,摟著小孩仔細(xì)看了看,抬頭看向康純杰。 康純杰臉色一冷,“你看什么?” “真是你兒子?他長得一點(diǎn)都不像你,”孔義道,“不過還是有點(diǎn)眼熟,像誰呢?” “跟你沒有關(guān)系,”康純杰惱怒,一把將小孩扯進(jìn)自己懷里,惡聲惡氣,“康天真我警告你,再跟這個人說話,你這輩子都別想吃脆脆冰了?!?/br> 小孩立刻含了一包淚,“矮油爸爸,你真的好殘忍哦?!?/br> ☆、77·我只喜歡你 小崽子一秒鐘就轉(zhuǎn)換陣營,抱敵人大腿欺負(fù)自己爹爹的行徑讓康純杰傷透了心,坐在沙發(fā)上生悶氣,慪得五臟六腑都疼了。 孔義悄悄走過去,蹲在沙發(fā)邊,抬手摸摸他的頭發(fā),“唉,你嫌棄我,怨恨我,唾棄我,都可以,別跟自己生氣,氣壞了你,可要心疼死我呀。” “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