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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鈺沉吟說:“吵歸吵,大事上還是挺有主見的。祝十五和祝三十應該是姐弟,再不然也是親戚關系,現(xiàn)在天都快黑了,換別的女孩,估計想跟著我們走,說什么也不分開。齊微雨倒是拎的清,就算這兩個遺靈是親戚,他們的遺愿看上去也沒有什么太大的關聯(lián),走一起說不定是浪費時間。至于她為什么沒有懷疑九十六號房神明是祝三十的故人……她應該還隱藏了一些東西。” 其實這也算正常,二十一層樓里很難分清玩家好歹,對于第一次見面的人就抖干凈底子,這種做法才是十分愚蠢。因此盛鈺也沒介意。 他繼續(xù)說:“你現(xiàn)在是要去驛站找九十六號房的神明嗎?讓那神明接受祝十五的致歉,萬一對方要是不接受怎么辦?” 傅里鄴抬眸:“能怎么辦。打到他接受?!?/br> 盛鈺頓時笑了:“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是這么想的,反正也找不到隱娘的郎君,我不如跟著你去驛站看看,也許會有新的消息。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沒有消息,沒法完成隱娘的遺愿,那也是神明代替副本規(guī)則來懲戒。” 傅里鄴說:“你想打到神明沒法懲戒?” 盛鈺坐下,說:“那不然呢。通過前陣子副本,我算是明白一個道理,只要緊緊跟著你,那就什么事都沒有,傅佬記得要保護我呀?!?/br> 傅里鄴眸中染上一絲笑意,說:“小腦子精還需要讓人保護,你自己就能坑害一驛站的神明?!?/br> 盛鈺說:“商業(yè)互吹開始了是嗎?” 不等傅里鄴回應,他憋著笑說:“你家網(wǎng)線修好啦?” 提起這件事,傅里鄴就有些郁悶。 他將半指戰(zhàn)術手套重新綁了下,說:“等風頭過去我就悄悄搬走,懶得叫人修。” “反正修了還是會被人剪斷。你打算搬到哪里去?!眲倖柾赀@句話,盛鈺自覺接了下句:“哦,我差點忘了,你個富二代怎么可能就一處房產(chǎn)。” 傅里鄴說:“我不是富二代,我是創(chuàng)一代。沒錢沒房,欠債無數(shù),活了二十多年全靠親朋好友接濟。也沒地方住,你家還有空房嗎?” 盛鈺驚異的挑了下眉,這些話也虧傅里鄴說得出口。他還沒錢沒房,他還欠債無數(shù),他還全靠親朋好友接濟,只怕前面那些全都是瞎話,最重要的是最后那句——你家還有空房嗎。 頓了幾秒鐘,盛鈺好笑說:“現(xiàn)在都是這么玩的么,你能不能再茍一點?” 傅里鄴點頭說:“要是沒有空房也沒關系。我可能睡你房間的地板上。” 盛鈺說:“我家是瓷磚,不是地板。” 傅里鄴說:“多鋪兩層被子就行?!?/br> “你差不多行了?。 ?/br> 盛鈺握拳狠狠敲了一下傅里鄴的手臂,本來臉上還帶著笑意,這笑意卻忽然一頓。 那一下敲的痛到骨髓里去,好像不是敲在人的身上,而是敲到了堅硬鋼鐵上。 傅里鄴臉上的笑意也消失的干干凈凈,他急忙握住盛鈺的手,那雙手上的手指關節(jié)都敲出了青紅的印記。盛鈺冷不丁遭這一下,臉色都有些微微轉白,半晌才緩過來,說:“明明是我打你,怎么感覺我自己被打了,痛死了?!?/br> “你打在骨頭上了?!?/br> 傅里鄴抿唇,低頭幫盛鈺揉手。 盛鈺懷疑說:“是嗎?” 從這個視角看,只能看見傅里鄴低下去的眼睫,臉色似乎也不太好看。 對于不熟悉的人,盛鈺其實不太愛管閑事,對方就算是病入膏肓,那也不管他的事。但傅里鄴不是‘不熟悉的人’,因此盛鈺正色,翻手抓住傅里鄴的手腕,指尖按在那雙冰涼的半指手套上。 “我還沒問,你為什么穿的這么嚴實?” 傅里鄴說:“……防護?!?/br> 盛鈺狠狠抿唇,氣急說:“你是不是當我傻?你傅里鄴什么時候需要防護了,遠程攻擊靠審判日,百發(fā)百中。近程攻擊,那我請問,能有人近的了你的身嗎?就算有人能靠近,那還不是分分鐘被你鋼鐵化了,我再問一遍,到底怎么回事?” 傅里鄴:“……” 這時候,地鐵忽然一個急轉彎,整個車廂都不受控制的向左傾斜。座椅上的白布紛紛跟著向左邊歪倒,窗外呼呼啦啦吹進許多淡黃色紙錢,甚至還有從盛鈺眼前幾寸處掠過去的。 祝十五和隱娘的裙子皆向左揚起,一片大紅和一片純白交織,十分刺眼。 兩個遺靈也不知道是借助了什么,都跟樁子一樣牢牢定在原地。但傅里鄴和盛鈺不可能坐的動都不動,慣性作用,兩人一齊向左邊歪去。 盛鈺下巴直接磕在傅里鄴的胸膛上。 雖然還是很痛,但這一次他多多少少放下心。這個觸覺總算不是像剛才一樣,雖然依舊感覺很硬,但不至于跟磕在鐵上似的。 兩人齊齊轉頭,向車外看去。 列車到底站了。 遠遠看去,有一座城堡一般的驛站凌駕于亂平房之中。夜色深時,周圍似乎起了沼氣,迷迷瞪瞪的將驛站籠罩其中,即便是只能看見驛站的正門,也能感覺出驛站隱藏在沼氣中的龐大。 “咳咳咳……咳咳……” 盛鈺捂住口鼻,開始咳嗽。 傅里鄴也被嗆了幾口,他立即扯下座椅后方的白布,兩手一扯將盛鈺下半張臉包起來。隨即又扯了一塊,將自己的臉也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