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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心嗎,高興嗎。 那就讓這些神明更興奮一點。 盛鈺本面容肅穆,待推倒貨架之后,眼角眉梢的肅穆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淺淡笑意。 和在礁石路上嘲諷神明的表情如出一轍。 他笑著說:“濕鞭子打在我身上,力氣乘十倍也就是十。您瞧瞧,剛剛那么一推,我就算力氣只有一,這得乘了多少倍?” 語氣、眼神、表情、話語。 沒有一點點嘲諷的意思,但所有神明都仿佛受到了奇恥大辱。在他們的看守下,竟然還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這就等于將他們的頭按在地上,不遺余力的踩著臉啊! 其中一個神明看上去是話語權(quán)較高的,他深吸一口氣,看上去才緩和住心中的怒火滔天。 “老纏頭也是神明,你以為他沒有和我們提前說過你壟斷貨物的事情?我們本以為你想要摔碎苦艾酒,就一直重點把手苦艾酒。沒想到你一推,就推倒了所有的普貨!” 盛鈺還是笑,語氣萬分討打:“我當(dāng)然想到啦。所以曾經(jīng)試探過他到底是不是神明。不然你覺得我連靠近都沒靠近苦艾酒?因為從一開始,我的目標(biāo)就是所有普貨。” 玩家們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只能茫然的互相對視。但就算聽不懂,他們也可以明顯的感覺出神明們臉上的怒氣沖沖。 這代表,盛鈺踩到了他們的痛處。 某一時刻,南邊天光大現(xiàn)。 那是傅里鄴的箭光,即便隔著萬里海域,也能感覺出那些箭光所蘊(yùn)含的力量。 光亮將島嶼照的猶如白晝。 盛鈺半張臉都沐浴在箭光之中,瞳孔中倒映出山海一色,以及神明們錯愕難挨的神色。 寂靜了幾秒鐘,神明冷笑著說:“你就算想到了這一點,也想不到我們早有準(zhǔn)備?!?/br> 盛鈺面色不變:“什么準(zhǔn)備?” 那神明本就等著他說這句話,也等著看著盛鈺露出無力敵對的表情。因此他的聲音也就更為激動,“我們早派人去取貨了??喟票荒阃频梗喆线€有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的酒品,這些酒遠(yuǎn)比苦艾酒低廉,作為替代品未嘗不可?!?/br> “……” 看著神明的時候,也可以看到神明眼球里的紅血絲,他幾乎是嘶吼出聲: “你想要壟斷供貨渠道。那你就去壟斷,我們有千百萬種酒品可以取代!到時候你只能看著客人們選擇我們用來代替的酒品,然后空對一堆低廉的苦艾酒,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br> 似乎覺得這話說的還不夠泄憤,周邊又有神明憤恨的盯著盛鈺,嘲諷開口:“早拿箱子裝些貴重物品,你總能帶回去一點,不至于這一趟全是白用功。但你這樣做,不止夜間取貨是白用功,我們能讓你之前的整個部署都白費(fèi)?!?/br> “……” 盛鈺嘆了一口氣。 沒想到銀領(lǐng)域的神明也不癡傻,竟然還準(zhǔn)備了應(yīng)對方式。他本來只想做到這里,不至于把神明逼得太死,但聯(lián)系礁石路結(jié)下的仇怨,以及目前的狀況,看來也只能把對方逼到死路了。 想到這,他走向紅毛。 那些神明見他走到礁石路附近,對視見神色都閃過一絲喜意。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架著懸浮器漂浮在海岸邊,虎視眈眈的看著他。 手中的鞭子攥的死緊。 根本不用考慮,要是盛鈺走上這條道,神明們將會不遺余力的折磨他,拖垮他。 甚至要讓他在八點之前無法登上輪船,而是永久的沉溺在幽暗海洋當(dāng)中。 但盛鈺不走這條道。 他似乎總是不走神明料想的那條‘路’。 目光灼灼的看著紅毛,盛鈺說:“抱歉?!?/br> 紅毛一愣:“……???” 【是否選擇掠奪海妖技能?!?/br> “是。” 說完,盛鈺沖紅毛笑了笑:“又欠你一筆,最多十分鐘,你的技能就會回來?!?/br> 不等紅毛反應(yīng)過來,他就踏上了索橋。 往前走一步,后方索橋像是紙張遇到了水,頃刻間化為須臾。再往前走一步,索橋存存斷裂,沉積木板打在海面上,激起浪花千萬層。 海怪們嘶吼著,怒嚎著。 紛紛轉(zhuǎn)著圈要撲上來撕咬他,卻怎么也無法靠近。那些卷起的浪花將海怪撲的更遠(yuǎn)。 懸浮器只能在相對平靜的海面上懸浮,北邊索橋跟泄洪似的,即便是看到這里出事,遠(yuǎn)方的神明也無法傷害到盛鈺。 就這樣一步一步向前。 盛鈺走的不急不緩,神明們看的卻目眥欲裂,糾結(jié)的不知如何是好。 在臨近天明的時刻,南邊索橋箭光大盛,直沖暗鴉般的云層。北邊索橋波濤滾滾,攪和的整片海域都不得安寧,亂石穿空,驚濤拍岸。 處于島嶼中部的神明最為傻眼。 他們看看南部索橋,那邊有一個殺神一般的存在,審判日之下不走活人。再看看北部索橋,這邊更絕,只要稍稍靠近,就會被海浪卷積到深層海底,體會一把玩家絕望溺亡的心境。 玩家們好歹還有答卷,填下‘否’,他們就會幸存。但是神明沒有,他們只能哀嚎著掙扎,瘋了一般的朝著海岸上游去。 還有許多處于礁石的玩家。 他們離得遠(yuǎn),并不會被箭掃射,也不會被海浪卷積拍下。 但這并不妨礙他們神情呆滯,這一個瞬間甚至都忘記要走礁石路,只能愣愣的左看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