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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盛鈺——你已暴露了你自己,她分明做出了這個口型。 “……!” 盛鈺心中一驚,下意識想要掏出惡詛匕首。 手指頭蜷縮了一下,只抓住了空氣。這時他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來,那把匕首早就用掉了。 盛鈺猛的轉身,加快步伐下臺。 最后兩句童謠就跟循環(huán)播放一樣,一直在他腦海里盤旋轉悠,背部也毛毛的。 “不要大聲呼吸,你已暴露了你自己。” 嘻嘻嘻的笑聲一直在他耳邊回響,洋娃娃跟著他的動作幅度而動。耳側和背部都癢癢的,異樣的感覺蔓延至渾身上下每一寸皮膚。 腳下的地毯變得和棉花一樣,踩上去一點兒力道也著不到。往前走了幾步,心跳加速,脖頸呼吸也變得困難,某一個瞬間脖頸力道忽然收緊,盛鈺腿一軟,直接向前踉蹌了幾步。 “啊啊啊??!” 人群發(fā)出驚呼聲,紛紛下意識向后退。 只有一個人逆流而行,三步并兩步的沖上前,一把接住了盛鈺。那人強硬的拽開娃娃手臂,將其摔到地面上。 娃娃尖利的慘叫一聲,小聲哭泣起來。 童謠聲在這一刻拔至最高。 甜美的童聲蓋過一切聲響,像是硬塞進耳朵里,地面和耳膜接近一個頻率的震動起來。 抬眸看,兩人霎時間四目相對。 這雙眼睛曾經對視過無數次,卻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般復雜。傅里鄴好像一直都是冷冷的,挑眉的時候眼角能流露出一絲對人的傲慢不屑,曾幾何時盛鈺也感覺自己被俯視過。 那好像還是初見的時刻。 雖然相識的時間短,但這些時間里被填充進數也數不盡的危機與難以言喻的諸多事件。 這就導致時間被無限拉長,一切就像是水到渠成一般,此時此刻,他竟然從傅里鄴的眼神里怎么也找不到一絲傲慢與冷漠。 有的只是擔憂,以及一絲說不上來的急切。就好像是面對所隔如山海的愛人,又好像是面對上鵲橋多年不見的戀人,真摯到讓人不敢回視。 不,這是假的,僅僅是因為匕首。 盛鈺迅速清醒起來,眼見著護工們就要過來,這才剛進副本,他還不想太早的成為焦點。 他把住傅里鄴的手,小聲說:“萬事小心?!?/br> 傅里鄴抿唇:“我去找你?!?/br> “不行,不要來找我。” 盛鈺看見那只洋娃娃哭出了血色的淚珠,在地上一抖一抖的爬行,最后‘嗖’的一下子躥到他的腿上,雙臂一勒,腳腕像是被什么東西按住,猛的用鐵錘重重擊下,半只腿瞬間就麻了。 好在洋娃娃沒有掐多久,很快就沿著他的腿又爬了上來,牢牢的掛在他的脖子上。 黑洞洞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盯著傅里鄴。 后者狠狠皺眉,同樣盯著那娃娃看,沒幾秒鐘又眼神下移,看著洋娃摟住盛鈺的手臂。 這人的關注點好像錯了。 盛鈺感覺自己脖子就跟冰火兩重天一樣,被娃娃摟著的地方寒的刺骨,被傅里鄴盯住的皮膚又燙的撓人,他實在待不住了。 趕在護工來之前,他強調說:“不要來找我。先保全自己,如果能巧遇,我想辦法看能不能消除匕首的詛咒。做出一切沖動事件前你要默念,是匕首在作怪,你不能被匕首支配。” 傅里鄴緩緩的搖頭:“我知道是匕首作怪。” 盛鈺一愣:“你知道還……?” 一句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整,護工就已經跑了過來,她將盛鈺拉開,又拍了拍后者背后的洋娃娃,語氣溫柔的像是在和幼稚園小孩子講話。 “老師說過,不能和其他班級的人交朋友哦,隔壁班的壞人都不是好東西,他們就樂意拐你這種漂亮的孩子跑,拐回家做成人偶收藏?!?/br> 盛鈺:“……” 看了一眼傅里鄴臉上的表情,他有點想笑。 護工又說:“你想變成人偶嗎?” 盛鈺乖乖搖頭:“不想?!?/br> 護工滿意的點頭:“那就跟著我走?!?/br> 說完,她拉起盛鈺的手,一路將其帶向走廊另外一邊,也就是何平等待的地方。 行走的過程中,盛鈺感覺背上被投注了無數道視線,其中一道格外熱烈。他還是控制不住,趁著護工不注意偷偷回頭看了一眼。 略過那些對他行注目禮的玩家們,傅里鄴還站在原地,腳步挪動了一下,又頓在原地。 看樣子是把他的話聽了進去。 盛鈺感覺自己松了一口氣,還聽的了人話就行,看樣子還能搶救,最怕連話都聽不進去了。 等護工走了,何平才敢開口說話:“你剛剛怎么忽然摔了一跤?” 當然是被掐脖子了才會摔跤。 兩個娃娃在兩個人背后掛著呢,盛鈺自然不可能挑釁洋娃娃的權威。他只是搖了搖頭,含糊說:“可能是被絆倒了吧,我也不知道。” 何平唏噓了一聲,說:“我看過你那個密室逃脫逃脫綜藝。你們公司真的害人不淺,明知道你外號智商滑鐵盧,根本不擅長這種東西,還硬生生要你來玩。這不是間接殺人嘛。” 雖然是為他講話為他打抱不平,但這話怎么聽起來這么不舒服呢。智商滑鐵盧什么時候變成他的外號了,他的外號不一直都是國民初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