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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在路燈下飛舞,呼吸間,盡是凜冽干凈的空氣。 姚搖裹緊身上的羊羔絨外套,打了個小小的噴嚏,拿出手機,想打電話給司機過來接她,卻在無意間,看到街道對面,停著一輛熟悉的邁巴赫。 突然,手機響了。 姚搖低頭,看見是蔣執(zhí),隨手接了電話。 身著黑色大衣的高大身影從邁巴赫上推門下來,蔣執(zhí)關上車門,靠在車上對著手機道,“過來?!?/br> “……” 低落的情緒像是被人用手拎起,姚搖望著街道對面等著她的男人,忽然有種無聲的歸屬感。 翹起唇角,姚搖快步走過去,一頭扎在他的懷里。 蔣執(zhí)低頭,摟著他,俊朗的臉龐掛著溫柔的笑,他把手套摘掉,摸了摸她冰涼的臉,“怎么來這不告訴我?” 姚搖仰著頭,“怕你擔心。” 蔣執(zhí):“你不告訴我,我會更擔心?!?/br> 擔心林期又對她說什么過分的話刺激到她。 然而姚搖比想象中堅強,她甜甜一笑,“沒事的,我都解決了?!?/br> 說話間,蔣執(zhí)拉著她上了車。 這次韓特助沒來,是蔣執(zhí)自己開車過來的。 他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拉著姚搖,并沒有著急走,“怎么解決的?!?/br> 姚搖想了下,決定把說愛他的那些話藏起來,“就是跟他說清楚,我一直把他當哥哥,還有他和李四健的事情,和我沒關系。” 蔣執(zhí)靜默幾秒,忽然道,“本來就和你沒關系?!?/br> 姚搖歪著頭看他。 蔣執(zhí)嗓音清潤平緩,“愛一個人的方法不是這樣,他這是自私,試圖用別人的性命來綁架你一輩子?!?/br> 不知道為什么,他說的每個字,都像一劑強心針搭在她的心臟上,告訴她,她的想法是對的。 張開五指,姚搖把手指塞進他的指縫中,與他十指相扣,“不提他啦,都過去了,我們現(xiàn)在回家嗎?” 蔣執(zhí)盯著她的模樣,頓了幾秒才道,“蔣雅萍明天就走了。” 姚搖:“……” 蔣執(zhí)替她掖了一下發(fā)絲,“她跟我說,臨走之前,想見你一面?!?/br> …… 姚搖曾經(jīng)想過,在老宅的那一面,應該是她和蔣雅萍之間的最后一面,卻不曾想,這個女人,居然主動提出見她。 說不慌是不可能的。 畢竟她六年前就見識到了這女人有多刺。 不過這一次不同,蔣執(zhí)陪著她,也告訴她如果不想,不必勉強。 從他的口吻中,姚搖聽出來,蔣雅萍這次并不想刁難她,思前想后,還是答應了。然而抵達老宅時,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想多了。 蔣老太和楚瀟瀟都在,蔣雅萍根本不會對她說任何過分的話。 事實也的確如此。 姚搖剛一進門,就看見蔣雅萍在陪著小樹,楚瀟瀟坐在沙發(fā)上打游戲,蔣老太跟周嫂在廚房說話。 視線對上的一秒,姚搖不自然地愣住。 蔣雅萍的神色也難得浮現(xiàn)出一絲平和。 跟著,她笑了笑。 對,沒錯,姚搖看見她對自己笑了笑。 雖然這個笑比哭還難看。 禮尚往來,姚搖被蔣執(zhí)脫下外套的同時,也向她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都說一笑泯恩仇。 蔣雅萍看完她的笑,神色如常地別過頭喂小樹吃山竹,姚搖卻覺得,她們倆之間的恩仇,在這一瞬間消失了。 橫亙了六年時光,和無數(shù)個午夜夢回。 就這樣消失了。 然而這個功勞,都是盧斯恩的。 人多就是熱鬧。 隨著他們會來,老太太興高采烈地開始張羅,老宅里瞬間熱鬧得像過年一樣。 姚搖跟著蔣執(zhí)坐下來,忍不住朝小樹看了幾眼。 蔣雅萍發(fā)現(xiàn)她和小樹互相好奇的目光,跟小樹介紹,“這個就是你說的幺幺?!?/br> 聽到這兩個字,漂亮的小男孩立刻笑起來,眨巴著大眼睛,喊她,“幺幺?!?/br> 姚搖愣了一下,跟著彎起唇角,忽然覺得這個稱呼還挺可愛,“你好,小樹小朋友。” 小樹和她一樣害羞,躲在蔣雅萍懷里偷偷看她。 姚搖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蔣雅萍在面對小樹的時候,神色才會溫柔得像個母親,思及此,姚搖回頭看向蔣執(zhí),握住他寬厚的手掌。 蔣執(zhí)掀起漆黑深邃的眼眸,像是領略到她的情意,含情一般望著她。 蔣雅萍看到兩人感情深厚的模樣,輕喘一口氣,“有你在也好,省得蔣執(zhí)覺得不公平?!?/br> 蔣執(zhí):“……” 頓了頓,男人哂笑,“你知道就好。” 晚飯是老太太和周嫂精心準備的,放了一長桌。 一家人歡歡喜喜地坐在一起吃飯,聊天,氣氛前所未有的好。 席間,蔣雅萍還和姚搖搭了幾句話,“你最近的工作怎么樣。” 不知為何,只要她一開口,其他人就會自覺安靜下來。 姚搖還是有些緊繃,“還可以,最近接了個戲,朗月清導演的,可能過陣子就要開始宣傳了?!?/br> 蔣雅萍沒什么表情,點了點頭,“他的戲還是有保障的?!?/br> 說到這,她忽然抬頭看向蔣執(zhí),“你也別閑著,回頭給她找個好點兒的經(jīng)紀公司?!?/br> 蔣執(zhí)朝姚搖碗里夾菜,“我正準備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