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見月神
尼泊爾位于中國與印度之間,這里的氣候宜人,是旅游度假的好去處。 尼泊爾境內海拔落差很大,從高寒山地草原到熱帶雨林的景觀都很齊全。羿風一直想來看看加德滿都河谷、大佛塔、猴廟、印度教的帕斯帕提寺和寺旁尼人的火葬場,他一直渴望去尼泊爾最著名的風景區(qū)博卡拉,在雪山和湖泊之間漫步。 可是當羿風終于到達尼泊爾首都加德滿都以后,卻根本沒有興致聽喋喋不休的導游介紹什么風土人情,徑自以旅行雜志社特約記者的身份租了一輛越野吉普,連夜驅車趕往月神湖。 一周以前當羿風從那奇怪的幻覺中清醒過來以后,他從互聯(lián)網上查找到關于月神湖的資料。月神湖就在靠近尼泊爾和印度的邊境附近,傳說在滿月那天,月神會降臨月神湖,洗滌身上的塵埃,這時如果有幸,你會看見湖水象整塊湛藍色的寶石,散發(fā)著深邃的光芒。在這時許下心愿,月神就會滿足你的愿望,為你帶來幸運和力量。 雖然有這樣美好的傳說,可是由于月神湖地理位置偏僻,交通又極為不方便,所以雖然當地政府和旅行社大力宣傳,仍然很少有人愿意花三四十個小時在山石路上顛簸,去參觀到處可見的一汪湖水。 在了解月神湖的傳說以后,羿風不知道為什么卻有些相信,因為在夢中他曾經見過那深藍色的光芒。所以,當他發(fā)現(xiàn),再過十天便是滿月之日,便匆匆收拾行囊,趕來尼泊爾。 終于坐在靜謐而清澈的湖水旁,羿風覺得自己象散了架一樣,他終于明白為什么沒有人愿意來月神湖游覽了。 雖然湖邊的怪石形態(tài)各異,如生動兇猛的怪獸,有一種奇特的誘惑力。但是這段路程卻不是一般的難走,一路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塊,崎嶇不平的山路。幸好羿風聽從向導的建議,準備了四個備用胎,不然怕早就半路拋錨,等待救援了。 可是就是這樣,一路上走走停停,才終于在出發(fā)第三天——也就是滿月當日太陽下山前趕到目的地,而所有的備用胎已經完成了歷史使命。 此時西沉的太陽將它最后的余暉留給了雪山,猶如給山峰鑲上了一道金邊。回光返照似的紅光染紅了一天的云彩,滿天的紅霞和雪山倒映在湖水中,整個雪山湖水上下融為一體,云蒸霞蔚。 半躺在黃昏的湖畔,羿風不愿去想該怎樣返回,畢竟他更在意今夜是否能為心中的疑惑尋找到答案。 清涼的風一陣陣吹過,羿風的頭發(fā)和襯衣被吹得飛舞起來,他覺得舒服極了。他仔細打量著這片湖水,湖并不大,但湖水異常清冽,沒有河流通過,想必湖底與地下河流相通。 而在這荒蕪的地方忽然出現(xiàn)的藍色湖水,的確象一顆美麗的藍寶石。而湖邊形狀如同猛獸一般的怪石在夕陽的照射下仿佛隨時會活過來似的。 看著仿佛熟悉的畫面,羿風靜靜地躺著,忽然覺得這一路上的疲憊陣陣襲來,他禁不住沉沉地睡去了。忽然間,那種熟悉的如同心跳一般的節(jié)律又重重敲打著他,他猛然從夢中驚醒。 不知不覺間,夜已經深了,一輪圓月升中天,月華如霜。湖水正發(fā)出深藍色的光芒,伴隨那奇異而熟悉的節(jié)律,微弱而不易察覺的忽明忽暗的閃爍。在湖水的光芒里,怪石似乎活過來了,羿風似乎可以感覺到他們的喘息聲。 這一切令他震驚,他慢慢走向那片湖水,他感覺那種與生俱來的呼喚就在湖底深處。他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慢慢走向湖水,沒有想自己在做什么,有種回家般親切的感覺。 就在他邁進湖水的一瞬間,水中閃爍的光芒向他涌了過來,爭先恐后地包圍住他。羿風忽然清醒過來,還來不及發(fā)出驚叫,下一刻,他已經被溶入那光芒之中。然后,藍色的光芒包圍著他一同消失了。清冷的月光照著平靜的湖水,仿佛什么夜不曾發(fā)生過。 羿風感覺自己似乎對身體失去了控制能力,而那光芒如今變得濃郁凝重,仿佛要使他窒息,這種感覺可不是他記憶中應該有的,他覺得有些慌張起來,可是他連一根手指頭也無法移動。 忽然周圍亮起來,一陣刺眼的光芒過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來到一個奇異的空間,象在一個透明的大圓盤中間,而在自己面前站立著一位絕美的————女神?。?! 羿風瞠目結舌,因為事實上,眼前的女子太美了,銀白色的長發(fā)無風飄舞,一雙深藍色的眸子凝重清澄,如雪的肌膚襯得粉紅色的雙唇玲瓏可愛。她身披一件銀白色的長袍,一直拖在地下,裸露在外面的雙肩及玉臂,讓人毫無褻玩之心,只是覺得如此脫俗的女子只應天上有,想讓人膜拜。 此時“女神”輕啟貝齒,發(fā)出一般的聲音“我是月亮女神,凡人,你有什么愿望?為什么要來我的世界?” 羿風忽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故事發(fā)展到現(xiàn)在,不應該是這樣的情節(jié)呀。 雖然這場景、這女神、這問話在此時應該很和諧,可為什么如夢幻般不真實? 他皺皺眉頭,對,是不真實,就連這女神的外形都象是虛幻的,象是電腦程序設計的卡通人物一樣。 羿風冷冷道“你到底是誰?不要再裝神弄鬼了?!?/br> 女神的神情一怔,然后在那平靜無暇的面容上綻放一個奇異的笑容,然后慢慢擴大 “這么多年了,你還是那么敏銳,炎日。我還是無法騙倒你啊?!?/br> 女神的影象慢慢模糊,在羿風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嬌小的身影,一頭凌亂的短發(fā),狡黠的大眼睛,赤著雙足,背著手側頭對他輕輕地笑“歡迎歸來,羿風炎日?!?/br> “你是誰?”羿風驚詫地問。小女孩走過來,伸出手來“打個招呼吧,我是你五萬年前的戰(zhàn)友——新月楚。” 羿風下意識地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卻忘記放開,大腦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只是喃喃地重復“戰(zhàn)友?五萬年?” 小女孩狡黠地笑著“怎么?舍不得放開我?我知道自己長得羞花閉月,會讓天下男子為之迷失方向。所以不想以真面貌示人,不想還是讓你動了情,真是罪過呀。” 羿風迷糊的聽她說了一長串話,又看她自我陶醉地拋來幾個媚眼,莫名地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一直緊緊握住一雙小小的手。不由滿臉漲得通紅,放開手倒退幾步。 新月姑娘顯然很滿意他的窘態(tài),不退反進,湊過身來,低頭斜睨著他,含羞帶怯地說道“美麗難道真的是罪過嗎?你就那么怕我?” 羿風此時已不知該說什么好,但是對這個明顯未成年,前后一樣平板的小姑娘如此膽大而帶有挑逗的舉動只覺得害怕,哪有一點動心,總不至于要擔上“摧殘國家幼苗”的罪名吧,只好一退再退。 看到羿風手足無措的樣子,新月終于忍不住咯咯地笑起來“逗你哪,瞧把你嚇的?!闭f著幾乎笑得跌倒在地上,哪里還有最初神圣不可侵犯的月神幻影的半點模樣? 羿風長到二十七歲,一直活得獨立獨行,表現(xiàn)優(yōu)異的他一直都是別人尊重和崇拜的對象,何嘗被人如此戲弄過。可是心里再惱火也不好對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發(fā)作,只好冷冷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要把我引到這來?” 新月強忍住笑恍然道“你瞧我多糊涂,光顧逗你玩了,卻忘了你的生命印記還沒有被喚醒呢。走,我?guī)闳ツЩ檬伞!闭f完一面笑著一面在前面蹦蹦跳跳地帶路。 羿風此時終于定下心來邊走邊向四周望去。從新月解除了月神的幻象以后,羿風就被捉弄的幾乎忘記自己來這里的目的,此時才注意道周圍環(huán)境的改變。 現(xiàn)在他們顯然走在湖底某處,因為頭頂是湛藍的湖水,而周圍仿佛被無形的氣壓阻斷形成一條漫長的通道,在身邊的湖水中還有靜靜休息的魚群,隨水流舞動的水藻。這一切都令羿風驚訝,但是那深藍色的光芒喚醒了他記憶深處某些莫名的東西,他并不害怕,只是迫切地想了解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新月忽然停住腳步,雙手平伸向前,嘴里喃喃念了幾句話,只見在那仿佛沒有盡頭的通道中閃過一片藍光。周圍象是被點亮了,他們站在一個圓形的大廳里,大廳正中正是羿風在夢中見過無數次的那團深藍色的光芒。此時,那光芒如此凝重而溫柔地忽明忽暗地閃爍著,象是他多年的朋友,正在等待他的到來。 新月楚一改她那頑皮而慧黠的神情,正色對羿風說“羿風,我想你一定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你是誰?我又是誰?現(xiàn)在是時候告訴你了,讓我來喚醒你的記憶吧?!闭f完她踮起腳尖吧右手輕輕放在羿風的前額上,閉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詞。 羿風不由緊張地屏住呼吸,等待著即將發(fā)生的奇跡。可是過了好半天,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他不禁呆呆地望向眼前這位精靈古怪的小女孩。半晌,小女孩悄悄睜開眼睛,眨動著天真的大眼睛抱歉似的說“對不起,我忘了,我們的等級是一樣的。所以我沒有能力喚醒你的生命印記。抱歉,讓你失望了?!?/br> 羿風張大嘴,幾乎說不出話來。在他的人生道路上,何曾被人如此戲弄卻不知所措過?于是,一股怒氣涌上心頭,他那平日總在微笑的眼睛冷冷地瞇了起來,他在考慮要不要把這個小丫頭綁起來先揍一頓再說。 新月感覺到從面前這個男子身上彌漫出十分危險的氣息,立即識時務地收起戲謔的笑,伸出手指向那深藍色的光芒,熱情而殷切地說“哈,你現(xiàn)在可以和魔幻石交流了,它會告訴你一切的?!闭f完立即逃到遠遠的地方,捂住胸口,后怕地伸出舌頭做了一個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