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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1908大軍閥在線閱讀 - 第223節(jié)

第223節(jié)

    王長齡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

    吳紹霆望著眼前破敗的景象,心中又有一些顫動,他說道:“要想重新恢復造船廠的規(guī)模,只怕要狠狠砸一筆經(jīng)費過來了。不過,錢就要花在該花的地方,我一定要讓馬尾造船廠重新振作起來?!?/br>
    他捏緊了拳頭,越說越顯得鏗鏘有力。

    王長齡心里非常感動,他身為福建人自然希望故鄉(xiāng)的事物能夠發(fā)揚光大,對吳紹霆這種記掛民族、發(fā)展本土工業(yè)的決心大有敬佩。

    卷四:歐戰(zhàn)之崛起 第544章,一代海軍忠魂

    中午吳紹霆就在馬尾縣府用了一頓便飯,到了下午直接又動身前往船政學堂。

    馬尾船政學堂于同治五年十一月十七日(1866年12月23日)全面動工,起初定名為“求是堂藝局”。校址還在建設之中,求是堂藝局正式開學卻在次月初一開始招生授學,先設于福州城內定光寺(又稱白塔寺)、仙塔街臨時授課。隨后開始招收造船專業(yè)的學生,暫借城外亞伯爾順洋房開課。直至船政學堂校址陸續(xù)完工,學生們才漸漸進駐本校學習。

    這所中國第一代海軍培訓學校,經(jīng)過數(shù)年的發(fā)展立刻成為中國首屈一指的海軍培訓搖籃。船政學堂不僅開局辦學,分前學堂和后學堂,在衙門內部還有自己的制造局,一邊傳授造船技術,一邊制造先進的艦船。

    當吳紹霆一行人來到舊船政衙門門口時,看著這雖然飽經(jīng)風霜,卻仍然不失威嚴的樓宇,他心中又有一股熱血翻騰。他對身后的隨員感嘆道:“甲午一戰(zhàn),是以一校一廠敵一國之力。一廠是馬尾造船廠,一校正是這船政學堂。當年黃海上,多少船政學堂的先烈以身殉國、沉軀汪洋大海,多少烈士現(xiàn)在連一塊墓碑都沒有。國家之殤莫過于此?!?/br>
    他示意隨員進去通報一聲。

    制造學校和海軍軍校都在船政衙門里面,僅僅隔著一條街道而已。不過船政衙門的大門早已經(jīng)停用,所以這里找不到任何人影,只能進入衙門內部的學堂去尋人。隨員從大門進去之后,過了好一會兒才陸續(xù)返回。

    一名隨員滿頭大汗的說道:“海軍軍校今日還在授課,許校長帶領學員在練習艦上,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人?!?/br>
    另外一名隨員說道:“林校長推說船塢有事,不便相見?!?/br>
    吳紹霆聽完兩名隨員的話,臉色微有變化,心里有幾分不悅。

    王長齡冷冷的哼了一聲,忍不住訓斥道:“這兩人好大的架子,李厚基聽說霆帥到了還改口接見,這兩人憑什么敢借口推辭?!?/br>
    吳紹霆沉著氣問道:“你們兩個沒見到林大人和許大人本人嗎?”

    “許大人著實沒見到,學堂里面的學員也沒有多少,十之八九真是在練習艦上?!?/br>
    “卑職見到林大人,他就在校長辦公室里?!?/br>
    吳紹霆沒有多想,立刻說道:“他們不見我,那我只能厚著臉皮不請自到。走,讓我先去見一見這位林大人?!?/br>
    吳紹霆邁著大步從衙門大門走了進去,隨員在前面帶路,王長齡等護衛(wèi)緊隨其后。

    穿過走廊過了內大街,來到靠近閩江的制造學校大院,迎面有幾個雜工發(fā)現(xiàn)這邊來人,連忙上前來詢問阻止,說現(xiàn)在是上課期間,外人不得私入學堂。吳紹霆只說自己不是外人,然后帶頭繼續(xù)前進。這幾個雜工看到吳紹霆的護衛(wèi)都帶著槍,一時又不敢多言,只好派了一人跑去向校長通報。

    還沒來到校長辦公室,林葆懌接到通知立刻帶著幾名軍官學員趕到走廊上截住了吳紹霆等人。林葆懌今年正好五十歲,雖然年過半百,但比早上見到的方國明要顯得精神許多,穿著一身舊式的夏衫,手里沒有拐杖,黑白相見的發(fā)須打理的有條不紊,頗有一副為人師長的姿態(tài)。跟在林葆懌后面的那幾個海軍學員手里都拿著步槍,年輕的臉上充滿堅毅,只怕校長一聲令下,他們絕不會有任何畏縮。

    “來者何人,校園重地,豈敢亂闖!”林葆懌只看了吳紹霆一眼,已經(jīng)猜出對方的身份,不過卻故意不客氣的喝問道。

    “想必這位就是校長林大人了,在下吳紹霆,久仰大名,今日特來拜訪?!眳墙B霆向林葆懌行了一個虛禮,張弛有度的說道。

    “原來你就是吳榮武,實在不巧,今日老夫有事在身不便招待,先前也曾向你的隨員的交代清楚,你又何必擅闖校院?!绷州釕慌恼f道。

    “在下今日到此拜會林大人,是有關于船政學堂新政策的要事協(xié)商。即便林大人今日有事在身,還望林大人許一個期日,方便在下盡快了卻這份公務。”吳紹霆不疾不徐的說道。

    “哼,吳將軍,你也太狂妄了吧。船政學堂是國家直屬學堂,若有什么新政策也是國家批示文書,何故由你來指手畫腳?!绷州釕樣袘C色,毫不客氣的說道。

    “林大人若是這么說,四年以來船政學堂的經(jīng)費有六成來自護軍使署衙,如今護軍使署衙改組為軍政府,是不是可以翻臉不認賬你?反正在林大人眼里還有北京的國府可以依靠,地方政府不過是過眼煙云。無奈,無奈,那在下就不多叨擾,告辭了。”吳紹霆故作聲勢的嘆了兩口氣,轉身打算離去。

    林葆懌臉色大變,怒火掩飾不住從眼中瞪了出來,他大喝道:“吳紹霆,你是在威脅我?”

    吳紹霆不疾不徐的回過身來,目光堅定的盯著林葆懌,反說道:“林大人,不是我吳某人在威脅你,而是林大人在威脅我吳某人!我誠心誠意邀請你參加軍政府重組會議,你不領情罷了。今日我又親自登門拜訪,再次被林大人您拒之門外。試問,林大人昔日擁護革命大義、民族大義和國家大義的雄心何在,又或者是林大人你看不起我吳某人!”

    林葆懌瞇起眼睛冷冷的盯著吳紹霆,語氣與他的眼神一樣,冷酷的說道:“革命大義、民族大義和國家大義,這些話你也說得出口?去年難道不是你宣布與革命決裂嗎?今年卻又跳出來振臂高呼,你真當國人都是傻子嗎?”

    吳紹霆知道林葆懌是擁護革命的人,不過顯然在對方心中孫中山的比重要更加濃厚一些。他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臉色凝重的說道:“好,好,在林大人眼中我吳紹霆只不過是一個小丑!那我們拋開這些不實際的話題,只說一句話,我打算投入大筆的經(jīng)費振興船政學堂,把船政學堂的規(guī)模擴大兩倍,讓它成為中國乃至亞洲首屈一指、難出其右的高等海軍學校。我做實事的心,林大人卻因為個人成見而不接受,試問這到底是誰的不對?!?/br>
    林葆懌不屑的說道:“你吳紹霆是什么企圖,我還看不出來?你還不是想把船政學堂變成另外一所黃埔軍校,把這些為國家效力的海軍志士淪為你私人所用!”

    吳紹霆有些生氣了,他大聲的說道:“今日我身邊沒有黃埔軍校的學員,但是我拿這條命跟你擔保,要是我有任何嚴令黃埔軍校畢業(yè)學員不準出省高就的先例,我愿溺死在黃埔港灣的河流之下。你口口聲聲說我欺世盜名,不配談大義,那好,我只問林大人一句,我吳紹霆做過什么喪盡天良的壞事?我吳紹霆有什么地方對不起中華民國?”

    林葆懌一怔,原本有很多想要數(shù)落吳紹霆的話,可結果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在他看來吳紹霆是一個不可靠的野心家,做過許多心狠手辣的事,只是仔細又想,這些事都是事出有因。比如血洗上海青幫,那是因為青幫參與了刺殺案;宣布與革命黨決裂也是查出了陳其美是幕后真兇;再比如總是先發(fā)制人開打,但戰(zhàn)場毫無道德可言,昔日甲午戰(zhàn)爭日本艦隊就是用卑鄙的偷襲手段。

    吳紹霆知道林葆懌無法辯解,他沒有選擇追問以至于讓林葆懌難堪,而是很快的又轉向那些手持步槍的海軍學員,訓斥道:“你們就是所謂的國家軍人?是嗎?北京的袁世凱頒布的新法,難道你們都不識字?林大人說我會讓你們淪為我個人利用,我且試問,難道你們現(xiàn)在不是在為袁世凱的獨裁所用?”

    那幾個海軍學員面面相覷,一時默然不語,手中的步槍也不自覺的垂了下來。

    吳紹霆又道:“放著北邊破壞民主共和不顧,卻來抵制我一心資助船政學堂,這是什么道理?這次福建戰(zhàn)爭雖然兩省敵對,試問這一仗是誰跳起來的?你們不拿著槍對著國家的敵人,反而拿著槍對著同是國家軍人的我,這叫什么?這就叫悲哀,國家的悲哀、民族的悲哀!”

    海軍學員們臉色更加慚愧,恨不得趕緊把手里的步槍丟在地上,一個個垂頭喪氣,再也看不到先前強硬的氣勢。

    “林大人,你教導這些海軍學員仇視我,你這就是誤導!我好心與你共商發(fā)展船政學堂的大計,你卻職責我有私心。那我再跟你說一些更實在的理據(jù),就算我要把船政學堂變成吳某人的私產(chǎn),我上哪里去找那么多軍艦安置他們?軍艦不還是歸屬中央海軍部的嗎?杜司令不還是不聽我調遣嗎?”吳紹霆氣勢十足的大喝道。

    這一番突如其來的爆發(fā),果然把場面鎮(zhèn)住了,在場所有人不管是船政學堂的還是吳紹霆的屬下,每個人都無法在這些話里找出漏洞。

    “吳紹霆,你可知道,要是我跟你共商這次發(fā)展大計,那就是跟中央政府一刀兩斷!你說,你教我如何下這個決定?”沉默了一陣之后,林葆懌艱難的說道。

    “林大人要是不接收這次會商,不僅拿不到經(jīng)費,更是折了林大人你自己的氣節(jié),葬送了中國海軍的尊嚴和振興的機會。你去,你去向大獨裁者獻媚,去向那狗屁約法低頭,甘愿做北洋政府的奴才!若真是這樣,我算是錯信林大人了,今日也算是白來了?!眳墙B霆說完,狠狠的甩了一下袖子,氣呼呼的轉過身不去看林葆懌。

    林葆懌覺得吳紹霆剛才的話十分刺耳,若是放在他年輕之時,肯定二話不說就沖上去廝打起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于袁世凱頒布的新法自己早有耳聞,同樣頗有憤慨,可是眼下真要這樣的這決定,著實太困難。他是海軍出身,與其他海軍將領一樣背負著甲午國恥,因此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中國海軍參加內戰(zhàn),這簡直是恥上加恥。一旦選擇跟吳紹霆合作,日后難免不會遇到面對內戰(zhàn)的壓力,自己能肩負的起來嗎?

    “不得不說,你的一番話發(fā)人深省,不過……”他暗嘆一口氣,無奈的開口說道。

    “林大人,你不用急著下定論,希望你能好好考慮,為你自己,也為中國海軍做出一個正確的選擇?!眳墙B霆打斷了林葆懌的話,十分認真的說道。

    林葆懌擰著眉頭沉思了起來,或許自己真的需要慎重考慮了。

    “既然是課堂時間,在下不敢多叨擾,這就告辭。”吳紹霆再次說道,他說完,沒有任何遲疑轉身沿著剛才來的道路走了回去。

    卷四:歐戰(zhàn)之崛起 第545章,誠懇挽留

    第二天,吳紹霆率先對馬尾造船廠做出了正式批示,調任馬尾造船廠總辦方國明為福建軍政府海事總顧問,同時發(fā)回一封加急電報到廣州,請岑春渲指派一名可靠人選赴閩主持馬尾造船廠的整頓工作。不過在這封電報里,他刻意做了些許暗示,如果岑春渲手下沒有合適人選,可代為說服張謇公務秘書顧長衛(wèi)出任。

    至于馬尾造船廠振興的資金,吳紹霆做過初步估算,單憑廣東軍政府和福建軍政府的公款資助僅僅只能解一時之急,要想恢復馬尾造船廠昔日鼎盛時期的面貌,必然還要進攻市場性改革,吸納民間資金投入。他知道“馬尾造船廠”只是一個名字,事實上這個造船廠是一個大型制造工廠,不僅能生產(chǎn)艦船,還能生產(chǎn)其他軍用、民用的機械,甚至歷史上中國第一架飛機就是從這里誕生而出。

    以目前中國的經(jīng)濟實力,馬尾造船廠要想生產(chǎn)類似當年“威遠”號巡洋艦或者近年的“楚開”號炮艦,除非是拿到國家的訂單,否則絕對沒有足夠的經(jīng)費制造軍艦。北洋政府還倚靠著善后大借款在維持,在陸軍上都發(fā)展不及,怎么可能還會有心思放在海軍上?即便吳紹霆有心壯大中國海軍力量,可惜他區(qū)區(qū)地方政府只能是有心無力。

    造不成軍艦不代表馬尾造船廠失去價值,在完成計劃內的市場改革之后,造船廠可以承接民用訂單,生產(chǎn)小轎車、火車頭、飛機和客運貨輪,有必要的話還可以增添設備,用來生產(chǎn)大炮或者各種炮彈,甚至引進德國空艇技術也能交給造船廠來負責代產(chǎn)。

    雖然這些都遠遠背離了馬尾造船廠的主要作用,但從一個破舊的廠房恢復到首屈一指的大制造廠,中間總需要一個過度的過程。吳紹霆有決心也有信心,一旦自己的經(jīng)濟實力達到足夠的水平,他絕不會吝嗇,一定會讓馬尾造船廠制造出新一代的中國戰(zhàn)艦。

    要想完成馬尾造船廠的改革,福建聯(lián)合銀行的成立是必不可少的一個環(huán)節(jié),通過銀行吸納民間的資金投入馬尾造船廠是最方便最直接的方式。

    在主持福建聯(lián)合銀行的人選上,吳紹霆心里早有打算,岑春渲的世侄、前不久才剛剛由廣西投奔廣東的于承歡是時候派上用場了。于承歡已經(jīng)在廣東聯(lián)合銀行任職有一段時間,這個年輕人把廣東聯(lián)合銀行的內部賬目管理的有條不紊,極大的提高了銀行辦事效率。

    他準備在自己返回廣州時,親自向于承歡交代這件事。

    又過了一天,船政學堂總算派人送來了消息。

    在軍政府后花園里,吳紹霆接到林葆懌的親筆書信,迫不及待的拆開仔細看了一遍,隨后臉色一沉,沉重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林葆懌啊林葆懌,你們怎么就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呢?這些上了年紀的人思想還真頑固。”

    正好朱成貴在一旁,他聽到吳紹霆的話之后,馬上上前來問道:“吳將軍,林大人難道還是不肯答應嗎?”

    吳紹霆沒好氣的說道:“現(xiàn)在是他一個人不答應!”

    朱成貴一時沒有明白吳紹霆意思,只當林葆懌頑固不化,他順著吳紹霆的語氣說道:“這林大人真是倚老賣老,眼下沒有其他辦法,要不然只能強行革了林大人的校長之職,另外派人署理制造學校?!?/br>
    吳紹霆苦悶的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們革他的職,是他自己要辭職。他在信里寫的還算誠懇,為了不拖累船政學堂的建設發(fā)展,只能自去校長身份,將船政學堂的辦學委托給福建軍政府。他去意已決,已經(jīng)買下明天去上海的船票!唉,唉!李厚基就罷了,這林大人好歹是一個開明的人物,怎么也會有如此迂腐不化的一面!”

    朱成貴恍然,原來林葆懌是做出這樣的選擇,真是讓人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他沉了沉氣,建議的說道:“既然林大人去意已決,不如再另外請人來擔當,還要更便利一些。”

    吳紹霆不及愛誰誰的說道:“不是便利不便利的問題,只有林葆懌坐鎮(zhèn)船政學堂,才能保證船政學堂的精神不變,外人也不會閑言指責說船政學堂變成福建軍政府私有。不管怎么說,海軍始終是屬于國家的,我們可以扶持、可以拉攏,卻不可以占為己有!”

    朱成貴心里頗有不服,在他看來要想穩(wěn)固勢力就必須牢牢掌握所有可以利用的大權。這個國家早已經(jīng)四分五裂,昔日還能畏懼北洋政府的強勢,勉強促成名義上的統(tǒng)一,可如今看來北洋政府不是唯一的選擇。在這個混亂的時代里還要口口聲聲為了國家,那真是癡人說夢的大笑話。不過這些想法自然不能表露出來,他只好深深的點了點頭,贊佩道:“還是吳將軍考慮的周到,國家利益永遠都要放在收為?!?/br>
    吳紹霆沉思了一陣,決定的說道:“不行,不能讓林葆懌就這么走了?!?/br>
    回到臨時辦公室,吳紹霆叫來了王云,讓其馬上去打聽明天開往上海的客輪又幾班,找到最早的一班航程時間,他決定親自去碼頭截住林葆懌。

    船政學堂的發(fā)展是大事,在很多方面甚至要比馬尾造船廠更值得重視。

    這次林葆懌選擇辭職離去當屬無奈,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海軍軍校校長許贊虞還是留了下來。許贊虞與林葆懌是馬尾船政學堂后學堂同期又同班的故交,顯然吳紹霆昨天跟林葆懌振振有詞的大論之后,這兩人聚在一起好好商量了一番,最終一人離去一人留下。這個結果是最壞打算當中最好的結果,不過吳紹霆仍然不會輕易放棄,若是兩人都能留下來,不僅是皆大歡喜,更是為了船政學堂的未來留下了希望。

    十月二十三日從福州開往上海的客輪一共有六個班次,之前本來沒有這么多航運,不過因為福建戰(zhàn)爭的正式結束,戰(zhàn)后整頓和重建衍生出許多機遇,因此各大船舶公司刻意多增加了一些臨時航線。

    最早的一班客輪是清晨七點三十分,吳紹霆與隨員、護衛(wèi)們七點鐘就趕到了福州碼頭,等候林葆懌的出現(xiàn)。從上午一直等到中午,林葆懌仍然沒有出現(xiàn)。

    陪護在吳紹霆身邊的王云有些不耐煩了,他知道吳紹霆因為去年爆炸案受傷,左腿仍然有后遺癥,站的時間長了就會十分不舒服。當即,他趕緊勸說道:“霆帥,下一班船是下午一點三刻,現(xiàn)在時間好早,不如去附近茶樓休息一下。這大中午的也該吃午飯了?!?/br>
    吳紹霆臉色淡然,很平靜的說道:“你見過乘船乘火車的旅客是趕著鐘點前來的嗎?旅客只會早到,絕不會晚到。”

    王云又說道:“霆帥,就算這樣,大可派幾個人留在這里,一旦看到林大人來了再去通知一聲就好。去年醫(yī)生已經(jīng)說過,您的腿……”

    吳紹霆冷冷的打斷了王云的話,說道:“我的腿我自己清楚,我是一個軍人,在戰(zhàn)場上比這更殘酷的事都經(jīng)歷過,這點小病小桶都受不了,我還怎么向全軍上下交代?”

    王云只好噤聲不語。

    就在這時,站在碼頭外面街道旁邊的一名隨員看到林葆懌正從一輛馬車上下來,他立刻跑到碼頭候船室入口這邊,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吳紹霆。

    吳紹霆整理了一下衣襟,邁步向外走去,剛邁動第一步就發(fā)現(xiàn)左腿有些發(fā)麻。不過這點小問題難不倒他,仍然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林葆懌正在與十幾位前來送行的制造學校學員一一做道別。他的妻子、父母等等家人都是福州本地人,這次不會隨其一起前往上海,因此同樣是聲淚俱下的在送行道別。除了學生親人之外,就連海軍軍校校長許贊虞和一些社會上的舊友也都趕來相送。前前后后一共好幾十人,場面不算小,足以證明林葆懌在福州的聲望地位。

    吳紹霆向這邊走過來時,一名制造學校的學員一眼認了出來,他連忙對林葆懌說道:“校長,快看,那人好像是吳震之將軍!他正走過來!”

    林葆懌聽了這句話,有些詫異的轉過身來看了一眼,只見向這邊走來的一行人當中,為首的那人果然是吳紹霆。他心中很疑惑,猜不出吳紹霆是來送行還是來挽留,出了禮儀還是迎上前兩步,先打了一聲招呼:“原來是吳將軍,不知吳將軍是偶然經(jīng)過,還是另有用意?”

    吳紹霆剛要開口說話,一旁的王云卻大聲搶先一步說道:“霆帥早上七點鐘就到碼頭了,一直等到現(xiàn)在,就是為了與林大人您見上一面?!?/br>
    在場為林葆懌送行的眾人聽到這句話,都不禁在心里震動了一下,以吳紹霆年輕氣盛的性格,又是剛剛取得一場戰(zhàn)爭勝利拿下福建的統(tǒng)治權,怎么可能會如此鄭重其事的來碼頭見林葆懌?這只能說明這位年輕的將軍果然不同凡響,果真是有氣量又有氣魄。

    吳紹霆瞥了王云一眼,訓道:“說這些沒用的話作甚,別打岔!”

    王云只好抬頭望著天空,不再多言一句。

    吳紹霆再次轉向林葆懌,換上一副嚴謹?shù)哪樕?,認真的說道:“林大人,在下今日是特意前來,不是為林大人送行,還是再次懇請林大人留下來?!?/br>
    之前林葆懌聽了王云的話已經(jīng)很驚訝,一大早就在碼頭等自己,這是什么樣的用心啊。現(xiàn)在他又聽完吳紹霆道明來意,更是身軀一震,吳紹霆還真是帶足誠意來留自己了。

    “吳將軍,你這又何必呢?昨日給你的信上,老夫已經(jīng)說的清清楚楚。船政學堂之事固然少不得軍政府的資助,不過老夫實在下不了狠心與國府作對。還請吳將軍體諒,不要再為難老夫了。”林葆懌語態(tài)龍鐘的說道。

    “不是在下為難林大人,是林大人在為難自己。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有什么拿放不下?就算林大人不問自己著想,也要為親人朋友學生著想,就算不為親人朋友學生著想,也要為中國海軍著想。林大人這一走,船政學堂頓失梁柱,學生們還能以誰為榜樣?”吳紹霆語重心長的說道。

    “區(qū)區(qū)林某,何足以有這等能力。比我林某更能執(zhí)掌船政學堂大任者多不勝數(shù),就算一時難尋其人,海軍軍校的許校長也可以兼領兩校?!绷州釕匀煌妻o著說道。

    “不管林大人怎么推辭,今日我吳紹霆就當一回兵痞,絕不讓林大人您上船。我可以答應林大人,只要林大人留下來,船政學堂撥款一分不少,不論福建軍政府還是廣東軍政府,絕不以強權干涉學堂辦學。不管學員畢業(yè)之后是留任省內,又或者北上尋職,哪怕是出國深造我都無可厚非,甚至資以經(jīng)費出行。唯一只有一點要求,船政學堂所有教職員工和學員,時時刻刻都必須明確自己是中國海軍的身份。只此一點!”吳紹霆氣勢磅礴的說道,無論是臉色還是氣場,都體現(xiàn)出十足的決斷之力。

    “這,吳將軍,再怎么如何你也不能強橫無理呀!”林葆懌有些唐突,吳紹霆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軟的硬的都不讓自己離去,著實難以招架。

    吳紹霆轉身向為林葆懌送行的海軍學員們,大聲的問道:“我問你們,你們希望林校長離去嗎?都給我說實話!”

    學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一時都顯得很猶豫。

    不過沒過多久,一個年紀較長的學員咬著牙說道:“我希望校長留下來,不希望他走?!?/br>
    有了開了先河,其他人自然鼓起勇氣,一個個緊隨其后的呼喊起來:“校長不應該走!”

    “校長一定要留下來,學堂若失去校長那還算什么學堂?”

    “請校長留下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