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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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4年司徒美堂加入洪門致公堂,當時的致公堂是眾多堂口中的一份子,并且也并沒有多么深厚的實力。同年冬天司徒美堂與致公堂骨干阮本萬、李聖策商議,聯(lián)手在致公堂內(nèi)另立一個咱新的系統(tǒng),也就是現(xiàn)在的安良總堂。 所有安良總堂的成員皆來自致公堂,以安良總堂為核心,團結致公堂共同發(fā)展,很快便在美國華人幫會中脫穎而出。 到了1904年,孫中山以大陸洪門大佬的身份抵達檀香山,司徒美堂等人負責迎接,并親自擔任孫中山的保鏢和廚師。孫中山在致公堂這段日子,與司徒美堂和致公堂領袖黃三德一起,聯(lián)手整頓致公堂和安良總堂的綱領,將革命思想成功注入幫會會義。也正是在這個契機之下,誕生了民主革命十六字政綱,“驅除韃虜,恢復中華,創(chuàng)立民國,平均地權”。 孫中山先生革命思想的導入,使致公堂組織得到了較好的整頓與改造,民主革命十六字政綱的確立,使致公堂由一個封建幫會改變成了一個具有民主主義革命性質的進步組織,有了歷史性的進步,開始走上了民主革命的道路。 司徒美堂(1868年4月3日-1955年5月6日),原名羨意,字基贊,廣東省開平人,著名旅美僑領,中國致公黨創(chuàng)始人。1882年3月赴美謀生,加入“洪門致公堂”。1904年,孫中山赴美活動,兩人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其后,司徒美堂多次發(fā)動籌款,支持國內(nèi)的革命。為支持抗日,司徒美堂發(fā)起成立“紐約華僑抗日救國籌餉總會”。1948年,司徒美堂公開聲明擁護中國共x產(chǎn)黨及召開新政治協(xié)商會議、組建人民民主政府的主張。1955年,司徒美堂因腦溢血逝世。 從反封建革命到反侵略戰(zhàn)爭,洪門一直都在為中國貢獻人力、財力,這些身在異國他鄉(xiāng)的華僑同胞,即便甚至從沒有回到過故土,但他們依然秉承著愛國之心,從未忘本。這些沒有中國國籍的中國人,要比許多有中國國籍的中國人更值得尊敬。 當?shù)貢r間下午二點,陳炯明和英文翻譯隨員乘坐出租車來到唐人街,道路兩旁都是古典的東方建筑,大部分是廣東一帶的牌樓,也有一些閩南地方風格的樓宇。這里的道路很擁擠,道路兩旁停滿了小攤位,販賣著各種商品,從雜貨到rou食,從成衣到地方特產(chǎn),一應俱全。穿著不同衣裝的華人穿梭不息,大部分都是南方口音,偶然才能聽到一兩句英文。 出租車拐了一個彎,在一個路口停了下來。黑人司機回過頭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道:“很抱歉,我只能停在這里,再往前開的話那些三合會的人會收我的保護費的。這里的幫會實在太多了,我是沒辦法把所有保護費都交清的?!?/br> 英文隨員把司機的話翻譯給了陳炯明,陳炯明點了點頭,付了車資,下車時有問了一下具體的道路。雖然他來唐人街有一段日子,可是今天還是第一次前往安良總堂。 “下車之后您向前走,靠右邊看到第一個巷子走進去就是。如果您實在找不到的話,在路邊隨便找一個人打聽一下,這里的東方人都知道安良堂的?!焙谌怂緳C說道。 下了車,陳炯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然后帶著隨員沿著街道向前走。 就在這時,馬路對面忽然傳來一聲尖叫:“搶東西呀,快來人呀?!?/br> 這是一個婦女的叫聲,而且還是中國白話。 很快,一個黑影飛快的穿過馬路,撞倒了好幾個行人,匆匆忙忙的向街道這邊逃跑。仔細一看他是一個黃發(fā)碧眼的洋人,手里僅僅拽著一個提包,腳下如同打了油,速度十分快。 陳炯明眼見這搶東西的洋鬼子是向自己這邊來,正在猶豫著是不是要上去幫忙。隨著對方越來越近,他索性也不再多想,憑著一股本能就攔了上去??墒沁€沒等他抓住這個賊,道路兩旁從天而降似的突然出現(xiàn)七、八個魁梧大漢,斜插出來一拳就把那個搶包賊打翻在地。 “撲街,不想活了,竟敢跑到這里搶劫,看看他身上有沒有紋身,是不是外面幫會的人?”為首一個青年大聲的命令道。 幾個人立刻上前,先從洋人手里把包奪了下來,那個在街對面的婦女匆匆趕了過來。這幾個大漢雖然看上去兇神惡煞,可是卻沒有難為這個婦人,把包原封不動的還給了對方。婦人一番千恩萬謝,然后趕緊走開了。早有人翻開那賊人的袖子和胸口,查看身上的紋身,可最后什么都沒找到。 “哼,還以為是哪里來的狂徒,一個無名小卒罷了。拉出去,把手砍了?!睘槭椎臐h子冷冷的命令了道。 那洋人一副絕望的樣子,連忙求饒道:“no,no,please,let me go,i just want to fill the stomach?!?/br> 為首的漢子也不理會這人,揮了揮手,那幾個手下便把人拖下走了。 陳炯明站在一旁,臉色有些驚愕,他竟然沒想到這些黑幫成員會如此殘忍。 這時,那為首的漢子回過頭來,看了陳炯明一眼,對其頷首示意了一下,然后不聞不問的轉身走了。 隨員嘆了一口氣,對陳炯明說道:“大人,在廣州時我經(jīng)常閱讀外文報紙,雖然美國是列強之一,可是國內(nèi)依然有窮苦的老百姓,他們被逼走投無路,為了填飽肚子什么事都干得出來。唐人街這里一直是受華人幫會保護的,華人也只有在這里才能安心生活,要是在其他地方被搶了,甚至連美國警察都不會受理。剛才那人只能算他倒霉!” 陳炯明想要說什么,可是最終化作了一聲嘆息。 卷四:歐戰(zhàn)之崛起 第405章,洪門 來到司機所指示的第一個巷子口,站在路口往里面看去,只見巷子深處別有一番天地,巷道中部有一面古色古香的牌樓,兩座石獅子坐立在牌樓左右。正中間的牌樓上面有四個斑駁的刻字,寫的是“頂天立地”。穿過牌樓繼續(xù)向前走,一棟三層樓高木結構東方建筑映入眼簾。這建筑的形狀看上去有點像是閩南式的土樓,但又有江南園林棱角風格。 正大門十分寬闊,有幾分衙門的味道。大門口的臺階上有好幾個披頭散發(fā)的青年,正在給幾個燈籠刷油漆。還有一個穿著考究長衫的中年人,像是監(jiān)工似的坐在一旁加了薄毯子的藤椅上,一邊抽著旱煙,一邊盯著那些年輕人用工。 陳炯明邁步上前,大聲的請教了道:“敢問這里可是安量堂口?” 一個青年站起身來,帶著狐疑的臉色問道:“請教貴姓?” 陳炯明說道:“在下姓陳,五天前與貴堂口張干事……” 不等陳炯明把話說完,那青年又問道:“請教貴姓?” 陳炯明微微一怔,心中驚奇起來,這人年紀輕輕難道耳朵有問題?他沉了沉氣,加重聲音又答了道:“姓陳?!?/br> 青年臉色稍微有變化,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再次問道:“請教貴姓?” 陳炯明與自己的隨員面面相覷,這人到底怎么回事?是人傻了還是故意捉弄?他皺著眉頭,有些不高興的說道:“這位小兄弟,你何故一個問題要連問三遍,要是你聽不清楚我大可寫給你看,要是存心戲弄這可說不過去了?!?/br> 那青年聽到這里,反倒冷笑了起來,說道:“哼,你竟然聽不懂我的話,還敢來這里叫門,看你是華人的份上今日不追究,你趕緊走吧,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來的?!?/br> 陳炯明氣不打一處來,剛要上前繼續(xù)理論,這時,一直坐在大門口臺階上那個長衫中年人緩緩站起身來,笑呵呵的說道:“金福,退下,這位可是咱們大佬的客人,不得無禮?!?/br> 那叫金福的青年有些好奇,連忙問道:“師叔,他可不是咱們自己人呢?” 中年人罷了罷手,說道:“這事你不用多管,四海之內(nèi)皆兄弟,不是一個屋里的人也能成為兄弟朋友,你先忙你的去?!彼贿呎f著,一邊從臺階上走了下來。 陳炯明耐心等著這中年人走來,然后拱手行了一禮,說道:“在下廣東陳炯明,前幾日與貴堂張干事有過期約,今日特意到貴堂拜會。張干事事前應該有所交代才是,若是先生不知,但可差人去問一問?!?/br> 長衫中年人微笑著拱手還禮,說道:“敝人安良堂青剛執(zhí)事常正,屋里排行老五,先生稱我常五就好,正是張三爺交代在此迎接陳先生?,F(xiàn)在小輩有所冒犯,敝人一時未曾反應過來,實屬得罪,還望陳先生見諒?!?/br> 陳炯明聽到這里,心中總算舒了一口氣,他說道:“哦,既然是一場誤會,索性不必再提了。先前在路上有所耽誤,怕是誤了與張三爺?shù)囊娒?,還有勞先生帶路?!?/br> 長衫中年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引著陳炯明和隨員走進大門。 在穿過前院小道時,陳炯明忍不住好奇的問道:“敢問常先生,先前那青年不像是染有耳疾,為何一個問題要反復問上三遍?” 常五哈哈笑道:“剛才那小輩是在盤問先生的底子,他問話的方式是咱們洪門由來已久的江湖切口。都是陳規(guī)陋習了,在美國基本上早已不用這一套,也只有這些新進屋的小字輩剛剛學到手里,總想躍躍一試罷了?!?/br> 陳炯明恍然大悟,接著又問道:“既如此,那我當時應該如何作答?” 常五說道:“陳先生是故國革命志士,曾經(jīng)與孫逸仙先生并肩作戰(zhàn),也算是咱們自己人,咱們洪門的切口不妨告訴陳先生好了。先前那小輩的問法,在咱們屋里頭叫‘三請教’,第一請教是問你本人的尊姓,第二請教是問你拜山兄弟的姓,第三請教則是問咱們洪家家姓,也即回答姓洪即可。” 陳炯明感慨的點了點頭,自嘲的笑道:“洪門歷史悠久、博大精深,先前真是獻丑了?!?/br> 常五搖了搖手說道:“陳先生太客氣了。陳先生不是我們洪門中人,不知道其中典故那是情理之中。更何況這些陳年的舊習大部分都不再使用,很多洪門年輕一輩的兄弟甚至都不知道,也只有一些還記掛著傳統(tǒng)的堂口會專門教授這些瑣碎,權作保留典故而已?!?/br> 邊說邊走,他們已經(jīng)來到前堂的大廳。常五請陳炯明和隨員先坐一會兒,又吩咐了下人準備茶點招待,之后他便進到后院去通報了。 剛喝了半盞茶,常五與另外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先生走了出來,那老先生同樣穿著一身長衫,質地上甚至要比常五更樸素一些。此人正是陳炯明前期接觸的張三爺。洪門致公堂和安良堂雖然有過注冊,并且還興辦了一些公司經(jīng)營實業(yè),經(jīng)濟實力十分雄厚,但很多老一輩的成員是踩著血淚一步一步打拼過來,對來之不易的今天十分珍惜,所以日常生活依然簡樸平庸,毫無破張浪費的習慣。 陳炯明起身相迎,問好道:“張三爺別來無恙,今日要多多仰仗張三爺了。” 張三爺微笑道:“陳先生太客氣了,司徒總理尚在后面處理一些公司的事,稍后便會出來接見陳先生。咱們先坐著聊聊,都是自家人,陳先生千萬不要拘禮才是。” 陳炯明笑道:“多謝張三爺。” 落座之后,張三爺沉吟了片刻,說道:“陳先生之前與我談的事,這幾天我已經(jīng)轉告司徒總理了。不怕實話跟你說,總理對陳先生的提議有些猶豫,咱們洪門單單在美國就有七八十個堂號,這些年各堂號之間依然矛盾重重,雖然我們致公堂一直致力于翰旋調節(jié),促成洪門的統(tǒng)一團結,可是畢竟勢單力薄,收獲甚微?!?/br> 卷四:歐戰(zhàn)之崛起 第406章,司徒美堂的想法 陳炯明知道洪門內(nèi)部“堂斗”的情況,他順著話題說道:“正是因為如此,洪門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堂口在主持大局。致公堂和安良堂雖然是兩個堂口,可實際上卻是如出一轍的血脈,如今在整個檀香山洪門堂口中可以算得上是最大勢力。如果這個時候貴堂口與我們軍政府合作,將幫會堂口轉化為政治團體,不僅能再添聲勢,更能將數(shù)百年的洪門從幕后轉為臺前,堂堂正正撐起龍頭的大旗。到時候致公堂和安良堂一起出面整頓洪門,完成大一統(tǒng)的重任,豈不是兩全其美?” 張三爺苦笑道:“陳先生太想當然了,我們洪門的淵源只怕陳先生不太了解,要想統(tǒng)一洪門可不是哪個堂口勢力大就能完成的。洪門旗下本來就不止一個堂口,但凡秉承洪門意志和誓言者,即是洪門一份子。我們看不是美國本土那些犯罪團伙,為了爭搶地盤和利益一定要吞并和消滅其他團體?!?/br> 陳炯明嘆了一口氣,說道:“在下并不是這個意思,要想解決分崩離析的局勢,必定要有一個強大的勢力帶頭建立和維護統(tǒng)一的秩序。這就跟眼下的中國一樣,北洋政府趨炎附勢洋人,對統(tǒng)一大業(yè)力不從心,更是不得民心。吳都督是廣州首義的領導人,他迫切希望能夠取得國內(nèi)國外各方勢力的支持,以此完成振興中華的大業(yè)?!?/br> 一旁的常五忽然說道:“最近美國的報紙報道,似乎吳都督已經(jīng)與北洋政府停戰(zhàn)議和了?!?/br> 陳炯明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個消息我也是前天剛剛知道的。不過在下在動身之前,吳都督已經(jīng)對我交代了一些事,議和停戰(zhàn)是廣東戰(zhàn)爭最好的解決,無論這一仗是北洋軍勝利還是革命粵軍勝利,結果都不利于我中華民國。吳都督一直很關心蒙古和西藏的變局,寧可選擇向北洋政府妥協(xié),也要將國家主權的大義放在首位?!?/br> 常五聽完了陳炯明的話,嘆聲說道:“我等雖然遠在大洋彼岸,可是吳都督的威名早已聽說,沒想到吳都督這個廣州首義的大功臣真正是心懷國家大任呀?!?/br> 張三爺同樣贊嘆的說道:“吳都督少年英雄,革命楷模,不愧是我大漢男兒的一腔赤誠。若是說到支持革命、締造共和,讓我中華大國走向繁榮富強的道路,這是每一個中國人義不容辭的責任,我們海外華僑同胞同樣當仁不讓。出錢,出力,但凡國內(nèi)革命志士一句話,我們砸鍋賣鐵、拋頭顱灑熱血都絕無二話?!?/br> 陳炯明對洪門支持國內(nèi)革命的態(tài)度絕不懷疑,昔日同盟會策劃的一系列武裝起義,如果沒有洪門贊助經(jīng)費,只怕連半步都能邁出。不過他聽到張三爺這么說,已經(jīng)知道下面的話會有急轉彎,心中不禁有些擔憂。 “兩年前大革命成功之時,孫先生曾發(fā)過一份電報到檀香山,不知道陳先生知道此事嗎?”張三爺接著說道。 陳炯明當時就在南京,自然知道這件事。大革命成功之后,孫中山先生請司徒美堂回國擔任監(jiān)印官,但司徒美堂卻以“功成身退”和“不會做官”為理由,婉言拒絕了。他已經(jīng)猜出張三爺?shù)囊馑?,只能默默的點了點頭做出回應。 “為國盡心為國盡力,是我等江湖兒女不可推脫的事。只是若要我們參與政治,這便是在我們責任之外了?!睆埲隣斦f道。 “在下了然。可是與貴堂合同,是希望借助貴堂在國內(nèi)國外的影響力,為吳大都督振興中華的大計搖旗吶喊。宋教仁先生曾經(jīng)提出過政黨政治的國體方針,所謂政黨政治指的是一個國家通過政黨來運營和管理,而非單一的國家領袖或者單一的政府首腦來執(zhí)掌國家命運。政黨由人民選舉,代表人民的意愿,這才是真正的民主。”陳炯明不肯放棄的堅持說道。 “這些……對我們而言并沒有多大的干系?!背N鍩o奈的說道。 “是的,正是因為洪門的兄弟不愿意參加政治,所以可以選擇參加政黨。政黨是執(zhí)政的團體工具,但是政黨成員不一定需要親自去經(jīng)營、去管理這個國家,他們可以把自己的意見、愿望和心聲表達出來,在政黨內(nèi)部形成聲音,去引導高層完善管理制度。洪門的兄弟為中國革命付出了這么多年,這表示他們心系祖國、關心祖國,有權力也有義務繼續(xù)為國家發(fā)展出謀劃策,要不然諸位兄弟這么多年的付出算什么呢?”陳炯明越說情緒越激動,仿佛就是在做戰(zhàn)前的鼓動演講似的。 常五和張三爺對視了一眼,陳炯明這番話多多少少說到了一些重點上。 這時,后堂傳來了一個渾厚的聲音:“陳先生這番話擲地有聲、有理有據(jù),老夫佩服?!?/br> 話音剛落,一個年逾半百、身形魁梧的中年人,昂首挺胸大步流星的走進前廳。雖然已經(jīng)是接近花甲之年,但司徒美堂氣宇軒昂、臉色紅潤,看上去精神也十分飽滿,甚至比一些青壯年都要健康,不得不稱之為老當益壯。 司徒美堂自幼習武,直至壯年時依然勤加鍛煉,因此練就了現(xiàn)在這樣的好身板。跟在他身后走出來的還有幾位安良堂和致公堂的核心人物。先前他們確實在后堂處理一些公司事務,就在幾分鐘前才忙完工作,匆匆的來到前廳迎見客人,正巧走到前廳后門走廊上時,聽到陳炯明一番激烈的感言。 陳炯明雖然沒見過司徒美堂,但是看到這位的氣勢也猜出了對方的身份。當即,他列站起身來,禮貌的行了一禮,問道:“想必尊駕就是司徒老先生了?” 司徒美堂客氣的笑道:“陳先生好眼力。陳先生進門是客,用不著這么客氣,請坐吧?!?/br> 隨后,他向陳炯明介紹了一下致公堂和安良堂的核心骨干成員。陳炯明一一與眾人問好。 “剛才碰巧聽到陳先生的大論,心中感慨萬千,陳先生不愧是見識頗深,僅僅一番話即疏導了我等心中的死結。我自詡洪門是江湖閑野之人,講的是江湖道義和民族氣節(jié)。正如先前張三爺所說的那樣,為國盡心盡力義不容辭,可是從政文官怕是力不從心呀。然而陳先生把事情調換了一個角度,立刻讓我們明白了更深層的道理,真正是要感謝陳先生了。”司徒美堂中氣十足的說道,表情充滿了江湖人士的坦誠和真摯。 “司徒老先生深明大義,在下感動不已。吳都督在廣東戰(zhàn)事還未停息之前即派在下遠渡重洋拜會洪門,這等心意和誠意希望司徒老先生能夠接納!”陳炯明看到了希望所在,立刻又把話題帶入了正題。 “陳先生的意思前幾日老三已經(jīng)跟我詳細說過,今日與陳先生見面,本來是體諒陳先生一路遠渡大洋不易,所以由我親自出面婉拒陳先生。但剛才聽了陳先生的一席話,我決定改變主意,認真思考陳先生與廣東吳都督的建議?!彼就矫捞檬止麛嗟恼f道。 他的話讓陳炯明心頭一喜,卻讓在場的致公堂和安良堂眾人有些驚訝,顯然司徒美堂的臨時變卦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 “多謝司徒老先生,我中華振興之大計,司徒老先生必然功不可沒,國人不會忘記司徒老先生和洪門兄弟的付出,歷史也不會。”陳炯明趕緊說道。 “呵呵,陳先生言重了。不過陳先生也不要急著道謝,這件事非同小可,可謂是我洪門致公堂和安良堂成立以來面臨的最大改變。我雖然身為堂口總理,但無論如何,上要對得起列祖列宗,間要對得起門誓堂規(guī),下要對得同門眾兄弟,所以這件事必須從長計議。”司徒美堂語氣認真的說道。 “在下明白了,無論如何都要先多謝司徒老先生對廣東革命的支持?!标惥济髡嬲\的說道,他知道現(xiàn)在急不來,這是一件大事,廣東軍政府和洪門都要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對待。就算近期之內(nèi)能取得司徒美堂的同意,但是彼此的磨合和探討也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既然如此,那還有勞陳先生在檀香山多擔待幾日。我答應陳先生,一旦我們內(nèi)部商議出結果,一定盡快做出答復?!彼就矫捞绵嵵氐恼f道。 “在下靜候佳音。”陳炯明點了點頭說道。 在送走陳炯明之后,張三爺轉向司徒美堂問道:“大佬,你真的改變了主意?” 司徒美堂不置可否的緩緩點了點頭,喃喃的說道:“這未嘗不是一個出路。” 在場的致公堂和安良堂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他們固然明白大佬這句話的意思。如今無論是在中國還是海外,洪門已經(jīng)走到一種發(fā)展和延續(xù)的瓶頸地步,從“堂斗”到支離破碎的大框架,從國內(nèi)洪門到國外洪門的隔閡,無一不是在考量這一批真心實意的洪門傳人。雖然致公堂經(jīng)過孫逸仙的協(xié)助整頓之后已經(jīng)重獲新生,可是致公堂只是龐大洪門的其中一份子,還有成百上千大大小小的堂口需要糾正歪曲的信仰。這是一項大工程,就宛如現(xiàn)在的中華民國,內(nèi)憂外患讓人困擾不已。 縱然致公堂發(fā)展至今,在檀香山唐人街甚至美國其他大城市都有一定影響力,可畢竟不能覆蓋整個洪門,也不能凝聚所有洪門人精誠團結、維護信仰。司徒美堂不是一個野心家,也不是一個政客,他從十三歲赴美謀生直到今天,大半個人生所經(jīng)歷的種種事情,足以堅定自己的性格和信仰。 他不奢望自己能統(tǒng)一洪門,但卻渴望所有洪門人能團結一致,維護華人的尊嚴和利益,就像渴望祖國能夠全民一心、團結一致,走向繁榮富強一樣。 “可是司徒大佬,孫先生那邊……我們該怎么交代?這幾天我已經(jīng)派人打聽了陳炯明和廣東方面的底細,這位陳先生曾經(jīng)追隨孫先生,還帶兵親自參加進攻南京的作戰(zhàn)。而廣東吳紹霆大都督年紀輕輕、獨霸一方,雖然一直響應革命的號召,可聽說他對孫先生還是保留距離。陳先生現(xiàn)在沒有跟孫先生一起,反倒跟了這位吳大都督,這會不會……”致公堂總堂黃三德帶著幾分疑慮說道。 “黃二爺,咱們這些人遠在國外,國內(nèi)的情況不可妄自猜測。孫先生是革命領袖,可畢竟手里沒有兵,吳都督是革命悍將,有兵有勢又有革命之心,他們或許是有出入,但始終是走在一條道路的人。”司徒美堂緩緩的說道。 “好吧,不管如何,我黃二始終站在司徒大佬一邊,司徒大佬怎么說,我黃二就怎么辦?!秉S三德鏗鏘有力的說道。 卷四:歐戰(zhàn)之崛起 第407章,進京 隨著火車的汽笛聲尖銳的鳴響,火車的速度漸漸放慢了下來。從天津開往北京這列火車,尾巴后面加掛了兩截花車,這是歷來少見的情況。火車頭噴了一口水蒸氣,仿佛老頭子抽了一口煙吐出煙霧,之后慢吞吞的爬進北京火車站。站臺上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旅客,或等待上車,或等候迎接親屬朋友。而在站臺末端,還有一隊制服鮮明、荷槍實彈的士兵,將小半個站臺橫斷隔開,不讓閑雜人等進入這片區(qū)域。 火車停穩(wěn)之后,普通乘客車廂的人們紛紛下車,看著眼前的架勢知道有大人物抵站,有人為了省下麻煩匆匆離去,有人則停下來好奇的跌腳張望。 最后一節(jié)花車車門最想打開,三十多名是和四名軍官很快走了下來。接著倒數(shù)第二節(jié)花車車門才打開,一位身穿鮮艷軍裝禮服的年輕將軍率先下車,緊隨其后的是七、八個著裝不一的隨員。年輕將軍走上前,與在站臺上等候多時的另外一方人打了招呼。 “吳大都督別來無恙呀!”說話的是一個三十多歲北洋軍官,穿著一身筆挺的中央政府武官禮服,臉上掛著揶揄十足的笑容。他不是別人,正是剛剛榮升中央?yún)⒅\本部一等參謀官的徐樹錚。大總統(tǒng)派他前來迎接吳紹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安了什么心眼。 吳紹霆對徐樹錚前來迎接自己多多少少有些意外,想當年徐樹錚出使廣州時,自己可沒有對對方客氣,簡直是地地道道羞辱了徐樹錚一番。要說促使廣東參加二次革命的直接原因,與徐樹錚出使廣東有莫大的關系,現(xiàn)在兩人再次重逢相遇,雖然南北地點調換,可不得不說是有微妙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