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紹霆帶領(lǐng)幾十名上刺刀的士兵守在戰(zhàn)壕里，來一撥滅一撥，坑道里北洋軍的尸體漸漸比粵軍的尸體多了起來，漸漸的北洋軍士兵不敢再向這邊沖鋒，改變方向去偷襲其他地方。

    可是戰(zhàn)場上到處都是槍林彈雨，任何突然的改變和放棄都意味著死亡。這一隊攻上來的北洋軍士兵就像是無頭蒼蠅，沒辦法攻入戰(zhàn)壕，也不能在沖鋒的時候撤退，就這樣被困在雙方交火的中間地帶。

    正當吳紹霆以為守住這個缺口時，忽然岔口處另外一條坑道出現(xiàn)了十幾個北洋軍。他正端著步槍靠著射擊點射擊塹壕外面的敵人，完全沒有料到另外一邊的戰(zhàn)壕已經(jīng)讓敵人占領(lǐng)，也沒有感覺到危險的逼近。

    這一伙北洋軍順著坑道摸過來，首先看到穿著都督軍服的吳紹霆，雖然不確定吳紹霆的身份，可是單看這身衣服也就知道是一個大官。最前面的幾個士兵不由分說，挺著刺刀爭先恐后的沖了過來。

    這時，從團部運輸彈藥的幾個士兵正好路過這里，他們看到敵人的軍服，馬上大喊了起來：“小心，有敵人，有敵人滲透了！”

    鄧鏗最先聞聲反應(yīng)過來，他看清楚情況頓時大驚失色，放開手中的步槍，快速的拔出了自己的手槍射擊。一邊開火一邊沖吳紹霆大喊道：“都督，小心身后?！?/br>
    手槍打倒了兩個敵人，第三個敵人已經(jīng)來到吳紹霆背后，舉起刺刀通了過去。

    吳紹霆在聽到鄧鏗喊話時，本能的抓著步槍轉(zhuǎn)過身來，他的步槍正好撞在了敵人的刺刀上，可是眼前的敵人比自己先一步發(fā)力，一下子壓迫整個人踉蹌后退。他努力穩(wěn)住自己身形，可是腳跟讓一具尸體絆了一下，整個人失控的摔倒在地上。

    那北洋軍士兵居高臨下，順勢抬起刺刀直劈下來。吳紹霆跌倒時手中的步槍偏斜了，這個空蕩已經(jīng)是致命的破綻，他沒有足夠的時間再次抬起步槍去格擋，只好拼命的扭動身軀，盡量挪開要害部隊，用肩膀或者手臂去接下這一刀。

    千鈞一發(fā)之時，鄧鏗手槍再次開火，他起初還擔心吳紹霆與敵人距離太近造成誤傷，現(xiàn)在吳紹霆摔倒了，正好給了一個大好時機。這一槍直接命中北洋軍士兵的腦袋，對方帶著最后猙獰的表情，筆直的栽倒了下去。

    吳紹霆趕緊推開倒在自己身上的尸體，匆匆忙忙要站起身來，可是沒想到一個敵人倒下了，另外一個敵人又撲了過來。他心中叫苦不迭，使出全力向后縮著身子，爭取拉開足夠的空間做出反擊。

    好在這時，一旁又跳出一名粵軍士兵，伸出雙手直接抓住了敵人的刺刀，同時大喊了一聲：“都督，快走。”他的雙手讓刺刀割破，鮮血大把大把順著刀刃流落出來，可是絲毫沒有顯出疼痛之色，反倒?jié)M臉怒容的盯著敵人。

    吳紹霆總算從地上抓起了步槍。與此同時，另外一個北洋軍士兵殺到，端起步槍要去刺殺抓刀刃的粵軍士兵。吳紹霆眼疾手快，動作十分靈敏，搶在對方之前高舉步槍越過粵軍士兵的頭頂，狠狠的把刀刃送進了對方的胸口，順勢還扭動了一圈。

    結(jié)果了一個人，眼前還有一人，他從敵人胸口刺刀一個橫劈，直接在先前那個北洋軍臉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口子。那北洋士兵痛的大叫一聲，本能的松開抓槍的雙手，捂住自己流血不止的臉龐。

    粵軍士兵果斷的奪過了步槍，反過來捅進了敵人的肚子。那北洋軍跌倒在地上，痛苦的縮成一團。

    吳紹霆向那粵軍士兵問道：“做好的，你的手沒事吧？”

    粵軍士兵回頭來沖著吳紹霆憨厚的一笑，大大咧咧的說道：“才這么一點皮rou小傷，我才不怕呢！”

    吳紹霆欣慰的點了點頭，贊嘆道：“好樣的，這才是咱們革命粵軍的兵。”

    鄧鏗和王云帶著幾個士兵趕了過來，將剩下的北洋軍打退。

    吳紹霆向北洋軍來的戰(zhàn)壕看去，只見前方邊緣的一段戰(zhàn)壕已經(jīng)淪陷了，北洋軍幾乎在那邊站穩(wěn)了腳跟，正在向其他方向慢慢推進。他暗暗嘆了一口氣，北洋軍的進攻還真是強硬，這才可難打了。

    鄧鏗湊了過來，憂慮的說道：“都督你看，就算咱們守住了這里，可是其他地方還是讓敵人占領(lǐng)了，少一片阻擊火力，后續(xù)的敵人源源不斷涌過去，缺口只會越來越大！”

    吳紹霆冷靜的吩咐了道：“把督戰(zhàn)隊調(diào)過來，咱們再殺過去?！?/br>
    鄧鏗勸說道：“都督，督戰(zhàn)隊就這么百八十人，補得了這里補不了哪里，遲早還是會拖垮的。您現(xiàn)在在前線的安危最重要，要是你有什么閃失，我怎么向廣東交代？”

    吳紹霆底氣十足的說道：“士元，我知道你為我好，可是既然我已經(jīng)下到前線戰(zhàn)壕來，就必須跟其他士兵一樣把這一仗打到底。我之所以要站在第一線，目的就是讓全線將士都知道，只要我吳某人沒有后退，他們也要寸步固守?！?/br>
    鄧鏗看著吳紹霆堅決和嚴肅的臉色，一時間竟然把后面勸說的話堵在了喉頭里。

    吳紹霆不再多說廢話，轉(zhuǎn)過身來向督戰(zhàn)隊一招手，大喝道：“兄弟們，跟著我上，咱們費點力氣，再送北洋軍一程！”

    粵軍士兵大聲高呼：

    “謹遵都督之命！”

    “送他們一程，不嫌累！”

    “殺啊，殺啊，保衛(wèi)廣東，打倒獨裁者?！?/br>
    吳紹霆一馬當先，提著卡賓槍沖在最前面。督戰(zhàn)隊也不示弱，一個個爭先恐后，帶著高漲的士氣和信心，向著北洋軍發(fā)動沖鋒。

    卷三：南北對決 第345章，不太平的一夜

    這一日的激戰(zhàn)一直持續(xù)到傍晚，天空再次下起綿綿的細雨。

    粵軍總算守住了陣線，只不過北洋軍趁著攻勢之時，再次把陣地向前推進了一段距離。以目前相隔的距離，雙方的重機槍都在有效射程之內(nèi)，隨時都可以直接開火。粵軍狙擊手在安裝了加長槍管之后，照樣可以在最前沿射殺敵方士兵。

    之所以能夠守下今天這一戰(zhàn)，吳紹霆親臨火線浴血奮戰(zhàn)是一個原因，可是最后仍然出現(xiàn)了最危急的關(guān)頭，江西軍不遺余力的增派兵力沖鋒，導(dǎo)致粵軍兵線出現(xiàn)嚴重的漏洞。在這種情況下，就連吳紹霆都認為有必要撤退，而在這個時候，第三師師部從白沙鎮(zhèn)及時趕到，師部警衛(wèi)營和迫擊炮小隊迅速投入戰(zhàn)斗。

    北洋軍強攻到傍晚時，全軍已經(jīng)出現(xiàn)疲乏的狀態(tài)。隨著前線傷兵越來越多，陣亡越來越嚴重，后勤線出現(xiàn)了很嚴重的滯緩。最終在粵軍一個師部增援之下，終于出現(xiàn)了進攻逆流，第一批搶攻的士兵紛紛撤退，后續(xù)補充的兵力見前方撤退也跟著回撤。

    到晚上七點時，天色徹底暗了下來，細細的雨水沖洗著戰(zhàn)場，鮮血和著雨水一起流入戰(zhàn)壕。整個戰(zhàn)場一片寂靜，也不知道今日的一戰(zhàn)有多少尸體留在了兩陣之間。隱隱約約還能聽到雙方傷兵救治時傳來的痛嚎聲，讓這個冰冷的夜晚更添幾分凄涼。

    吳紹霆沒有料到第三師師部會突然出現(xiàn)，他在前線巡視了一圈，幫幾個輕傷士兵綁扎了傷口，隨后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返回團部掩體。莫擎宇、劉永浩等師部軍官已經(jīng)在這里了，侍從官在忙著在團部布置，看樣子莫擎宇是要把團部用作指揮所。

    莫擎宇見到滿身濕淋淋的吳紹霆，趕緊上前問了道：“都督，沒受傷吧。”

    吳紹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腿，那里有一道被流彈劃破傷口，雨水和血水融合在一起，在昏暗的油燈下也分布清楚。他嘆了一口氣，滿不在乎的說道：“小傷，不值一提。你們怎么從白沙鎮(zhèn)跑來了？”

    劉永浩正在小心翼翼的把瞭望口堵上，以免掩體的燈光暴露了位置。他回過頭來替莫擎宇說了道：“都督你都親臨前線，莫師座豈能安坐后方？我們一大早就出發(fā)了，警衛(wèi)營先行，還有一些通訊隊和工兵隊在后面，估計明后兩天會到齊。”

    莫擎宇點了點頭，感嘆的說道：“沒道理我們這些屬下在軍座的后面，我們只有在軍座的前面才是。昨天李副師長告訴我們，他們第一師那邊從城內(nèi)遷到西區(qū)戰(zhàn)場去了，正是為了證明身為部下不可以在首長后面?！?/br>
    吳紹霆沉思了片刻，雖然指揮中心前移有一定風險，可這未必是一件壞事。尤其在這個戰(zhàn)局越來越艱巨的時刻，師長們都上了火線，多多少少都會給前線士兵帶來鼓舞。他伸出手重重拍了拍莫擎宇的肩膀，深沉的說道：“我不評價你們這樣做的好壞，但是我還是要說你們很講義氣。咱們兄弟并肩作戰(zhàn)，勝要勝的榮耀輝煌，敗也敗得轟轟烈烈?！?/br>
    在場所有人聽了這句話，都在內(nèi)心深處感到激動，尤其是那些團部的軍官，吳都督與上下都是同心同力的兄弟，縱然拋開一切只為兄弟而戰(zhàn)也不枉此生。

    劉永浩感嘆的說道：“有都督這句話，我等死而無憾?！?/br>
    吳紹霆笑著罷了罷手，說道：“快過年了，說什么死不死的不好。我希望能盡快拿下這場戰(zhàn)爭，縱然大年夜不能好過，大不了在上元佳節(jié)補回來?！?/br>
    大家都跟著笑了起來。

    ——————————

    這一晚不太平，縱然北線戰(zhàn)事結(jié)束了，韶關(guān)城中還有山區(qū)依然有激烈的槍聲。

    吳紹霆現(xiàn)在還不清楚第一師的戰(zhàn)況，不過他今天親自體會到北洋軍強攻的勢頭，可以想象到革命粵軍全軍承受的壓力。他不是一個婦人之仁的人，戰(zhàn)場的犧牲在所難免，尤其是在這個時候，即便付出再大的犧牲也必須堅持到底。

    十一點時，師部的軍官將團部掩體收拾的差不多，于是滅掉了油燈，重新拉開瞭望口觀察前方動靜。

    吳紹霆自己動手包扎好小腿上的傷口，他坐在靠近瞭望口的地方，一邊啃著一塊硬梆梆的面餅，一邊沉思著一個計劃。

    不知什么時候，劉永浩走到一旁，憂心忡忡的說道：“不知道斬首行動進行的怎么樣了，也不知道何敬之他們是否順利混入樂昌縣。”

    吳紹霆沒有回過頭，他同樣很關(guān)注這兩件事，命令下達都已經(jīng)三天，第一師到現(xiàn)在還沒有任何匯報。至于何應(yīng)欽他們?nèi)绻M行的順利，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樂昌縣城了。他在心中暗暗尋思：最關(guān)鍵的時刻差不多已經(jīng)到來，一切要看何敬之能不能得手。

    他突然有一種怪異的想法，何應(yīng)欽是未來國民黨的重要人物，如果在這次行動中不幸失手遇難，這個未來的大人物豈不是太可惜了？

    不過他恨得下心，縱然折了一個何應(yīng)欽，黃埔軍校還有那么多人才，未來總還會出現(xiàn)第二個何應(yīng)欽、第三個何應(yīng)欽。他很期望何應(yīng)欽能完成任務(wù)，不僅能扭轉(zhuǎn)整個大局，同時也能證明這個高材生的能力，自己日后可以放心重用此人了。

    他暗暗的忖道：希望何應(yīng)欽能成為黃埔軍校出來的第一位高級指揮官。

    這時，莫擎宇從掩體外面走了進來。他剛才一直在外面敦促教導(dǎo)團工兵隊挖掘第二個掩體工事，團部掩體畢竟有些小，無法容納團部和師部的所有軍官。他只穿著一件白襯衣，先前還親自動手挖土，熱的滿頭大汗。

    隨便找了一個杯子舀了一口水，一口氣吞了下去之后，他一邊暢然嘆著氣，一邊走到瞭望口這邊。

    “軍座，我剛才跟工兵隊挖土的時候，忽然有一個大膽的想法?！蹦嬗畋砬槔潇o，語氣認真的說道。

    “什么想法，說來聽聽?！眳墙B霆依然沒有回歸頭，直接問了道。

    “這段時間一直是北洋軍高舉攻勢，連番向我軍發(fā)動進攻，而我軍也一直是恪守守勢，一眼看過去攻守雙方的身份十分了然。”莫擎宇不疾不徐的說道。

    吳紹霆微微怔了怔，他隱隱約約意識到莫擎宇話語中隱藏的意思。當即，他立刻回過身來看著莫擎宇，追問道：“你的意思……”

    莫擎宇沉著的說道：“戰(zhàn)場之上一直風云莫測，兵法有云，兵者，詭道也。一開始我們只是因為利用陣線防守有利于阻擊敵人，可是這一仗打到今天，顯然我們的防線已經(jīng)不太牢固，而我們還是選擇固守防線，豈不是太過死板了？攻守雙方一直是相對的，而不是絕對的。北洋軍能是攻方，我們照樣可以，只要時機恰當?！?/br>
    卷三：南北對決 第346章，突然反攻

    吳紹霆贊嘆的點了點頭，大笑道：“柱一，果然好見識，你說的對，我們粵軍這幾天打得都太保守了，戰(zhàn)場上只有勝利和失敗，其他一切只不過是遵照這兩點在進行而已?！?/br>
    站在一旁的劉永浩有些奇怪，問道：“軍座，師座，既然反守為攻要看時機，那什么時候才是最佳時機呢？”

    吳紹霆深意的笑道：“依我看，就是現(xiàn)在?！?/br>
    莫擎宇點了點頭，認同的說道：“軍座說的沒錯，時機就在眼前。從十一日、十二日到十三日，北洋軍連續(xù)發(fā)動了三天進攻，于十四日休整了一天。而就是這一天，足夠讓北洋軍放松戒備了。十五日和今天他們又連續(xù)出兵兩日，今天下午的強攻失敗，北洋軍已然批發(fā)不堪，明日又是除夕，相信北洋軍的惰性會更進一步。今晚偷襲，必定得手?！?/br>
    吳紹霆的想法與莫擎宇如出一轍，十四日那天敵軍休整一整天，而期間粵軍沒有發(fā)動反撲，敵軍的戒備心自然放松一個檔次。今天下午慘烈的激戰(zhàn)又傷到了敵軍元氣，十之八九又會進行一番休整。利用這次敵軍疲憊不堪之時，發(fā)動一次夜襲，正如歷史上的夜劫營那樣，必然會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就是這樣，事不宜遲，馬上組織一支突襲隊，我親自帶頭殺一個回馬槍。”吳紹霆意氣風發(fā)的說道。

    “軍座，還是讓我這個師長來帶隊，您今天下午已經(jīng)出了風頭，總該給屬下一個機會吧。再者軍座腿部有傷，不方便跑動，影響了行動可不好，這次大好機會不能浪費呀。”莫擎宇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你小子……”吳紹霆哈哈笑了起來，想到莫擎宇說的很對，自己腿上有傷不方便，突襲講究速戰(zhàn)速決，可不能因為自己拖累了整個行動，“行，就交給你了。你想要出風頭的話，就學學三國時的甘興霸，讓突擊隊每一個人都插一支羽毛，回來咱們數(shù)羽毛，一根不少那才是大風頭?！?/br>
    “羽毛現(xiàn)在大冬天不好找，就以白布代替，回來軍座您親自數(shù)布條?！蹦嬗畛錆M信心的笑著說道。

    劉永浩見莫擎宇與吳紹霆相談甚歡，對今晚發(fā)動偷襲的事情信心十足，心中自然也受到感染。他忽然腦海靈光一現(xiàn)，想到了一個更好的主意，立刻說道：“軍座，師座，我也有一個提議，或許能助一臂之力。既然何敬之他們偽裝成敵軍潛入敵后，孫團長那邊還有不少敵人的軍服，今晚突襲索性假扮成敵人的模樣，豈不更加得心應(yīng)手？”

    吳紹霆與莫擎宇對視一眼，兩人都露出了欣然的笑容。

    莫擎宇點頭贊道：“此言大善，今晚保證讓唐天喜睡不了安穩(wěn)覺?！?/br>
    吳紹霆笑著說道：“很好，今晚要是得手，這份大功勞你們兩個都逃不了了?！?/br>
    隨后，莫擎宇開始著手準備夜襲行動，他從教導(dǎo)二團和師部警衛(wèi)員抽調(diào)了四百名精干士兵，又從孫繼直那邊要來了一批敵軍軍服，全員換上，并在胳膊上系上白色的布條以作區(qū)分。經(jīng)過一個小時的商討，制訂偷襲路線和首要目標，于凌晨一點五十五分正式開始行動。

    吳紹霆讓劉永浩到前線指揮重機槍，自己則親自指揮迫擊炮小隊。等到莫擎宇偷襲得手撤退時，只要吹響報信用的口哨，重機槍和迫擊炮一起開火壓制敵陣，掩護莫擎宇等人撤退。

    莫擎宇沒有從正面戰(zhàn)場潛行前進，畢竟敵人的哨部時時刻刻都注意著正前方。他帶著人繞了一個大圈子，從李耀漢第八團陣地側(cè)翼迂回，小心翼翼的向敵人陣地的角落摸去。

    整個行進過程持續(xù)了三十分鐘，江西第二混成旅竟然一點都沒發(fā)覺，可見前面七八天的作戰(zhàn)已經(jīng)讓全旅陷入麻木，北軍士兵認準粵軍只會死守不會反攻。

    突然一聲手榴彈的“轟隆”爆炸聲，正式宣告反攻突襲戰(zhàn)打響。

    寂靜的兩軍陣地一下子熱鬧了起來，江西軍與粵軍的注意力全部聚焦在西北方向。

    江西軍陣地的整個西北角爆發(fā)起激烈的槍聲，其中不時的還傳來手榴彈的爆破聲。至于慘叫聲和喊殺聲，緊緊落后了幾秒鐘，帶著濃厚江西口音的嘶喊響徹了整個戰(zhàn)場。

    莫擎宇率隊殺入江西軍戰(zhàn)壕之中，手持溫徹斯特散彈槍的士兵在前面開道。號稱“塹壕掃帚”的散彈槍在這一刻大展神威，開道的士兵毫無顧慮，只管前進、開火、上膛、再開火，擋在前面的江西軍士兵一個接著一個倒下，有時候運氣好，遇到擠在一堆的士兵，一槍下去這一堆士兵全部放翻在地。

    溫徹斯特散彈槍裝備粵軍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粵軍士兵早已訓(xùn)練處一套戰(zhàn)術(shù)方式。雖然彈倉容量只有五發(fā)子彈，可是在擁擠的戰(zhàn)壕里，前后八個士兵相互配合，前面四個士兵打完了子彈，立刻貼在戰(zhàn)壕墻壁蹲下來填裝子彈，由后面四個士兵補上來推進。就這樣輪流進攻，火力持續(xù)不斷，讓江西軍幾乎沒有反抗的余地。

    “把手榴彈都扔到有帳篷的地方，快?！蹦嬗畲舐暤暮傲说?。

    粵軍士兵在戰(zhàn)火火光之下，鎖定附近的目標，瘋狂的把手榴彈投擲了過去。塹壕中有帳篷的地方必然是為了防止雨水侵入，要么是通訊設(shè)施，要么是兵力據(jù)點，要么是軍官休息處，總之一定是重要地方。

    短短幾分鐘，江西軍西北陣地炸開了一朵朵火花，在漆黑下著紛紛小雨的夜空下，顯得十分耀眼和奪目。

    對于江西軍來說，他們最感到頭疼的不是粵軍趁著自己精疲力竭時發(fā)動偷襲，而是偷襲的粵軍全部穿著北洋軍軍服，在黑夜混戰(zhàn)之中根本分布清楚敵我。尤其從其他陣地趕來增援的江西軍，乍得一看還以為是自己人暴亂，根本不知道從哪里下手。

    粵軍突擊隊在占領(lǐng)的戰(zhàn)壕區(qū)域之后，一部分人固守兩側(cè)的通道，阻擊江西軍反撲，而主力部隊則向陣地后方快速滲透。

    趁著江西軍分不清敵我之時，莫擎宇轉(zhuǎn)眼之間已經(jīng)帶隊殺到了連部指揮所，端掉了這個連部指揮所之后，又馬不停蹄的繼續(xù)向后方?jīng)_鋒，爭取找到幾個營部甚至一個團部打掉，那今晚算是把前幾天作戰(zhàn)的損失全部賺回來了。

    “快，把那挺重機槍搶下來，調(diào)過來壓制左邊，快?！蹦嬗钜贿呁ㄙe槍里重新填裝子彈，一邊指揮者手下?lián)屨加欣幕鹆c。

    幾個粵軍士兵遵照吩咐，偷偷的摸到剛才端掉的連部后面，輕易的把幾個還茫然失措的江西軍士兵干掉，奪得一挺重機槍。他們上下搭配，把重機槍調(diào)轉(zhuǎn)了一個位置，拉開子彈帶，向左邊陣地的江西軍瘋狂掃射。

    莫擎宇裝好子彈，帶著一隊人沿著坑道繼續(xù)深入滲透。十分鐘后，他果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營部，然而敵軍營部這里已經(jīng)加強了護衛(wèi)，雙方立刻陷入了激烈的交火。敵軍營部一直在觀察陣地的情況，發(fā)現(xiàn)這一隊穿著友軍軍服的人大有問題，果斷下令攔截。

    卷三：南北對決 第347章，得手

    強攻營部十多分鐘，粵軍還是沒辦法突破這層攔截線。

    一個連長跑到莫擎宇面前，急促的說道：“師座，這里拿不下來了，咱們是時候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