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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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擎宇臉色在大雨后面一時看不清楚陰晴冷暖,只是他很久都沒有開口說話。 劉永浩加重了語氣,十分悲憤的又說道:“大人,咱們團已經(jīng)丟了一個營長,二營老許現(xiàn)在重傷昏迷,還能指揮的只剩下三營的老馬一個人。大人您看看吧,這里還有多少能戰(zhàn)斗的兄弟?還有三百人嗎?” 莫擎宇捏緊了拳頭,很快又松了開。他慢吞吞的轉過身去,看著滿目瘡痍的二團殘部,甚至連構建防御的動力都沒有。還守一天?怎么守,戰(zhàn)壕坑道都沒有了,大雨一停桂軍只消一個沖鋒,這些人即可灰飛煙滅。 “師部明擺著是要斷送咱們團呀!大人,真的守不住了?!眲⒂篮拼蠛鸬恼f道。 莫擎宇終于開口了,他的聲音幾乎還沒有雨聲大,一字一頓,十分麻木的道:“通知老馬,讓他帶人去村里征用民壯,趕緊的,立刻的,馬上的,在這里給我布下防御工事。” 劉永浩瞪大了雙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激動的說道:“大人,大人,還挖什么防御工事?就憑我們這些人還能防御什么進攻?”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仇恨:“師部口口聲聲說的好,讓我們堅持一天援軍必到。這一天已經(jīng)過去了,除了兩個排的新兵蛋x子之外,還有個屁的援軍?現(xiàn)在又讓我們再堅持一天,能打我沒話說,問題是打不了了,沒法打了!” 莫擎宇爆發(fā)的吼了一聲:“不然我們還能樣?軍令如山,咱們是撤無可撤!” 劉永浩呆住了,一時間竟然一點脾氣都沒有??墒撬闹幸廊徊环?,什么叫撤無可撤?都到了這種地步,撤退是在所難免。雖然這一撤可能是整個戰(zhàn)局的失利,但就算不撤二團也只有白白送命的份兒,難道就只為了拖延敵人十幾分鐘的進程,有必要搭上剩下所有兄弟的性命嗎? “大人……” “不用在廢話,執(zhí)行命令?!蹦嬗詈菙嗔藙⒂篮频脑?。 “大人,你到底在想什么!” “啪”!一聲脆響。莫擎宇一巴掌抽在了劉永浩的臉上,他雙眼帶著怒火,就連雨幕都無法遮掩這種情緒的溢出。“你怕死嗎?你怕死的話現(xiàn)在就給我滾,別他媽的在這里丟人!” 劉永浩臉頰火辣辣的,臉色尷尬到了極點,周圍的士兵都用震驚的眼神看著這一幕。 “既然是命令,卑職從命就是。只是懇請大人能明白,咱們二團到底是怎么亡的?!彼麛S地有聲的說了這一席話,轉身去尋找三營長了。 莫擎宇呆在原地,腦海里回蕩著副官最后一句話,“二團到底是怎么亡的”?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團部忽然參謀官邵士杰披著一件蓑衣踩著積水跑了過來。他在雨夜里尋找了好一會兒,終于在村子口一個牌坊下面見到了莫擎宇。莫擎宇神色木訥的坐在牌坊的石墩上,身旁只有兩個警衛(wèi)員,三個人沒有任何避雨措施。 邵士杰趕緊把自己頭上的斗笠拿了下來,來到莫擎宇面前將斗笠舉在了團長的頭上。 “大人,師部來人了?!彼舐曊f道。 “什么?”莫擎宇反應遲鈍了一下,沒有聽清楚邵士杰的話。 “師部來人了,鄧副官已經(jīng)到咱們的團部去了,他說吳都督在來這里的路上?!鄙凼拷芴岣吡寺暳空f了道。 莫擎宇從石墩上站起身來,甚是驚疑的問道:“吳都督來這里做什么?咱們防線已經(jīng)崩潰了,雨一停桂軍勢必會發(fā)動總攻,白石村守不住的。” 邵士杰說道:“鄧副官說都督把師部警衛(wèi)營調來支援咱們二團了。師部戰(zhàn)地醫(yī)院也跟了過來,就在郁南縣北面駐扎。咱們二團的傷員可以送到郁南縣去養(yǎng)傷?!?/br> 莫擎宇大感震驚,吳都督把師部警衛(wèi)營調過來了,那云浮那邊豈不是一個兵都沒有!他不想多說什么廢話,倉促的道:“走,回團部?!?/br> 幾個人穿過白石村泥濘小路,來到了西邊的團部。團部的幾頂軍用帳篷已經(jīng)用沙袋和木板加固了周邊,不過帳篷受不住這么大的雨勢,棚頂還是壓癟了一大片。每隔十幾分鐘團部的軍官會用竹竿去桶棚頂,把積壓下來的雨水掀翻下去。 走進指揮大帳,鄧鏗和另外四個師部軍官正站著與團部軍官了解二團的情況。這里的空間實在太狹小,沒辦法擺放很多座椅,如果所有人都坐下來,只怕帳篷會被擠翻過去。 鄧鏗見莫擎宇回來,立刻迎了上去。他也不在乎莫擎宇滿身泥濘和雨水,十分熱情的拉住了莫擎宇的手,嘆聲說道:“莫團長,真是辛苦你了?!?/br> 莫擎宇勉強露出了一絲笑容,隨即問道:“鄧副官有什么指示只需電報告知一聲即可,何必還要冒著大雨大老遠的趕過來呢。聽說吳都督也要來,白石界現(xiàn)在的情況極為不妙,前線陣地幾個小時前已經(jīng)丟了,這里可不安全呀!” 鄧鏗緩緩點了點頭,沉重的說道:“剛才我已經(jīng)了解二團的情況了。吳都督是下午四點乘船從云浮向這里趕來的,可惜還沒到郁南天已經(jīng)變了。江面水流太急,視線又不好,小炮艇不敢冒險繼續(xù)前進,所以就在郁南停下了。那個時候都督還不知道白石界的戰(zhàn)況,但是也預料到莫團長這邊會吃緊,特意抽調了師部警衛(wèi)營趕來支援?!?/br> 莫擎宇臉色復雜,他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都督完全不必如此。白石界有利的位置已經(jīng)丟了,援軍趕來只怕也無濟于事。依我看,我部應該撤退到郁南縣在做防守才是?!?/br> 鄧鏗神態(tài)十分平靜,默然了一會讓,他沒有接過莫擎宇的話,轉而說道:“都督正在趕來的路上,差不多再有半個鐘點就會到了。到時候莫團長不妨直接跟都督商榷一下下一步的計劃吧?!?/br> 莫擎宇知道鄧鏗不可能做出決策,只好點了點頭。 吳紹霆在督導師部戰(zhàn)地醫(yī)院鋪設差不多之后,帶著警衛(wèi)營從郁南縣徒步前往白石界。雨勢實在太大,連乘坐戰(zhàn)馬的條件都不夠。這一帶是丘陵地形,雖然山頭不高、樹林不密,可是大雨稀釋了地面,前進的步伐十分艱難。 一行人抵達白石界時,一個個差不多都變成了泥人。吳紹霆也不例外,雖然罩著一身蓑衣,結果路上摔了一跤,背身和褲腿臟得不成樣子。不過他一點不在意,身為一個軍人這點臟這點累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卷二:大革命 第271章,劉永浩事件 莫擎宇帶著團部軍官跟著鄧鏗走出帳篷,一并來到路口迎接吳紹霆的到來。 吳紹霆表情鎮(zhèn)定的走到莫擎宇面前,伸手用力的握住了對方的手,莊重的說道:“莫團長,這三天二團打得很漂亮。當然,我也深知其中的艱難。其他客套的話我不想多說,此一役二團必然功不可沒?!?/br> 莫擎宇沒有任何自豪的表情,臉色反而更加沉重了幾分。 眾人來到團部帳篷,吳紹霆先聽完了二團匯報情況,當即下令警衛(wèi)營聽從莫擎宇調遣。之后他又到村子口慰問二團各級兵員,順便將警衛(wèi)營帶來的備用雨具分發(fā)了下去。二團士兵看到吳都督親臨前線,在這個凄涼的夜里多多少少感到了一份熱忱。 吳紹霆沒有發(fā)表什么鼓舞士氣的演講,只是每走一段路會向二團士兵說一句“辛苦了”。簡短的三個字就像是一支強心劑,在每一個二團士兵心中注入了新的勇氣。 視察結束之后,眾人回到團部。吳紹霆語態(tài)沉著的說道:“莫團長,趁著大雨的掩護,趕緊在村子口構建第二道防線。我的警衛(wèi)營有工兵隊,今天晚上應該能完成一段防御工事?!?/br> 莫擎宇微微低下頭,眉宇緊鎖,愁容躍然紙上。他只是嘆了一口氣,什么話都沒有說。 吳紹霆盯著莫擎宇,等了一會兒之后,問道:“柱一,你有什么話不妨直說?!?/br> 莫擎宇表情十分艱難,一些話憋在肚子里面難產不得而出。不過在眾人聚焦的目光之下,他不可能什么話都不說,只好長嘆了一聲,說道:“都督,你把警衛(wèi)營調到白石界完全是沒有必要的決定?!?/br> 吳紹霆淡然的笑了笑,說道:“陸裕光敢放空梧州跟我赤膊一戰(zhàn),難道我會怕他嗎?” 莫擎宇知道吳紹霆沒能理解自己的意思,隨即進一步解釋道:“都督,白石界唯一有利的防守地形已經(jīng)讓敵人占了,現(xiàn)在敵人居高臨下,又有大炮的重火力,這里撐不了多久?!?/br> 吳紹霆認真的看著莫擎宇,之后又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其他二團團部的軍官,所有人的臉色都很沮喪,再也看不到出征之前的那種雄心壯志。他深知這三天的作戰(zhàn)讓二團承受了多少壓力,一個營長陣亡,另一個營長重傷昏迷,全團一千四百人現(xiàn)在只剩下不到五分之一的作戰(zhàn)單位,這一仗確實太慘烈了。 “柱一,我知道你們二團的情況,你們每一天的戰(zhàn)斗我都清清楚楚。但我還是要說,白石界不能丟,就算是死磕也要打下去?!眳墙B霆聲音如同他的表情一樣嚴肅,縱然音量不大,可是卻暗含著一種無形的氣勢壓力。 “就算要打,我們也可以撤到郁南在打。桂軍從封開到郁南,戰(zhàn)線會拖得更長,這對我們來說是有利的呀!”莫擎宇堅持的說道。 “那我問你,你將六團和炮兵團的兄弟置于何地?”吳紹霆冷冷的反問了道。 莫擎宇怔了怔,一時還沒弄明白吳紹霆這番話的意思。雖然他知道現(xiàn)在的戰(zhàn)略布陣是三點合圍,二團、六團和炮兵團處于相互聲援、交替掩護的陣型,可是哪怕二團后撤一段距離,這個陣型也只是拉大了戰(zhàn)斗圈罷了。 吳紹霆不等莫擎宇質問,再次開口說道:“大家都有壓力,如果二團現(xiàn)在撤了,六團和炮兵團的軍心勢必會發(fā)生變化。戰(zhàn)斗打到今天,三個團都是在用意志熬著戰(zhàn)斗,這種意志是不可以中斷,否則就是全盤皆輸。” 莫擎宇愁眉緊鎖,心中依然有不服氣。 吳紹霆又道:“我知道你認為我說的很玄乎。但有一點大家都很清楚,一旦白石界丟了,炮兵團和六團的供給線也會中斷。從郁南重新開辟一條供給線,那是要投入四倍的人力和物力。更何況說不定在新的補給線還沒有打通之前,六團和炮兵團已經(jīng)完了?!?/br> 莫擎宇心頭一涼,開戰(zhàn)的這三天他一直全神貫注在迎敵上,竟然忽略了整個戰(zhàn)略的深度。他知道吳紹霆并沒有危言聳聽,炮兵團和六團每天消耗的彈藥十分龐大,要不然是不可能打退兩倍兵力的桂軍,后勤線一直是一項艱巨的任務。 “都督,如果我二團還有一絲一毫的希望守住白石界,我莫擎宇絕不會說半句廢話??墒嵌级侥阋惨檻]我們二團現(xiàn)在的情況。就算都督的警衛(wèi)營來了,合計兵力不足五百,沒有重武器也沒有地理優(yōu)勢,守不住的。”莫擎宇面無表情的說道。 “守不住也要守。這是命令。再堅守一天,明日下午肇慶預備役就會抵達這里。”吳紹霆堅決的說道。他不想多聽任何借口,如果莫擎宇依然是消極的態(tài)度,只能說自己看錯了人。 莫擎宇看著吳紹霆磐石一般的態(tài)度,知道是無法改變對方的主意。他嘆了一口氣,鄭重的說道:“都督命令,我部必然堅決執(zhí)行。哪怕奮戰(zhàn)至最后一人也在所不惜!” 他在說完這番話后,腦海里忽然又一次蹦出了副官劉永浩的那句話,“二團究竟是怎么亡的”?難道二團真的要亡了? 就在這時,帳篷的門簾突然掀開了,一個身影氣勢洶洶的沖了進來。 “都督,你是故意要害死我們二團嗎?”來者還沒有站穩(wěn)身形,已經(jīng)破口大叫了起來。 全場所有人頓時一驚,一瞬間目光全部落在了這個突如其來的人身上。對方不是別人,正是莫擎宇的副官劉永浩。一個小時前,他奉命調動士兵前去村口修筑第二道防線,這時前來匯報進展,正好在門口聽到了吳紹霆與莫擎宇的對話。早在心中憋屈已久的一腔怒火,頓時再也忍不住,迷了心竅似的沖了進來。 莫擎宇看著劉永浩,臉色十分錯愕,自己的副官竟然敢這樣出言沖撞吳都督。要知道副官可是代表主官的威信,劉永浩這樣自作主張,直接是連累到莫擎宇自己。 “劉永浩,你胡說什么!馬上向都督賠罪,立刻!”他趕緊大怒的呵斥了道。 “團長,吳都督分明是故意打擊我們二團,就因為我們二團不是吳都督的嫡系部隊!”劉永浩悲愴的情緒占據(jù)了整個思維,從他沖進來說第一句話開始,已經(jīng)做出了犯上忤逆的覺悟。二團遲早要在白石界消耗干凈,與其委屈的戰(zhàn)死,還不如痛痛快快的發(fā)泄出來。 師部的軍官臉色劇變,鄧鏗冷冷的盯著劉永浩,心中已經(jīng)做足了戒備。 吳紹霆臉色很復雜,他從一開始的愕然轉變到此時此刻的陰郁,鷹隼似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劉永浩,不過一句話都沒有說。 莫擎宇氣憤難耐,指著劉永浩罵道:“你這撲街的混賬東西,你在這里胡說什么?你竟敢以下犯上,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劉永浩臉色肅然,不亢不卑的說道:“團長,我是第二標的老人,我為第二標而死無怨無悔。我們第二標自廣州首義以來哪一次作戰(zhàn)不是損失最重?從封開打到這里,雖然才短短三天時間,可我們二團傷亡超過大半。都督昨天說讓我們堅持一天,今天又說讓我們堅持一天。正如團長你說的,如果咱們二團還有一絲一毫的希望,兄弟們豈會有半句屁話?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守無可守的境地,都督他擺明了要讓我們二團拼個精光!” “劉永浩,你給我住口。都督的意思已經(jīng)很清楚,這是戰(zhàn)略的需要,你要是聽不明白那就滾回軍校再學習兩年!”莫擎宇震怒的叫了道。劉永浩的話越來越離譜,竟然當著吳紹霆的面說出這些話,這讓他情何以堪? “團長,我知道今天我說了這大逆不道的話,必然是活不了的。我只希望用我劉永浩一個人的性命,讓團長您能保住咱們二團剩下兄弟的性命!”劉永浩莊重的說道,話音落畢,他忽然伸手去摸自己腰間的手槍。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鄧鏗馬上反應過來,搶先一步拔出了自己的手槍對準了劉永浩。其他師部軍官也都動作了起來,一些人擋在了吳紹霆面前,另外一些人同樣拔槍看住劉永浩。 莫擎宇萬萬沒料到事情會發(fā)生到這樣的地步,他又是驚又是怒,又是悲又是急。劉永浩跟了他已有四、五年的時間,從第二標那時開始就是自己的得力助手和親信心腹。盡管此時此刻劉永浩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責,可是他依然不想看到劉永浩走上極端,甚至內心深處極力的想要保下劉永浩。 “來人,來人,把他給我綁了。拖出去?!彼奕坏拇蠼辛说?。 團部衛(wèi)兵不敢怠慢,發(fā)生這樣的狀況即便想要念舊情都是不可能的。幾個人馬上沖了上去,把劉永浩雙手反剪到背后,直接解下了劉永浩的武裝帶將其捆綁了起來。 “拖出去,給我拖出去?!蹦嬗钤俅螐娬{了道。 衛(wèi)兵們押著劉永浩出了帳篷,來到門口一片空地上,又有士兵找來了一條麻繩,直接將其捆在了一塊柱狀石頭上。 帳篷里,雖然劉永浩被綁走,可是氣氛依然死沉。所有人都沉寂在一種未知的惶恐之中。莫擎宇的副官竟然當著吳都督的面,說出了那樣一番大逆不道的話,這不單單是有謀反的意圖,還影射出都督吳紹霆對待革命粵軍的態(tài)度劃分。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呀! 沉默大概持續(xù)了幾分鐘,莫擎宇十分懊惱的開口說了道:“都督,劉永浩是我的副官,這件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都督要殺要罰,我莫擎宇絕無二話!”他說完,解下了自己的武裝帶,“啪”的一聲摁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又轉向了吳紹霆,只見吳紹霆臉色雖然陰沉,可是情緒卻難以辨認,誰也看不透吳紹霆內心之中到底是什么態(tài)度。 又是一番沉默,吳紹霆慢條斯理的開口:“大家先出去一下,我有話單獨跟莫團長談?!?/br> 團部的軍官不敢多作遲疑,紛紛的離開了。師部的軍官卻還在等著鄧鏗的意思,鄧鏗走上前一步,頗為擔憂的對吳紹霆說道:“都督,起碼留一個人……” “出去吧,我有分寸的。”吳紹霆打斷了鄧鏗的話。 鄧鏗點了點頭,不再有任何猶豫,帶著師部的人離開了帳篷。 此時,團部帳篷里面只剩下莫擎宇和吳紹霆。莫擎宇十分不解的看著吳紹霆,表情和心情都很沉重,他打心底認為這次在劫難逃。在這停息的一瞬間,他再次聯(lián)想到了很多事,官庫庫銀的貪污,梁鴻楷的下場,還有剛才劉永浩放肆的言論。 “柱一,你我本是舊二十四鎮(zhèn)同期的袍澤,論資排輩你甚至比我更上一層。現(xiàn)在我希望你對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真的認為我在打擊二團!”吳紹霆緩緩的開口問了道。 “都督……” “這里沒有別人,你直接說,我想要聽的是你心理面的話!”吳紹霆再次強調了一遍。 莫擎宇深深嘆了一口氣,他知道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說實話和不說實話的結果都一樣,與其背上一個不真誠的風險,還不如開誠布公的一述其言。他緩緩的點了點頭,語氣逶迤的說道:“都督,實不相瞞,我心中確有疑惑。到底都督是不是在懷疑莫某其心不正,會影響都督你的領導地位?” 吳紹霆冷著臉色反問道:“你真的是這樣想?” 莫擎宇再次嘆了一口氣,無動于衷的說道:“自從廣州首義以來,革命粵軍所有戰(zhàn)事有哪一次不是我二團打的最慘烈?韶關還算好,云浮進攻二十三鎮(zhèn)一役我團傷亡近乎一半,此次粵桂之戰(zhàn)更是三天時間打光了我二團一大半的戰(zhàn)斗力,三個營長一死一傷,不可不謂是二團建軍以來最嚴重的損失。” 吳紹霆沒有做聲,只是臉色愈發(fā)冷酷的盯著莫擎宇,他心中十分失望,莫擎宇到現(xiàn)在都還不明白自己的心思。當然這本是情有可原的地方,沒有誰能百分之百拿定別人的心思。有抱怨是可以原諒的,可是度測他在革命粵軍中劃分嫡庶關系是絕對不能容忍!這不單單是破壞整個大軍的團結,更是影響了他在革命粵軍中的形象。 這三年來,他從舊軍奮斗到廣東都督,從來都是處心積慮的積攢自己人氣和形象。現(xiàn)在讓二團這么一攪合,以前的用心將會白白損失多少? 莫擎宇沉了沉氣,接著又說道:“誠實的說,以前我從來沒有懷疑過都督你的用心。我一直都認為昔日的吳參謀官能成為今天的吳都督,是因為都督你的能力所在。都督整頓革命粵軍的手段十分公平合理,軍風坦然,軍紀嚴明,再無前清那時的冗乏迂腐。所有人對吳都督是敬佩有加?!?/br> 吳紹霆聽到這里,心頭忽然有了幾分回轉之意,這么說莫擎宇并非在心中質疑已久,只是最近才開始萌生這樣的想法?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倒可以重新考慮對待莫擎宇的態(tài)度。 卷三:南北對決 第272章,二團的決心 “都督,你若真的要打壓我二團,不需要如此處心積慮,只要你一句話我莫擎宇這個團長就可以沒有。何必還要拿我二團這么多兄弟的性命來賠墊!”莫擎宇雙眼有一些發(fā)紅,不知不覺之間語氣已經(jīng)加重了一層。 帳篷外的雨聲似乎小了一些,可是帳篷內的氣氛卻在加重。 “是,廣州官庫的庫銀我貪污了六十萬。以前都督不追究,是擔心我手里的第二團。如今二團已經(jīng)殘廢了,我莫擎宇已是無所依賴,都督你盡管明著來!”莫擎宇說出了自己心中介懷已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