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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1908大軍閥在線閱讀 - 第10節(jié)

第10節(jié)

    吳紹霆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br>
    孚琦冷冷一笑,說道:“既然你知道,為什么還敢以下犯上?!?/br>
    吳紹霆依舊保持正色,回答了道:“身為指揮官應該具備判斷客觀情況的能力,在必要的情況下有責任保護屬下安全?!?/br>
    孚琦聽了這番話,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他點了點頭,說道:“看來你在德國還真是學到了不少東西?!?/br>
    吳紹霆看出了孚琦對正直軍人是很欣賞的,同時他也很明白,像孚琦這樣的滿清貴族眼下最需要的就是終于清廷的有能力的人。他先前擺出一副耿直的樣子就是為了博得孚琦的信任,辛亥革命還有三年之久,滿清雖然氣數(shù)將盡,但畢竟依然是中國正統(tǒng)的統(tǒng)治者,因此還是有利用的價值。

    當即,他挺起胸膛,裝出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朗聲說道:“卑職承蒙天恩,能夠留洋深造,如今回國入仕,還未能報效皇恩、報效將軍大人的知遇之恩,卻已經(jīng)犯下了軍人的重忌。卑職心中慚愧不已……”

    說到最后,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沉重之色。

    孚琦看到這里,不由自主的揚了揚眉毛,這吳紹霆還真是一個可造之人。

    “我且問你,你以為我當如何處置你?!辨阽粍勇暽膯柫说?。

    吳紹霆思索片刻,躬身道:“無論將軍如何處置卑職,卑職絕無怨言?!?/br>
    孚琦呵呵笑了起來,神色寬慰了許多,說道:“好。你記著,這次事情我給你一個機會,暫不去追究。但是你別把我的寬容當作縱容,如果還敢有一下次,罪上加罪,重罰不饒。”

    吳紹霆立刻向孚琦行了一個大禮,感激的說道:“多謝將軍不罰之恩,卑職日后定然不會再犯此類錯誤,并且敬忠職守,以報將軍再造之恩。”

    孚琦罷了罷手,緩步從辦公桌后面走了出來,說道:“前段時間我特意看了你訓練后哨士兵的方式,不得不說,你的那一套cao法很好。這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你的手下就從原來的鄉(xiāng)巴佬一下子變成了精銳?!?/br>
    吳紹霆并不知道自己帶兵訓練時孚琦在一旁觀看過,也許當時自己注意力太集中了,所以沒在意罷了。他說道:“多謝將軍夸獎,卑職只不過是學以致用罷了?!?/br>
    孚琦嘆了一口氣,說道:“幸虧有你們這些留洋歸來的高材生帶回來真本事??纯葱萝姸逆?zhèn)的洋cao訓練,同樣請的是德國教官,訓練效果完全是兩個樣子。這些洋人,就會騙銀子,奇技自居不肯好好教授給我們?!?/br>
    吳紹霆心中好笑,哪個師傅教徒弟不會留一手?不過,他在臉上還是顯出了一副憂愁。

    孚琦看了看吳紹霆,接著又說道:“吳紹霆,我知道你這么用心的訓練后哨士兵,是急于想表現(xiàn)自己。而這一點,也說明了其實在你內(nèi)的心里,對分配到舊軍任職很不服氣?!?/br>
    吳紹霆怔了怔,趕緊說道:“卑職豈敢……”

    孚琦伸手止住了吳紹霆的解釋,說道:“你不用緊張,你有上位的野心這一點并不是不好。你放心,我知道你是一個有能力的人,現(xiàn)在唯一的問題就在于這里……”

    說到這里,他在吳紹霆的心口上指了指,接著道“你的忠心!只要你誠心忠于朝廷、忠于我,提拔并不是很久的事情。你記住我第一次和你見面時說過的,新軍二十四鎮(zhèn)那個營官空缺依然還在,你好自為之。”

    吳紹霆心中暗喜,看樣子孚琦真的對自己器重有加了,傍上這個后臺,仕途順利自然不在話下。雖然他知道孚琦是一個滿族人,不過這一點并沒關系,在辛亥革命之前自己爬得越高,等到大變革之后自己就能混得更好,純粹的民族主義者只會處處碰釘子。

    “卑職明白,卑職一定不負將軍所望。”他鄭重其事的說了道。

    “行了,你去吧?!辨阽T了罷手說道。

    吳紹霆行了一禮,告退了出去。

    “等等!”孚琦忽然又道。

    “將軍大人還是有什么吩咐?”吳紹霆問道。

    “你的槍!美國貨,在大清可不常見呢!”孚琦走回到自己辦公桌后面,從抽屜里取了一把手槍,正是上次王秘書官順手帶走的勃朗寧手槍。

    吳紹霆立刻上前從孚琦手里接了過來,但是卻沒有急著收回手,而是捧著手槍說了道:“謝過將軍。若將軍喜歡這支手槍,卑職愿意呈送給將軍?!?/br>
    孚琦笑了笑,問道:“你是如何得到這支手槍的?”

    吳紹霆說道:“卑職在慕尼黑士官學校畢業(yè)時,在同科名列第一,并且在射擊考試時打破了往屆最高記錄,因此卑職的教官將這把手槍獎勵給卑職。”

    孚琦點了點頭,欣慰的笑道:“原來是你成績的證明之物,既然如此我就不奪人所好了。這把手槍你拿回去,日后也是一種激烈,我大清子民不比洋人差。”

    吳紹霆于是不再客套了,收回了手槍。

    ——————————

    在吳紹霆退出將軍辦公室之后,王秘書官走到孚琦跟前,有些擔憂的說道:“大人,您真的一點都不懲罰吳紹霆嗎?好歹形式上也要做一做呀!要不然,消防營總兵黃士龍那邊只怕會有所非議的呀。”

    孚琦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道:“黃士龍就是一個土霸王,仗著手里哪點兵就耀武揚威。要不是新軍第二十四鎮(zhèn)還未練成,張人竣也不會每個月都給足消防營的軍餉。理他作甚?”

    王秘書官嘆了一口氣,依然憂心的說道:“大人,不管怎么說消防營是歸兩廣總督那一邊治理,雖然吳紹霆是一個人才,而且這次事情也確實是李銘山不對,但大人您就這樣一點都不追究,反倒會害了吳紹霆呀?!?/br>
    孚琦怔了怔,問道:“什么意思?”

    王秘書官說道:“前幾天下官剛剛嚴厲批評了李銘山,可吳紹霆做為另外一個當事人,還是以下犯上、脅持上司如此重大的罪名,將軍大人您卻一點都不治吳紹霆罪,若黃士龍知道了必然不服?!?/br>
    他頓了頓,進一步說道:“黃士龍是消防營總兵,吳紹霆是消防營麾下山字營的哨官,消防營又直屬兩廣總督,如果黃士龍完全可能以這是消防營自己的事為理由,再次問罪吳紹霆。此外,李銘山是黃士龍的外甥,難保黃士龍不會假公濟私重罰吳紹霆呀?!?/br>
    聽了王秘書官的話,孚琦臉色微微變了變。這幾年朝廷氣衰,偏遠省的漢臣往往都是自恃其重,仗著山高皇帝遠而不買朝廷的賬。他與兩廣總督張人竣早就是貌合神離了,可無奈張人竣手里有兵權(quán)。他雖然是廣州將軍,名義上管轄廣州新軍,但實際上這些新軍自己根本就無力調(diào)動,因此在實權(quán)上依然要受制于兩廣總督。

    廣東新軍二十三鎮(zhèn)統(tǒng)制龍濟光盡管很尊重將軍府和陸軍衙門,但二十三鎮(zhèn)負責的是整個廣東省以及部分廣西邊境的防務,龍濟光本人又不經(jīng)常在廣州,遠水不解近火。

    正因為如此,他現(xiàn)在才把精力全部放在了新編二十四鎮(zhèn)身上,只可惜自己是文臣出身,根本沒有幾個心腹武將可用。到現(xiàn)在整個新編二十四鎮(zhèn)還是一盤散沙,總督府、將軍府、地方官紳乃至革命黨的勢力都參雜其中。

    這也是為什么他很想盡快培養(yǎng)一個心腹打入新編二十四鎮(zhèn)的原因,而吳紹霆正是他所青睞的這個人選。

    “黃士龍,哼!”孚琦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道,“你親自去找黃士龍一趟,把這件事跟他講清楚,如果黃士龍還敢再鬧下去,消防營的軍餉從此以后就別想拿全了?!?/br>
    “下官明人白了?!蓖趺貢冱c了點頭。

    卷一:廣州風云 第20章,請客吃飯

    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是五月中旬。

    自從上次與李銘山發(fā)生沖突之后,后哨與總營的關系漸漸變得微妙了起來。

    雖然后哨隸屬于總營,可是后哨的士兵如今全部團結(jié)在了吳紹霆身邊,對李銘山持著排斥狀態(tài)。哪怕李銘山走過來讓后哨的一個士兵去給自己買一包煙,后哨的士兵都會先詢問吳紹霆的意思,然后再去執(zhí)行。

    李銘山對吳紹霆的仇恨是越積越烈,以前他只是討厭吳紹霆到來斷了自己的財路,而現(xiàn)在卻憎惡吳紹霆的名望在山字營里自成一派,公然與自己對著干。他很想找機會再打擊吳紹霆一番,可偏偏孚琦若隱若現(xiàn)的站在吳紹霆幕后,讓自己根本無從下手。

    于是兩個人的關系進入了冰河期。

    吳紹霆其實一直沒想過與李銘山為敵,因為他根本沒把李銘山這種名不經(jīng)傳的小角色放在眼里。只要李銘山不來招惹他,他自己也不會明目張膽的目無官長。

    這幾天吳紹霆對后哨的訓練再次恢復了如火如荼的局面,上一周他還進行了連續(xù)三天的夜晚突擊訓練,只不過每次選擇了不同的時間段、并且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訓,跑cao的時候都閉著嘴不喊口號了。

    這三次夜晚突擊訓練時,士兵們表現(xiàn)的一次比一次好,集合時間從十分鐘到五分鐘,從五分鐘又縮減到了三分鐘。

    在五月底的一天早上,吳紹霆帶著手下圍著大校場進行了五公里負重跑剛剛結(jié)束,在大校場跑道邊上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個人影。下令休息后,吳紹霆看了一眼站在跑道外的這個人,發(fā)現(xiàn)對方不是別人,竟然是自己的老鄉(xiāng)倪端。

    倪端見吳紹霆跑cao結(jié)束了,這才笑吟吟的走了上來,他手里還拿著一個棕色信封。

    吳紹霆迎了上去,自從他第一天到陸軍衙門報道結(jié)識了倪端,之后就幾乎再也沒與對方有過聯(lián)絡了,偶爾在軍官食堂碰上面也只是點頭示意了一下,就匆匆辭過了。他有些奇怪,倪端今天來找自己做什么?

    “吳大人真是兢兢業(yè)業(yè)呀,讓下官佩服不已呢。”倪端呵呵笑著說道,同時還向吳紹霆拱了拱手行禮。他是營級教練官,軍銜相當于副連長,嚴格的來算要比吳紹霆略低半級。

    “倪兄瞧你說的,既然是老鄉(xiāng),那就是自己人,何必還說這樣的客套話呢?”吳紹霆微笑的拱手還禮了。他問道,“今日倪兄怎么會這么有空閑來觀看我后哨練兵呢?”

    “唉,這兩個月不曾聯(lián)系,難道還不準老鄉(xiāng)來套套近乎了嗎?”倪端打趣的說道。

    “哈哈,倪兄你鎮(zhèn)是說笑呀。”吳紹霆陪著笑了道。

    “說真的,你上個月用槍脅迫李銘山的事情還真是轟動不小呢。不過你放心,我們新軍這邊可沒說你什么壞話呢,反而大家都覺得你真有種,各個都對你欽佩有加呢?!蹦叨松酚衅涫碌男χf道。

    “倪兄,你這是在挖苦我呀?!眳墙B霆苦笑不已。

    這時,倪端壓低了聲音,補充了一句:“吳兄,不瞞你說你上個月教訓了李銘山,大伙都覺得過癮。你不知道李銘山這兵痞子,仗著舅舅黃士龍的撐腰,在大校場這邊耀武揚威干了多少壞事呀!這混蛋不單單欺壓手下,連別的營的人也欺負,大伙心里恨透他了。你這次可真是為大伙出了一口惡氣呢?!?/br>
    吳紹霆微微有些詫異,他倒沒料到李銘山竟然如此不得人心。不過也罷,這對他來說總算是好消息。當即,他虛心的笑著回了一句:“倪兄,你凈開玩笑?!?/br>
    倪端笑罷了,將手里的棕色信封遞到了吳紹霆面前,說道:“好了好了,就不說閑話了。這是今天衙門收到的信箋,我正好來這邊有事,就順道幫你帶過來了。你看看吧?!?/br>
    吳紹霆有些好奇,從倪端手里接過信箋看了看,正封上寫著自己的名字,落款卻是兩個字“內(nèi)詳”。他不由更奇怪了,民國還有這樣的落款方式?

    “這寫信的人還真有意思呢。有勞倪兄了!”他呵呵笑了笑,沒有急著拆開信封。

    “行了,吳兄,兄弟我把信帶到了,也就不再叨擾吳兄你練兵了?!蹦叨斯α诵Γ俅蜗騾墙B霆拱了拱之后,就告辭離去了。

    吳紹霆將信收了起來,繼續(xù)組織手下訓練。到正午休息吃飯的時候,他才掏出信來看了一遍。他是先從信紙最下面看起的,因為信封沒有落款,自然得先搞清楚這信是誰寫的。當他看到信紙上的落款時,立刻恍然了過來,原來寫這封信的人正是胡漢民。

    說來他與胡漢民已經(jīng)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往來了,雖然剛上任的那段時間還曾往來過書信,可后來漸漸就失去了聯(lián)絡。對于這個未來的大佬級人物,他自然是不能怠慢的,當即就仔細的讀了一遍信文內(nèi)容。

    信文大部分只是一些客套話,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近況,原來胡漢民這段時間去了一趟了香港,昨天才返回廣州。在信文的最后,胡漢民則說要請吳紹霆周末正午十二點,到城內(nèi)“八仙樓”飯館吃飯,以敘舊情。請客吃飯這一節(jié)雖然只是寥寥數(shù)筆,但吳紹霆卻發(fā)現(xiàn)語氣很認真,甚至都用了“不見不散”這個詞。

    吳紹霆暗暗尋思了一番,香港這些年一直都是革命黨人的溫床,但凡在內(nèi)陸犯了什么事的革命黨人,都會先躲進香港,然后再轉(zhuǎn)向其他國家去。胡漢民前段時間去香港,十之八九是參加同盟會的一次聚會了,至于這次聚會是什么目的,自己就暫時不清楚了。不過細想一下在1910年之前似乎廣州這邊并沒什么其他的起義行動了。

    但是他始終覺得,這次胡漢民請自己吃飯是別有原因的,絕不僅僅是敘舊這么簡單。

    他沉了沉氣,心中打定主意還是去一趟的好,不管胡漢民是什么原因,自己理應與胡漢民走得近一點才是。

    ——————————

    這周的周末是六月初六。

    吳紹霆給后哨士兵放了一天假。后哨士兵感天謝地,他們以前從來不覺得假日是什么好日子,可是經(jīng)過這足足兩個月的訓練之后,他們這才發(fā)現(xiàn)一天的假期是多么的難得。不過吳紹霆并沒有讓士兵們完全輕松,他要求士兵們早cao和負重訓練必須照舊,這個任務交給李文啟監(jiān)督,誰如果偷懶不參加那就扣兩錢銀子的軍餉。

    士兵們自然不得不從,他們辛辛苦苦參加了兩個月的軍訓,目的就是為了多賺這么一點銀子,要是因為今天一天的偷懶而扣了兩錢銀子,那豈不是前功盡棄了嘛。

    早上吳紹霆帶著士兵們跑完了早cao之后,回到宿舍洗了一個冷水澡,換上一身便服就離開了軍營。他沿著西郊區(qū)走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找到黃包車,并非是他不愿意多走路,而是因為自己不知道所謂的“八仙樓”在哪里。

    他乘上了黃包車,告訴了車夫去八仙樓,然后就這么上路去了。

    八仙樓一直都是廣州城西一家小有名氣的酒樓,一棟三層木質(zhì)結(jié)構(gòu)的小樓,四平八穩(wěn)的座落在城關大道的一個三岔口處,正是一個交通樞紐的位置。來來往往的行人熙熙攘攘,讓這家酒樓的生意十分興隆。

    下了黃包車,吳紹霆整了整衣衫,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了酒樓。

    酒樓大廳的客座都滿了,各色各樣的人都有,觥籌交錯、熱鬧非凡。酒樓的伙計見吳紹霆衣衫還不錯,趕緊迎上前來問了道:“客官一個人嗎?大廳沒座兒了,三樓還有雅間,您要嗎?”

    吳紹霆說道:“我是來見朋友的,想必他已經(jīng)來了。”

    伙計連忙問了道:“敢問客官的朋友貴姓?小的這邊確實受到過幾個桌子的客人囑咐的,他們都在等朋友呢?!?/br>
    吳紹霆道:“姓胡。”

    伙計點了點頭,笑吟吟的說道:“原來是胡先生的朋友,胡先生正在三樓雅間呢,小的給您帶路去?!?/br>
    跟著伙計來到了三樓,在最角落的一間雅間前停了下來。吳紹霆讓伙計下樓忙自己的事情,他自己進去就行了。不過伙計卻是笑呵呵的站了一會兒,并沒有打算立刻轉(zhuǎn)身下樓去。

    吳紹霆看出了這小子的意思,于是從兜里摸出一枚銅毫子丟給了伙計。

    伙計這才感謝了一番,歡天喜地的下樓去了。

    吳紹嘆了一口氣,暗罵道:這都他媽的是洋人帶來的歪風邪氣,是個人都學著要小費了。

    他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然后轉(zhuǎn)身敲了敲雅間的門。

    卷一:廣州風云 第21章,見革命黨

    雅間的木門吱呀一聲開了,前來開門的并不是胡漢民,而是一個臉熟的年輕人。這年輕人就是幾個月前在碼頭迎接胡漢民,幫胡漢民提行李的后生。吳紹霆還隱約記得對方的名字,應該叫作陳蕓生。

    “吳先生來了?!标愂|生笑著說了道。

    這時,雅間里立刻又迎出了另外一個人,正是許久不見的胡漢民。

    胡漢民拉著吳紹霆手,將其迎進了雅間,熱情洋溢的笑著說道:“震之別來無恙呀,你我自從郵輪一別,除了來往過幾封書信之外,足足有兩個月未曾見面了呀。來來來,快請坐?!?/br>
    雅間里除了陳蕓生、胡漢民之外,還有另外兩個人。其中一個中年人正是王守正,也就是吳紹霆所懷疑的黃興。另外一個年齡要比王守正略顯年輕,似乎剛過而立之年,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濃眉大眼,一副英挺的氣質(zhì),屬于一看就不像壞人的那種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