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頁
書迷正在閱讀:1908大軍閥、在BE世界里求HE[快穿]、[綜漫]被迫去臥底的我躺贏了、從崩壞世界開始的綜漫旅者、撿到一座科技城、圣子殿下在線挼貓、穿越后嫁給了殘疾大叔、我靠馬甲勇闖靈異位面、溫柔舐骨、海賊之文虎大將
一陣小風(fēng)吹過,油燈的火焰搖了搖,一只正繞著燈飛來飛去的小蟲子一個跑不及,被火苗燎著了翅膀,無奈何地,落在了燈底下。 葉景濂坐在沒刷漆的柳木椅子上,目光掠過同樣沒刷漆的柳木飯桌,描著小藍(lán)花的粗瓷碗碟,粗瓷圓盞的油燈,最后停在油燈邊死了一地的小飛蟲上,聲音微沉:“飛蛾撲火,自討苦吃。” “南先生說什么?”文晚晚正低著頭剝栗子,一時沒聽清楚,抬眼看他。 油燈的光芒照亮她半邊臉,眉眼盈盈,安靜得如同觀音,另半邊臉藏在陰影里,眉彎睫長,紅唇一點(diǎn),又如飛天般妖嬈。還真是個,少見美貌的女子。 “沒說什么,”葉景濂移開目光,笑了一下:“聽舍侄說,文姑娘到淮浦是為了尋親,如今,有消息了嗎?” “沒有,”有顆栗子內(nèi)里的薄皮沒有剝干凈,文晚晚一點(diǎn)點(diǎn)用指甲摳著,搖了搖頭,“只知道搬走了,卻不知道搬去了哪里。” “那么,”葉景濂又道,“文姑娘今后打算怎么辦?” 剝栗子的手停了一下,文晚晚微微蹙了娥眉,似乎有些迷茫但很快,她抬眼向他一笑,反問道:“南先生對我的事,好像特別清楚?可是我對南先生你,卻是一無所知呢?!?/br> 今天里幾次搭話,文晚晚很快發(fā)現(xiàn),葉景濂看似溫和好親近,其實(shí)對她卻十分戒備,他不動聲色,一再從她嘴里套話,而她每次問他什么,他卻總有法子繞過去,什么有用的消息都不肯告訴他。 這個人跟葉淮很不一樣,葉淮雖然性子古怪些,脾氣大了些,整個人卻是明快通透的,喜就是喜,怒就是怒,而眼前的男人看似平和,其實(shí)卻笑不達(dá)眼底,溫文爾雅的外表下面,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 他既防備著她,她也就沒必要有問必答,不是嗎? 文晚晚微微笑著,又添了一句:“南先生既然能進(jìn)宮,在淮南的身份,也就不一般吧?” 眉尖微微一皺,葉景濂笑了起來。 他沒想到她竟反將了他一軍。 方才她問他,兩個人什么時候在宮里見過面時,他避而不答,所以如今,她也不準(zhǔn)備回答他的問題嗎? 看著是個溫婉和氣的性子,其實(shí)骨子里,也就有不少鋒芒,他先前,倒是小看她了。 話已經(jīng)說到這份上,再追問下去,也就沒意思了,況且她的情形,他來之前,多少也知道一些,而且她在宮里時,畢竟,也照看過那人…… 葉景濂笑著夾起一片糯米藕,輕輕咬了一小口,道:“我么……” 滋味很快在口腔中漾開,葉景濂不由得一怔。 分明只是尋常的糯米藕,可觸到舌尖時,竟是分外的甜軟粉糯,而且糖桂花濃郁的甜香氣中又夾著一絲極清爽的滋味,沖淡了蜜汁的甜膩,又增添了桂花的香氣,跟他以往吃過的糯米藕都不一樣。 原來普普通通一盤藕,也能做出花樣來。 葉景濂忍不住又吃了一口,又湊近了輕輕地嗅了一下,笑著向文晚晚問道:“文姑娘這藕,做的很是新奇,似乎不止?jié)擦颂枪鸹ǎ€有些別的東西。” “是加了別的東西,”文晚晚剝好最后一個蒸栗子,輕巧巧地丟進(jìn)一個小碗里,抬眼向他一笑,“要么南先生猜猜,還放了些什么?” 這是來考他了嗎?葉景濂微微一笑,又咬了一口,慢慢地咀嚼著,眼睛就瞇了起來:“陳皮?!?/br> “南先生好靈的舌頭?!蔽耐硗戆涯且恍⊥雱兒玫恼衾踝幽闷鸱旁谶吷希?,“糖桂花甜得太濃郁,我記得南舟似乎是不吃味道特別濃的東西,所以又加了點(diǎn)陳皮泡的水,既不至于喧賓奪主,又能帶出桂花的清氣,還能烘托蜜汁的香味,南先生嘗著怎么樣?” “很好?!比~景濂慢慢地吃完了那片糖藕,點(diǎn)了點(diǎn)頭,“先前我還想著,一個糯米藕罷了,能做出什么新意?如今看來,只要肯用心,總還有許多新鮮的花樣,這可真是圣人說的,食不厭精,膾不厭細(xì)了?!?/br> “南先生真會說話,”文晚晚笑道,“只不過粗茶淡飯罷了,哪里談得上精致?” “東西雖不貴重,難為你肯花心思,”葉景濂又夾起一片藕,聲音里便帶出了幾分感慨,“也就難怪了?!?/br> 難怪葉淮那么難伺候的人,竟然肯跟著她在這鄉(xiāng)下地方,樂不思蜀的待了這么久。 葉淮的性子他很了解,別扭的很,心里想什么,從來不肯好好說,他不喜歡味道太濃的東西這點(diǎn),是絕不會直截了當(dāng)告訴她的,只怕連他自己,其實(shí)也沒太注意,但她偏偏,就發(fā)現(xiàn)了。 不僅發(fā)現(xiàn)了,還放在了心上,就連做一個糯米藕,澆一點(diǎn)糖桂花,都還記得他不吃太濃的味兒,想著加一味陳皮來調(diào)和。 若說她不是真心關(guān)切葉淮,葉景濂覺得,是說不通的。 只是,她卻是這樣的身份,又跟皇帝有過許多糾葛,鎮(zhèn)南王府,不適合她。 葉景濂慢慢嚼著藕,見文晚晚走去廚房里又拿了幾只小碗,不由得問道:“給南舟的?” “是?!蔽耐硗硪黄肜飱A著糯米藕,又用小勺子舀了糖桂花淋上,笑道,“他平時吃飯就沒個準(zhǔn)點(diǎn)兒,時常一天就只吃一頓,這會子又病著,越發(fā)不肯好好吃了,不過,他病成那樣,我想著,也不能讓他由著性子來。今兒一天他就吃了幾口糖水,那東西雖然香甜,但冰涼涼的,在胃里頭只怕容易反酸,還是要吃點(diǎn)熱乎的粥菜墊一墊,胃里才能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