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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棲緊盯著他們緊貼的兩只手,樣子簡直像在出神。喝酒的人醉了應(yīng)該是有些發(fā)飄,但他覺得心頭沉重,所以他沒醉。 他抬起另一只手,也去握住那杯子。杯子并不大,這只手自然地覆蓋到了蔣修思的手背上。 蔣修思一怔,同時,他又聽見林棲說:“你是不是該對我說些什么???”是有些啞、有些困惑的聲音。 他看向林棲的眼睛:“殺青快樂?!?/br> 林棲依舊沒放開他的手,干燥溫暖的觸感讓蔣修思感到十分舒適。這句話卻似乎沒令林棲滿意。 他的臉太燙,他就低下頭,把臉頰貼在冰涼的桌面上降降溫。一整個白天他心里都不自在,明明工作可以結(jié)束了,他暫時又沒接別的戲,休息日即將來臨,有個什么東西卻讓他無法感到輕松。 怎么想啊也想不通,被酒精刺激的大腦更加無可奈何,林棲轉(zhuǎn)動眼睛,再看向酒杯。 酒杯上交纏的手指。 蔣修思的手很好看,骨節(jié)清晰,青色的血管微微鼓起,看上去十分有力。 他又聽見蔣修思的聲音了:“我送你回去吧?!?/br> “還沒喝完?!绷謼G訥地說。 蔣修思耐心地告訴他:“不需要喝完,喝夠了就行?!?/br> 兩個人一齊走出酒吧,他腳步虛浮,還得蔣修思扶住他。車子在店里就已經(jīng)叫好,此刻已經(jīng)等在門口了。 涼風(fēng)涌來,林棲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失落?;蛟S酒精讓他沖動了一點,他拽住蔣修思的袖子說:“我們再喝一會兒再回去吧。” 蔣修思不解地看向他:“你很喜歡喝酒嗎?” 不,不是喜歡喝酒。說不出為什么,林棲現(xiàn)在不想回去。但他還未完全醉過去,仍留一分清醒,蔣修思那種目光讓他隱隱有些受挫,他不肯丟臉,立刻悶聲說:“騙你的,走吧?!?/br> 車?yán)锟照{(diào)溫度很高,剛剛在寒風(fēng)里吹了兩三分鐘,陡地進入這么熱的地方,林棲的頭開始生痛。酒精上涌,他實在是醉了,歪倒在車座里。 “有什么事嗎?”蔣修思轉(zhuǎn)過頭來問他。 “沒事?!绷謼珦巫弥绷诵?,“有一點醉,但還好?!?/br> 蔣修思說:“我是問,最近你有什么心事嗎?” 這些日子他們是rou眼可見的變得親近起來,但也就是這樣,蔣修思發(fā)覺林棲似乎有什么困擾,偶爾會出神地看著某個地方。 他的話懇切又直白,林棲不禁舔了下干燥的下唇。他低下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說了一句無關(guān)緊要的話:“我殺青了?!?/br> 蔣修思卻笑了一下:“殺青了。” 言外之意沒被理會,林棲忍不住蹙了下眉,悶悶不樂起來。具體的言外之意是什么他搞不太清楚,但他想要的絕不是蔣修思這樣的反應(yīng)。 車窗外燈光閃爍,一路樹影搖晃,兩個人沉默了好一會,林棲就靜靜地看著窗外,頭有點暈,這些景色讓他感到些許清醒。 不知道開到了哪個地方,蔣修思突然出聲:“麻煩在這里停車?!?/br> 林棲迷茫地跟著蔣修思下了車,這么快就到酒店了嗎?一鉆出車子,他有些踉蹌,被蔣修思及時攬住了。 林棲靠著他,看向這個地方,不由得懷疑起自己的眼睛:“我是醉得失憶了嗎?怎么對這里一點印象都沒有?!?/br> “因為我們沒回酒店。”蔣修思笑了下,伸出一只手牽住他,“跟我來。” 林棲被他帶著進了街角的一家小店,又被半摟半扶地帶上了二樓,還沒睜開眼睛看清楚這里的一切,一陣清涼、沁人心脾的香氣撲向他來。 仿佛置身一片沾著露水的青青草地,林棲酒意頓減。暖黃色的小燈映亮整間店鋪,他發(fā)現(xiàn)這里的墻壁上鋪滿了藤蔓,目光所及之處也都是碧綠的葉子。 墻壁上又有著許多個錯落有致的小木格,被鮮花簇?fù)碇?,上面擺著美麗的、造型獨特的瓶子。 林棲猜那是香水瓶。 “吱呀”一聲,令人難以發(fā)現(xiàn)的一扇隱于墻后的小門打開了,走出來個清瘦、烏發(fā)及腰的女生。她抬起眼皮,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兩人一眼,對著蔣修思說:“來了?” 蔣修思微笑道:“抱歉,稍微來晚了一點。” “沒事。”她又將目光移向林棲,才舍得微微彎了下眼睛,“跟你的描述很契合。” 林棲沒明白這是什么意思。蔣修思帶他來見朋友? 不過經(jīng)營著這家小店的女生顯然是個性冷的人,并沒有跟他們閑聊,見到明星也跟見著別人沒任何分別,將一只小巧的黑色手提紙袋交給蔣修思后便又回到門后去了。 林棲愣愣地看著蔣修思再把袋子遞給自己,聽到他說:“殺青禮物。” 他有點驚訝,不禁問:“之前就準(zhǔn)備送我了?” “嗯?!?/br> 接著,他又聽見蔣修思略微顯得局促的聲音:“抱歉,我不是很會選禮物,就幫你定制了一款香水,希望你喜歡?!?/br> 當(dāng)然會喜歡。但是林棲腦子里亂得厲害,他都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再回神已經(jīng)被蔣修思拉著再進了一輛車子了。 那只小小的袋子就放在腿上,林棲低頭去看,里面的包裝盒也是精簡到極致,墨色的方形紙盒,連個logo也沒印。 為什么蔣修思會送他一款定制的禮物呢?只要是定制的,總是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