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揚州刺史,江南舊事
揚州,九江壽春。 殘破的“漢”字大旗宛如xiele氣似的掛在城頭上,搖搖欲墜。守城大將劉云周一邊巡視著城頭的防務(wù),一邊憂心重重的望著城外黑壓壓的軍陣。此時,丹陽大軍剛剛退下攻勢,城上滿目蒼夷,哀鴻遍野。還能勉強行動的守軍們顧不得危險,加緊修補城防。留給他們的時間很短,因為下一波攻勢,隨時都有可能襲來。 “徐大人!”當(dāng)劉云周巡視到南門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背著沙石袋的熟悉背影。愣了下神后,劉云周急忙快步上前,不由分說的從那人手中奪下了沙石袋,急切道,“您怎么上這兒來了?這兒危險,您的身體又您還是快些下去吧!” “咳咳,云周,我的身體無礙,”被劉云周喚作徐大人的中年人轉(zhuǎn)過臉來,煞白的臉色嚇了劉云周一跳。當(dāng)他看到劉云周那擔(dān)憂的目光時,笑著安慰道,“我徐燦好歹也是朝廷欽封的揚州刺史,也是殺過人打過仗的,沒你想的那么嬌弱!再說了,將士們都在前線殺敵,豈有我一人坐鎮(zhèn)后方的道理?你不用管我,忙你的去!” “徐大人,您還是去城內(nèi)坐鎮(zhèn)吧,”劉云周一邊苦口婆心的勸阻,一邊不時的斜眼望向城外、以防敵軍突襲,“大公子已經(jīng)出發(fā)去下邳了!最快十日,世國援軍就能到了!這段時間里,您可千萬別出什么事??!您就是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滿城軍民想想??!” “什么?!若兒去下邳了?”徐燦聽到這話,臉色頓時僵住了。不敢置信的抓著劉云周的手,哆哆嗦嗦的問道,“云周,誰給他開的門?誰給他開的門?!我不是下過死命令嗎?不管是誰,妄圖北上者立斬啊!誰敢陽奉陰違是誰?!” “回大人,是末將”劉云周避開了徐燦憤怒的眼神,低聲道,“弟兄們都想活下去大人,大漢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了不向世國求援,咱們都得死。大人要是心中有氣,等仗打完了,末將任憑發(fā)落就是!” “若兒不懂事也就算了,你怎么也那么糊涂?世國是什么?他們是賊?。「`漢之賊!”徐燦見劉云周說得如此大義凜然,心中又急又氣,抬手想要打劉云周,但一想起這段時間來劉云周盡心盡力的守城,為自己立下諸多功勛,手抬在空中哆嗦了半天,最終還是化為了一聲長嘆,“唉!罷了,我知你是為了壽春軍民百姓好,這也怪我啊悔不聽爾等昔日忠言,放縱那耿烗成了氣候,終釀成大禍!一切都是我的錯啊?!?/br> “父親大人無錯,都是那耿烗那狗賊的錯!吃里扒外,白眼狼的東西!”就在此時,一個稚童的聲音從二人身后傳來,徐燦心中一驚,急忙抹了抹眼角的淚水,略帶慌亂的責(zé)備道“毅兒,誰讓你來這兒的?快回家去!” “父親大人,”年僅十歲的徐毅堅定的搖了搖頭,挺直了腰板,像個小大人似的高聲回到,“是母親大人讓我來的,母親大人說了,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耿烗惡賊就在城下,此戰(zhàn)不是賊亡,就是我們死!既然如此,那還不如死在戰(zhàn)場上,死在百姓前頭。日后自有公道為我們樹碑頌德!” “好好!真不愧是我徐燦的兒子!”徐燦被自己的小兒子說得淚流滿面,但激動歸激動,自己死了不要緊,兒子還這么小,絕不能出事情!就在徐燦準(zhǔn)備讓左右衛(wèi)兵將徐毅強行抱下城去時,一聲凄厲的慘叫聲從遠(yuǎn)處傳來“敵軍攻城了!” “大人,末將先行告辭了!”劉云周急忙向徐燦行了一個軍禮,邊往回跑邊吩咐左右,“保護(hù)好大人和公子!要是傷著一根汗毛,拿你們是問!” 丹陽兵似乎也察覺到了南門這邊好像有什么大人物在坐鎮(zhèn),很快,在南城就集合了一大股丹陽軍,朝著城墻發(fā)動了猛攻。城上的守軍也不甘示弱,紛紛用箭雨和石木予以反擊。戰(zhàn)況再次陷入了膠著中 下邳,鎮(zhèn)南將軍府。 劉仕闥最近有點煩躁,當(dāng)然這不是因為工作壓力或者生活壓力過大,而是跪在自己府外的那個徐若造成的。 就在昨天,這個自稱是揚州刺史徐燦長公子的徐若就單槍匹馬殺到了他的府邸,得知沒人后,便專門蹲在路口等著劉仕闥下班。等他終于見到劉仕闥后,還沒等劉仕闥反應(yīng)過來,徐若撲通一聲就跪他腳邊了。緊接著眼淚鼻涕嘩嘩的就下來了,直把劉仕闥弄得莫名其妙兄弟你誰?。课仪纺沐X嗎? 可能徐若哭得有點過猛,胸腔里的那一口氣差點沒緩過來。在經(jīng)過臨時搶救后,徐若才斷斷續(xù)續(xù)的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和此行前來的目的求援! 得知了眼前這個人的身份后,劉仕闥不敢怠慢,趕忙將其帶進(jìn)自己的府邸。先是讓徐若緩住自己的情緒,隨后才慢慢從他口中問出了其間經(jīng)過和細(xì)節(jié)。 徐若的父親叫徐燦,督軍揚州,其本人也的確是揚州刺史。只不過這個刺史是漢朝封的,可眼下漢朝已經(jīng)沒了,所以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算是個退休高干。但就是這樣一個退休高干,在二十幾年前,也不知是出于為國家選材還是其他什么心理,準(zhǔn)備再收幾個門生,也算繼續(xù)為國家發(fā)光發(fā)熱了。 于是,他找了四個他認(rèn)為比較出色的人才(注意,僅僅是他認(rèn)為),他們分別叫耿烗、朱子洺、方靖遠(yuǎn)、盛熹。 不得不說,徐燦看人的眼光十分準(zhǔn),至少在選門生這方面,真正做到了集萬惡于一身。在經(jīng)過了數(shù)年的師生情誼后,這四個人漸漸地在思想上開始與徐燦出現(xiàn)了分歧。漢朝的軟弱、昏庸,趙家、高家等家族的明爭暗斗全被他們看在了眼里,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開始變了,他們開始仇恨這個世界,仇恨這個迂腐的朝廷。于是,他們的腦海里漸漸有了推翻漢朝、另起爐灶的想法。但老一輩的徐燦卻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四株不好的苗頭,他雖然也不滿貪官污吏禍害天下,但他骨子里依舊是忠于漢帝、忠于朝廷的。對自己這四個學(xué)生“超前”的想法,徐燦大怒不已,狠狠的責(zé)罰了他們。隨后,為了預(yù)防jian人或敵對黨拿這件事栽贓自己和自己這四個門生,徐燦便動用手上的權(quán)力,將這四人分別貶到了不同的地方,好給他們充足的時間懺悔,自己到底錯在哪了。 自己真的錯了嗎?被貶出壽春的四個落魄之人迷茫了。這么多年,他們信任自己的老師,既然老師說自己錯了,那也許自己真的錯了吧。 就這樣,耿烗去了丹陽,朱子洺去了會稽,方靖遠(yuǎn)去了豫章。盛熹最慘,因為平日里,在另起爐灶這件事上他是最活躍的那一個,本就不受徐燦待見。借著這次機(jī)會,徐燦也想好好殺一下他的銳氣,直接一筆將他貶到了交州南海郡,讓盛熹釣魚去了。 后來,東西兩漢分家,開始了無休止的戰(zhàn)亂。天下早已按耐不住的諸侯們見朝廷都裂開了,那咱們還客氣啥?紛紛扯大旗造起反來。在北方和中原打得你死我活的時候,江南也陷入了暴亂之中。老實巴交的江南百姓終于被數(shù)不清的雜稅和徭役給逼反了,天天都有急報,天天都有造反。甚至有的地方官兵都加入了造反大隊,因為朝廷已經(jīng)好久沒發(fā)餉銀了。 這對梟雄來說,是個天賜良機(jī)。不幸的是,徐燦那四個門生,恰好都不是什么乖巧之輩。很快,耿烗就率先在丹陽起兵,公然反抗朝廷、收攏周邊的兄弟部隊,儼然成為了揚州內(nèi)部最大的造反頭頭;隨后,朱子洺、方靖遠(yuǎn)也不甘示弱,分別在余姚、南昌起兵,隨之而動的還有大小十余家諸侯,分割揚州,稱王稱霸。一時間江南大地,頓時陷入了四分五裂之中。 三人起兵后,志得意滿了好久。但很快,他們就想起自己昔日的同僚——盛熹,還在交州喝海風(fēng)呢。本著發(fā)財后拉兄弟一把的原則,三人在結(jié)盟后,立刻派出使者,以高官厚祿請盛熹出山。 但令他們驚訝的是,盛熹微笑著拒絕了使者,并表示自己這幾年來已經(jīng)看破紅塵了,不適合再去打打殺殺。三人詫異之余,默契的得出了一個共同的結(jié)論盛熹是個膽小的人。 膽小的人似乎沒什么好怕的,于是三人也就不再去管盛熹了,開始轟轟烈烈的cao辦起造反大業(yè)。他們并沒有去細(xì)想為什么這么好的機(jī)會,盛熹卻死不出山。他們只知道,自己的未來不可限量。 閑居在南海的盛熹送走了耿烗等人的使者,平靜的回到家中,從圈里牽起最后一頭耕牛,一言不發(fā)的向著城里走去。他清楚自己那三個同窗會怎么嘲笑自己,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三個人是有多蠢,才會在這種時間跳出來當(dāng)出頭鳥。 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罷了。 很快,盛熹的心理預(yù)告就應(yīng)驗了。徐燦并不是個花架子,作為揚州刺史,他手上是有兵的。而且人數(shù)還不少,足足十萬大軍。得知自己的幾個好徒弟造反后,徐燦痛心疾首,立刻親率大軍,前去征討離自己最近的耿烗。事實證明,十個被逼急的百姓,也不如一個全副武裝的士兵。耿烗很快就被打敗,手上軍隊失之七八。為了活命,耿烗一咬牙一閉眼,脫光了衣服,只穿著荊草做得野人服飾,一步一磕頭的從自家門口磕進(jìn)了徐燦大帳。見了徐燦后,耿烗一邊口喚恩師,一邊雙手左右開弓猛扇自己耳光。徐燦本來很憤怒,但見了耿烗這個可憐樣,心中又開始變軟了。不管怎么說,兩人以前都是師徒,感情擺在那呢,偏偏徐燦又是個念舊的人。當(dāng)下不顧劉云周等人的勸阻,寬恕了耿烗,并重新將其歸入帳下,聽命差遣。 耿烗重新歸順后,的確乖了不少,平日里鞍前馬后的伺候著,比孫子還孫子。徐燦看到耿烗的這個變化也很欣慰,他覺得自己這個弟子也不算是無藥可救,畢竟浪子回頭金不換嘛。所以,漸漸的,徐燦對耿烗的戒心越來越淡,最后,甚至還調(diào)撥給了耿烗不少新兵,以填補他帳下兵力短缺的煩惱。 耿烗感動嗎?當(dāng)然感動。有效期三年。 此時,徐燦的另一個徒弟方靖遠(yuǎn)也被打投降了。揚州只剩下了會稽的朱子洺還在堅持。為了徹底改變自己那不聽話的孽徒,徐燦終于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起兵收復(fù)會稽! 耿烗和方靖遠(yuǎn),終于等來了報仇的機(jī)會。 當(dāng)徐燦在會稽戰(zhàn)場連戰(zhàn)連勝的時候,耿烗立刻出手,先是召集自己昔日的舊部,重新控制了丹陽。隨后立刻派兵截下了后方運往會稽的軍糧,并親自率隊,燒毀了停泊在陳江一帶的徐燦軍戰(zhàn)船。得知這一消息的徐燦大驚失色,他馬上就意識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后繼無糧,戰(zhàn)船又被焚毀,再打下去,必敗無疑! 徐燦毫不猶豫的率軍離開了會稽,準(zhǔn)備先回頭清理門戶。由于戰(zhàn)船被焚,徐燦只能走陸路返回??蛇€沒等他走到一半,另一個“好學(xué)生”就趕來為他送行了,此人,正是方靖遠(yuǎn)。 毫無防備的徐燦大軍直愣愣的踏入了方靖遠(yuǎn)所設(shè)的埋伏圈,被方靖遠(yuǎn)的叛軍叮光五四一通亂揍。隨后,得到消息的耿烗軍和朱子洺軍也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剛被打懵的徐燦又落入了另外兩人之手。漢軍剛剛從埋伏里跑出來,死傷無數(shù),此刻哪有半點斗志?當(dāng)他們遇上這些拿著菜刀、扁擔(dān),滿臉營養(yǎng)不良的叛軍時,第一次全線崩潰。 關(guān)鍵時刻,劉云周率領(lǐng)親衛(wèi)拼死搏殺,好不容易殺出了一個口子,這才護(hù)得徐燦平安撤退。此戰(zhàn),漢軍近乎全軍覆沒,只有少數(shù)親衛(wèi)逃回了壽春。等徐燦回到壽春后,當(dāng)晚就大病了一場,直到第三天才悠悠轉(zhuǎn)醒。醒來后的第一句,就是一句催人淚下的痛心之言 “千秋之罪,盡在吾身!縱萬死萬萬死,亦不能抵!” 此戰(zhàn)過后,揚州再無可戰(zhàn)之兵。 但很快,重病號徐燦就不得不從床上爬起來了。因為他的好學(xué)生耿烗,已經(jīng)率領(lǐng)五萬丹陽叛軍洶涌而來。此時廬江已經(jīng)失守,壽春僅有萬余老弱殘卒。在這種火燒眉毛的關(guān)頭,劉云周等人聯(lián)名上書諫言,請徐燦求世軍來援壽春。但卻被徐燦毫不客氣的給拒絕了。在他眼里,世國攻克了洛陽,又打下了長安,是漢朝的死敵。自己一介漢臣,怎么能向敵人求援呢?那不是引狼入室嗎?于是,為了斷絕眾人念想,徐燦特地下了一道軍令妄圖北上者,立斬! 沒有人能理解徐燦,但他們想要活命,而向世國求援,就是活命的最大希望。士兵們第一次無視了徐燦的命令,準(zhǔn)備選人去下邳請救兵。徐燦長子徐若自告奮勇的擔(dān)下了這一重任,在同僚們期冀的目光中,徐若跨上戰(zhàn)馬,悄悄地消失在了北方的黑夜中。 聽完徐若所講,劉仕闥這才松了口氣。江南的亂他是知道的,朝廷也是知道的。慕容皓甚至還直接給他下過明旨若無必要,莫輕易染指揚州!但望著眼前可憐巴巴的徐若,劉仕闥又猶豫了。他倒沒什么可憐或者慈悲的心理,他只是單純的覺得,這說不定是一個好機(jī)會。 朝廷大軍已經(jīng)攻下了長安,楚國現(xiàn)在還是盟友,短時間內(nèi)開戰(zhàn)的可能不大。巴蜀地形崎嶇,朝廷想要征討蜀地,就得先要有時間來做準(zhǔn)備工作。江南的確是一個好的切入點,但這么多年下來,他們自己打得就不亦樂乎了,哪有閑工夫去管外面的人?劉仕闥就是想找借口去揚州分一杯羹,也沒有什么站得住腳的理由。 現(xiàn)在好了,美味的羔羊自己送上門了。劉仕闥擺出一副和善的面孔,好聲安慰起了徐若“公子放心,尊父乃社稷棟梁,耿烗之輩皆是下九流之輩,本將軍沒有理由坐視不管!” “多謝劉將軍!劉將軍大恩,小子愿做牛做馬,以報將軍!”徐若聽了頓時大喜,順勢就要磕頭,但馬上就被劉仕闥給扶住了。徐若感激的抬起頭來,對上的卻是劉仕闥那狡黠的雙眼。 “但是!”劉仕闥露出了jian商般的笑容,“考慮到敵軍數(shù)量較多,徐大人和公子的家屬可能會受到傷害。本將軍實在不敢拿你們的生命開玩笑。請公子先答應(yīng)本將軍,等我世國大軍入駐壽春后,尊父及其家屬立刻隨本將軍的親衛(wèi)返回下邳暫居。等擊退了敵軍,再請你們回來主持大局。如何?” “不不不不!”徐若連忙擺手,心說我剛剛有說請你們?nèi)氤菃??搞錯了吧?徐若急忙解釋道,“劉將軍,您聽錯了!小子是請您駐扎在城外,與城內(nèi)的家父互為犄角之勢。等打退了叛軍,不管您要多少錢糧,我們都會付給您的!” “本將軍沒聽錯,也沒說錯,”劉仕闥氣定神閑的說到,“本將軍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考慮。只要你們讓本將軍的部隊接手壽春城防,耿烗等輩,消滅他們就是翻翻手的事情?!?/br> “劉將軍您您這是想吞掉我們壽春??!”徐若面色發(fā)白,咬牙切齒的問道。他就是再傻,此刻也反應(yīng)過來了。感情眼前這個劉仕闥也是一匹惡狼,那自己這算什么?請一只強壯的惡狼趕走一只瘦小的惡狼?最后瘦小的惡狼是被打跑了,那這強壯的惡狼怎么辦? “徐公子,您應(yīng)該知道,我是大世的武將,不是你們徐家的,也不是漢朝的。本沒有義務(wù)幫你這個忙,”劉仕闥有些不耐煩了,站起身來,俯視著跪在地上的徐若,“尋常小販,做生意也還講究個雙贏?,F(xiàn)在您光想叫我出力,卻又不拿出十足的誠意,本將軍憑什么幫你呢?相比起來,我還不如去做那個叫耿烗的生意,我相信,他應(yīng)該會比您大方的多!” “劉將軍!”徐若不知從何而來的勇氣,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憤怒、無奈、失望,一個個從他的臉上劃過。最后,徐若還是慢慢低下了他的頭顱,哀求到,“小子代壽春數(shù)萬萬無辜百姓求您了!請您看在這些將要受到屠掠的生靈面上,出兵吧!” “我還是那句話,想要兵,拿出誠意來?!眲⑹岁Y冷冷的撇了徐若一眼,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將軍若不答應(yīng),我愿長跪于將軍府前!直到將軍答應(yīng)!”聽著身后徐若那憤怒又無奈的怒吼聲,劉仕闥回頭看了看徐若,眼中譏諷之色更甚。 “公子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