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有人猛地推了推季秋白的肩膀,喊:“該起床了。” 季秋白嚇得一哆嗦,睜開眼睛的瞬間就跳了起來,把那個人嚇了一跳。季秋白定睛一看,是醫(yī)生。 “小伙子睡覺那么踏實啊?!贬t(yī)生尷尬的笑笑,“一宿都沒動彈。” 季秋白清了清嗓子,他感覺自己渾身都是冷汗:“沒?!?/br> 休息了一晚上,季秋白卻覺得精神越發(fā)不好了。他實在是累,累得沒有辦法站起來。 早餐是烤糊了的燒餅夾上火腿腸。醫(yī)生仔細探索了小狼空間的內(nèi)容,決定先把那些保質(zhì)期短的東西吃掉。小狼的空間儲存的東西極大,讓醫(yī)生一度以為白澤把整個超市搬了過來,所以也不節(jié)省,三個男人吃飯從來沒有聽說過什么叫‘節(jié)儉’,抱著明天也許就死了的決心吃飯。 季秋白埋頭吃飯。他累得手指都在顫抖。他覺得自己明明睡了一整晚,卻不知道為什么會這么累。 小狼注意到了他的異常,多加留心了一點,卻沒有什么表現(xiàn)。 他們坐在原地磨蹭到了八點多鐘,然后把火堆踩滅了,小狼說:“我們繼續(xù)走。” “嗯?!奔厩锇渍酒饋?,眼前都是黑的,心跳聲極大,他還一直流虛汗。 季秋白覺得自己可能是生病了,也可能只是太累了??蛇@種狀況讓他沒辦法和醫(yī)生說。 小狼看在眼里,沒有說話,卻自覺地把腳步放緩了。 “話說,你們有人覺得這里熟悉嗎?”醫(yī)生突然開口,“有人去過八達嶺長城嗎?我怎么覺得這里我好像來過?” 小狼到:“什么長城,全都被震碎了,你覺得哪兒熟悉?” “雖然這兒沒有牌子寫‘八達嶺高速’,但是這條路……”醫(yī)生摸摸腦袋,“算了,你當我胡說吧?!?/br> “高速?”季秋白感覺自己眼前都有小金星閃過,惡心,想吐,但是卻不得不堅持,“昨天晚上做夢,我夢到了一條公路?!?/br> 醫(yī)生和小狼都轉(zhuǎn)過頭,看傻子一樣的看著季秋白。他們不明白季秋白為什么要突然提起自己的夢。 季秋白吸了口氣,看了看周圍,說:“不騙你們,我也覺得這兒特別熟悉,不是我以前來過這里旅游,而是昨天晚上做夢的時候我夢到過這里?!?/br> 聽了季秋白這些話,醫(yī)生笑了:“真的嗎?那你還夢到什么了?” “……”季秋白氣結(jié),心說你他媽這明顯就是不相信我啊。但是季秋白直接說道:“我看到一條公路,天氣很熱,馬路像是要被曬化了一樣。還有一棵大樹,橫在公路中間,斷層上長出來了像是人一樣高的野草。本來我還要看到什么的,結(jié)果你把我叫醒了?!?/br> “哈,”醫(yī)生捏了捏季秋白的肩膀,說,“你以為我為什么叫你起來?你睡覺的時候一直打哆嗦,還總喊‘救命!救救我!’我還以為你被魔怔了呢,才把你叫起來的。” “……”季秋白吸氣,頭暈眼花地說,“你要相信我?!?/br> 小狼走在前面,說:“往前走走不就知道了嗎?” 他們走了很久很久,到了中午的時候還沒走出叢林,季秋白的衣服都被樹枝刮破了,露出來的rou被蟲子咬的面目全非,醫(yī)生往季秋白身上涂了防蚊蟲的草藥,又給他換了新的衣服,看他臉色白的像鬼,停下來休息一會兒,才繼續(xù)向前走。 沒走一會兒,醫(yī)生突然‘啊’了一聲,一條斷裂的高速公路,寂靜的橫亙在他們面前。 ☆、月老的紅線。 第十九章 “啊,”醫(yī)生喊道,“這兒不會真的是八達嶺吧?” “不一定。”小狼說著,加快了前進的步伐。 天氣慢慢熱了起來,季秋白一邊走一邊頭暈,后來實在是受不住了,蹲在路邊的陰涼處,大吐特吐。 醫(yī)生聽到季秋白嘔吐的聲音,連忙轉(zhuǎn)過頭,哎呀一聲蹲下來,幫季秋白拍背,拿出避暑的藥喂給季秋白吃。 季秋白的嘔吐物非常干凈,就只是干凈的水,看起來像是融化了的冰。 “這是怎么回事?”小狼看著季秋白的嘔吐物,問醫(yī)生。 “不知道?!贬t(yī)生拍季秋白的背,說,“你怎么了?” “呃……”季秋白揉太陽xue,吐得山崩地裂,“早上起來就累,特別累,頭疼?!?/br> 等季秋白把肚子里的東西都吐出來之后,頓時覺得神清氣爽,那些疲勞的感覺全都消失了。季秋白站起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說:“我記得我沒喝那么多的水?!?/br> 小狼皺眉看著季秋白吐的東西。如果沒看錯,那明明就是…… 三人順著公路向前走,渡海之前買的帽子起了作用,季秋白在難得的陰影下前行,瞇起眼睛,覺得眼前的場景很熟悉。這絕對是昨天他夢中見過的畫面。 翻過一個斜坡,一棵被震得連根拔起的樹砸在公路上,旁邊全是碎葉子,太陽火辣辣地炙烤著大地,季秋白低頭一看,真的就像是他昨晚做的夢。斷裂的大樹,連紋理都和夢里的一模一樣。 看到這棵樹,季秋白下意識的拽了拽小狼,但是小狼變得實在是太大了,季秋白不知道拽它哪里,想了想,還是攥了攥小狼的耳朵。 小狼停了下來,顯得有些氣憤:“別摸我耳朵?!?/br> “?。苦?,”季秋白咽了咽口水,正經(jīng)道,“小狼,這棵樹我真的見過。昨晚夢到的,和這個一模一樣。” 季秋白抬眼看了看,說:“連走路的順序都是一樣的。你看,醫(yī)生走在最前面,你在我旁邊。” 醫(yī)生好奇道:“你的意思是你做的夢和今天發(fā)生的事情一模一樣?難不成你還有預知的能力?” “不是啊?!奔厩锇渍f,“以前做的夢都沒有實現(xiàn)過。我覺得,我做的夢就像是想要告訴我什么似的。” 醫(yī)生很有興趣地問:“告訴你什么?” “不知道。”季秋白尷尬地說,“每次要知道些什么的時候,我就醒了。” “這樣啊?!贬t(yī)生想了想,說,“你要不要現(xiàn)在睡一下?也許你就知道你的夢要告訴你什么了?!?/br> 季秋白還沒說話,小狼就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沒必要。” “咦,”醫(yī)生饒有興趣地說,“如果小白真的能預知今后的事情,我們不就少了一些危險嗎?” 小狼盯著季秋白慘白的臉,說:“你昨晚做了那么短的夢,今天就像是要死了一樣。這樣高的代價,說不定會害死你?!?/br> 醫(yī)生點點頭,嘆了口氣:“說的也是?!?/br> “而且這不是預知?!毙±堑卣f,“我覺得,你好像開始初級進化了。” 聽聞,醫(yī)生和季秋白都是一愣,季秋白甚至用手撓了撓腦袋,被醫(yī)生拍了下來。 這意思是,自己以后會和小狼一樣,拿著指環(huán),武力值爆表,打遍天下無敵手是嗎……別啊。 小狼看了季秋白一眼,然后說:“因為很久以前我也做過這樣的夢,但是時隔太久,我都忘了。那時候我也是吐,吐的是水,那時候覺得自己可以預知,其實只不過是你的夢引導著你去尋找你的能力。這是初級進化的表現(xiàn)?!?/br> 醫(yī)生吹了聲口哨:“那小白你的夢是怎么引導你的?” “我不知道……”季秋白訕訕地說,“夢就在這里停了。什么引導,我根本沒看到啊……” 小狼沒說話,但是季秋白就是覺得小狼那時候是鄙視了自己一把。 “那就接著走吧,”小狼這么說,“往前走試試看?!?/br> 小狼放緩步伐,雖然看起來不是很在意,但是他把自己的全部注意力全都放到了季秋白身上。 季秋白身上出了許多的汗,但是其實這并不是普通的汗,在很久以前小狼就發(fā)現(xiàn)了,季秋白的汗沒有味道,而是像水一樣,所以季秋白不洗澡他自己也沒感覺有那么難受。這水簡直就像是融化了的冰,后來看到季秋白不覺得自己的冰是冷的,小狼想,也許是季秋白持著自己的能力,自己的能力無法在季秋白身上發(fā)揮應(yīng)有的力量,從而使冰快速凍結(jié),然后融化,如此一來,季秋白才像是特別容易流汗,但是流的都是水。 小狼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然后對季秋白說:“季秋白,把我的指環(huán)給我。” “嗯?!奔厩锇装阎腑h(huán)放到小狼的口中,他張口含住,不是人形的話,小狼就無法控制指環(huán)的力量。 果然,季秋白不再流汗了。 季秋白能讓白澤凍結(jié)的能力融化。小狼不自覺地瞇起了眼睛。 向前走了莫約半個小時,天氣實在是太熱了,也沒有陰涼處,但是三人都沒有抱怨,他們都在好奇,季秋白的初級階段,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公路被地震震得七零八落,到處都是斷層,最長的裂縫有好幾十米,走過去的時候,就只能讓小狼往旁邊的山體上凍冰,然后醫(yī)生和季秋白再心驚膽戰(zhàn)地爬過去。 到了下午四點多鐘,稍微涼快一點的時候,他們一抬眼,突然看到公路前出現(xiàn)了一棵巨大的合歡樹。那樹實在是太大了,而且?guī)缀跏菓{空長在公路上,公路被合歡樹的根擠壓得變了形。 “這……”季秋白仰起頭,看著直上云霄的合歡樹,幾乎要坐在地上。 “我靠,這是什么東西啊?!贬t(yī)生瞇起眼睛,仰頭看,“這東西不是春天開嗎?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 “現(xiàn)在快秋天了,應(yīng)該早就落了?!奔厩锇谆卮?。 醫(yī)生仔細看合歡樹大大的花瓣,這樹實在是太高了,離他們最近的一朵也在兩米高的地方,根本夠不著。 季秋白聽到身后有骨骼掙扎的聲音,一回頭,就看小狼臥在公路上,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幻化成人型。 “讓一讓?!卑诐蓮目谥腥〕鲋腑h(huán),抬手套在了左手上,頓時一陣狂風吹來,將酷熱的空氣團團包圍,溫度陡然下降。 醫(yī)生一看白澤要帶上戒指,立刻向后躲了躲,卻還是被凍得牙齒打顫。 白澤的腳下貼著一層冰霜,當他想要爬到高處的時候,就可以在空氣中憑空凍出一個冰層,然后攀爬上去。 季秋白總覺得小狼這個能力太能作弊了,簡直是無所不能啊。但是隨即又想,這種能力也不是能輕易控制的,能想到控制方法的小狼,其實也很不容易吧? 但是顯然現(xiàn)在的白澤也無法完全控制這股能力,每當他碰一下那冰層,冰層就會出現(xiàn)明顯的裂痕,這時候白澤就會用指環(huán)靠近冰層,為冰層修復,然后冰層就會驟然變厚,變得極重,然后從空中掉落。 季秋白看著白澤皺眉,耐心全無,幾乎就要發(fā)飆了。 幸好白澤冷靜了,他很快爬到了樹上,看了看,突然道:“這不是合歡樹。這上面的花都是用紅線做出來的。” “咦,”醫(yī)生走進一點,說,“紅線嗎?你摘下來一朵讓我看看。” 白澤用力摘了一朵,沒有摘下來,然后斂神,用了狠力氣,那花卻紋絲不動。 “不行,”白澤搖搖頭。人形的白澤力量雖然沒有獸形那么強大,但是如果他都拔不出來,那么至少‘人類’是沒有能夠拔.出來的可能性了。 醫(yī)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喊:“那你試試,能不能把紅線拔.出來?” 紅線? 白澤站在樹枝上,捧起一朵花,輕輕一拽,一條長長的紅線就垂了下來。 白澤從三米多高的樹杈上跳了下來,把紅線遞給醫(yī)生,說:“這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贬t(yī)生笑瞇瞇地說,“但是以前總是看到有人系著紅線,據(jù)說這樣可以尋找到自己的戀人?!?/br> 白澤道:“胡說什么?!?/br> 醫(yī)生不理他,徑直拿著紅線走到季秋白面前,說:“反正你也不知道你的初級進化是怎么樣的,那你就都試試唄。這么高一棵樹,簡直就是在對人說‘我很奇怪’嘛。奇怪的事情是不是就是和進化有關(guān)?” “這……”季秋白皺了皺臉,心說你想干什么啊。 然后醫(yī)生就把那根紅線系到了季秋白的小拇指上,說:“啊,希望你以后找到戀人的時候能想起我?!?/br> “別鬧了。”季秋白剛想把那根紅線解下來,突然想起什么,問,“小狼,你以前進化的時候,遇到了什么?” 白澤沉默地看著季秋白,沒有說話,看起來是不想告訴別人自己以前的事情。 季秋白見小狼不想說話,也不勉強,只是在他剛想解下來那條紅線的時候,那紅線竟然凌空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