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處心積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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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鈺染一句話激起千層浪,林醫(yī)正臉都白了。 宋銘錚卻恍若不聞,還上前去想要去抱抱她。 “你走!”趙鈺染虛弱地推了他一把,眼珠子都是紅的,“你怎么能夠冒險!” 他沒有出過痘子,還跑到她跟前來,他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嗎? 這還是那個冷靜最懂利弊的肅王嗎? “染染。”宋銘錚在她要推自己時就已經(jīng)做好防備,反倒把她更用力擁抱著。 那力度,讓她骨頭都在疼,也讓她失去了所有推開他的力量,忍不住流下兩行清淚。 他抱著她,心里是平靜的,比任何時候都平靜,因為她在懷里。 “你現(xiàn)在趕我走已經(jīng)晚了,我早來過,要傳染也該染上了,所以走不走都是一樣的。” “你怎么那么混蛋!” 趙鈺染閉上眼,靠在他胸膛上,心里涌動的情緒無法用言語表達(dá),最終都化作一句責(zé)罵和眼淚。 林醫(yī)正默默看了兩人一會,轉(zhuǎn)身去吩咐成喜幾句。 成喜發(fā)現(xiàn)太子的女兒身,嚇得腳到現(xiàn)在都是軟的,但聽到林醫(yī)正的吩咐后,又很快打起精神出去片刻后就回來,手里多了一碗藥。 “肅王殿下,你先把這個藥喝了?!?/br> 成喜端著藥過去,林醫(yī)正在邊上用銀針試過毒后請他喝藥。 趙鈺染這才忙抹了把臉,宋銘錚分出一只抱她的手,端著藥眉頭也不皺的一碗抿盡。 成喜戰(zhàn)戰(zhàn)栗栗的,不敢抬頭看太子。趙鈺染見到他,想起剛才的事,就在宋銘錚耳邊說了幾句什么。 宋銘錚聞言眸光一沉,看向成喜的眼眸凌厲,仿佛化作道道刀光。 銳利的視線讓成喜險些再腳一軟,不過他穩(wěn)住了神,一撩袍子就朝趙鈺染跪下說:“殿下,奴婢自幼就跟在殿下身邊,殿下永遠(yuǎn)都是奴婢的殿下!” 成喜一開始是慌的,畢竟這是驚天的秘密,一但有點風(fēng)聲,那便是腥風(fēng)血雨。而他也是會化作血雨里的一絲。 但他在方才太子的注視下,莫名地覺得不怕了。 不怕太子要殺他,也不怕太子事敗后自己的下場。 這皇宮里的人,都不是人。那是他進(jìn)宮的時候,管事太監(jiān)跟他說的,但他遇到了太子。 太子讓人把他從那都是爛泥的荷花池里拉了出來,喊人把他洗干凈,喂他吃壓驚藥,跟他說:“你以后就跟著我吧?!?/br> 多少人都說他是祖宗積德,才遇上了太子。 那時太子才八歲,但一個八歲的孩子,給了他重新再做人的機會。 不用害怕被管事掐打,不用害怕被同伴陷害。 所以,他生死都是太子給的,他有何懼?! 成喜從未如此堅定,重重磕下頭,宛如入定,一動不動。 “這個時候還耍什么嘴皮子,不是讓你歇著,晚些時候好有精神伺候?!?/br> 趙鈺染望著磕頭的成喜,能看到他肩背的放松,這一刻,她也沒有什么再擔(dān)憂的了。 她一手帶的人,她不會錯看。 有些東西,即便重來一世,不會變的依舊不會變。會變的,只是她當(dāng)時愚蠢,被假象蒙蔽了。 成喜聞言依舊是保持著刻頭的動作,宋銘錚壓下心里對他的些許不滿,但也知道成喜是堪用的,正要再斥一句讓他先下去看住東宮。 不想,成喜哇一聲哭了出來。 孩子一樣的,抬起頭,坐在地上,用袖子抹眼淚,哭得直抽搭了。 “奴婢還以為殿下不要我了?!?/br> 哭得那一個叫驚天動地,林醫(yī)正一把就捂著他的嘴:“閉嘴!你這樣哭,別人還以為殿下怎么了!” 趙鈺染愣了愣,旋即笑了。 剛剛她也才哭過,現(xiàn)在眼淚和笑都攪和在一塊兒,面上挺狼狽的。 宋銘錚扯著自己的袖子給她擦臉,也無奈地笑。 成喜被林醫(yī)正捂了嘴巴,反應(yīng)過來自己干了多么不吉利的事,忙止了聲,然后爬起來說守到隔扇外去,不讓任何人靠近。 “殿下教導(dǎo)的人,都是好的。”林醫(yī)正搖頭失笑,旋即又嚴(yán)肅望著肅王,“殿下,你現(xiàn)在開始,可以留在屋里,但不要再靠近太子殿下。” 趙鈺染直接就縮到了床里,咳嗽了兩人,認(rèn)真地盯著他附和道:“你聽林醫(yī)正的,否則你先在就走?!?/br> 宋銘錚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和她對著干,幽幽嘆口氣,“我知道了,在那之前,我跟你說些事?!?/br> “怎么了?” 趙鈺染還是虛弱的,靠在床頭,閉上眼緩了緩。 宋銘錚想要抬手,最終怕她再躲,要累著她,只好作罷放下,把手?jǐn)R在膝蓋上。 “你去的糖廠那邊沒有任何人有發(fā)現(xiàn)問題,也許時間還短,還要再觀察,但那肯定不是傳染源?!?/br> 林醫(yī)正聽到這句就皺眉:“肅王殿下,出痘子這事,不一定就是傳染?!?/br> 宋銘錚眸光一閃,神色嚴(yán)肅:“對,不一定是傳染,但因為染染出痘子,京城四處戒嚴(yán)和查探。你猜,我順帶查出什么?” “一具被丟棄在城外的男子尸體,那人正是死于天花。而這人是前些日子給長公主修繕府邸的工人,長公主身邊伺候的,宮里的內(nèi)侍都有接觸過他,但那些內(nèi)侍有沒有接觸過太子,我這邊就不好查了?!?/br> “這么一說,殿下出痘子,不是自身問題!”林醫(yī)正渾身打了激靈,連體內(nèi)的血都涼了大半。 趙鈺染亦震驚。 她跟姑母常接觸,身邊的人當(dāng)然也能接觸到,而且還有宮里的人,也許有人來過東宮。 東宮每日那么多人出入,帶進(jìn)來也很正常。 “有人處心積慮?!”趙鈺染咳嗽了兩聲,手狠狠就揪住了被面,指甲把綢緞刮出了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