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我要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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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鈺染在前世也曾來過大壩,面對眼前滾滾江河,它憤怒時能震撼摧毀大地的力量是有所畏懼的。 正是因為畏懼,她才會在重修堤壩的事情中無比執(zhí)著。 在前世水災(zāi)后,她總是夢見浙江遍地白骨,幼兒婦孺無助哀哭,那些食尸的烏鴉就在空中低旋。 那樣的人間地獄她分明沒有見到過,但夢境中卻無比真實。 這幾日她甚至在想,她無故回到十四歲這年,是不是老天爺給她一個挽回的機會。 她遙遙望著江河,河風吹得她袍服獵獵飛揚,迎面的風甚至刮得臉上刺疼。 她站了一會,看到許多的工匠背著石頭勞作,一點一點的堆高和修補??拷械娜搜g都綁著繩子,冒著生命危險去造萬人之福。 她腳下無意識的往前走了幾步,卻是被宋銘錚一把就拉住。 “殿下,說過不許靠近水邊?!?/br> 趙鈺染回頭,看到他那張英俊又帶著兇相的面容,他眼里是不允許,一如既往的霸道。 她已經(jīng)做好與他和平相處的準備,但在這事上,她卻不想相讓。 “肅皇叔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嗎?”她緩緩又轉(zhuǎn)回頭,伸手指向大壩上危險勞作的人,“皇叔看到了嗎?與他們相比,我除了站在這里動動嘴巴,我其實又何曾做到過什么?” “皇叔讓我任性這一回吧?!?/br> 她凝視江河與工匠的眼眸黯淡,滾滾江水在她眼底翻涌,也是她不安的情緒在翻涌。 是啊,她前世一直都在廟堂之上,除了奪權(quán),真正做到的又是多少。她現(xiàn)在不過是想去看一看,都不行嗎? 宋銘錚聞言慢慢松開手。 先前他就想讓她見見民間疾苦,讓她知道百姓是如何在過日子,可面對危險的一切,他卻又不想讓她靠近。 其實她去了,對她來講才是百利無一害,只是他怕出意外而已。 宋銘錚慢慢松開的手霎時又抓緊了她的胳膊,說:“殿下去可以。一是握住臣的手,二是與繩子連在腰間,否則臣不允許你走到大壩上去。” 要握著他的手......趙鈺染有一瞬的遲疑,卻也只是一瞬,她就頷首點頭。 谷天瑞聞言也說:“臣也會水的,臣與兩位殿下走一塊吧?!?/br> 面對危險的事情,宋銘錚從來不耍脾氣,即便厭惡谷天瑞這個競爭對手,也極冷靜地同意此做法。 太子執(zhí)意要上堤壩,可是苦了知府一應(yīng)人等,只好也學(xué)著肅王的建議,把自己和會水的侍衛(wèi)一眾綁到一起。 眾人跟隨著太子上了壩,先前已有人吩咐不用見禮,工匠們都繼續(xù)惶惶埋頭苦干。 趙鈺染一路走,一邊看他們是怎么修補和添石,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許多工匠身上都有鞭傷。 她看得雙眼微瞇,眼底流露出不滿。 一個肩膀扛著幾十斤重大石的工匠要路過他,但可能是害怕沖撞貴人,忙又停下。他身后正好有一個拿著長鞭的士兵,見他愣在那里不但擋了太子的路,還要延誤工時,二話不說就要揮鞭。 趙鈺染在他舉鞭時喝一聲,宋銘錚眼尖也看到了,閃身便來到那士兵跟前,一掌刀把他手里的鞭子打落。 那個士兵慘叫一聲,手腕火辣辣的疼,額頭順間都冒了汗。 趙鈺染盯著他冷笑,嚇得他忙滾倒。 河道衙門一應(yīng)人等都臉色變了變,心想太子怎么好好的就護起一個賤民來。 “你且忙去吧?!壁w鈺染免了那個工匠的皮rou之苦,和顏悅色讓開身,讓他過。 她一側(cè)身,就離得懸空的地方更近了,谷天瑞忙扶她一把,叫宋銘錚看在眼里,神色當即冷了下去。 趙鈺染倒沒覺得有那么可怕,其實這大壩能容兩人并肩走,擺擺手說:“這空位大著呢,別擔心?!?/br> 她在這上頭走了一圈,又聽河道衙門的人說要修徹到哪個高度,須要多少沙石和時間,便從大壩下來。 眾人以為她下來第一時間會再去看石料,結(jié)果見到她往工匠住的去。 大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心里七上八下的。 河道衙門和工部負責修建的進程和監(jiān)督,工匠有一半是工部的人,一半是知府那邊送來的人,但兩邊的人都是擠在一處的。 趙鈺染想看的東西,在她沒有打招呼之前果然看得再明白不過。 上千工匠住的地方是簡單的木棚,四面雖然都搭著,也蓋了頂,可是寒風一吹就都從縫隙中鉆進來。 她隨手去捻了一張布滿污跡的棉被,只有薄薄一層,哪里可能保暖。 她不動聲色,宋銘錚卻明白她是在看什么了,只亦步亦趨跟緊她。 看過后,她什么都沒說,終于轉(zhuǎn)去看石料,河道衙門的人就頗有深意地看了知府一眼,直接得知府咬牙切齒。 放石料的地方并不遠,是方便運送,里面還有負責切塊的工人,叮叮咚咚的敲擊聲不斷。 但是偌大的空地上,石料只放了三分一都不到。 她終于看向知府,知府垂眸不敢與她凌厲的目光對視。 趙鈺染唇角一彎,似笑非笑地說:“剛才河道衙門的人和我說一天用料多少,現(xiàn)在這一眼看去,這些料子只能夠個三天,更別說還要再運往其它縣的。知府,你這管轄內(nèi)的采石場究竟怎么回事!” 知府抬袖子擦了擦額邊的汗說:“殿下,實在是采石場的人手不夠,微臣遞上去請求加人的折子也遲遲未見音訊?!?/br> 趙鈺染聞言睨他一眼,并沒有說話。谷天瑞知道長興縣那頭的事太子暫時還不打算揭破,索性在這個時候給知府一個臺階下,說道:“殿下,已經(jīng)中午了,先用膳吧,臣來時帶有兔子與鮮雞魚。臣下令去生火?!?/br> 趙鈺染倒還真順著這個話沒有再提石料的事,可是等到真正用飯時,河道衙門和知府一眾都傻眼了。 太子殿下居然派親衛(wèi)去取了工匠的餐食,在他們措手不及中還真吃了起來。 結(jié)果那稀飯剛到太子嘴里,就被他吐出來了,皺著眉,那張清俊的面龐都是寒意。 “——你們就給工匠就吃這些餿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