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夢里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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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鈺染被噎到了。 她怎么也沒想到宋銘錚會給自己拆臺,微微瞪大了眼,宋銘錚卻低頭抿茶。 她忍了忍,不知道他又犯哪門子邪脾氣,說:“我只是知會皇叔一聲?!?/br> 宋銘錚聽著她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話,有些想笑。果然還是一點(diǎn)也不能逆她意,這就要炸毛了,面上卻還淡淡地說:“殿下這般不愛護(hù)自己身子,臣也不能再多說什么,只好跟著殿下一同去,好照顧一二。” 她再度被噎到了。 她熟知宋銘錚的品性,如果他真是要阻止自己,絕對不會那么快松口,剛才分明就是故意的! 他在戲耍自己! 她在燭光下的面龐就冷了下去,煙柳能察覺到兩人間的不對付,放下湯后遲疑著沒離開,結(jié)果一抬頭就見到太子目如寒星看向自己。她嚇得一哆嗦,當(dāng)即退了出去。 但不管怎么樣,她也探到有用的消息了。 太子殿下那頭說什么兵器和兵部有關(guān),明天還要去衙門確認(rèn),她得快點(diǎn)給報信。 隨著煙柳離開,趙鈺染也懶得和宋銘錚多說話,徑直站起身往內(nèi)間去。 結(jié)果聽到身后有腳步聲,宋銘錚也跟著了過來。 她肅著臉,眉鋒若忍,不滿道:“皇叔難道還要與我擠一個屋不成?那不得冷落了兩個美人?” 宋銘錚腳步一頓,趙鈺染在話落后自己也一愣。 她心里憋氣,可剛才那番話說出來怎么就跟個怨婦一樣。 她眉心一跳,咬咬唇,也不理宋銘錚是不是要在這里睡了,直接就蹬了鞋子上床。 ——她真是瘋魔了! 宋銘錚站在原地,似乎是久久不能回神。 他也聽出來她語氣里有吃味的意思,望著已經(jīng)放下簾子的架子床,一時間竟是恍惚。在短暫恍惚后,全身血液仿佛都在沸騰,一點(diǎn)點(diǎn)從心尖沖涌到四肢,讓他連目光都炙熱起來。 是他想的那樣嗎? 他抬腳,身心都在叫囂著讓他上前去詢問清楚,可是很快他又收了步子。 哪里能去,她是什么性子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貿(mào)然問了,她肯定不承認(rèn)。再阻她如今不知自己同樣是重生,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識破她的女兒身,這樣一想,勉強(qiáng)把沖動壓抑下去。 趙鈺染蓋好被子,聽到他在外頭站了許久才離開,但并沒有走遠(yuǎn),而是打開了靠墻的柜子。 應(yīng)該是拿被褥。 果然,不一會就聽到外頭的長榻輕輕響了聲,應(yīng)該是睡下了。 她閉了閉眼,覺得自己剛才有些沖動,還好宋銘錚那頭沒有察覺,暗暗讓自己記住以后不能再魯莽。 外邊是宋銘錚翻身的聲音,然后燈也被滅了,在黑暗中,她才窸窸窣窣地除去外衣。這夜她沒有解束帶,可又陷入一個迷離的夢里。 夢中她被人緊緊擁在懷里,那俱身子guntang,讓她忍不住瑟縮,覺得很危險。 可她的抗拒沒有一點(diǎn)用處,反倒被擁得更緊,唇又被人含住了,胸膛發(fā)悶。她極艱難地呢喃一聲:“宋銘錚?!?/br> 明明看不見擁著她的人面容,但她下意識就覺得是他。而他也輕輕地嗯一聲,應(yīng)該是回應(yīng),與他身子一樣guntang地吻又落下,隨著親吻,她似乎也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氣。就那么在夢中沉淪,她迷迷糊糊地想,反正是夢,那就沉淪吧。 昏暗的帳內(nèi)是糾纏的呼吸聲,宋銘錚深吻片刻后又放開她,結(jié)果她反倒纏了上來,險些讓他把持不住。 次日清晨,趙鈺染睜開眼,昨日夢里的酥麻居然那么真實(shí)。下刻卻又臉色一變,忙伸手去摸自己身前的束帶,發(fā)現(xiàn)衣襟也好好的,束帶更是緊貼著。 果然是夢,夢里她似乎覺得自己還被解了束帶。 她虛驚一場,背后也出了些許冷汗,坐在床上緩了會才撩開簾子下床。 成喜已經(jīng)候在外頭,聽到動靜忙不跌進(jìn)來,親自伺候她洗漱。 趙鈺染在這空檔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長榻也被收拾好了,并不見宋銘錚的身影,成喜說:“外邊人的果然不趁手,早上那個煙柳伺候肅王殿下洗漱時居然沒捧好盆,澆了殿下一身都濕了,被奴婢拉下去狠狠掌了嘴?!?/br> 她這時才聽到凈房里頭有水聲,可能是宋銘錚在沐浴。 等走到外頭,果然見到煙柳還跪在院子里,小心啜泣。 不知怎么的,她竟覺得今日似乎天氣好了許多,盯著煙柳的背影淡淡一笑:“行了,讓起來吧,好好的膝蓋跪壞了要怎么再在跟前伺候,怎么說也是知府的心意。” 成喜見太子都開口饒了人,當(dāng)然不會多話,瞇著眼笑說是,就又走到外頭讓煙柳起身。當(dāng)然敲打還是免不得了,宋銘錚從凈房出來的時候就聽院子里斥罵聲,走過青藍(lán)的絨落地罩,正好瞧見趙鈺染嘴角含笑的好心情模樣。 他深邃的眼眸就有了笑意。 在詹事府隨行的官員和范總督前來請安的時候,知府那頭已經(jīng)收到煙柳送的消息。 他看到信上說水寇用的兵器是來自兵部,免不得心里咯噔一下。 昨天他就懷疑那個錦衣衛(wèi)千戶看出端倪來了,而且還留在府里過了一夜,嚇得他都害怕夜里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夢話,如今得到確定消息哪里能不慌。 太子殿下那頭確定是兵部,那么此事就是三皇子殿下做下的!他得快點(diǎn)再去給三皇子送信,想著,就又喊來一個心腹,細(xì)聲吩咐讓他直接快馬趕回京,謹(jǐn)慎到信都不敢送了。 做好這些,他又喊來另一個人問長興縣的事情:“那邊石場怎么樣了,太子今天要見河道衙門的那些閹貨,河道的人恐怕就得告狀?!?/br> 來人從袖子里抽出一封信說:“吳三那頭剛剛送了信來?!?/br> 知府忙拆開,細(xì)細(xì)看過后總算松一口氣,說是太子那頭是路經(jīng)長興,但沒有停留多久,石場一切都好。 而且知縣也稟明是缺少采石的人手,所以供石有延誤。 所以他今兒也不怕河道衙門那些太監(jiān)告狀。 知府心里有了底,覺得萬事盡在掌握中。 京城。 宣文帝在同時已經(jīng)收到太子遇刺的事情,氣得直大喘氣,一只手緊緊揪著襟口:“江浙的水寇不是已經(jīng)再三清剿!范進(jìn)忠是怎么辦的事情!” 跪在下邊的錦衣衛(wèi)谷指揮使忙寬慰道:“陛下先寬心,殿下與肅王殿下化險為夷,且還查出那些水寇手上有我們正規(guī)軍的武器?!?/br> 此話讓宣文帝震驚地站了起來,雙眼閃動著不敢置信的驚駭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