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多信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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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發(fā)熱燒了小半天,連船只靠岸都沒清醒,杭州府一眾接人的官員都站在寒風(fēng)等待著。 趙鈺染都快忘記自己有多久沒風(fēng)寒了,這一病,就如同高樓傾塌,周身一丁點的力氣都沒有。 林醫(yī)正讓宋銘錚幫著灌了兩回藥,又扎過針,在官員等了半個時辰后人總算清醒一些。 “肅皇叔背我吧,也不能叫他們就那么等著,給不知情的人傳出去,就是我這太子驕矜目中無人?!?/br> 宋銘錚考慮了片刻,著成喜去找出她的斗篷。 她用了背字,已經(jīng)不算是在逞強,換做前世,她恐怕會咬牙自己一步步走出去。 把她裹得嚴嚴實實,再將她兜帽戴上,她卻伸手又摘下來:“不要戴,我們剛遇刺,別人見不著我的臉,還以為是假扮的。不要引得人心惶惶,我就叫他們看看我命硬著,杭州府牛鬼蛇神都有,能震懾就震懾。” 都什么時候了,心里頭還這些算計呢。 若是能掐她,宋銘錚絕對會毫不猶豫,可眼下還能跟她計較嗎?肯定是不能的,他只能再依了她,背起她一步步往外走。 趙鈺染雖然是讓他背著,還是勉力讓自己胸前不緊貼他的背。宋銘錚察覺到,故意顛她,讓她只能老老實實趴好。 她現(xiàn)在全身沒有一點兒力氣,要是被顛得沒抓好摔下去,那才真正丟了儲君的威儀。 一眾官員被風(fēng)吹得渾身冰涼總算見著人,都跪了一地高呼千歲。 宋銘錚掃視一圈。 知府、布政司使、浙直總督都在場,其中浙直總督是老臣了。 “殿下讓諸位大人快請起。殿下身體不適,讓諸位久候?!?/br> 眾人忙道應(yīng)該的,浙直總督范總督先前在京城任職,算是看著太子長大的,雖是君臣有別還是上前關(guān)切。 “太子殿下可還記得臣,殿下在杭州這些日子在總督府將就將就,臣亦喊了郎中,若是缺什么藥材能當(dāng)即去取。” 趙鈺染抬起頭,干裂的唇微張著說:“自然記得,小的時候還鬧著范大人要摘你腰間的香囊,這些日子就勞煩范大人了?!?/br> 范總督瞇著眼笑,笑容里都是慈祥。 早就準備好了馬車,宋銘錚背著她上車,由谷天瑞親自駕車,一應(yīng)人等往總督府去。 知府和布政司使沒能搭上話,相視一眼,轉(zhuǎn)身也坐上轎子,催促著跟上。 到總督府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府里五步一燈籠,在夜風(fēng)中搖曳起伏,像是水波一般在檐下瀲滟。 范總督安排了東面幽靜的一個院落,宋銘錚把她再安置在干凈的被褥中,摸摸她額頭,這會倒是一片冰涼。 “臣這就差郎上前來。” 宋銘錚擺手:“林醫(yī)正已經(jīng)開過方子,勞煩總督讓那些郎中去見醫(yī)正,若是有什么須要,醫(yī)正那頭會直接吩咐?!?/br> 范總督應(yīng)是離去,趙鈺染有了些許精神,和他說:“讓他們都歇著吧,別再候著還要接風(fēng)洗塵的?!?/br> 他想了想說:“恐怕不太能,你好好躺著,一會我讓林醫(yī)正過來,我去應(yīng)付他們。” 她抿唇笑笑,笑著又嘆氣:“果然是不能逞強呀,肅皇叔是不是覺得有時我很不可理喻。” 她難得拿出談心的平和,宋銘錚也直言:“確實是。你對我并不夠信任,所以讓自己受累,陛下如若知道你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心疼之余肯定還得怪我。這次也是我沒有護好你?!?/br> 沒有護好她嗎? 趙鈺染又笑:“是我連累的肅皇叔?!迸c他無關(guān)。 她側(cè)頭,與他有著錯愕的雙眸對視。 可能人在生病的時候連帶心態(tài)都會變得極脆弱,也更加容易感傷和認清自己的不足。早在長興縣的時候她就看到了不一樣的宋銘錚,遇到刺殺后,她因為女兒身又對他再度疏離和恐懼。 是的,恐懼。 她之前一直不認為自己害怕宋銘錚,但在他問她那句‘你怕什么’之后,她知道自己所謂的與他奪權(quán),都是因為恐懼。 他太過有侵略性,她是女兒身,又不愿意相信他,所以逼著自己與他對立。剛才趴在他寬厚的肩膀上,她想到他跳入水中相救的樣子,突然覺得是不是因為自己前世對他太過偏見,才最后導(dǎo)致兩人走到那一個地步。 即便她是女兒身,其實前世他也沒有真正做出對她不敬的事來,他似乎一直都克制著。 以他當(dāng)時的權(quán)勢,把控司禮監(jiān),想要自由出入她的寢宮也不在話下,但他一直沒有這樣做。唯獨他失態(tài)那回是逼他離京。 趙鈺染在他沉默中又是笑笑,閉上眼不再多話。 她想,她應(yīng)該和他說的一樣,多信任他。 宋銘錚從她話里是聽到一些坦誠的味道,他還在琢磨著,再一抬頭就見她閉上眼似乎是要再休息。他就沒再擾她,就在床邊默默坐著,直等到林醫(yī)正來才離開。 范總督本是取消接風(fēng)宴,可架不住知府和布正司使的陰陽怪氣。 “部堂大人將殿下和王爺安置在總督府中,自然是有的機會與兩位親近。我等不過今晚想表表心意,部堂大人便百般推辭,部堂大人這樣未免叫我等寒心?!?/br> 范總督臉上陣紅陣青,最后只能哼笑道:“大家都是同僚,都是陛下與太子殿下的臣子,我有什么好推辭的。既然兩位執(zhí)意,我這就去派人去相請兩位殿下?!?/br> 兩人這才算是如愿,在廳堂等了一刻鐘就見到宋銘錚與谷天瑞前來。 幾人忙站起來見禮,宋銘錚身形高大,把寬敞的廳堂一下就顯得擁擠了許多。他神色淡淡地說:“殿下身子不適,幾位大人的宴請恐怕是不能出席,但也不忍辜負幾位大人的心意,讓本王敬幾位大人一杯?!?/br> “可不敢,殿下賞臉已是下官們的榮幸?!辈颊臼姑笆?,隨即笑請他們?nèi)胂?,井然成了主人一般?/br> 范總督面無表情隨著入席,知府見他吃癟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宋銘錚把這杭州主要官員的分派已經(jīng)看明白,心中冷冷一笑。 果然浙江這塊亂得很,不怨得幾年后會發(fā)生決堤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