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一群地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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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一場小插曲,倒也沒有影響趙鈺染吃飯的心情。 餛飩送上來的時候熱氣騰騰,在清湯中漂浮著,個個飽滿,在最上面還撒了香菜,翠綠的顏色將湯底襯得更加清澈。 如果是宮里的,還會在上面再撒上蝦皮提鮮,湯底也會更豐富一些,倒沒有這樣的原汁原味了。 宋銘錚可不敢讓她就這樣吃,讓侍衛(wèi)遮擋著用銀針一一驗過,這才示意她動筷子。 趙鈺染知道萬事都要小心,淡淡一笑,拿著勺子挖起來小口小口地咬。等到她吃了兩個時候,發(fā)現(xiàn)宋銘錚已經(jīng)吃完大半碗了,也不嫌燙,速度是真的快。 他的速度是軍營里就練就的,她倒不著急。 等到吃完一碗,宋銘錚已經(jīng)在邊上坐了好大會,見她吃好便讓親兵去結(jié)帳。 趙鈺染側(cè)頭看了眼隔壁桌,桌上摞著幾個空碗,這會居然在剝花生吃,也不走。她就突然朝他伸手:“七叔,我身上沒放銀子,你給一些?!?/br> 她這個時候要銀子,宋銘錚疑惑看過去,但手已經(jīng)從袖子中取了銀袋遞給她。 趙鈺染打開看了看,有銅板和四塊碎銀,她順手就拿了塊最大的那塊銀子,在走出店的時候直接放在灶臺上。 “謝謝二人提供的消息?!?/br> 夫妻倆錯愕看著那十兩銀子,她微微一笑,再沒有說什么,跟宋銘錚并肩走了出去。 宋銘錚帶著她直接往先前的茶樓走,聽著街上喧鬧地聲音說:“你倒是心善?!?/br> 趙鈺染淡淡地將手?jǐn)n到袖子里:“他們也是好心,結(jié)果說了不該說的,也就是給他們買個平安。” 不過是十兩銀子,能保兩人安然,沒有什么不好的。 果然,在趙鈺染一眾離開不久,那張桌子坐著的幾人便圍到夫妻倆跟前。 老板還在發(fā)愣,腦袋就被穿著藍(lán)色衣裳拍了一巴掌,還伸手去把灶臺上的十兩銀子直接拿到手里。 他把銀子放嘴里咬了咬,然后吹了聲口哨說:“你們倒是好運,遇到了個有錢的,這錢就當(dāng)買你們的平安了!往后再讓我莫二爺聽到你們胡說八道,扒了你們的皮!” 說罷,莫二抬腳就把邊上的一個木盤踹翻里了。 里面放著不少碗筷,瓷碗噼里啪啦地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老板娘嚇得尖叫一聲,店里的食客見到都嚇得直接丟下碗就跑,不少連飯錢都沒有給。老板又是攔又是追,為這倒霉的事都要哭出來了。 他們今天不但白干了,摔爛的碗,沒給錢的餛飩,這是還要倒貼! 老板娘看著一片狼藉,又驚又急,自己給了自己兩個嘴巴子,進(jìn)店里趴在桌子上嗚嗚哭了起來。 路過的百姓們不少聽到動靜的,看到莫二幾個人大搖大擺走出來,都低著頭避開,也不敢看熱鬧。 趙鈺染已經(jīng)坐在了二樓的雅間,正是臨街的那邊。 她把窗子開了一條細(xì)縫,正好看到莫二在踢翻那木盆。 “狗東西?!彼裆淅涞亓R了聲,然后轉(zhuǎn)頭便吩咐道,“你們一會去打聽打聽,這賣餛飩的夫妻住在哪里?!?/br> 她說完后看到坐到另一邊的幾位親兵,恍然想起她沒有帶自己的人,這些都是宋銘錚的下屬。 宋銘錚看到她神色一頓,掃了眼跟著出來的幾個人。為首的那個當(dāng)即站起身朝她揖禮:“屬下一定辦好,殿下放心?!?/br> 趙鈺染淡淡點頭,覺得自己有些失算了,怎么忘記帶一兩個自己的人,只能等明兒谷天瑞匯合了。吩咐點事情都不方便。 她又轉(zhuǎn)過頭,繼續(xù)看向街道。 莫二那些人還在慢悠悠的在街上晃,這會在賣冰糖葫蘆的小販那里隨手就拿了根,放在嘴里咬著,他身邊的人都笑吟吟圍著那縮頭縮腦的小販。 這一群欺人的地痞! 趙鈺染看得心火直冒。 不一會兒,不知從哪里又竄出來他們的同伙,低頭給莫二在匯報什么。突然間,那個莫二抬頭往她這邊瞥,視線就定格在她這開了條小縫隙的窗子上。 趙鈺染沒有動,就那么神神淡淡地任他看,宋銘錚發(fā)現(xiàn)她一動不動,便走上前在她身后也往下看。 莫二還在站在那里,吊著雙三角眼似笑非笑的,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宋銘錚對這樣的地痞是沒有什么好感,只是沒犯到他手上,他也懶得管這些小嘍啰。便想想讓她坐下喝茶,哪知她一下就伸手推開窗,光明正大的露出身形。 此時,那個莫二居然笑著朝她拱拱手,無聲做了個口形,把冰糖葫蘆甩給身邊的小跟班,抬腳走了。 趙鈺染看清了他的口形—— 回見。 她皺了皺眉,意思是他們還得再見? 宋銘錚眼力比她還好上幾分,自然也看得明明白,對回見二字陰沉了臉,雙眼危險的瞇了起來。 不過是一群地痞,趙鈺染也就只是揣測了那么會,喊來茶博士。 茶博士,其實就是對茶樓里伙計的雅稱。因為這里招待的都是天南地北的客人,能聽到不少奇聞趣事,涉及事情廣博,再者這些伙計都是在泡茶一道有專門的功夫。 趙鈺染以前看過召進(jìn)宮的茶博士獻(xiàn)藝,如今也不是對這手藝好奇。她放松的靠在椅子里看他手法嫻熟,不經(jīng)意一般的閑話道:“這兒最有名的茶行是哪一家?” 這個茶博士身材有些矮小,長著雙圓溜溜的大眼,二十不到的年紀(jì),長得還算喜人。 本來客人都喜歡和他們東拉西扯,又是說到本行,茶博士自然極快就接話,笑著回道:“這位客官是想要買平時喝的茶,還是進(jìn)貨販茶的?前者這長街上掛著閔記的茶行就十分合適,后者......” 他說著頓了頓,趙鈺染問:“后者怎么?有什么不好的嗎?” 茶博士當(dāng)即討好地笑道:“哪里不好說,看來客官是后者了,那客官就得到城東的吳家去問茶引的事情?!?/br> “到吳家去問茶引?”趙鈺染倒是奇了,“長興縣縣令并不姓吳?!?/br> 那茶博士還是笑,不過是壓低了聲音:“看來客官是初來乍到并不清楚,長興縣有句話,縣令只坐堂,事事過吳家?!?/br> 宋銘錚正在把玩著一塊玉佩,聽到這話手頓了頓,趙鈺染眉毛一挑:“這倒是個奇聞了?!?/br> 茶博士說到這里就不往更深處講了,嘿嘿一笑,把沖泡好的茶端到她跟前:“您且請慢用,您要買茶引,找吳家準(zhǔn)沒錯兒,小的先告退?!?/br> 幾名親兵直接伸手就去攔住他的去路,趙鈺染抬了抬下巴,他們當(dāng)即就退回到一邊。 等人離開,她正捧了茶杯要喝茶,宋銘錚卻是一手伸過來壓住了。趙鈺染手里的茶就被他接了過去,聞了聞,再取了干凈的銀針試過才還給她。 趙鈺染知道他是謹(jǐn)慎,心中莫名淌過一絲溫情。 以前在朝里,他倒沒有顯出這種護(hù)她護(hù)得緊的樣子,前些天被他氣得夠嗆的事也更不在意了。 她接過茶,說了個謝字,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茶。 她不知道的是,宋銘錚嘴角有一瞬悄悄地往上揚(y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