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問他：“你最好說清楚是怎么回事?！?/br>
    “不然呢？”林路聳了聳肩，“你準備再次對我揮拳相向然后被安保請出去嗎？”

    我用力地咬了咬嘴唇，沖上頭的血腥氣讓我抑制住自己動手的yu望，我一字一頓地質問他：“林先生，合約上規(guī)定的一個月時間還沒到，我有權要求知道我的弟弟去了哪里。”

    林點了點頭，豎起兩根手指：“我給你兩個理由?！?/br>
    我安靜地等他開口，沒有做出任何動作，只有我自己知道，一股壓抑的惡氣正在我的腦海中徘徊，暴戾地四處碰撞，隨時準備bào發(fā)而出。

    “第一，你的安琪被提前送去紅塔了——這有過先例，不少收容所都會在月底進行統(tǒng)一調查，把期限將近的安琪和超時限未被領養(yǎng)的安琪一起處理掉?！彼戳宋乙谎郏鹨桓种?，繼續(xù)道，“第二，我們也不知道它去了哪兒?！?/br>
    我沉默了片刻，其實我是在腦子里把他說出的每個字詞排列組合，不這么做的話，我根本無法聽進任何一句話，然而即便如此，也收效勝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希望你相信第一個理由?！绷致氛J真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不再帶有慣常的那幾分玩世不恭，“因為我是這么說服自己的?！?/br>
    想到一路過來工作人員的怪異臉色，我的心猛地一沉，有些不可置信地問他：“你們是收容所，合法創(chuàng)辦的收容所，安琪怎么可能無緣無故地丟失？怎么可能沒有人發(fā)現(xiàn)？”

    “冷靜一點，孟梁?！?/br>
    這句話讓我繃斷了最后一根弦。

    我?guī)缀鹾鸪雎晛恚骸澳憬形以趺蠢潇o？我要去起訴你們，這是你們的失職，你們弄丟了我的弟弟，不去報警，不去找人，還在這里冠冕堂皇地讓我冷靜，想要息事寧人！”

    我恨死了豪金斯，恨死了林路，也恨死了我自己，如果不是那色yu熏心的一個禮拜，如果我早些接到通訊，或許事態(tài)不會落到如此境地，或許我現(xiàn)在已經和我的弟弟團聚了——我應該早早地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我不該那么矯情、那么怨天尤人，我甚至不該拒絕豪金斯無理又惡心的要求，但一切都已經亂套了，我的弟弟不知所終，而我除了站在這里大發(fā)雷霆以外，完全不知道該做些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孟梁?！绷致返挠弥戈P節(jié)叩了叩桌面，又從抽屜里翻出一根煙叼在嘴里，沒點，“如果我們真的想息事寧人，我大可以不告訴你第二個理由，一個安琪被提前銷毀這種事，放到任何一個收容所，甚至放到法庭上，都算不了什么。”

    “那為什么沒有第一時間報警？為什么沒有及時查監(jiān)控？我的弟弟這么不是個能揣在口袋里的毛絨玩具，我不信有誰能無聲無息地把他弄走。”

    “你怎么知道沒有？”林抬起頭，我這才注意到他眼底的青灰色，“那天晚上的‘天使派對’結束后，我盯著每一個護工把安琪們送回房間才下班回去，接下來兩天每天都過得很平靜，什么事情也沒有發(fā)生?！?/br>
    “然后呢？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我的弟弟不見了？”我有些焦急地問。

    “孟梁，不見的不只有你的弟弟。”林目光沉沉地看著我的眼睛，“派對結束第三天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收容所里所有上個月登記入住的安琪全部不見了。”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林繼續(xù)說道：“你知道的，我們收容所靠著設施的高度自動化、機械化成名，盡管每天有專門的護工進行查房和少部分的生活照料工作，但主要責任還是由機械承擔，這段時間我的上司在外出差，我代他管理所內事物，也不可能每天都去探視那些安琪?！?/br>
    “……查房的護工沒有發(fā)現(xiàn)少人了嗎？”我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我覺得自己仿佛在聽一出極其恐怖的故事。

    林搖了搖頭，深吸了一口氣：“派對結束第三天，我本來打算聯(lián)系你進行精神波動值的復查，但電話和簡訊都沒有得到回復，給你留出來的時間到了，你也沒來，我就接通了18號房的監(jiān)控打發(fā)時間，結果——結果我發(fā)現(xiàn)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