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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大魏王侯在線閱讀 - 第二百三十八章 招安可能

第二百三十八章 招安可能

    趙王若有所思,半響之后,才是展顏一笑。

    確實如李谷所說,趙王在福州經(jīng)營了十余年,各方面的勢力都是根深蒂固,特別是在駐福建的禁軍勢力,地方廂軍勢力,到處都是有趙王的人。

    徐子先在岐州悍然殺何山虎,趙王著急緊張了幾天,以為此子掌握了一些要緊的東西,后來看看上稟的東西,趙王才將心放了下來。

    現(xiàn)在看來,如果徐子先是以現(xiàn)在的方式發(fā)展,再過十年也比不得趙王現(xiàn)在的實力,其再強悍,也始終是在趙王陰影下掙扎的小人物。

    特別是如果國家有變,趙王瞬間可以掌握福建路的大權(quán),到時候?qū)π熳酉鹊陌才湃斡?,不管是用明面的排擠還是各種辦法,都可以輕松去除此子的威脅。

    簡單來說,徐子先應(yīng)該是敢打敢拼,銳意進取,現(xiàn)在看來,其是掌握了一定的權(quán)勢財富之后,開始變得小心謹慎和保守起來。

    趙王滿面春風(fēng),笑道:“畢竟是我那不成材的叔父后人,有出息也是有限的很。”

    這是說的當初的老南安侯,上一代的趙王,提起老南安侯來,可是滿臉的不屑。

    “總歸還是要盯緊一些。”李谷心中略有不安,說道:“殿下要多派人手,看緊南安水營,以防其突然有什么動作?!?/br>
    “近來下頭的回報,多半是水營配合林家的船隊和昌文侯府調(diào)派的船只,他們已經(jīng)在大規(guī)模的往東藩移民,所以近來根本顧不上岐州群盜,相反,他們還在擔心陳于泰給他們找麻煩,在海上伏擊他們。因為昌文侯府所請,林斗耀下令駐澎湖的水師出動護航,真是笑話了,若不是沾一個東藩馬政大局的邊,光是這事,我便能向兩府彈劾這幾家?!?/br>
    “殿下不必著急?!崩罟任⑿Φ溃骸皶r間在殿下這邊,一旦招安議成,徐子先和齊王都無能為力矣?!?/br>
    “但要緊緊盯著南安水營?!崩罟鹊溃骸耙欢ㄒ⌒哪习菜疇I突襲?!?/br>
    “我看那小兒無此能耐!”趙王陰沉沉的道:“海上舟師可不是那么容易練出強兵,和陸上完全不同。”

    “在下也是這般想法?!崩罟入m然不能完全放心,但確實是如趙王所說,水師和陸營不同,陸營只要明軍紀,嚴cao守,重訓(xùn)練,軍械,飲食都能保障,好歹就能出強兵。水師則完全不同,砸入重金也不是容易出成效,水手,船上的各種職能,優(yōu)秀的富有經(jīng)驗的船長,這些東西可是和陸營不同。

    另外陸營也需要有經(jīng)驗的將領(lǐng),這一點來說,李谷一直很奇怪,徐子先是怎么精準的找到那么一批有能力和經(jīng)驗,忠誠上又有保障的將領(lǐng)?

    趙王府不是沒有下過功夫,不管是那個嚴謹而有大將之風(fēng)的秦東陽,酒色財氣似乎樣樣都沾的劉益,世家子弟張虎臣,林存信等人,或是高時來,田恒等少年,吳畏三和金抱一這樣的老牙將,除了積怨很深的葛家兄弟外,幾乎所有的南安將領(lǐng)趙王府都嘗試過拉攏腐蝕,可惜的是一律無用。

    能有這么多有經(jīng)驗的大將,才是南安團練在短期內(nèi)崛起,并且叫人不敢小視的最重要的原因。

    水營么……李谷笑了笑,確實,自己太過小心了些。

    ……

    “趙王殿下和李先生都是一樣的看法……”蒲壽臣小心翼翼的將密信遞給蒲壽高看,自己又把身子縮了回去。

    蒲家近來的情形相當不穩(wěn),蒲壽高接連失敗,除了外部的色目商人領(lǐng)袖地位不穩(wěn)外,家族內(nèi)部也是不乏挑戰(zhàn)者。

    連續(xù)的失敗,南安的團練捐,加上多次買通朝官,進奉北伐使費,蒲家這種家資過億的大家族其實不在意這百來十萬貫的損失,但如果一系列的失敗加上金錢損失,雖然不足以將蒲壽高攆下族下的椅子,卻也是叫他感覺緊張,自覺地位岌岌可危。

    因為族內(nèi)不穩(wěn),蒲壽高并沒有更進一步的報復(fù)計劃,除了令陳于泰襲擾興化軍之外。

    “嗯,我省得了?!逼褖鄹呖赐昝苄牛樖衷跓魻T上點燃,他眼看著信件燒成一團黑灰,才向蒲壽臣說道:“我不寫回信,替我回口信,說知道了,等我派人去島上,通知陳于泰,最好找機會襲擾東藩,狠狠、干一家伙。”

    “李先生就是這個意思。”蒲壽臣略覺興奮的道:“現(xiàn)在看來,徐子先是要經(jīng)營好他的水營,東藩成為他最重要的根基,畢竟朝廷把馬政大事交托給他,東藩島上一共才一萬多口,都劃成了南安侯府的官戶,這樣等若是把東藩分封給了南安侯府,相比南安這等小鎮(zhèn),東藩才是南安侯府最著緊的基業(yè)……”

    “李先生畢竟高人?!逼褖鄹哧幊恋哪樕下冻鲂θ輥?,他對蒲壽臣道:“東藩貧弱,沒甚可搶的,澎湖那里有水師,風(fēng)險不小,你叫人同陳于泰說,搶東藩以殺人毀物為最要緊之事,這一次出動,錢財上我補給他,不叫他為難?!?/br>
    陳于泰雖然掌握岐山盜多年,但海盜相對來說組織松散,大當家是帶著大伙發(fā)財?shù)拇嬖?,要大砰分金,大碗喝酒,大塊吃rou,這樣的頭目才坐的穩(wěn)那把交椅,群盜才會在頭目的指引下去拼殺。

    若是殺來殺去,得不到什么好處,大當家的地位都會不穩(wěn)。

    “小弟省得?!逼褖鄢嫉溃骸拔业每諘约鹤〈ヒ淮吾莞劭?。”

    “要小心不要暴露行跡?!逼褖鄹呗愿衅v的道:“我們家可經(jīng)不起再有什么波折了?!?/br>
    “徐子先可惡……”蒲壽臣還是忘不掉江心的那一夜,沖天的火光下大量的蒲家牙將被斬殺和俘虜,現(xiàn)在還有很多浦家的牙將和雇傭來的人被關(guān)在福州各處的苦役營中,蒲壽臣更是灰頭土臉,身為主事人直接失掉了很多家族內(nèi)的權(quán)益。

    這件事給蒲壽臣帶來了不小的陰影,現(xiàn)在他恨不得陳于泰和蒲府牙將一起出動,將南安侯府不分良賤殺個干干凈凈才能算解氣,不過現(xiàn)在當然不可能做到這一點,若是能毀南安侯府的東藩基業(yè),想來也是不錯的結(jié)果了。

    “叫徐子先在岐州鞏固根基去吧,叫他練水營去?!逼褖鄢家а狼旋X的道:“他在岐州得意,壓制那些廂軍,咱們突然一下子毀掉他東藩基業(yè),看他怎么面對昌文侯府?一下子好幾十萬貫全扔在水里去了,他又不是咱們蒲家,看他能承受的住?”

    蒲壽高不象這個族兄弟那般淺薄壓不住情緒,但臉上也明顯快意神情,這一年來,蒲壽高真的是受夠了。

    ……

    “徐子先這些做法,還算穩(wěn)重……”

    蒲家的人走后,陳于泰披著外袍,走出屋子。

    羅四等大頭目跟在其身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尾隨著。

    外面星空璀璨,月色皎潔,遠方的岐州山脈清楚可見,甚至隱約能看到立在山麓上的上寨箭樓。

    陳于泰打量了一眼,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這箭樓立起來也快十年了,開初似有進取之意,可是當年徐應(yīng)賓想從山道進擊,沿途將士自相混亂,在山上潛伏了一天一夜,居然就斷了補給,將士缺衣少食,空著肚皮向山下攀爬,途中就摔死了不少,待陳于泰率部突襲之時,廂軍大潰,連徐應(yīng)賓也是差點死在陣中。

    這事兒之后,后來歷任的防御使都放棄了這種不切實際的打算。

    一個大頭目道:“徐子先看來比他爹當年要穩(wěn)的多,對內(nèi)充實自己的嫡系,搶下地盤,岐州算是納入囊中,若以后上中下三寨俱是他的人,便是知州也被他架空了,等若又多出一塊地盤出來。再有水營,與澎湖,東藩相接,再滅掉咱們,整個福建路論勢力,也真的沒有哪一家能壓的住他……”

    “想的美罷了?!绷硪粋€大頭目道:“東藩他就保不住,憑澎湖那點人,守的住那么大的海域?”

    “大當家,何時去東藩?”

    陳于泰不語,凝神良久之后,才道:“暫且不急,剛在興化軍做了一票,現(xiàn)在各地都戒備森嚴,不好得手。待過一陣子,再派少量人襲擾福州或漳州,水師和駐軍都調(diào)度之后,咱們再用主力去東藩?!?/br>
    陳于泰森然道:“有大人物說了,福建路再制不住咱們,朝廷也就只能想著招安,這是咱們兄弟伙的大事,事到臨頭就只能拼命,咱們一伙為盜十來年了,該撈也撈足了,底下若是招安,需得安份守法了,該拼命時要拼命,該守法時便要守法,各人都給我記清楚了……”

    眾人俱是一臉期待的神色,羅四咧嘴笑道:“俺宗族都把俺除名了,若是俺也當個品官,一身官袍高頭大馬,帶著親兵回村,卻要看看那些老家伙的臉色。”

    一個大頭目神色古怪的道:“這才是殺人放火金腰帶哩?!?/br>
    “咱們金銀沒少搶,小娘沒少糟蹋,最終還能落個好下場,他娘的,當初為盜時可萬萬沒想過這等好事?!?/br>
    “一切都得靠大當家?!?/br>
    眾人一起叉手拜揖,都道:“一切均是聽大當家的。”

    陳于泰神色威嚴的點一點頭,其實便是他自己亦未想過會有能被招安的一天。若不是北虜在北方給朝廷極大的壓力,據(jù)陳于泰得到的消息來看,朝廷在七月左右會展開大規(guī)模的北伐戰(zhàn)事,一切兵馬錢糧俱是先盡著北方用,若非如此,哪得招安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