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昌文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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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先輕輕嘆息一聲,將三柱香插在徐應(yīng)賓畫像前的香爐里,輕聲道:“父親請放心,今生今世,我不僅要恢復侯府家業(yè),還要使南安侯更上層樓……”小妹可能在不遠處聽到了,眼中禁不住流下淚水來?!白吡?,去昌文侯府赴雅集……”“你有什么文章了么?”小妹仰臉問,眼中尚有淚光?!斑€得把詩文做好了才能去吃酒?”徐子先笑道:“以我們和昌文侯府的交誼,混一頓酒飯,未必陳侯能把我們趕出來?”“這倒也是?!毙∶闷破?,接著看向徐子先道:“我看阿兄你祭祖之后,似乎又和剛剛有些不同?!薄芭⒆蛹倚奶毑缓茫 毙熳酉炔焕硇∶?,故意在小妹梳的齊整的雙丫髻上使勁揉了幾下,把小妮子氣的跳腳。徐子先確實是放了一些東西在家廟里頭,是對身份的迷茫,還有一些慚愧,惶恐。這一些負面的情緒一直留在心里,直到剛剛祭祀結(jié)束,才算真正徹底放下去。不管怎樣,他現(xiàn)在就是南安侯世子徐子先,他的努力和成就,未來的光彩,都與家廟里的那幾位有光,用這個身份,只要但向前行,多有成就,那也就是他們的光彩。相信徐應(yīng)賓九泉之下,也理應(yīng)釋然。兄妹二人略作休整,徐子先換了三品武官袍服,與小妹一起到昌文侯府拜會。與宗室多在一起相同,官紳大佬們多在三官堂一帶聚居,常平倉,學宮,文廟,也多在附近,彼此走動的也多半是文官世紳家族,徐子先兄妹二人到時,因為其一身武袍,又是三品,品秩不是侯爵,但也高于普通的侯府世子,倒是引發(fā)了不少人注意。一下子就有議論聲起來,不少人想起了徐子先被授三品昭武將軍,并授給五品團練使實職的事情。在諸多的議論聲中,徐子先兄妹二人眼看著一位長身玉立的青年人快步迎了過來,遠遠的向兩人兜頭就是一揖?!熬诺?,小妹,好久不見了?!眮碛氖顷愓具@個昌文侯府的世子,身份對等,而且,也還算熟。徐子先也是趕緊躬身還禮,起身之后就笑著道:“崇德五年在岐州時與陳大兄還是經(jīng)常見面,記得那會大兄以校書郎名義在岐州替陳侯爺效力,小弟那時就仰慕的很??上菚r還不爭氣,不曉得上進,沒有朝夕向大兄請教……”陳正志含笑聽著徐子先的寒暄話,一邊聽一邊頻頻點頭,他臉上笑容依舊,心里倒是真的在吃驚,都說南安侯世子已經(jīng)判若兩人,以前還不是太了解,今天乍一見面就感覺出不同之處來。換了以前的徐子先,腹中無貨,又紈绔脾氣,哪會這么說話?不要小瞧了寒暄時的客套話,肚里有沒有貨,寒暄時也說不出象樣的話來。有人總自以為內(nèi)秀,但寒暄客套時唯唯諾諾不能成句,這等人真能有內(nèi)秀?談話能撓著癢處,不是簡單的吹捧能做到的,別的不說,徐子先這一套話,先是指明當初昌文侯與南安侯有共事之誼,也點出與陳正志曾經(jīng)相處過一段時間,但當年他小不懂事,沒有與陳正志建立牢固的交情,現(xiàn)在深悔此事,潛臺詞當然是愿與陳正志結(jié)交,又不是說的很直白,恰到好處。這番話說完,陳正志自是感覺如沐春風,當下笑著道:“九弟現(xiàn)在越的是不凡了,說話令愚兄也高興的很……日后還盼常來常往,為兄我也能多高興幾回。”兩人一番對答倒是真的拉近不小的距離,陳正志又看了小妹兩眼,笑道:“小妹個頭長高不少,記得當年在岐州時還沒有留長發(fā)哩……請兩位趕緊隨我到正廳去,父親大人聽說兩位來了,高興的很,急著叫我引進去見面?!薄昂?,”徐子先道:“理應(yīng)拜見陳侯?!标愓拘πΣ徽Z,引著二人從儀門穿過,經(jīng)過二門,直入正廳。徐子先前世也來過多次昌文侯府,不過都懷著郁郁不歡不得志的偏激,在府里經(jīng)常不歡而去,被人視為怪人。今次進來,一路上不少低級的文官和士紳主動向徐子先拱手打招呼,這位南安侯世子已經(jīng)成了冉冉升起的新星,團練使一職豈是容易到手的?背后沒有大人物cao盤怎么可能?朝廷那一套軍前歷練的政事堂的堂札價值萬金,而福建路這里也是有大人物幫著把堂札的利益最大程度的轉(zhuǎn)化,一個空頭宗室侯爵從文官角度來說屁也不是,但掌握了實權(quán)的宗室侯爵,那就需要鄭重對待了。也有不少人想起了老南安侯徐應(yīng)賓,中武進士,初授就是統(tǒng)制,然后是副都統(tǒng)制,岐州防御使,再上一步可能是招討使,然后是都統(tǒng)制,如果不是岐州兵敗,徐應(yīng)賓到都統(tǒng)制,掌管一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很多人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徐子先,感覺這個少年比起其父當年更有可能成功,但也有人暗中搖頭,南安侯府,真的不(本章未完,請翻頁)象是祖墳冒青煙的樣子,也更有可能這個少年如他的父親一樣,冒起很快,但也會很快隕落。更有一些身處要津的文官,打招呼歸打招呼,卻沒有絲毫接近與拉交情的想法。他們能打聽到上層的消息,知道徐子先身后是齊王,而趙王一直對這個堂侄不假辭色,甚至多有為難。這其中可能涉及到權(quán)力之爭,涉及到大權(quán),不要說堂侄,就算是親兒子也只能站一邊去。眾人只是有些奇怪,為什么徐子先不依附趙王,而去依附遠宗的齊王?這潭水太深,太渾,能不趟當然不要趟……一路行來倒也熱鬧,昌文侯府的布置,建筑,一切都以質(zhì)樸大氣為主,較少精細的雕琢與粉飾,不象是文官府邸,反而是和武將的家宅很象??赡艿谝淮暮铍m是文官,卻也武略起家有關(guān)。徐子先跟在陳正志身后,沿著樸實無華的道路抵近雄渾大氣七開間的大廳正堂,立刻聽到屋中有陣陣哄笑聲傳來,看來客人很多,昌文侯府的面子可不是一般的大。門都是打開的,陳正志親自引著徐子先兄妹進來,然后一路往左邊的暖閣去,陳篤敬與幾個年齡相當?shù)睦险哒诠倜币紊险f話,陳正志一到,陳篤敬就站起來,看著步履從容走過來的徐子先,陳篤敬先笑著開口道:“上回見明達好象還是在故南安侯的喪事上,一晃幾年過去,明達長成矣?!边@話語中有一些緬懷,也有一些懷念故去故人的蕭瑟,當然更多的還是對后輩的嘉許。徐子先畢恭畢敬的以大禮相見,口中道:“子先拜見陳侯,是子先無禮,一直沒有多來府上拜見。不過也容子先自辯,先父薨后子先心志喪亂,很久未能振作。后來有思振作,在府城中五色雜迷,很難定心。是以到別院去,打熬身體,騎馬練箭,又思梳理官莊引來岐山盜,一場惡戰(zhàn),前前后后經(jīng)歷頗多,前一陣又忙著團練之事,千頭萬緒,連說都不知道從何說起……日后當常來陳侯府上拜會才是?!标惡V敬尚未及說話,一旁一個面色陰沉的老者搶先開口道:“這話說的也是有趣,先前怕府城誘惑多,常到別院居住,現(xiàn)在又不怕了?可見還是空話,少年人說話總是要實誠,不要虛言矯飾?!毙熳酉忍ь^看了這老者一眼,認得了是信昌侯徐如鶴,字修齡,是個精細又陰沉的人物,向來心有大志,想將信昌侯府世襲傳遞下去,其子徐公達也是秉承其父的志向,對其余的宗室侯爵多有壓制打擊,以圖在城中獲得高位和實權(quán),為將來得到朝廷認可獲得世襲罔替的世侯機會。今天這種場合,徐公達還沒有蹦出來,老子倒是先出場子。徐子先心里冷笑,臉上卻是恭謹?shù)暮堋睦镉袛?shù),要是徐公達上,他怎么嘲諷譏刺在場的大人物們都不會說什么,要是對徐如鶴不敬,就算徐如鶴無禮在先,只要徐子先做的過份了,一個“不敬老”的帽子肯定壓在頭上,再也摘不下來?!靶挪羁芍藭凶兓??”徐子先拱手道:“此前躲到別院,是在下心志尚不成熟,不能受惑?,F(xiàn)在能?;貋?,是經(jīng)過錘煉之后,外物不能輕動我心,當然可以隨意,往返進退隨心所欲……”“好一個隨心所欲?!标惡V敬當然知道徐如鶴的心思,原本徐公達被捧的不低,在福州也算是有名的宗室子弟,徐子先異軍突現(xiàn),已經(jīng)把徐公達的風頭壓了下去,現(xiàn)在除了趙王府的那幾位,宗室子弟中哪一個敢夸說自己比徐子先更強?帶幾十個侯府牙將,殺敗二百岐山盜,斬首幾十級,這份功績誰能壓的下?陳篤敬有些惱徐如鶴搶自己的話頭,等若喧賓奪主,當下攬回話頭,對徐子先道:“你有這番心境,見解,不枉你父親當年對你的苦心。實話說,我和你父親的交誼可稱為是知已,他背地里不知道替你cao了多少心!現(xiàn)下好了,你不是浪子,卻也回頭上進,令人欣慰。以后,你不來,我派人逮了你來,你有什么錯處,少不得我寫信或是當面告訴你,你不服,我且要拿棒子替你父教訓你才是?!标惡V敬的話說的一點不客氣,在場的人卻是微笑點頭,這是拿徐子先當通家之好的子侄來對待,這才有這么一番話,所謂話說的兇而卻拉近了彼此的距離,就是眼下這般情形。徐子先配合也是極好,兩眼微紅,躬身道:“陳侯……”“還叫陳侯?”陳篤敬瞪眼道:“叫我一聲伯父能虧了你?”“我不怕虧,怕先父虧了……”徐子先笑道:“記得先父說過,他與您同天出生,兩人報時辰明明您報的后,后來又改口,也不知道真假,到底誰大是說不清楚的事……我可記得,當年在岐州時,您和先父喝醉了,互相扯胡子爭論誰大誰小,誰是兄長……”眾人都哄笑起來,這倒真是一樁趣事,人們也想(本章未完,請翻頁)不到,莊重嚴肅的昌文侯居然有這么荒唐的時候。笑聲中有清脆悅耳的女聲,徐子先側(cè)耳去聽,也不知道哪一聲是陳文珺的?前世今生,他曾經(jīng)最喜歡的女子,現(xiàn)在似乎有些淡了,秀娘很好,給了他無比的溫存,也是前世今年沒有過的體驗。但陳文珺還是志在必得,希望今天的開場能給她不錯的印象?!敖惺甯赴??!标惡V敬先是老臉微紅,后來感慨一聲,說道:“叫你父親得意幾年,日后等我和他見了面,再分說個清楚明白。”“是,叔父?!毙熳酉裙硇卸Y,心中知道算是過了一關(guān),最少昌文侯府在考慮陳文珺的婚事時,不會再只考慮徐子文,而對徐子先根本沒有納入考慮的名單。陳篤敬這時方把小妹拉過去,細細看了幾眼,才提起當年在岐州時的過往,小妹眼角微紅,當年徐子先不是很爭氣,徐應(yīng)賓懶得多帶他出來應(yīng)酬,其實徐應(yīng)賓和陳篤敬喝酒時,小妹在一旁的時間最多?!懊鬟_最近可做了什么文章?”暖閣內(nèi)都是五六十歲的老人,外頭卻是年青一輩的天下。見徐子先和昌文侯見禮已畢,陳敬輔假模假式的過來,眼中光芒閃爍著道:“背影一文出來我就稱奇,以前可從未見過明達寫出什么象樣的文字……最近未見新的文章,是不是才思枯竭?”徐子先皺了皺眉,心中頗感無奈。憑心而論他不愿和這些紈绔結(jié)仇,沒有必要的事。他的事業(yè)在別院,空間廣闊,根本沒理由在府城和這群紈绔爭個高低上下。但這事不爭也不行……紈绔雖然是成事不足,但壞事肯定有余。若是今晚不接這個場子,明天陳敬輔就會到處宣揚,徐子先被他質(zhì)疑的一語話也不敢說,那么寫背影一文得到的好處,最少在福州這里會被敗壞的七七八八,一番苦心全然白費。眼前的事,只能叫徐子先嘆息……可嘆他前世就是被這些紈绔小人弄的神智俱傷,在這小圈子里勞心費力的爭斗,最終落了江畔臨頸一刀,所為何來?簡直就是蝸牛殼里做道場,格局太小,完全不值得……陳敬輔卻是被徐子先的眼神看的心里發(fā)毛,然后怒氣就起來了。徐子先對這些小場面已經(jīng)完全不介懷,卻不代表徐公達和陳敬中等人就能這么算了。徐子先原本是在這小圈子里的外圍人物,被他們鄙夷,嘲諷,譏刺,多半時候徐子先只能負氣離去,一點辦法也沒有。這才隔幾個月?徐子先已經(jīng)到了能和昌文侯輕松說笑的地步,而他們只能在外廳呆著,光是這差距就是不是幾年的時間能彌補回來,徐子先還用那種居高凌下的眼神看著他,簡直令陳敬中氣的發(fā)狂?!叭绾危俊标惥摧o譏諷之意更明顯了,他咄咄逼人的道:“莫非明達真不能文?那就是把此前的才名給虛擲了去了?”“不知道景寧兄最近寫出了什么好詩詞和文章?”徐子先笑著反問道:“要是有,拿出來欣賞一下如何?”“最近心緒不佳……”陳敬輔強辭奪理的道:“做文要心靜,否則也是浪費了才情。倒是明達兄,在別院那樣幽靜的地方,難道還心緒不寧?”“沒才情還是不做文的好,”徐子先微笑著道:“一斤燈油換二斤大米呢,景寧兄這樣省著燈油和紙墨,也算不損陰功……”這一下滿堂的人都要忍不住笑出聲,陳敬輔也是有名的草包,和其兄陳敬中一樣,靖遠侯府的這哥倆都沒啥好名聲,其父靖遠侯陳滿就在屋子里坐著,聽到徐子先的話真是坐立不安,一張老臉漲的通紅一片。徐子文原本在外堂安然坐著,四周自有一堆人圍繞左右侍奉巴結(jié),這時看鬧的不成話,徐子文淡淡的道:“明達現(xiàn)在越來越擅口舌之利,須知做文切忌如此,沒有寧靜,哪得致遠?”其擺出兄長姿態(tài)訓誡徐子先,徐子先不怒反喜……若在以前,自己哪能入徐子文的法眼?雖然是堂兄弟,兩邊相差太遠。不光是門第,財富,權(quán)力,也包括儀表,談吐,聲望,還有功名文章。徐子文對徐子先是全方位的碾壓,徐子先重生之后,別的事也還罷了,壓倒眼前這個人已經(jīng)成了心中的執(zhí)念。在徐子文身側(cè)坐著的是魏翼……徐行偉已經(jīng)離開赴京任京師講武堂的教習,連中秋也沒在福州過,其應(yīng)該還在旅途之中,想來客旅之中,也會思念家鄉(xiāng)好友。徐子先向一臉不憤的魏翼點點頭,然后才對徐子先笑道:“六兄責備的是,不過右相老相國許我在軍前歷練,又有團練職責,我輩宗室不可偏離武道,衛(wèi)護國家才是最緊要之事,這是太祖高皇帝圣諭,六兄沒忘吧?”發(fā)大章節(jié),懶得拆分了。喜歡看的,記得收藏,謝謝。(本章完)